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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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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江殷抓紧了手心, 想着这次一定要在陆玖面前挽尊才行,江烨总是仗着身上有几点文墨,在陆玖面前晃悠, 而今他江殷就要用事实证明,江烨能做到的,他也可以!

    脑海里, 这些天恶补的诗文一行行的浮现, 江殷暗自给自己鼓了鼓劲,却还是忍不住地紧张, 捏紧的手心里沁出腻腻的冷汗。

    陆玖垂眸,随意翻了一页,先选了句简单的,读道:“床前明月光。”

    “疑、疑是地上霜!”江殷捏紧了手心, 额头冒汗。虽然是一句很简单的诗文,但因为他过于小心谨慎, 思绪倒有些僵硬。

    “嗯。”陆玖垂着眼帘往后翻了几页书, 轻声肯定道。

    听见她的肯定, 江殷顿觉自己胸口上悬着的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长长地吁了口气。

    窗外,趴在墙上贴着耳朵偷听的何羡愚三人,也跟着放下心来,宛如通关一道凶险的关卡。

    陆玖继续问:“飞流直下三千尺下一句?”

    “疑、疑是银河……”江殷有些顿住,一时有些卡壳。

    窗外徐云知三人听见他卡在原地, 皆紧张攥紧了手心。

    “疑是银河落九天!”何羡愚压低了声音, 唉声叹气,“昨儿才给你过的,可别忘记啊!”

    可惜书斋内的江殷听不见何羡愚的提醒, 绞尽脑汁地回想着,将脑海里相似的诗句全都翻了出来,一句一句地对比。

    陆玖举着书本,迟疑地看向他:“疑什么?说。”

    听见陆玖的追问,江殷心里更急了,全然失了方才寻找陆玖时的潇洒举动:“疑是……疑是……”

    陆玖目光疑虑地看着他,等着他说出接下来的句子。

    江殷原本就紧张,陆玖的目光凝视在他脸上,就更让他焦虑。

    一焦虑,原本脑海里记住的那些词句通通混成了一团。

    看着陆玖质疑的目光,江殷只觉得压力奇大,干脆一握拳,一闭眼,破罐子破摔地大声道:“疑是银河上青天!”

    他这一句诗接上来,陆玖手里捏着的书差点掉下去,窗外贴着耳朵听动静的三人差点两眼一黑昏过去。

    “疑是、疑是什么!?”陆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疑是银河上青天!?

    江殷只依稀记得书上的句子好似是这样写的,也不敢问自己答错与否,只红着脸催促陆玖:“你,你继续往后问……之后的,我肯定都能答对!”

    看他信誓旦旦红着脸保证,陆玖在心里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翻了一页书,换了首诗问:“但使龙城飞将在……”

    听到这一句,江殷脸上露出一点洋洋得意的笑容,这首诗他肯定记得没错,于是当即回应:“六宫粉黛无颜色!”

    窗外的三人脸色当即变了,何羡愚汗颜小声埋怨:“这都背得些什么乱七八糟!”

    书斋内,陆玖黑着脸继续问:“后宫佳丽三千人……”

    “铁杵磨成绣花针!”江殷摇头晃脑地回答,且越答越自得其乐,觉得自己回答得这般押韵,肯定都是对的。

    窗外徐云知听着,忍不住偷乐,小声同何羡愚道:“你别说,他这接的句子还接得挺好,自成意思。”

    陆玖忍着怒意:“垂死病中惊坐起。”

    江殷得意:“笑问客从何处来!”

    “回眸一笑百媚生……”

    “此时无声胜有声!”

    “红酥手,黄縢酒……”

    “两个黄鹂鸣翠柳!”

    “一朝选在君王侧。”

    “日啖荔枝三百颗!”

    “江殷!”

    陆玖只觉得胸腔当中涌动着一股浊气!她忍了半刻,终于还是没忍住,将书往江殷怀里一摔,气笑道:“江殷,你是不是故意气我?”

    江殷抱着怀里的书,还觉得自己后来回答得挺好,抬眸一望陆玖眼瞳里意欲渗出的怒意,还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躲在窗外的徐云知、何羡愚同容冽纷纷转头捂脸。

    徐云知心中长叹一声,咬牙低声骂道:“昨晚白给这个呆子补了一宿的书!”

    “我没气你啊。”这边,江殷抱着书,看着陆玖,十分真诚地说道。

    “行,你说没有,那就没有。”陆玖闭上眼睛,压下自己的怒意。此时此刻,她真想掰开江殷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什么叫但使龙城飞将在,六宫粉黛无颜色?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杵磨成绣花针??这些污言……她、她简直觉得有辱清听!

