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圩三章 守夜

    第五十三章 守夜

    太一历三一一零年，四月十五日，红竹屋小院，晴，早上。百里巫云一早返回，抢了百里之言手里盛满稀饭的碗，一饮而尽道：“哥，我会在家待一天时间，然后就去新组建的舰队了。”百里之言放下筷子，让小方收拾了一下餐桌道：“那很好啊，比待在这个小地方强。”巫云看了一眼一侧不说话的俊尘道：“以前你叫木俊，现在不管我哥叫你什么，我都叫你林俊，可行？”林俊尘道：“听巫云小姐的，您喜欢就好。”百里之言唱和道：“你喜欢就好，比注册名字少一个字影响影响也不大。”林俊尘道：“那好吧，我知道了。”百里之言沉吟道：“我以前也认得一个人，不认可先天赐名，给自己抹掉了一个字。”

    今天的林俊就很像以前的木俊了，百里之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他听巫云的话，林俊自觉的去工作棚下和小方一起忙木工活了。客厅里的巫云给百里之言带回来很多的书，又给他重新放置了两个书架。百里之言道：“你这是不打算回来了？”巫云道：“不是啊，我就是去第二舰队看看，现在吴铭小妈也不需要我帮忙了，我想去更大的世界看看。”百里之言略失落道：“恩，多出去看看有好处”巫云伸手在百里之言眼前挥了挥，皱着眉头道：“本来我想带你一起去的，但是听说你不愿意去，你是舍不得这个小院么？”说着朝百里之言弯腰压过来，百里之言则向后仰面伸手挡住道；“你要是想，我可以去，不过又要很久才能适应。”

    巫云插着腰直身道：“算了，你去了不安全，万一被丢到空间，没法救你。”百里之言直起腰微笑道：“对，等我眼睛好了，再去吧。”巫云摸着下巴想了想，用指甲轻轻将右手中指划开一个口子，左手掐住百里之言的脖子道：“眼睛睁大，别动”百里之言黑色深不见底空洞的眼睛没有反抗，巫云看了看让手指的口子朝向百里之言的眼睛，口子中滴出一滴透明液体，百里之言左右两只眼睛都滴了三滴，巫云郁闷道：“没用么？算了，我能看到你眼前的事物就行了。”巫云松开了手，百里之言揉了揉眼睛道：“以后我睁眼你就能看到我眼前的事物么？”巫云生气道：“是啊，所以，以后你别再看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以前是个小人儿，被百里之言拒绝了，这次的她的眼睛，不好拒绝，更何况也是为他好。中午，巫云去下界蓝河平原交接了物资管理的公务，顺便还给百里之言留下了一批生活物资，这些信息都经过林俊口述传到百里之言的耳朵里。百里之言听罢轻声道：“林俊，以后这个小院可能就又少一个人了。”林俊道：“巫云小姐离开只是暂时的，她还在我这里设置了监视。”百里之言微笑道：“你知道么？有个传说，说我们人类是土做的，所以我给你的名字里带个‘尘’字，不过，巫云的层次更高，她应该是对的。”林俊道：“无所谓吧，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我还是我，您还是您。”

    晚上，吃过晚饭，巫云正在帮百里之言整理书架，百里之言道：“没什么可以整理的，那些我看完的，还有只看了名字的都可以送人了。”巫云道：“有用的书你只摸了一下名字，无用的书我看你倒是看了好几遍。”百里之言道：“那些书本来就是旧的”巫云道：“沈伊的书你都看完了么？”百里之言想了一下道：“不记得了，读了一小部分吧。”巫云嘲笑道：“你用看书助眠，真是白费了别人的心意。”百里之言微笑道：“书不曾助我为虐就好，哈哈”巫云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连连摇头后对林俊喊道：“红河学院老师的课快要开课了，蓝河那边学校也有免费的授课，你按照我发给你的时间表，带他去旁听，记住不准他瞌睡！”

    林俊点头答应了，百里之言道：“太过理论的东西，我是一窍不懂的”巫云道：“人家也不会讲那些你们不懂的东西，他们看你们像是看一群娃娃”百里之言道：“好吧。”巫云睡着后，百里之言耳中传来林俊的询问，然后百里之言就披了单衣来到院外竹道，林俊道：“巫云小姐，跟我重讲神秀拂尘句的故事，她把我名字中的‘尘’字去掉，是那个意思么？”百里之言想了一下微笑道：“按照她的意思来吧，这是小事。”其实百里之言内心如是想：林俊渐渐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了，自木元界回来之后。第二点一早，三人一同吃了早饭，巫云收拾了自己的生活用品和一些百里之言做的木头小玩意儿，带上九条，乘着红竹筏离开了。

    现在，红竹屋小院的活物还有百里之言、林俊、小妖、七饼和羊、兔、鹅，偶尔也会有只鸟飞来，都被小妖的警告驱离了。至于将林俊归到活物一类，是因为巫云走后，百里之言最近‘使唤不动他了’。例如，百里之言叫林俊早起干活，林俊拒绝道：“不起你自己能干完。”把百里之言堵的一脸懵，百里之言道：“不工作，你吃什么？”林俊道：“我有空晒晒太阳就行了哦晒月亮也行”百里之言无奈的离开了，和小方一起在工作棚下继续忙碌木匠活。而百里之言发现林俊好像比较关心那沙子盆里的梭梭树，有几次想浇水，他又停住了，百里之言也不理解他在干什么。

