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娴熟
“这里是……什么地方？”
头脑沉重，双目朦胧，莫于熙此时正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的空间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见，摸不着。顿感一阵耳鸣。
唰唰唰。
忽然，周围的空间被赋予了莫名压抑的色彩，耳边也渐渐响起了声音，那是火焰燃烧的声音。
只听身后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莫于熙转身回眸。
然而，入眼，
一片惨状。
远处树立的高楼大厦被轰得断成数半，滚滚浓烟直冲云天，火光胜过此时的天边晚霞。
而身边，熊熊烈火遍地覆盖，与地面的血泊融为一体，乱舞着，低吟着。
周围尽是建筑物被炸成碎片的废墟，烟尘熏得人胆颤。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零落不堪的残肢断臂，红的白的混杂交融。
好不惨烈的景象，如同人间炼狱。
远处，数不尽的万千尸潮蜂拥而至，它们啃食着，狂奔着，似乎很快就要将莫于熙这里重重包围。
莫于熙身体一阵抽搐的瘫软，瞳孔乱颤着，他陷入了难以言喻的恐慌之中。
“我的同伴们呢？”
莫于熙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就像是丢了魂般，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臭熙，快……快走……”
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莫于熙震惊地朝身旁看去，只见秦林浑身是血地坐靠在废墟堆旁，他用来发射蛛丝的双手被砍断丢在一旁，上面还缠绕着崩裂破损的蛛丝。
“老秦！”
莫于熙想要爬起来冲过去，可不知怎的，他动弹不得。
不知名的力量束缚着他的身躯，寸步难行。
莫于熙快要疯了，然而……
还没完。
“救，救我，救命啊！”叫声很尖锐，是个女生。
闻声，莫于熙再次猛地朝其望去——
是莉娜！她被丧尸抓住了？！
“该死的，怎么动不了！”莫于熙叫骂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渐渐被丧尸群淹没。
前一秒，她还在挣扎。
后一秒，便已然成为一堆白骨。
“不要！！！”
莫于熙无力地痛哭着，泪水潮水般袭来。
然而更让他难以接受的东西，现在才刚刚开始。
噗嗤！
这熟悉的撕裂声……
是藏沙的匕首，挚友还活着！
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莫于熙将目光随声音而去……
然而，那匕首并没有捅入丧尸的身体，却是深深刺进了藏沙的胸膛。
藏沙背靠着残破的墙壁躺坐不动，双目空洞无神，胸膛处，鲜血直流。
“挚友？”莫于熙几乎要失控了，神经崩溃错乱，嘴角不住地抽搐着。
他无力哭泣了。
再环顾肉眼可见的四周:
严肖被砍断右臂，左臂仍紧紧护着身旁的欧阳雨，而俩人均已死亡。
洛雪躺倒在藏沙的不远处，她被开膛破肚，死相惨不忍睹。
道斯被砍断双脚，肠子挣脱肚皮的包裹崩裂而出，散落一地。而被他护在身后的，是已经被炸碎了脖颈的染红玉。
陈辞的整个身体被横向断为两截，而他的身旁，是同样被断为两半的木棍。
十七的四肢被全部肢解，刀口从肚子一直裂到下巴，同时滚滚鲜血从这道大口子涌出，积成大面积的猩红血泊，身边的两把自动步枪均被整齐地切为两半，遍地的，是炙热的空弹壳。
而王梓宇，不见踪迹……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莫于熙抱着头，身躯止不住地颤抖，湿润的双眸发出悲惨的神伤。
痛苦至极，绝望至深。
而前方，两人似人非人的模糊身影愈行愈远，脚步声也渐渐消失。
莫于熙仅仅是不经意地撇了他们一眼，便持续浸没在无边的恐惧和悲痛之中。
噗！
突然，血花四溅，莫于熙的胸膛被巨大尖锐的丧尸利爪穿透。
撕心裂肺的痛，还来不及叫出声。
眼前一黑……
“嗬！”
猛然睁开双眼，世界霎时明亮，浓烟、烈火、丧尸、鲜血…………
全部消失不见。