    她睁开眼睛,垂眸,快速地收拾好自己桌面上的文具纸张,而后抱起书匣,准备往门外走。

    藏在窗户后的三人听见屋里陆玖走动的脚步声,慌忙要找地方躲藏,可找来找去,只能躲在廊庑外的竹丛里。

    屋里江殷见陆玖要离开,连忙起身抓住她手腕,着急地说道:“到底怎么了?你不是喜欢这些诗词吗?我也学了,以后你可以同我探讨,别再搭理江烨了!”

    他分明记得,江烨每每同陆玖讨论这些诗词之时,他们之间的气氛总是十分和煦静好,可他今日学着江烨同她说这些诗书,她的脸色却如此之差,像是听不下去。

    江殷疑惑之时,不仅有些失落,自己到底是哪一步做得不对?他明明很用心地去学,但是得到的结果却与想象之中的大相径庭。

    到底是走错了哪一步?

    “江殷,你不喜欢这些诗词,不必要强行去学。”陆玖叹了口气,回过头来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江殷连忙道:“不啊,我很喜欢!我最近一直在看书!真的,你相信我!”

    陆玖当然不会相信他。

    她仰起头,看着这个比她高一个个头的少年郎,看着他满脸的慌张紧迫,心底又觉得可爱,又恨他什么时候能成长起来。

    “江殷,你都已经十七了,你不小了,不能总是像个小孩儿一样。”陆玖抱着书匣,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不要为了别人去做你从心底里不喜欢的事情,这样不好。”

    江殷垂眸,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看向她,眼底涌动着点点失落。

    陆玖看着他,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为好。

    “我只是,我只是怕……”江殷垂着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大孩子般站在她面前,喃喃道,“我只是怕我在单相思。”

    后半句话,江殷说得极其小声,陆玖并未听清,于是皱着眉问道:“你说什么?”

    江殷看着她,那句话却再说不出口。

    他不说,陆玖便也不再细问,只叹了口气道:“我不管你要做什么,江殷,同时近在眼前,我没空再陪你玩,我午后还有安排,就先走了。”

    陆玖没等江殷回话,抱着手中的书匣,转身朝着书斋外的方向离开,徒留江殷一人在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当中。

    一直等到陆玖的身影消失在廊庑之外,躲藏在竹丛当中的何羡愚三人方才拨开竹枝走了出来。

    江殷沉默地从书斋内走出来,何羡愚三人连忙围上去。

    “我今天是不是太着急了?”见陆玖依旧离开,江殷方才低落地询问身边的朋友。

    何羡愚一时也不知道从何劝起,只伸手揽住江殷的肩膀拍了拍:“殷哥儿,没事儿,肯定是你选的时机不对,陆姑娘不日就要去参加科考,这个时候肯定不能分心,不是有意对你冷淡的。”

    江殷听了何羡愚的安慰,也提不起劲来。

    徐云知站在他身侧,看着他这气馁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江殷,你不是一向自信自满的人么?怎么对着她的时候,老是这般自我质疑?”

    “云知,我只是觉得,自江烨出现以后,她对我好似没有从前的热情了。”江殷声音沉沉,眼帘垂下。

    徐云知叹了口气:“她从前对你也不怎么热情,陆三就是这样性格的人,像块冰疙瘩,对谁都淡。”

    “是吗?”江殷的声音里透露着质疑,目光紧锁着陆玖离开的方向,“可我就是觉得,从江烨出现在她面前以后,很多事情好像都变了。”

    “殷哥儿,你想太多了!这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何羡愚见他还是低落,忍不住安慰,“陆姑娘对你一直很好,只是她这个人为人处世都十分冷淡,但是你细看,还是能品出她对你的好。”

    “是吗?”江殷纤长的睫羽眼掩盖住眼底的失望,“我以为我努力变成她喜欢的样子,她会很高兴。我只是担心,担心江烨的出现,会让我跟她之前的距离越拉越远。”

    “不会的。”何羡愚的搂紧了江殷的肩膀,切切告诉他,“陆姑娘不是那样的人,殷哥儿,你是把江烨的能耐看得太大了,你不能这样想!”

