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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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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

    ※对于故事的发展情节,本人尽可能的贴近历史,但是由于本人太喜爱日本动漫,以至于往后的文字中可能会出现偏执的表达。

    勿喷。

    十分感谢。

    朝霞从远处的山顶慢慢晕染着天空,这世间的一切仿佛悄然苏醒。

    八水站在走廊上望着刚刚步入这温柔四月的万物,想到自己从第一天直到现在已数月光阴,恍如隔世。

    “早啊!”

    顺着声音望去,近藤勇笑眯眯地走过来,手里端着盛放着食物的托盘。数月不厌其烦的为她送饭,从不追问她的一切,八水虽从不言表,但是她对近藤勇的恩情早已铭记于心。在近藤勇一如既往放下饭菜叮嘱她趁热吃后准备转身离开时,八水一把抓住了近藤勇的一只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那只手的手掌布满厚茧,却让八水感到莫名的心安。

    近藤勇有些意外地转过身,看着这个孩子低下头,翻过他的手掌,然后伸出手指在他的手心里写了什么。

    八水。

    这是她的名字,日本从前都是识习汉字的,她写的,这个人应该能看得懂吧?

    八水抬起头,正对上近藤勇善意的笑容和有些心疼的目光,送走近藤勇后,八水从未像今日这般如释重负。而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近藤勇心疼的背后其实夹杂着太多的歉意和无奈。

    或许,是时候离开了。去哪儿都可以,总比隐藏秘密寄人篱下受拘束的好。

    那就在明日一早吧!

    八水暗下决心。

    近藤勇心情无比复杂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路上对试卫馆内的心腹门徒和食客的问好置若罔闻,因为此刻的他心事重重。

    如果她真的有什么图谋,早就应该行动了,不会拖到今天。

    如果她真的得罪了什么达官贵人,应该到处贴满她的画像,满城风雨才是。

    可是时至今日,整个江户城的一切依旧平静如常。

    回想那个孩子对周围事物的抗拒以及她醒来时的无助,还有她一直以来孤独的身影让近藤勇不禁想到馆内的另一个有着类似经历的孩子——冲田总司。可是总司有家人,但是从八水的双眸中透露的寂寞和孤独,他能感觉到她独自一人生活的艰难。

    近藤勇想到这里,他下定决心般一拳捶在案几上,他要去找阿岁,说服他让八水留下来。

    可是近藤勇不知道的是,他的挚友土方岁三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用他自己的方式向近藤勇证明那孩子是个多么危险的人物,要么赶走他,要么想办法解决掉!

    而此时的八水心情难得的轻松,趁着阳光正好,她把被褥抱出来搭在竹杆上,又端着木盆把床单洗干净晾晒在另外一根竹杆上。和煦的阳光轻轻地抚摸着八水有些清冷的面容,额前细软的碎发随着她的身形来回晃动,此刻的八水却莫名的给人一种异常安静、与世无争的气息。

    站在不远处的原田左之助对着身边额前绑着绿色发带的男子说道:“呐,新八,土方先生一定要那么做吗?”

    永仓新八挠挠头,一副摸不清头脑的语气:“谁知道呢!这么个瘦弱的小屁孩,能构成什么威胁,他总是喜欢大题小做。”

    另一个年纪稍小扎着马尾的男孩子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土方先生说这个孩子有可能是个相当厉害对手,让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永仓新八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说:“我们道场这么多人,打不过一个小屁孩?传出去我们试卫馆还要不要混呐?”

    原田左之助一言不发地盯着那个少年,其实他曾经反对过土方先生的计划,虽然土方先生对这个孩子将来可能会对试卫馆带来灾害的缘由分析的头头是道,可是他怎么能忍心对一个孩子下手。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谁让他只是试卫馆的众多食客中的一员。

