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妈妈和奶奶
“笑笑，睡会吧，有妈看着呢。”
妈妈心疼我，要我进去睡一会。
我摇摇头，“这躺椅挺好，在外面凉快，我就躺这睡会就好，妈，你一夜没睡了，你去休息会吧！”
“不，没看这老东西死透前，我不睡！”
妈妈看着盖着红布的奶奶咬牙切齿。
“妈……”
妈妈这充满怨毒的表情有点吓到我了。
“笑笑，是不是想知道，我为啥这么恨你奶？”
我点点头。
妈妈跟我娓娓道来：
“我17岁就跟你爸，我们那时是自由恋爱，你爸年轻时貌比潘安风流倜傥……”
听到貌比潘安这个词，我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大饼脸。
靠！我咋就没继承爸爸的优良基因？
“你爸年轻时到处游玩，偶然间到了南方大山里，我在朋友家看了你爸一眼，就那一眼就迷上了你爸，当年你爸走到哪里屁股后面都跟一群小姑娘……”
“停，妈，这跟奶奶有什么关系啊？”
我看着妈妈沉浸在幸福回忆里，开口打断了她。
妈妈呵呵一笑：“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妈妈老家住在偏远的南方，那时妈妈一根筋和爸爸私奔到了北方。
外公外婆曾不远千里去找过妈妈，那时候爸爸家里一贫如洗。
可妈妈就是中意爸爸，死活不愿意跟外公外婆回家去。
后来外公外婆没办法，就同意了她远嫁给我爸。
嫁给我爸后，妈妈将户口也迁了过来，彻彻底底从南方人变成北方人。
“你奶跟我们分家那会，就给了我们一个碗和一张缺了腿的桌子，那时候穷啊！有上顿没下顿，我才17岁，来到这人生地不熟，什么都不懂，你奶奶总打我，骂我笨，我被打的哟……”
说到这里，妈妈眼睛里就泛起了泪花，她说奶奶瞧不起她，不拿她当人看。
妈妈没有饭吃，拿奶奶家一个馒头都会被追着打。
当然爸爸会护着妈妈跟奶奶翻脸，可爸爸越维护妈妈，奶奶就对妈妈更凶悍，总是趁爸爸不在家欺负妈妈。
嫁给我爸一年，我妈肚子都没动静，奶奶说妈妈不生长，不会生，要我爸跟我妈离婚。
妈妈也觉得是自己有问题，以为自己真不会生，就更加忍气吞声，不敢反驳奶奶，不敢说个不字。
后来妈妈怀孕了，终于能扬眉吐气，奶奶却说得生的是儿子才行。
怀孕时，妈妈也没有吃饱过。
爸爸想着法的去干活去做生意，可赚来钱还是寥寥无几。
他试着种蔬菜去卖，大冬天，白菜被冻的烂在菜地里。
爸爸没办法，曾尝试求助奶奶，可奶奶就是不愿意帮助爸爸，哪怕只分半袋面粉都不愿意。
爸爸很倔，再也没求过奶奶。
妈妈生我时，差点一尸两命，是大黑蟒救了我和她。
奶奶看到我的第一眼是说：“怎么是个丫头羔子？扔了吧！”
奶奶要妈妈把刚出生的我扔了，她说：“放在篮子里，明天有集市，谁要捡就让谁捡去。”
爸爸拦下了，他说：“双眼皮，像我，我的孩子！”
有了我后，爸爸更加卖力去做生意。
那以后，爸爸混的风生水起。
3岁，家里买了全村第一台液晶电视，盖了当时村里最好看的房子。
奶奶说，她的儿子有出息，她自豪骄傲，她最疼的就是我爸。
还说我是福星，幸好没扔掉，说我是有仙家庇佑能给家里带来福气的小福娃。
那之后，奶奶再也没有用有色眼镜看我和看我妈妈。
“这都不是要紧的。”
妈妈说道，然后红了眼眶：“最让我恨你奶的一点是，你外公跟你外婆走的时候。”
我五岁时，外公外婆突然相继过世，因为妈妈是远嫁，回去一趟不容易，爸爸那时候刚好出差了。
妈妈想回去，奶奶说：“打点钱回去就好，人都死了，回去折腾不说还浪费钱，回去也没用，好好带孩子吧！”
外公外婆过世的时候妈妈都没能回去奔丧，回去见最后一面。
爸爸愚孝，虽然知道奶奶过分，但一年又一年见奶奶老了，爷爷早早走了，他心疼奶奶，说养他一场不容易，让我妈别计较。
那之后妈妈变得不爱说话，爸爸让她干嘛就干嘛，从不跟奶奶吵架。
她知道，在一个儿子面前去埋怨生他养他的老母亲，是以身犯险，是脚踩地雷——会爆炸，还是只炸死自己的那种。
“现在老东西死了！死的活该！”
妈妈红着眼睛恶狠狠的骂。
这些事情我从来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原来妈妈竟然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我的记忆里只有奶奶笑眯眯的样子，还有给我拿糖果拿钱的样子。
可她曾那么恶毒的伤害过我妈妈，那我就也不会再认她！
……
妈妈哭了一场在我身边睡着了。
我看着晴朗的天空，心情很沉。
脖颈空空的，吊坠早被我不知道扔哪去了。
夜岚墨，你他娘的是不是死在外面了？
“笑笑！”
临近中午时，大门被婶婶敲响，她眼圈红红的问我见过堂叔没有。
说堂叔一早上吃了早饭人还好好的，婶婶去喂个猪的空档堂叔就不见了。
怎么找也找不见。
躺椅上的妈妈被惊醒，让婶婶别着急，她陪婶婶去找找。
我感觉堂叔失踪不寻常，就叫醒了沙发上睡得香的宋天阳。
“宋天阳，实在不好意思，得麻烦你帮我找找我堂叔，我怕他被尸煞勾去。”
万一堂叔像奶奶一样被尸煞咬死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