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粉碎
钟老点点头表示赞同，方童接着道：“一切的制造、改装、加工等等都是从锻造开始。而锻造的起源是锤子，因此第一课就是打铁!”方童开始进入教学状态。
看着钟老眉头紧皱的样子，方童问道：“钟老有什么疑问就说出来。”
钟老想了想说道：“你说的其实也没错，打铁确实是最基础的。但是现代工业已经相当发达了，机器代替人类进行锻造大大减少了时间成本和人力在力量上的不足。”
“人力锻造存在几个致命缺陷，一个是人力锻造使用的力量，锻造后存在密度的参差不齐，后期很影响工件的使用寿命和不满足工件的严苛要求，另一个就是人力终究是有限的，不满足长期和大批量的生产。”
“现代工业从一开始的材料锻造起，机器力道均衡度和持续性都大大超过人类，所以我的意思是这一步完全可以用机器来替代。”钟老说了现实存在的实际情况，有理有据而且语气相当委婉，给足了方童面子。
方童静静听着，没有打断钟老的话。听完后，方童笑了笑说道：“钟老说得确实不错，人力和机器方面的优劣势很明显。我们在这方面的见解是一致的，没有冲突。我只是强调特殊工件的锻造，很多特殊且重要的工件都是不能用量产的方式来锻造的。尽管很多人都在努力克服量产中的难点，然而现实情况是还现阶段这样的特殊锻造时不可能绕过人工锻造，我主要说的就是这个。”
“嗯。”钟老也同意方童的说法。现代工业的自动化程度相当高，但是并不能全部实现量产。就拿机甲来说，少则几万个零部件，多的可达几十万个零部件，其中有15的部分只能全靠锻造师们纯手工打造。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钟老认同了方童的观点，现在他很好奇，想看看如何来打铁打造锤子？打铁还需要练习吗？每一个锻造师都会的啊。
方童从一旁的材料架上随手拿过一块钨钢合金，这是锻造师经常使用的一种超强合金，硬度适合各种工具的加工。然后问钟老道：“你以前用过的锻造锤是什么样子的？有没有设计图？”
这是每个铁匠必备的物品，钟老点头，然后从随身携带箱子里拿出一柄不大不小的锤子，通体泛着蓝色。这是水星发现的新物质h6，h是英文（hardness）硬度的缩写。这种物质的硬度现在排在人类已知金属硬度榜的第六名。
方童心里感叹有钱真好，用的材料都是顶级的，比起他的陨铁那根本不是一个层级的。材质不仅坚硬密实，还耐高温韧性也好，关键是不沉重，是锻造师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方童接过钟老的锻造锤试了试手，玩味的说道：“钟老，你觉得我的陨铁锤坚硬还是你的强？”
还没等钟老开口，加工间的其他看热闹的工人就迫不及待的抢着说了：“这还用问嘛？你那柄锤子陨铁打造的，入手极为沉重，硬度一般，钟老的可是顶级锻造锤，跟着钟老都几十年了，什么样的金属都要被锤烂。方老板，钟老喜欢你，但也不想打击你，还是趁早不要比了，毁了吃饭的家伙不说，脸色也难看啊!”这位师傅也是好心提醒道。
方童心里知道他们都是经验之谈，也不气恼，淡淡笑道：“不比也没什么，只是钟老这锤子不适合你，需要重新打造一把。”
钟老一愣，这把自己用了一辈子的锤子不适合自己？老师不是在说胡话吧？但他还是没有当面反驳，谦虚的问道：“这柄锤子我从一开始就锻造、打磨几十年了，感觉很趁手，为何你会认为它不合适我呢？”方童既然说的这么肯定，一定是有原因的，他也想知道答案。
方童当然知道对方要询问，于是将嘴附在钟老耳旁小声说道：“因为它不通‘气’!”
钟老眼睛瞳孔一缩，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这时方童的声音又在自己耳旁小声响起：“钟老，也是懂‘气’的吧。它可不止是强身健体这么简单，还可以用在很多地方，比如锻造上，你现在试试用‘气’再拿起我的锤子感受一下。”
听完方童的话，钟老将信将疑的用右手拿起方童放在锻造台的那柄陨铁锤子，手心里的“气”附在锤子上，“咦？”钟老感觉比以前轻了不少，虽然还是很沉重，但他自己的感觉是不会错的。然后他放下方童的锤子，又拿起自己的锤子，用同样的方式试了试，一点都没有减轻，这下子钟老算是有些明白了。
方童看钟老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有些想法了，点点头，然后将头撤回说道：“什么是趁手的锤子现在你应该有所启发了吧？”
钟老若有所思，想了想然后说道：“可要是如果硬度、耐高温、韧度这些硬指标不够用，不是也挺废的吗？”
方童笑了，他没有去解释，指着锻造台上的两把锤子，双手做了一个碰撞的手势，。很明显这是要来个硬碰硬，看看谁更硬一些。
旁边的人早就想看这一幕了，都起哄喊着打赌来着。机械的硬碰硬，男人都爱这个。
方童顺势笑眯眯的问钟老：“钟老，你看我们要不要试试？谁输了就帮对方打造一把新的锤子，你看这个赌约不亏吧？”
钟老也想看看方童的这把锤子到底哪里厉害？“好吧，为了公平起见，我们用双向液压机来做对冲，排除人为的影响，你觉得如何？”
“当然没问题，这样才公平。”方童一口答应下来，他岂不知钟老的意思，钟老怕他的锤子如果通了“气”会产生不同的效果，那样就检验不出两柄锤子的真实物理数据。方童只能说钟老太天真了，那可是神器啊！
双向液压机被众人推了过来，然后将两柄锤子分别固定在机座上。这是一台拥有300吨力量的中型液压机，检验两柄锤子那是完全绰绰有余。固定好后，放下隔离罩，按下了启动开关。
只见两柄锤子在液压机的运动下正缓慢的相互靠近，终于接触了。接触面都是平整的平面，接着液压机开始发力让其相互挤压。
液压机的压力表上的数值在不停的跳动，10t、15t、50t、90t！这个数值很恐怖了，但是两柄锤子依然没有丝毫动静！
大家都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看着压力表上的数值不断的在攀升。终于，在124t时，发出一声脆响！大家赶忙死盯着两柄锤子，但还是看不出是哪一柄锤子先碎了。随着数值来到了129t时，钟老那柄h6一下子被方童的锤子崩碎！崩得粉碎！
还好有超强度隔离罩，不然碎片飞溅出来会死人的。液压机停止工作了，当隔离罩打开后，方童将自己的锤子拿出来递给钟老检查。令人震惊的是上面没有任何痕迹，就连一点凹痕和挤压变形都看不见，太不可思议了！
这时钟老才真正的心服口服。方童笑道：“钟老，不好意思，我也是运气好一点，你的那把锤子我给你打造一把新的，以作赔偿！”
钟老脸上怪不好意思的，一点都没有生气，正要婉拒，就听见方童说道：“我说的为你打造一把新的锤子，指的是你亲自锻造，我提供技术支持。”钟老哑然，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师傅要亲自教给他真正的东西了！心里又是一阵佩服和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