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蒙古人不读书

    上元节，后世也称元霄节。

    宋朝时上元节的重要性比除夕和元日有过之无不及，可能因为上元节是春节的最后狂欢吧。

    上元节狂欢三天后，朝廷要恢复正常朝会，市场恢复正常秩序开始营业，老百姓又得忙碌讨生活。

    临安，垂拱殿。

    咸淳元年的第一次早朝会，文武百官期待的皇帝没有出现，依然是太上皇临朝听政。

    新年第一次朝会能有什么大事，大家一团和气，相互打个哈哈就完事了呗。

    不合时宜的人出现，他是礼部尚书孙厚道。

    “启禀太上皇，蒙古特使赫经已在都亭驿馆（南宋接待外国使臣的住所）居住十天了，他屡次向臣请求要觐见圣上，臣不胜其烦，特请太上皇定夺。”礼部尚书孙厚道出列说道

    众臣不约而同相视一笑，不知谁起的头，大殿里笑声一片，连太上皇赵昀脸上也露出矜持的笑容。

    景定元年，赫经出使大宋，迫得大宋君臣狼狈不堪。幸好当时的太子赵禥力挽狂澜，借蒙哥战死钓鱼城之机，狠狠扳回一局，让赫经铩羽而归，此事一直被群臣津津乐道。

    想不到，事隔五年，赫经再次出使大宋。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当年令大宋君臣闻风丧胆的蒙古铁骑，在襄阳城下拆戟沉沙，这让朝中众臣又有点瞧不上北方蛮夷了。

    “太上皇，彼等蛮夷不知礼节，臣等要好好教教他。”户部尚书刘振海笑意盎然道

    “太上皇，让他见见吾朝浩然正气。”

    “太上皇，待臣等挫挫他的锐气！”

    “……。”

    垂拱殿上，众臣摩拳擦掌，既有痛打落水狗之快意，又有报复当年的羞辱。

    太上皇赵昀微笑道:“吾等礼仪之邦，当善待来使。孙爱卿，你去传旨，宣蒙古使者觐见。”

    礼部尚书孙厚道领旨而去，少顷，赫经神色倨傲昂首走进垂拱殿。

    赫经睥睨拱手道:“大元特使赫经奉吾皇之命，特来知会南朝皇帝，今吾皇率百万之众与南朝皇帝会猎襄阳。”

    “嗡！”大殿上嘈杂声此起彼伏，众臣相顾失色，蒙古大军南侵，百万大军，尼玛的，还要不要人过了。

    赫经轻蔑一笑，南人就是懦弱，这花花世界早该易主了。

    太上皇赵昀也暗暗失望，众臣的表现太抢眼了，蒙古人连影都没见到，就开始自乱阵脚。

    “贵使信口开河大言不惭，我大宋带甲百万，忽必烈敢倾兵来犯，必叫他有来无回。”这时，白发苍苍的右相吴潜出列厉声喝道。

    赫经冷笑道:“宋廷无人耶，派个将死老人出来胡搅蛮缠。”

    吴潜谦谦君子，顿时气得直哆嗦，环顾左右，无一人敢挺身而出斥责赫经，不禁悲从心起。

    垂拱殿气氛很压抑，满朝文武都被赫经妄言所惊，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赫经冷笑连连，向赵昀冷笑道:“吾主相邀，宋皇可敢应约？”

    太上皇赵昀脸涨得通红，大怒道:“贵使太无礼了！”

    赫经转身，凶眼扫过众臣，厉声道:“吾皇征伐天下，扫除六荒八合，靠的是力而不是礼，本使再问尔等，可敢应邀。”

    垂拱殿寂静无声，只有赫经的咆哮声，太上皇及众臣均无言以对。

    右相吴潜颤颤巍巍出列，正待出言驳斥，忽觉有双温暖的大手在搀扶着他，吴潜虽老眼昏花，可这一刻却能清楚看到搀扶他的是当今皇上。

    “皇上！老臣……。”吴潜泣不成声道

    “吴老请安心！”赵禥淡笑道

    “参见皇上！”垂拱殿上响起稀稀拉拉的请安声，太上皇赵昀淡然若定，诸臣表情不一，赫经脸露羞赧之色。

    “儿臣给太上皇请安！”赵禥屈身拱手道

    赵昀淡淡道:“皇上来了，那就站在朕边上吧！”

    “儿臣遵旨！”

    赵禥缓缓走上御阶，从容不迫望向众臣。

    赫经挑衅的目光恶狠狠盯住赵禥，他永远忘不了这个人给他的屈辱，可惜赵禥连正眼也没看他一眼。

    “朕刚才在殿外溜达溜达，隐约听到百万铁骑，襄阳会猎什么的，诸位臣工可有人为朕解惑？”赵禥笑问道，虽脸上有笑容，可双眸里杀气却是毫无掩饰。

    御史陆秀夫出列激愤道:“圣上，蒙古使者大放蕨词，微臣请驱逐之”

    “陆爱卿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吗，毕竟蒙古人不读书，不知礼义为何物！”赵禥笑着劝解道

    赵昀与群臣露出舒心的笑，而赫经却涨红脸，面露狰狞。

    陆秀夫释然笑道:“圣上所言极是，微臣不该太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