    江殷却没再接何羡愚的话,只是目光焦虑地看着陆玖背影消失处,眼前不自觉地便浮现那一日在宣德门前,江烨那张挑衅的脸。

    江烨是来势汹汹的。

    他那一日说过的话一直如同一块巨石般压在江殷的心口上,叫人喘不过气来。

    考试前的两日,陆玖的心理压力一直很重,整个人就如同一具木偶,每天单纯重复着一模一样的事情,背书,查漏,再背书查漏,如此反复。

    她一味地埋头苦读,一心入魔了般地想要在父母的面前做出点成绩证明自己,因此忽略了与身边众人的关系,自然也不再有闲心管教江殷。

    自从经历过背书一事之后,江殷便彻底闹了个失踪,假也不请,课也不来,整日无人知道他的行踪,就好像这半年乖顺听话的江殷只是一个假象,而今失去了约束,他又恢复成从前游手好闲的纨绔模样。

    陆玖知道江殷受了打击,心里亦担心他,想要同他再好好地谈一次,可是临近眼前的考试却像一座大山压在她的面前。

    在江殷与证明自己的能力之中,她到底更看重这次机会。

    何况江殷现在也在气头上,都在气头,沟通到底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之前已经出现过许多次失败的沟通,陆玖便想着,等自己做完手头上最要紧的事情,再给江殷做一个新的双面绣荷包,然后拿着荷包去同他好好说话,把这段时间的矛盾化解掉。

    因此这些时日,陆玖只埋头读自己的书,而江殷呢?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猜测他每日也不过是斗鸡遛狗,打马过街,打发时间而已。

    二人,未曾见面一次。

    很快便到了童试的那一日。

    陆玖的户籍为凤鸣,京畿一带的考试多在凤鸣城当中举行,倒省去了赶考的辛苦。

    在考试正式举行的前一天,所有的考生都要分男女各自居住在指定的会馆当中,在第二日由考官亲自带领前往考试的考院。

    前一天下午,陆玖便收拾好了一应的物品,上车前往会馆,临行前,华阳公士还特意交代,要她细心作答,尽力而为。陆玖一一答应,而后告别祖母。

    会馆分前后两个大的院落,面前的院落供男考生居住,而后的院落是单独收拾出来为女考生居住的,且此次文科武科同时开考,两科的考生也都汇集在这偌大的会馆一同居住。

    徐月知此番也参报了武科,因此在会馆当中,陆玖正巧同她做了个伴。

    二人同住一间屋子,一夜好眠,第二日便在各自考官的接引下,向各自的考场前去。

    进入考院前,所有的考生都要经过严格的搜身,男考生由男考官搜查,女考生则归属女考官管制。

    待搜完身走进考院,各人具有一间小的屋子,屋子可容纳三人站立,极其狭小,朝外的一面不设门墙,只两边和背后隔开,防止考生们交头接耳舞弊,也让庭院当中的考官得以看清每个考生的一举一动。

    今次考试,陆玖这一院的考生当中女子极少,加上她自己,只有约莫不到三个。

    陆玖按着考官的指引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没过多久,试验便正式开始。

    一声锣响,考题正式发放。

    拿到考题之后,所有的考生都开始提笔狂书,陆玖也开始作答,额头上不自觉沁出细密的汗珠。

    就在考试院内众考生挥汗如雨答题时,考试院外也早已经围了一圈等待考生的人。

    华阳公士一早收拾了行装,带着珈珞乘轿子前往考院前,等待着陆玖从考试院当中走出来,好迎接她回家歇息。

    华阳见陆镇陆玖姐弟二人感情一向好,原本还打算带着陆镇一同前来,可是陆镇一心却牵挂在徐月知身旁,趁着华阳没留神,从陆府偷跑出来,直接朝着武科前去。

    此时,团团的人群将考院围住,都在翘首企盼谁会是第一个春风得意走出的考生。

    而就在汹涌的人潮之中,江殷也站在其中,焦灼地等着陆玖的消息。

    自从上次背诗一事过后,他便陷入了无限的自我怀疑之中,只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费尽了心力也没能讨到陆玖的欢喜。

    今日徐月知与陆玖同时参加科考,一文一武,徐云知心底对月知这个妹妹素来疼爱,自然是要去武科现场看望她,何羡愚与徐月知更交好,自然也作陪徐云知一同前往武科,而容冽是个闷葫芦,随便去哪儿都无所谓,徐云知何羡愚去武科,他便也随着一道去。

    一大早,何羡愚几人便登门齐王府,询问江殷要不要同他们一起去看徐月知大杀四方,江殷却以自己实体不适拒绝,徐云知几人知道他心里想的,遂也没有再挽留,便告辞离开。

    这几日,江殷没去学里,一直窝在王府当中闭门不出,凭你是谁也不见,貌似什么事情也不挂在心上。

    可实则,他还是挂念着陆玖参加科考一事,希望她能的一个好结果。

    他想光明正大地去考院外等她出来,可是又觉得他们二人还在闹脾气,他就这么去了,身份不明不白的,遂在拒绝了何羡愚等人的相邀后,悄悄溜出了王府,独自朝着考院过去。

    考试的时间一直到午时,江殷在人群焦急等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考院紧闭的大门忽然拉开,人群当中顿时传来一阵骚动。