    又过了几日，百里之言耳中小方是这样描述林俊只有三件事：第一件，起来打理院子内外。第二件，照顾梭梭树，并瞅两眼百里之言。第三件就是诡异的安静。后来百里之言才明白他是在‘吸取日月之精华’。百里之言最近一直都在想要怎么样和林俊谈一谈，关于‘活着’的问题，虽然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四月二十五日，忙碌了一天吃完晚饭之后，小方收拾好了客厅，百里之言对林俊道：“明早能去迷林伐树么？”林俊想了一下道：“要咱俩自己扛回来么？”百里之言道：“用竹筏运回来，顺便去树林找些野菜。”林俊道：“可以，我去逮鱼，你采野菜吧。”百里之言心想林俊也对吃感兴趣，就同意了。

    晚上，正当百里之言摸字读书的时候，一个人一狮子倏忽间出现在他房间，狮子一口咬住刚变大的小妖的一只翅膀，压制她继续变换战斗形态。男子开口道：“百里先生，我是鲜于余闲，您的老同学”说着一只手抓住突进到他身边的林俊道：“喂喂喂，老同学，你别让你家里的俩宠物反抗了”一瞬间的事情，等百里之言从耳中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的时候，林俊被传送到低能空间了，小妖被大狮子抓在爪下。百里之言对小妖道：“不是敌人。”小妖熄灭了周深黑色的火焰，大狮子把她放开，小妖就转身喷了一身紫色火焰烧掉了狮子的‘秀发’，大狮子抓狂的用爪子在脸上乱摸一阵，很是委屈的走向鲜于余闲。

    百里之言道：“听说神兽大多跟人类是异性，你的狮子却是雄性。”鲜于余闲安抚了一下金毛狮子，自己伸手支起一个简易凳子调整了高度跟百里之言基本齐平，微笑道：“你家的除了你和那只豹猫是明确性别，林俊随时可以更改，巫云已经超出了这个世界的范畴，我们没法确定。你身后淘气又自大的黑凤没有性别”形状跟人一般高的小妖朝鲜于余闲戾吼了一声后改成小巧形态落在百里之言肩膀上盯着鲜于余闲身边眯眼养神的金毛狮子。百里之言道：“您来的太突然，他们不是故意的，请把林俊尘放回来吧。”鲜于余闲道：“那么不听话，要不我替你管理管理？”百里之言忙摇头道：“别别别。”

    鲜于余闲伸手拘回了已经进入休眠状态的林俊对百里之言道：“他的脑核有一点点问题，有一定的危险性。”百里之言道：“哦。”对于这个反应，鲜于余闲也是愣了一下大笑道：“果然是你啊，你去舰队给我当副手吧。”百里之言自嘲道：“我去了，除了会吃，什么都不会”鲜于余闲道：“行啊，你只负责吃饭也行。”百里之言道：“不去，能量块儿吃着没啥味道，跟吃土一样。”鲜于余闲黑着脸道：“那我要是绑你过去呢？”百里之言微笑道：“你不会的，除非你抓我去当人质。”鲜于余闲严肃道：“是这个意思。”百里之言道：“没用的，这个世界跟我有联系的，我都尽力斩断了。”

    鲜于余闲皱着眉头道：“巫云呢？她有一颗你的心脏。”百里之言道：“已是身外之物”鲜于余闲冷笑道：“你、还有林俊都是有两个心脏，都是石头吧。”百里之言微笑道：“我也许吧，林俊应当不是。”鲜于余闲舒缓了一口气道：“我也是倒霉，整天在家闲着闲着就莫名其妙六阶了，然后又被测试第一名”百里之言苦笑道：“你这是炫耀么？”鲜于余闲大笑道：“这个真没有，现在主树让我负责预备役舰队，这摆明是让我准备给第一舰队收尸啊，或者他们给我们收尸。”百里之言道：“不至于吧，都是自家人。”鲜于余闲道：“或许吧，希望不被自己人误伤。就你家的百里芝一个人就把我们都灭了。”

    百里之言疑惑道：“为什么从古至今，总会发生自己人打自己人的事情呢？”鲜于余闲摊开双手道：“信息不对等，两方不通吧，总之比较复杂。”百里之言道：“让我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千岛星以前两端的力量本应该在昼夜交替的时候做对方的守夜人，到后来却是趁夜互相攻伐，我看书中是这样记录的。”鲜于余闲道：“外来文明干扰也是一部分原因主要是当初人类太不自信了，偏安一隅。不说这个了，这边预备舰队组建还要一段时间，到时候别怪我手恨，趁着那条松鼠不在，我和我的狮子还能打过这黑鸟，我还会再来的。”百里之言微笑道：“一般说出这话的时候，已经确定你不会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