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马帮被劫
吃完蝗虫，众人散去休息了。
“这位公子定然不是凡人，要不然怎么敢吃蝗虫？”
“肯定了，你看他吃蝗虫时，一点也不害怕。”
“我听说，天上一种神鸟叫大鹏，专吃蝗虫的，他肯定是大鹏的化身。”
“他还给我们送来了粮食，我觉得他是咱们的救星。”
简易的屋子里传来了议论声。
夜风袭来，多少有些凉意。
卫刚和诸葛阳围着剩下的碳火坐着。
夜越来越静，几乎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不知卫公子作何营生？”
诸葛阳挑起了话题。
“做丝绸生意。”
卫刚用木棍拨拉了一下炭火，又燃起了火苗。
“前段时间，有个运输丝绸的马帮在云州被劫了。”
卫刚听闻打了一个激灵。
“听说那些人都死的挺惨。”
诸葛阳仍盯着刚燃起的火苗，慢腾腾地说着。
“什么人干的？”卫刚的眼神无比犀利。
诸葛阳听卫刚语气严厉，抬头看见他虎目圆睁。
“公子，怎么了，在下说错什么了？”诸葛阳被吓了一跳。
“你没有错，只是这个消息对我非常重要。”
诸葛阳也不敢怠慢，便把他知道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来诸葛阳是个铁匠，因为手艺精湛，平素官府补个刀什么的，都找诸葛阳。
说来也巧，甘州官差到云州买些马匹，正好遇到马帮被劫的事。
有一次，一个嘴快的官差，就把这事当个话资随便唠的，诸葛阳也是随便听的。
虽然具体情况不详，但卫刚预感到应该就是马力强。
最不愿见到的结果铁一般地出现在眼前，马力强遇难了。
此时，卫刚恨不得身生双翅飞往云州一查究竟。
“也许这个马帮不是公子关心的那个马帮呢？毕竟马帮也不只一个。”
诸葛阳还想安慰卫刚。
卫刚眼前仿佛看到了当时场面的惨烈，就如同卫府遭遇的不幸一样。
拳头捏得嘣嘣直响，脸色变得铁青。
受到惊吓的不只是诸葛阳，祁润此时都不敢看卫刚的脸。
然而二人的惊吓是不一样的，准确的说诸葛阳是惊吓，祁润则是担心。
“也许，这里面有误会呢。”祁润说得很低。
“什么误会？待我捉到行凶之人，定要灭他全家。”
祁润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看见祁润惶恐不安的样子，卫刚又急忙关心道：“吓着你了？”
“没，没有。”祁润不敢抬头看卫刚的眼神。
“这歹人明着是对付圆北马帮，实则是在对卫府下手。”
“耍这般阴险伎俩，算什么英雄好汉？”
卫刚越想越气。
祁润在心里埋怨老父亲，庞府钱财万贯，好好做生意不行吗？
如今，自己夹在中间，一边是自己的生父，一边是自己的心上人。
这以后让自己如何自处？
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现在她什么也不能说。
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对卫刚全盘托出。
祁润打定主意，抬眼再看卫刚时心里满是愧疚。
第二日清晨，祁润提出要回营州催粮，卫刚不允，担心她的安全。
而祁润之所以要回营州，则是无法忍受对卫刚深深地愧疚感。
她不想让卫刚蒙在鼓里，又不想出卖自己的父亲。
她更怕自己哪一天忍不住说出事情的真相。
正在拉扯之际，赵功带着一干人马来到山下，祁润也只得作罢。
很明显赵功没有攻山的意思，只说要见见卫公子。
卫刚和一众人来到山脚下。
“义士，本官代甘州百姓感谢义士慷慨之举。”
说着赵功跪了下来。
“赵大人不可。”卫刚连忙上前扶起赵功。
众人眼见刺史为了百姓下跪感恩，无不深受感动。
“赵大人，他们只是为了活命，才做下这等糊涂事。”
“不知赵大人可否给他们一次机会？”
卫刚在替他们求情。造反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卫刚还把几十个年轻人下山掩埋尸体的事情说了出来。
“甘州遭难，百姓食不果腹，甚至饿死了人，本官难辞其咎，是本官无能，又怎会怪他们呢？”
赵功的一席话给了他们一颗定心丸。
在诸葛阳的带领下，大家齐齐下跪，向赵功承认错误。
“只要能放下屠刀，弃恶从善，你们就还是甘州的百姓，本官保证既往不咎。”
赵功的宽洪大量化解了一场乌龙事件。
老人孩子也被接下了山，大家纷纷朝自己的家跑去。
那里是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是他们的根。
有了粮食，粥更稠了，也更香了。
百姓心里有了底，也就排好队领粥去了。
再也不会争抢，甚至打闹。
吃了蝗虫的人再也不相信蝗虫是什么天上神物。
官府开始丈量土地，分给百姓，号召大家到田地里赶走蝗虫，准备种植粮食。
有了粮食和土地，甘州恢复了些许生机。
庞大海收到祁润的书信，没有感觉意外。
他知道，祁润调皮刁钻的性格下是一颗善良的心。
庞大海也是营州出了名的大善人，每年都会带着祁润等家人，到寺庙里送些香火钱。
并且对蚕农也很好，收购蚕丝时出的价格也比其他商人给的高一些。
只是庞大海对朝廷的看法变得更加清晰。
先前是朝廷拖欠锦绣绸缎庄的银两，现在是对甘州的蝗灾迟迟不予赈灾。
置百姓于生死不顾，如何不失民心。
自古以来，朝廷荒淫无度，官员贪污成风，百姓苦不堪言，恐怕江山社稷也就岌岌可危了。
庞大海摇了摇头，安排管家立即筹措粮食50石，尽快送往甘州，越快越好。
欧阳硕和韩怡得知卫刚还要往甘州运送粮食，便二话没说，迅速筹集粮食。
马泰林刚刚做好的大型马车正好派上用场，又是十几辆马车拉着粮食出发了。
粮食就要运到甘州时，赵功就放出消息，城里的百姓早早地就在路旁等候。
看着一车车的粮食甘州的百姓沸腾了。
民以食为天。更何况是已经饿死了不少人的甘州。
先是卫府的粮队。
第二天是庞府的粮队。
最后是陆府的粮队。
陆府的粮队虽然来的最晚，但是，他们还带来了粮种，带来了希望。
就在甘州百姓欢呼雀跃时，朝廷的赈济钱粮到了。
赈灾的钦差大臣是兵部左侍郎彦武。
如今的卫朝表面上光鲜亮丽，歌舞升平，实则千疮百孔。
赈灾的粮食，户部居然一时拿不出来。
朝堂之上，百官指责户部，却都是出声不出力。
皇上卫莽四十多岁，却整日忙着修道炼丹，以求长命百岁。
之前，有朝臣提出太子监国，不久就被卫莽以贪污罪斩了。
所以，现在的朝堂敢说心里话的极少，小事献殷勤，大事躲得远。
此次赈灾一拖再拖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最后，还是礼部尚书年丰建议由太子负责甘州赈灾事宜，此事才定了下来。
赈灾钱粮筹集之后，太子命兵部左侍郎彦武为钦差大臣，提着钱粮急匆匆赶往甘州。
赵功率着甘州众官员前往城外迎接。
“甘州刺史赵功迎接钦差大人进城。”赵功率众人跪拜。
甘州虽贫，但赵功也是主事一方的封疆大吏。
官衔在兵部左侍郎之上。
但彦武是钦差大臣，怀抱尚方宝剑，代天子行事。
“赵大人不必多礼，进城再叙。”
这彦武倒也没摆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