莫于熙大口呼吸着，浑身冷汗，手上还握着军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安然无恙的胸膛，狠狠舒了一口气。
幸好只是一场梦。
“但愿不是预知未来的梦……嗯，一定是我太累了。”莫于熙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如果梦里的那番场景会成为现实的话，他是完全接受不了的，心理防线绝对会彻底崩塌。
莫于熙确实太累了，从刚出发开始算起，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了，天色已经变得半黄半白，太阳与地平线形成了三十度的夹角。
而在这两小时期间，他和藏沙两人一直在东走西窜，一边要找没被洗劫一空的超市，一边还要时不时停下躲避一波一波的尸潮，就连见到二十多只的丧尸群都要绕道走，毕竟凭两人现在的实力，还难以与之抗衡。
两人一路上断断续续地解决了共十余只丧尸，其中藏沙杀得大多数，也没忘让莫于熙自己动手杀几只，当做训练了。
虽然莫于熙的动作略显笨拙，但起码不怂，毕竟已经亲手将丧尸斩首过了，莫于熙的内心充满巨大的底气和自信。
而其实他们还可以再多杀一些，但不知怎的，大多数丧尸喜欢成群结队地寻找食物，就如同有意识一般，甚至有的尸潮可以汇聚到一万多，这便导致了二人无从下手……
“休息好了？”藏沙向莫于熙身侧步步走来，有些无奈地看着靠墙而坐的莫于熙说道。
“嗯，可能是累了，做了个很恐怖的梦。”莫于熙微微吃力地扶着墙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什么梦？”藏沙开口随意问道，同时把手中的两袋方便面丢向莫于熙，说来寒颤，这是他们目前搜寻到的所有食物了。
莫于熙抬手接住抛来的物品，随后有些难受地扯了扯嘴角:“说出来很不吉利……”
他不想再回忆那样的景象了。
“嗯。”藏沙似乎理会了莫于熙的意思，应了一句便转身朝胡同外走去。
莫于熙叹了口气，也便跟了过去。
就这样，二人离开了满是尸液腐臭味的黑胡同，再次开始了寻找食物的艰难之路。
不敢想象，若是没有陈辞提供的庇护所，他们众人的生存是怎样困苦。
先不说成百上千的丧尸遍地可见，连吃穿都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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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18:20
“可以搞定吧。”藏沙冷眼看着正前方十米，一只挡在超市门口且来回走动的丧尸说道。
“当然。”莫于熙嘴角上扬，熟练地抽出军刀紧握在手，亲身手刃了几只丧尸的他，可谓信心十足，一改之前的怂包模样。
丧尸注意到了二人这里的动静，愣了下后，便迅猛朝二人的方向奔来，双爪举动，声音不大地低吼着。
“以防它的叫声引来周围丧尸，一刀了结它。”藏沙语气平淡地开口。
“哈，明白。”
话音刚落，莫于熙就“噌”地一声迎着丧尸冲了过去，手中军刀划碎层层空气直奔丧尸首级！
丧尸一看，似乎更加兴奋了，脚步加速，恶臭的口水随风飞扬着。
莫于熙冷哼了一声，扬着嘴角开口:
“正合我意！”
三米，两米，一米！
眼看着丧尸的利爪就要刺破莫于熙的面部，而莫于熙却斜向一闪，不仅躲过了丧尸的攻击，还成功站在了最有利出手的位置——丧尸的斜后方。
笨拙的丧尸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可他受着惯性暂时停不下脚步，也由于四肢不灵活做不出向后打的动作，这便给了莫于熙最好的攻击时机。
“死人，就还有个死人的样子！”
唰——刀刃划破气流。
噗嗤——喷血。
咚咚咚……
丧尸脑袋滚轮于地，颈部黑血大量地喷射而出，再次溅了莫于熙一脸。
“真不经打。”莫于熙得意了一句后，低头看向自己的“黑”衣服和皮肤，顿时一脸嫌弃，“我回去绝对要好好冲个热水澡！”
藏沙微笑着走过来，拍了拍莫于熙的肩:“不错，动作越来越娴熟了。”
“嘿嘿……”莫于熙不好意思地笑着，随即向后指了指超市大门，“走吧，我觉得这家有希望。”
警惕心丝毫未减，二人就这样一左一右地并肩踏入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