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青山
凌晨十分，东山市丽水区长平街道派出所内，两个民警正坐在椅子上腿刷着手机，等着电话。他们已经习惯了每周轮一次的值班，虽然困倦，但几杯咖啡下去，还是能驱赶走一些睡意。一般这个点，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刚刚结束，总有些人想借着酒意寻衅滋事、打架斗殴。
“钉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你看果然来了吧。
“你好，这里是长平派出所，是出什么事了？”
“你好，我们是市中心医院丽水院区，我们这里接诊一名患者，腹部被锐器划伤，被人在山下发现，送至我们医院。”
“好的，我们这边马上过去。”
马明深挂了电话，拿起座椅靠背上的警服，快步向门口走去。他是一名老警察了，这次的电话内容让他敏锐地察觉出不对劲。
贺昭一行人将王小妮送到医院后，转头又去了最近的派出所。刚走进院子，便看见一个民警出来。
“你们有什么事，晓东，你来处理。”
“我们来报案，我们在山下解救了一名被拐妇女。”
“什么？”
本来一只脚已经踏上车的马明深钻了出来，看向不远处的那群年轻人。
“你们把人送进了隔壁的中心医院？”
“是的。”
马明深听到这，转身又回了大厅，对着身后招了招手。
“你们进来。”
贺昭几个走进了一间办公室，一名年轻的警察也走了过来。
“晓东，你来做笔录。”
只听见马明深说道。
年轻的警察叫于晓东，刚刚从部队退役出来。他坐在电脑桌前，看了看一旁站着的人。
“姓名、身份证号、手机号。时间、地点、发生了什么事。”
李天池走上前来，在桌子边站定，然后对着于晓东出示了他们的证件。
“我们是国家特处组的，这次来东山市是调查一起杀人案，就是来富村那起案子。在路上，救了一名女性，我们怀疑她是被拐卖的。”
“拐卖？”
李天池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老警察。
“麻烦你通知一声你们所里的领导，我们需要配合。”
市里的领导很快便知道了长平派出所里来了尊大佛，于是亲自赶了过来，并通知了重案组。其实市局专案组跟来富村拐卖案很久了，但一直没有找到确切证据。这次的杀人案又因为特殊原因被移交出去，大家心里很不得劲。
派出所里的人越来越多，不断有人将视线投过来，然后就是一阵窃窃私语。每一个有过丰富办案经验的警察都听说过特殊事件处理小组，好些棘手的案子，转过去没几天就破了。不过这些同行总是神出鬼没，还特别喜欢抢案子。因此，很多警察对他们的感官异常复杂，何军便是其中之一。这次他们的人来到这，一点消息都没有，而且一经手便是拐卖案，还找到了受害者！
这时，一个面容坚毅的男人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份文件，他的眼神犹如利剑，犀利的能穿破人心。
“何队！”
所里因为他的出现，气压骤降。
“哪位是李天池警官？”
“我是李天池，何警官你好，正是我的同事张雷。”
李天池自座位上站起，他身旁的张雷也跟着起来了。何军快步走了过来，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
“这是拐卖案的资料，我们得到通知，协助你们。”
张雷接过资料翻开，里面的内容触目惊心，一条又一条鲜红的生命消逝在大山里。
“我们已经抓到了杀害刘爱军和马菊花的凶手。”
何军被他们的话吓了一跳，眼睛直勾勾的望过去。
“真的？人在哪？”
“在我们组里关着，我们在她身上也得到了一些线索，只是现在人手不足，还望你们能多多配合。”
“这是自然，你说下一步怎么办？”
“东山市你比较熟悉，人员你来安排，我们现在去来富村后面的小青山，那里有我们需要的证据。”
李天池打开东山市的地图，指着其中一个点说道。
“那团伙里的人你们摸清楚没有？”
“三狗子被我们控制了，他的下线在我们监视内，其他的成员还在排查。”
两个小时后，来富村背后的小青山上，满是火把星光，到处可见的警察将山封锁起来。现场已经支起了几个帐篷，里面的警察一阵忙忙碌碌。
王正几人站在山脚处，只见李天池指着贺昭说道。
“她擅长野外痕检，你派几个人跟着她，应该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何军看着这个瘦瘦小小的姑娘，怎么也想不出她在夜晚的山林中能找到点啥，但李天池提出来了，他就得听令安排。
“小朱，你带两个人跟着这姑娘走。”
贺昭走在泥路上，两边尽是杂草和枯枝。月光照在树上，风一阵一阵。没有人看到，她的身后飘着个鬼。
窦珠站在一堆落叶上，对着一旁的女孩点了点头，她的身体就埋在下面。贺昭喊住了准备继续往前走的警察，指了指面前的草堆。
“挖开。”
“啊？”
大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贺昭有些不耐烦，这些人太慢了，山里的阴气太重，再不把地下那些尸体挖出来，怕是要尸变了。
“这处的土跟旁边不一样，上面还堆着这么多叶子，这里又没有大树，所以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放上去的。把这挖开，下面有东西。”
朱警官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他虽然有些也不太相信这个看起来还没成年的小女孩，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于是拿着铲子走了过去，一声不吭的挖了起来。其他人见状，也都跟了上去。
“呕！”
“呕！”
一阵腐臭从地里传来，就着月光看过去，坑里的尸体已经露出森森白骨，还未腐烂完的皮肉挂在骨头上，看起来有些恶心。
朱警官忍着胃里的不舒服，打开了对讲机。
“头，我这有发现！西南方五百米左右，埋有一具女尸，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十天！赶紧让法医过来！”
何军带着法医赶过来的时候，贺昭已经带着警察挖出了其他的尸体。
天已经蒙蒙亮，众人站在山口处，一片静默。在他们面前摆放着两百多具女性骸骨，其中两百零三具遗骸身量不足五十五厘米，皆是在出生时就死亡，然后被人埋在山里。而剩下十一具尸体死亡时间不同，年纪大致在十五岁至三十岁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