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幸好有你

    “朕说过，武官无忧不怕死。朕承诺，此战军饷抚恤翻倍。”

    “万岁！万岁！”士气高涨，礼部官员战战栗栗。

    礼部左侍郎李存忠亦是热血沸腾，恨不能亲手杀敌。

    孙海越，礼部主事，千里远巡，却依然寸尘不染，文质彬彬。一路上，皇帝种种越礼行为，他是敢怒不敢言。今日，皇帝越发口不择言，而左侍郎李存忠却全无作为，此刻再也忍耐不住。

    “圣上，吾等千里而来，是为消弥两国争端，圣上却在煽动仇恨，实不可取也。”孙海越站了出来，大声建言道。

    赵禥怔住了，尼玛的，时至今日，还有人奢望蒙古人善罢甘休。

    数万大军也安静下来，左侍郎李存忠略显尴尬。

    “皇上，好战必亡，宋蒙两国累年大战，民生艰难啊！今蒙古大汗有和谈之意，为何皇上要反其道而行，此非明君所为！”孙海越痛声疾首道

    赵禥差点气炸了，他缓缓转过身，满腔怒火已化作深深叹息。

    “孙大人断章取义，好战必亡，下句怎么不说呢？”

    “和谈！”赵禥厉声道:“与辽国谈，岁币数十万。同金国谈，岁币百万，俘徽钦两帝至冰天雪地。再和谈，朕该自刎以谢蒙古！”

    孙海越嘴唇哆嗦不能言，赵禥无视他，看向南方，声色俱厉道:“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为何你等能够将屈辱变得理所当然，真是咄咄怪事！今日之后，除非蒙古人退回老家，再敢言和者，朕不吝雷霆手段！”

    “万岁！万岁！”

    礼部侍郎李存忠率先呐喊，紧接着数万将士的喊声汇集成声音的海洋，孙海越之流被淹没在这汪洋大海中。

    赵禥失落之余又很欣慰，士大夫之流已是烂到骨子里了，烂泥怎么也扶不上墙的，可毕竟还有千千万万‘泥腿子’不甘沉沦，他们同仇敌忾，还有抗争的勇气。

    “圣上，臣想留在襄阳。”李存忠涨红着老脸说道

    “哦！”赵禥不可思议打量着他，不置可否。

    李存忠激动说道:“臣在礼部尸位素餐，只是蹉跎岁月罢了。时至今日，臣方才得知臣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赵禥奇道:“愿闻李卿家平生之志！”

    李存忠大声道:“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

    赵禥讽笑道:“李卿家愿意放弃士大夫优渥的生活，投身这朝不夕保刀口血的军旅。”

    李存忠愠怒道:“皇上瞧不起文人吗？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臣所愿也！”

    赵禥哈哈大笑，苍凉悲怆。

    从大宋立国向上追溯千年，文人骑马弯弓佩宝剑，白衣仗剑万里行，文人可是上得了阵，杀得了敌的。可再看看今天，文人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代名词。朝野过度的重文轻武，导致文人只会吟诗作画悲春秋，身体软弱得比娘们都不如。

    “李卿家不后悔！”赵禥冷冷道

    “虽万死不悔！”李存忠傲然道

    “好！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卿家涮清了朕对士大夫的偏见。”赵禥大笑赞许道

    李存忠不屑道:“臣愿往襄阳，从一守城小卒做起，必不坠吾儒家千年威名。”

    赵禥满意大笑道:“幸好有你！幸好士大夫出了你这个异类，才不令朕太过失望。”

    “来人！”赵禥异常兴奋道

    侍卫应声而到，赵禥掏出令牌吩咐道:“你拿着这个令牌，领着李大人，去见参谋长。”

    “是！”侍卫高声回道

    李存忠和侍卫两人两骑直奔襄阳而去，赵禥意犹未尽，脑中在思忖着如何把李存忠收归已用。看李存忠孔武有力模样，居然精通算术，可不单单是读死书那么简单。

    蒋方良终于有了说话机会，他上前抱拳道:“圣上，请您检阅御宛军。”

    赵禥闻言扫了一眼雄纠纠气昂昂的鄂州御宛军，脸上的笑意不言而喻。

    “朕不喜作秀，亦不喜部下作秀。”赵禥变脸，沉声道。

    蒋方良躬身受教，他上次见皇帝与普通士卒能玩闹在一起，还挺平易近人的，便想着怎么取悦皇上，却不想马屁拍在马蹄子上了，当真羞愧难当。

    赵禥见蒋方良难堪尴尬样子，便觉得自已有点过于苛刻，于是笑吟吟说道:“朕上次就领教了鄂州将士们的战斗力，至今记忆犹新。不过，你们可别得意，朕迟早会找回场子的。”

    蒋方良会心一笑，数万将士想起往日种种，不禁大笑看着赵禥，挑衅的意图甚为明显。

    鄂州只是顺路而已，襄阳才是目的地。赵禥的车驾稍作休整，便马不停蹄直扑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