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又是一张诡异的羊毛皮
息无沙是逃犯，得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藏身。
关小悬想到了之前发现的那个暗室，便就与大高扶着息无沙躲了进去。
暗室看着挺大，但可利用的空间其实并不多，只能挤四五个人。
褐色的石砖地上还滴着血液，尚未凝干。
看来这息无沙之前就藏身在此处。
暗室的其余空间被一个个鼓鼓的大麻袋占据了。
那些麻袋表面裹着一层黑乎乎的黏着物，几乎把原本白色的麻袋染成了黑色。
尽管这样，还是能看出那些袋面上都印着图，是老鹰展翅的图，鹰爪下还抓着一把钥匙，似乎是有什么特殊含义。
大高道：“该不会藏着什么宝藏吧？”
迫不及待的，他解开了其中的一个麻袋，朝里一看，是一坨坨黏糊糊的黑色谷壳。
求宝不成，他有点不甘心，又连续解了好几个袋子。
但毫无例外，全都如此。
“切，没事装黑糊糊的谷壳干什么？”
关小悬道：“你别忘了这里是无间地狱，留不住五谷。”
大高骤然明白了过来：“对了，差点给忘了，这鬼地方留不住五谷，只能吃鱼，唉。”
为什么无间地狱留不住五谷，关小悬对此也好奇。
他曾经从人类世界带过一袋真空包装的大米进来，第一天勉强保住了外形，只是硬度开始变软变灰，第二天就彻底蔫了，化成了一摊毫无气味的黑糊糊。
纪青道给他的说法是，无间地狱被诅咒过了，所以留不下人间的美食。
即便是黑市，也很难买到人间的食物，只能买到些配料，诸如糖精，价格奇贵，按粒卖。
像大高给的那种棒棒糖，就是用了黑市上的糖精特制的。
大高颓然地瘫坐在地上，说道：
“爷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鬼地方，爷还是喜欢人间的灯红酒绿，糖醋排骨、醋溜土豆丝、番茄炒鸡蛋、麻婆豆腐……好吃啊，香啊……”
他说得几乎流淌下口水。
唉，关小悬何尝不想呢，他都想了十年了。
但光想有什么用，他们手里的指金石就是绊脚石，永远遥控着他们。
他有时在想，那玩意儿如果往科幻角度想，不就是一个智能遥控物件吗？也就少了点科技感，多了点原始感嘛。
如果果真那样，找个物件破坏一下机能，或许就能解禁？
唉，可惜这一切只是他脑袋瓜里的猜测与幻想。
“行了，赶紧过来搭把手，关心关心你救命恩人。” 关小悬止住了自己的思路，并朝还在舔舌头释放馋虫的大高说道。
大高一下就竖了起来：“对，咱得关心一下帅哥恩公。”
在两人的搀扶下，息无沙终于稳妥地靠坐到了墙壁一侧。
或许是动静有点大，惊扰到了他，他微微有点意识了，随即皱紧了眉头，看上去像是在忍痛。
“是受伤了吗？”
“估计是受过刑。”
关小悬忙给他喂了几口水。
须臾，息无沙终于动了动，喃了一声“谢谢”。
然后，又昏死了过去。
大高眼尖，一眼就看到息无沙脖颈处带血的伤口。
“小悬，你解开他衣服，我帮他止止血。”
关小悬点头答应着，伸手就去解息无沙的囚服。
刚扯开衣领一角，他就被触目惊心的伤口惊到。
“我去……这小子能撑到现在，真不容易。”
只见息无沙锁骨以下，皆是横七竖八的血痕，新伤覆老伤的。
大高看得愤愤：“镇雷营那群鬼东西真够狠的，三大军营没一个好东西，全他娘的是魔鬼。”
他说着将止血药粉徐徐撒在了那些伤口上。
关小悬仔细看了看那些伤痕，道：“是鞭痕，八成是凌子冲干的，他最爱用鞭子，好在他手上那条不是天杀器。”
话语间，关小悬将息无沙的囚服扯到了肩头处。
刹时，眼一热。
息无沙的肩胛处是那个数字，107。
大高看着那数字，眸光颤了颤。
那三个数字烙印看上去比较旧，四周已结痂，相较而言，满身的鞭伤基本算新伤。
关小悬略觉诧异。
按照这个逻辑推理，就是说，这些鞭伤是在息无沙被判碎灵之刑后抽的。
而在判刑之前，他其实并没有被刑讯虐待。
这顺序好像颠倒了？
关小悬正想跟大高讨论一下，抬头一看，大高正恍恍惚惚地盯着那个数字，似乎下一秒就要进入英台哭坟的凄惨一幕。
很显然的，他又想到了阿鹿。
唉，说起来这大高真是个重情义之人。
关小悬内心很感慨，心道：算了，还是找个别的什么话题分一下大高的心吧。
他正思索着话题，眼梢就掠到那把剑。
它就静静地躺在地上，看着平平无奇。
“大高，你说那把会不会就是乾坤听雀剑啊？”
其实关小悬是见过听雀剑的。
厉破云的那张寻剑悬赏令上就有这把剑的图，只是，那图上的是一把通体银白的剑，但地上的这把却是通体乌黑。
所以，他并无法笃定此剑即彼剑。
大高收了收心神，点点头道：“对，没错，就是乾坤听雀剑。”
他答得这么干脆，倒是让关小悬没想到。
“你这么确定？”
大高脸上有点小嘚瑟，道：“虽然我们都没见过无间皇帝，但是这把剑，我是见过的。”
“哦？你哪儿见的？厉破云的悬赏令上吗？”
大高摇了摇头道：“不是，是阿鹿留下来的一张图，那上面就画着这把剑，一剑双图，一银一黑，两把一模一样的剑，都称为乾坤听雀剑。”
“这么说，乾坤听雀其实是两把剑？”
大高耸耸肩道：“那我不知道，那上头没写，但留了一段很玄乎的文字。”
关小悬一下子来了兴致，追问道：“什么文字？跟我详细说说呗。”
大高仰头回忆了一番，喃喃念道：“好像写的是‘破天龙升，乾坤问世，冥冥三泽，以此轮回’。”
关小悬吐槽道：“什么玩意儿，神神叨叨的。”
旋即他又很随意地问了一句，“那图是新的还是旧的？古董吗？值钱吗？”
这回大高倒是很严肃认真。
“旧的，看不出是不是古董，我对那没研究，但那些图文都不是墨汁弄上去的，是烙上去的！”
关小悬闲闲而聊道：“烙上去的？不是纸的图？铁的图？”
大高道：“不是纸的，也不是铁的，是一张羊毛皮。”
闻听这话，关小悬如被惊雷劈脸！
没有任何文字比“羊毛皮”更令他敏感了！
他之所以从人类世界掉入这个鬼地方，就是缘起一张羊毛皮。
他恨死那块羊毛皮垫子了，曾想一把火烧了它，但结果却是令他惊讶的，那玩意竟然烧不着，也割不动、剪不掉。
混球的，就是一块邪性皮子。
关小悬也懒得费劲了，就把它当抹布扔进了大纪号的储物舱了。
此时，在大高这里再次听到“羊毛皮”，自然而然就勾起了他的激烈好奇！
“什么样的一张羊毛皮？”
他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