    “走吧!别在这里做些没用的猜测了,相比之下不如多做些准备吧!”说完原田左之助先行离开。

    他无法拒绝甚至必须执行这项任务,但是他能做的只有尽可能手下留情。

    四月第一天的时光就这么平淡的落幕了,伴随最后一抹夕阳沉入远处的山间,一切回归宁静。但是八水的内心,无端泛起阵阵不安。

    中午和晚上,都是那个叫原田的送来的饭菜。

    近藤先生呢?如果近藤先生有事外出,一定会提前告知她。

    尽管房间灯火通明,但依然掩盖不住手中佩刀的寒光凛冽,投印在刀身上的双眸变得有些冷漠。虽然此时此刻是八水数月来第一次拔出那把红色佩刀,但是握刀的姿势却是轻车熟路。

    八水甚至有种错觉,握住佩刀的自己,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夜色渐浓,寂寥的庭院在清冷月光下泛起淡淡薄雾,周围安静的有些不正常。

    隐匿在暗处的几个人待到屋内熄灯许久之后,按计划埋伏在四周。一个系着和近藤勇相同发髻的男子悄无声息地来到八水的房间外,偷偷地探听屋内的动静,不一会儿他抬起右手缓缓地拉开门扉,而此同时他的左手拇指轻推刀镡。忽然,男子迅速拔刀,不容躺在地上的人有任何反应的机会的时候,一刀劈下。

    “叮——”清脆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突兀。

    刀被人稳稳挡下。

    八水架住长刀,挡下这致命的一击。偷袭之人背对月光,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听见带着一抹戏谑的声音传来——

    “找了你这么久,居然躲在这里!”

    月光没了门扉的遮挡,毫无顾忌地照在八水身上,此刻的面容显得格外苍白。偷袭之人捕捉到八水双眸中一晃而过的疑虑和愤怒,勾起嘴角嘲笑道:“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考虑让你死的痛快点!”

    她完全不清楚面前这个人的来意,被人偷袭而且说一些自己又完全听不懂的话,真让人火大。

    原来八水并没有熟睡,因为今天白天的不安让她睡意全无,她想过万种场景,就是没有想过现在这般被人莫名偷袭。幸好自己习惯将佩刀放在枕下,不然她真的死的不明不白了!原本单膝跪地挡下这一刀的八水,一脚快速蹬地奋力挑起那人的长刀,然后一瞬间先发制人向偷袭之人刺去。那人向左迈开一步侧身用刀身敏捷地挡住这愤恨的飞速一击,如果就这么轻易的被一个不知名的小鬼击退的话,被封为头号门徒的他以后怎么再有脸撑起试卫馆的招牌,他可是近藤先生最得意的徒弟——冲田总司!

    随着身形的移动,原本隐藏在暗处的面容暴露出来,嘴角勾起一抹恶作剧般的笑意:“身手不赖嘛,八水君!”

    望着清晰印入眼帘带着轻蔑口吻的俊美面容,八水此刻只想冲上去给他一刀。

    人在冲动之下总是会做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你是谁?到这里来究竟要做什么!”八水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心中的怒气,“你为什么要杀我!”

    一秒之后,八水心中大惊,直呼上当。

    “哟,小鬼,原来你会说话啊?”

    八水心里顿时慌乱,被人设计揭穿了秘密的她心有不甘。今日就算杀不了他,也定要搓搓此人的嚣张气焰!

    一时间屋内刀光剑影,清冷月色下两道寒光划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二人在屋内打的不可开交,可是埋伏在馆外的两个人却因未能早早地施展身手而抱怨连连。

    藤堂平助小声抱怨道:“永仓先生,总司那个家伙是不是太抢风头了,一点机会也不留给我们!”

    永仓新八伸出手指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却看见近藤先生提着灯笼一路焦急的跑回试卫馆。而院内的原田此时却是惊讶地看着整个过程,从一开始被总司牵制,到后来总司完全的被动,他心里不禁喟叹,如果小鬼并非土方先生所说的危险人物,以他的身手留在试卫馆,总司头号门徒的位置恐怕就要让贤了!

    冲田总司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复下来,除了离开的斋藤一,很久没有遇到让他如此兴奋的对手了。如果真的要一决高下的话,那就在今夜吧!

    迎着月色的双眸闪过一丝狡黠,还未容八水多想,面前的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架起长刀,只听见“唰”一声,一道寒光直向八水的眼睛平刺而来。伴随几乎毫无破绽连续进攻的招式,八水抵挡的有些吃力。

    这是冲田总司的必杀技---三段突刺。

    “叮——”

    二人手持长刀猛烈地撞击在一起,又迅速分开。就那么一瞬间,冲田总司重新起势,有些意外地说道:“除了斋藤,你居然也可以躲得过我的招式,那么就用这最后一招分出胜负吧!”

