第21章 还她清白

    四季交替前行，一晃眼已到冬季，冬天的寒冷，让人感觉到它是一个漫长的季节，特别是进入严冬，对于言轻瑶这种怕冷的人来说，更让她觉得日子备受煎熬。她突然就好想好想娘亲，想起她在冬日里被娘亲呵护的点点滴滴。每到这个季节，她几乎是暖炉不离手。无数个清冷的早晨，娘亲都是先备好暖炉，然后放在被子里，等她睡醒起床后再塞到她手里。

    今年的冬天，她离了娘亲，离了暖炉，她的心也冰凉冰凉。来这儿已经有大半年了，无数个夜晚，她都在做梦寻找娘亲，可梦中的那种与娘亲在一起的温暖，都在清晨枕边的泪水中浇冷。

    言轻瑶在这个冬天，一个人在心里幻想着各种美好的事物为自己庆祝四岁的生日。有梦想便是好日子，它能让那些在现实中无法实现的事情，在想像中一一呈现，以此来满足自己小小的虚荣。

    抬头环顾萧条的四周，空空的院落中，除了蹲在墙角的自己再无一人，言轻瑶两行泪水无声地滑过脸庞。她想起一家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地给她过生日的场景，想起宠着自已的爹娘，想起事事迁就自已的语哥哥。可是这样的日子不会有了，在这里她只是寄人篱下的乞丐。言轻瑶长叹一声，可惜呀，终是好梦难成真！

    言轻瑶呆呆蹲在墙角，此刻，夕阳敛尽最后一丝余晖，暮色渐渐沉了下来，屋檐的阴影照在她身上，让她感到了这尘世间刻骨的冰凉和挥之不去的孤寂。

    “言不语，我想你了，可你竟然连我的生日也忘了，我讨厌你！”言轻瑶自言自语地道。

    “瑶儿，终于找到你了。”瑾言匆匆跑来。

    “瑾言，有事吗？” 言轻瑶站起来，揉揉蹲麻了的双腿。

    “今天是庄主寿辰，等会少主要带你去为庄主贺寿，所以你要先提前准备准备。”瑾言边说边拉住言轻瑶的手。

    “可庄主讨厌我的，少主也不喜我了，我去不是给他们添堵吗？”言轻瑶犹豫地道。

    “你就不能讨好他们一下吗？你个没良心的，你吃少主的喝少主的……”瑾言又开始气鼓鼓地唠叨。

    “停！我去！”言轻瑶打断瑾言的唠叨。

    瑾言是一个忠实而又务实的下人，她的世界里除了吃穿，就没有别的所求了。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能给言轻瑶吃穿的人，就是言轻瑶一生一世该报答的人。

    言轻瑶厌烦瑾言的唠叨，想起被藏起的爹娘，她恨透了这里的人，怎么可能去讨好谁呢？大半年了，她在这里发疯般地寻找爹娘，却一无所获。她一次次寻问欧阳圳，每次得到的不是沉默，就是劈头盖脸地训斥。如果不是他们，她怎会流落到这里。她有娘亲，有爹爹，还有语哥哥，他们曾经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人。是他们毁了她的幸福，她怎么可能去报答，去感恩呢？

    伴随着一阵阵冷风，欧阳圳带着一股寒流走进院内，看到三个月没见的言轻瑶，心中似波浪翻腾。他以为时间可以冲淡心中那无法言明的怒火，也能拔出扎进胸前的刺，可再见，却发现那根刺扎得越来越深也让自己越来越痛。

    “今夜风大，让瑾言帮你多穿一点。” 欧阳圳裹紧自己的大氅，看一眼畏首畏尾的言轻瑶，心中冷意渐增，几月不见，那个单纯，快乐的言轻瑶已变成了没有生气的雕塑。

    “少主”言轻瑶看着欧阳圳道。

    “你叫我什么？”言轻瑶还没说完，欧阳圳便打断了她的话。直直盯着她的双眼，那双清澈的眼眸此刻正蕴含着薄薄的水雾。欧阳圳心中咯噔一声脆响，似一根绷紧的琴弦，断裂开来。

    “少——主！”言轻瑶道，随即又补充，“以前是瑶儿不懂事。”

    “谁教你的？”欧阳圳脸上好似乌云滚过，果真时间是一剂能改变人的药啊，可这样守礼的言轻瑶，他不想要。

    “瑾言！”言轻瑶道。

    “是吗？也是你的想法吗？”欧阳圳问。

    “不是！”言轻瑶道。

    “那你想叫我什么？”欧阳圳如剑般锋利的目光盯着言轻瑶，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哥哥。”言轻瑶看着欧阳圳，弱弱地道。

    “嗯！”欧阳圳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总算还有点良心，也就不用送到霖院去了，“以后你不必听瑾言的，知道吗？”

    “是！”言轻瑶看着脸色稍稍缓和的欧阳圳问，“哥哥，那件事调查清楚了吗？”

    欧阳圳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道：“我没调查！”

    “为什么不调查？我想要哥哥还我清白！”言轻瑶一脸的认真。

    看着言轻瑶那一板一眼的模样和微微泛红的脸颊，欧阳圳突然间就释怀了。既然自己无意那本书，她要那些配方，给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