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各怀心事

    除夕，宋朝人称之为“除夜。”

    无论是皇家内院还是普通百姓家俱“洒扫门闾，去尘秽，净庭户，换门神，挂钟馗，钉桃符，贴春牌，祭祀祖宗，遇夜则备迎神香花供物，以祈新岁之安”。

    除夕夜非常热闹，吃过年夜后，“士庶之家，围炉团坐，达旦不寐，谓之守岁。”

    临安皇宫很大很空旷，多年来太上皇赵昀生育上并无所出，皇宫内院缺少孩童欢笑与喧嚣，所以过年皇宫虽过年装扮一新，但却格外冷凄。

    不要以为皇宫除夕宴有多高端上档次，精雕细琢的菜式只是大饱眼福的，对果腹并无益处。

    太上皇赵昀独饮怡然自得，皇帝赵禥睡眼朦胧强颜欢笑，两个孕妇却旁若无人叽叽喳喳，似有说不完的话题，不过幸好有她们，皇宫才稍稍有点人气。

    谢太皇后是赵昀第二任皇后，入宫十年，并未育有子女，这也是她的毕生憾事。不过苍天有眼，当她进阶成太皇后，居然成功受孕，这让她很高兴也很彷徨。十年的宫廷生活，无情最是帝王家，是她最深的体会。十月后如果生下来的是女婴，那皆大欢喜，如果是男孩，那……，她不敢想象又是怎样的血雨腥风。

    皇宫外爆竹声声，得益于赵禥的骚操作，临安及周边工厂林立，老百姓兜里有了余钱，自然要显摆一下。千奇百怪的瑰丽烟花升空爆开，点亮了星空，也去除皇宫的冷清。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赵昀听闻宫外烟花争鲜，边饮边感慨道。

    “父皇出口成章，儿臣万分钦服！”半醒半睡的赵禥随口敷衍道

    太皇后抿口浅笑，皇后全玖杏目圆瞪，桌下无影脚让赵禥徇间睡意全无，一脸无辜的看向皇后全玖。

    “不学无术！”太上皇赵昀笑骂道

    赵禥尴尬道:“父皇教训的是，彩衣娱母，儿臣只不过搏父皇母后一笑而已。”

    太皇后谢氏轻笑道:“皇儿有心啦！瞧瞧你父皇，呆板无趣，皇上一句玩笑话，就上纲上线了。”

    赵昀老脸一滞，无奈一笑，算是默认。

    太皇后谢氏又笑道:“皇上日理万机十分辛苦，咱们天家不同于寻常百姓，守岁就到此吧，皇上皇后早点回去歇息。”

    “好啊！好啊！”

    “岂有此理！”

    太皇后柳眉倒竖杀气腾腾，太上皇赵昀秒怂，改口道:“都早点休息，明天‘元日’，皇上临朝，切勿延误！”

    赵禥小心扶起全玖，抗议道:“儿臣还是不去吧，省得相见两生厌！”

    太上皇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赵禥却无从下口。

    旁边的太皇后谢氏轻扯赵昀衣袖，太上皇赵昀无奈闭嘴。

    回到太子宫的赵禥精神焕发，嚷嚷着要带皇后全玖放烟花。

    皇后全玖疲惫道:“皇上，臣妾累了！”

    赵禥赶紧笑道:“那就早点歇息，咱们的儿子也该休息了。”

    全玖见左右无人，伸手揪住赵禥耳朵，咬牙切齿低声吼道:“皇上你还知道有儿子了，你为他打算过吗？”

    全玖说完，忍不住掩面抽泣起来。

    赵禥慌忙好言相劝，全玖置之不理，赵禥叹息道:“玖妹啊，有话你倒是说呀，憋在肚子里对咱儿子可不好！”

    全玖方才收住神通，神色紧张道:“禥哥哥你知道吗？太皇后有身孕了！”

    赵禥神色自若笑道:“这是喜事啊，咱家儿子有伴玩了。”

    全玖气道:“那我们家儿子怎么办？”说完，又泪光莹莹。

    赵禥轻轻抚背安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再说，父皇也非薄情寡义之人。”

    全玖哀叹道:“一个嫡长子，一个假长孙，太上皇该如何决策，你应该想得出来。”

    赵禥看着外面绚烂绽放的烟花，不禁心神恍惚。历史上宋理宗赵昀没活过六十岁就挂了，更别说老来得子这档子事，乱了，全乱了，他该如何妥善处理此事呢？

    皇后全玖见赵禥没回应她，回头看去，见赵禥眉头紧锁，不由紧张起来。

    夫妻两人心事重重，而另一边福寿殿，太上皇夫妇却很和谐。

    太皇后谢氏原本是一个低调之人，自确定自已怀孕后，也许是得到皇后全玖的言传身教，也许是太上皇的纵容，她越发喜怒无常，太上皇首当其冲，被她摆弄得神情兮兮的。

    “太上皇你说，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女儿！”

    “如果是儿子呢？”

    “女儿！”

    “万一……。”

    “呼……。”

    御床上，太上皇鼾声轻响，谢氏转背朝里，窗外一闪一闪的彩光让她心烦气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