    原本已经避开对方的八水,眼看那一刀就要碰到摆在案几上的包袱,她一个箭步冲上去硬生生的用手挡下了刀刃。

    钻心的痛瞬间传遍全身,八水痛的倒吸一口凉气。看到案几上的包袱没有被损坏,心里涌起些许安慰。

    冲田总司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名被散乱的长发遮住了面容的少年,鲜血从少年紧握刀刃的手心里缓缓流出,一点一点地滴在他奋不顾身保护的包袱上。沿着轻薄锋利的刀刃平缓地滑向刀镡的那条血迹,犹如一根细小却很锐利的银针,在总司的心上深深地扎下去,而这看似细微的一针却伴随了他一生。

    “你是个笨蛋吗!”冲田总司大声训斥,“一个包袱而已,你就这么想废掉自己的手吗!”

    他并没有真的想伤害八水。

    如果可以,他还是很想交个朋友的,因为他并非讨厌这个不爱说话的少年。

    “阿水!总司!你们在干什么!”近藤勇飞奔过来,看到因打斗而残破不堪的房间,一向和善的近藤先生青筋暴怒,此刻真的生气到了极点。当他看到八水血迹斑斑的右手时,触目惊心的血迹灼烧着他愧疚的心。

    近藤勇今天被土方岁三设计离开试卫馆,晚上又找借口带着近藤勇一起去了酒馆消遣,为的就是让近藤勇避开今夜他对八水布下的陷阱。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八水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了!

    近藤勇走上前,他想看看八水的手伤的怎么样。

    “阿水,让我看看你的手……”

    八水迅速后退几步,将受伤的右手移到身后,淡漠地说道:“多谢近藤先生关心。”

    近藤勇的手空空的悬在那里,他望着隐忍住某些情绪的八水,因打斗散落下来的头发让少女无比狼狈。

    听到少女如千年寒冰般冷漠的声音,近藤勇反而有些欣慰,至少她肯开口说话了。先把伤口包扎好,其他以后再说吧!

    “我这就派人去请大夫过来,”说完近藤勇又转身对冲田总司严声厉色道,“你跟我过来!”

    近藤勇此生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保护好八水,他不恨土方岁三,也不恼冲田总司。一个是自己的挚友,一个是自己一直疼爱的徒弟。他只怪自己,应该坚持住自己对八水的信任,那么一瞬间的动摇,却深深伤害了一个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的孩子。

    随后赶来的土方岁三等在近藤勇房间门口,他已经听了原田左之助汇报的整个过程。土方岁三英俊的面容眉头紧皱,不管近藤先生对他以后会是什么态度,至少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并证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近藤勇有自己的远大目标,而他土方岁三的目标就是有生之年守护近藤勇实现他的大义。

    近藤先生就是他土方岁三一生追求的理想和希望。

    近藤勇将所有参与设计八水的人召集在一起,土方岁三环抱双臂盘坐在近藤勇身边闭目不语,其他人也心知肚明,今天真的做了一件让近藤先生非常生气的事,所以大家有点心虚。

    整个房间一时陷入了浓浓的沉闷之中。近藤勇另一侧一位带着眼镜长相儒雅的青年男子打破这压抑的气氛,他转过头,缓缓说道:“土方君今天确实有些过分了,对方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你何苦设计他呢?就算他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他毕竟是近藤先生救回来的人……”

    土方岁三听到这里不禁蹙眉,他睁开双眼,深邃的双眸闪过一丝不屑:“我们试卫馆招募的是报效国家的有志之士,不是任何一个身份不明的人随随便便就可以进来的,近藤先生,如果你再这么继续下去,试卫馆难免不会混进与我等志不同道不合之人,到时必定会影响到试卫馆的名声。山南先生,你认为在下说的对不对?”