    江殷紧张地抬头眺望,只见到一个少年郎兴高采烈地走出来。出来的人并不是陆玖。

    华阳也揪紧了心,旁边搀扶着的珈珞忙宽慰道:“士子别急,小姐聪颖,肯定很快就能出来。”

    可是等待了许久,一直到正午停止作答的锣声响起,陆玖都未提前交卷离开,而是同着其他考生在考试时间结束后,随人流走出。

    几家欢喜几家愁,觉得自己考得不错的人满脸喜色,觉得自己此番难以通过的人脸上则全是低落。

    江殷眼睛极锐利,站在拥挤嘈杂的人群当中,看着陆玖纤瘦的一道身影挤在众考生当中走出大门,见她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凝重,眉宇之间不见几分笑容。

    他心一紧,方才想要上前,却就在这时,背后忽然撞上来一乘轿子,轿身紧贴着他的身侧走过,速度极快,把他撞得一个踉跄。

    江殷眉头一拧,刚想追上去,就见那轿子上坐着的人撩开一面窗户的帷幔,回眸朝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眉目带着些居高临下的笑意。

    江殷站在原地,刹那愣住,正见那轿子上的人是江烨。

    就在这一瞬间,轿子已经越过他很远,直直朝着陆玖的方向行去。

    江殷本还想着上前关怀陆玖,可是看着乘轿撵抢先一步到达的江烨,忽然之间,他便觉得自己再上前,好似显得有些多余起来,使得原本向前的步子也停滞在了原地。

    江殷脚上那双祥云纹的靴子停在原地,而后慢慢往后退了几步,最后彻底转向,逆着人流往来时的路走回。

    来回间,悄无声息,一点没让人群之前的那个人察觉。

    陆玖方才从考院当中走出来,一整个上午,她全然处在极度紧张的精神当中。

    这次抽选的考题,并不是她的长项,为了作答完整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差一点就没能写完试题,走出考院时,脚是软的,手还抖个不停,只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华阳眼尖眼看她走出考院,连忙吩咐随行的婆子丫鬟们上前略略搀扶。

    陆玖挽着风莲的手,方才觉得走路稳了一些。

    这次的考题于她不利,试题也是勉强写完的,能不能通过,她真的说不好。

    想到自己做了这么久的努力,最后可能功亏一篑重新开始,她就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心口像是被什么掏空了一样。

    华阳看到她面色不佳,便也不询问结果,只摸了摸她的头,和蔼道:“孩子,回去沐浴洗漱,好好地睡一觉。”

    却就在这时,身侧停下一乘轿,两边的随从打起轿帘,陆玖望见来人正是皇太孙江烨。

    江烨既来,总不能不行礼,陆玖正欲问安,里头江烨却笑着道:“不必。”

    陆玖止了礼数,华阳站在身前温和问道:“怎么到这儿来了?”

    江烨坐在轿子内,微笑回应:“今日童试结束,我奉圣旨前来监察一番,又记得三表妹今日也在参考,所以特意过来先看看三表妹。”他的目光温和看向陆玖,“不知妹妹考得如何?”

    论理,陆玖是江炜的表妹,江烨又是江炜的嫡亲兄长,唤她一声三表妹也无妨。只是这称呼从江烨的嘴里说出来,陆玖听着总觉得别扭。

    但是礼不可废,该遵守的礼仪还是要遵。陆玖淡淡垂眸,对着江烨客气道:“今次的题目有些难,臣女未必一定通过,接下来也只能在家中等待放榜。”

    “也是,是我多问了。”江烨温和笑了笑,眼角眉梢描摹着少年温柔。

    今日考完,陆玖感觉并不好,此刻亦不想同江烨再多说,于是打算告辞回家。

    可就在此时,江烨却忽然微笑着开口,一双乌沉沉的眼睛里缭绕着轻淡笑意,话锋一转,问道:“对了,我一路过来,怎未看到元朗堂弟?堂弟不是素来同玖儿妹妹交好?今日妹妹参考文科,这样大的事情,他也不来这儿看一看?难道,他还在生妹妹的气?”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本质就是想写莽撞中二少年追不到老婆的岁月,所以不成熟和莽撞可爱的篇幅会多一些,这个星期差不多就会写到江殷去军营历练(但是军营篇幅也不多,可能就一笔带过??总之这篇文的本质只是谈恋爱),个别略着急进度的宝贝别急,我已经在保证一定质量的同时,用我最快的速度写了(人家也想长八只手啊喂!)

    明晚九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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