    那名被称为山南先生的带着眼镜的青年男子无奈的笑了笑不在说话。土方岁三掷地有声的说辞,让房间内又陷入了安静,近藤勇虽然没有反驳,但是他已经下定决心留在八水,因为他坚信那孩子必定有难言之隐。

    “近藤先生,我是长谷,”房门外传来有些焦急的声音。

    近藤勇一边应声一边起身开门。

    “我到那里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这个是在房间里发现的。”长谷大夫递过来一封信。

    近藤勇飞速扫过沾有血迹的纸上扭扭曲曲的字迹,丢一下一屋子人向试卫馆大门追去。

    离门口最近的山南敬助捡起近藤先生丢下的纸张,轻声念道:“近藤先生,那日的救命以及数月的收留之恩,我无以为报。我的家乡有句古话叫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因此,我只能选择离开。但是请您相信,我并非是那种处心积虑之人。他日有缘再见,若承蒙近藤先生不弃,再见之日,便是我八水报恩之时。川山八水敬上。”

    一直靠坐在一旁假寐的冲田总司蓦地睁开双眼,漆黑如夜的双眸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回想少年紧握刀刃时的手,胸口蓦地一阵刺痛,他明显感觉到握刀的力度足以让伤口深可见骨。

    山南敬助环视一周,无人言语,就连刚刚振振有词的土方岁三此刻也是表情复杂。他坐回自己的位置,看似淡漠却颇有深意地喃喃自语:“好一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灯笼里昏黄的烛光被风吹的来回晃动,川山八水的一句话,似乎惊醒了在座的所有人。他们各怀心事,等待着近藤先生的训斥和愤怒。

    近藤勇慢慢地走回房间,看不出他的情绪。

    “近藤先生,”土方先生缓缓开口。

    “啊,阿岁,如果以后再见八水,希望你可以善待她!”

    “……她?!”众人皆是一惊。

    近藤勇深深地叹口气:“嗯,她。”

    八水倚靠在城外半山坡一棵高大樱花树的树杈上,眺望着笼罩在整个青雾蒙蒙月色下的江户城,安详而又孤寂。其实,是因为自己感觉孤单才会对外界的事物产生相同的认知吧!

    触景生情吗?

    八水抬起右手,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唯一值得让自己庆幸的事,就是这难以置信的恢复力吧?想到这里,八水有些欣慰,她抱紧怀中带着血迹的包袱躺在树叉上,心里默念道,明天离开江户之前要把包袱上的血迹清理干净才行。

    有句话不是叫‘计划跟不上变化’吗?这句话真是无论放在哪个时代用来表达一个人不能随心所欲的做事都很贴切的形容。

    断断续续地呼救声,时轻时重的闯入八水的睡梦中,她有些烦躁的翻个身打算继续梦会周公。哪知身下蓦地悬空,只听一阵‘稀里哗啦’,八水整个人擦过层层树叶急坠而下。

    幸好是草地,不然破相就没法混了。

    眼冒金星的八水从草地上爬起来,吐掉口中几根肆无忌惮的野草,还未回过神的她此时是真真切切听见了呼救。八水将一起掉下的包裹系在身后连忙向发出呼救声音的地方寻去。

    “求求各位大爷,小玲还是个孩子,你们放过她吧!我们这里有钱……全都给您……”一个年长女子的乞求声从树林里传过来。

    层层叠叠的树叶几乎过滤掉了原本就朦胧微弱的月色,八水藏在不远处的树干后,只能隐约看到三名腰间别着佩刀的男人将两名女子围在中间。

    一名男子一把夺下年长女子手中的钱袋,然后掂量掂量钱袋的重量,听到里面‘哗啦哗啦’清脆声,甚是满意地口吻却掩盖不住他的猥琐:“钱是一定要给的,但是人我们也得好好享受享受。”

    “你们这群人渣,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一定会有神明惩罚你们的!”一阵年轻女子的声音愤恨而出。

    那名男子哈哈大笑,嘲讽道:“惩不惩罚本大爷我不知道,我知道现在就是我享乐的时候!抓住她们!”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

    “求求你们,放了我们吧!钱都给你们了,就行行好,各位大爷……”

    “救命!救命!放开我!”

    小玲不停地挣扎,奈何十四岁的她怎能反抗得了那个中年男子的禁锢,随着那张让人呕吐的脸越来越近,小玲绝望的流下眼泪。恨不得让这个恶人被修罗恶鬼打下十八层地狱!

    “喂……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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