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甘州送粮
50石粮食筹备好后，卫刚带着祁润和靳忠就出发了。
50石粮食整整装了十余车，一路上行走速度较慢。
“祁润，你怎么姓祁呀？”卫刚和祁润坐在马车里聊着天。
“我不姓祁，难道姓卫呀？”祁润也喜欢和卫刚逗玩。
“我娘姓祁。她难产而死，父亲放不下娘亲，便让我姓祁。”
虽然事隔多年，祁润每谈起此事仍有些伤感。
庞大海确实与祁润的娘亲感情很深。
祁润的娘死后，有几年时间，庞大海都与祁润相依为命，没有再娶。
但是，老话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庞大海在众人的劝说下，才开始续贤。
但说来也有意思，庞大海先后又娶了四房太太，偏偏生的都是女孩。
就在去年，庞大海还新纳了一房太太。
没有儿子成为了庞大海最大的心结，万贯家财到时候让谁来继承呢？
看着祁润情绪低落，卫刚转移话题：“你说，甘州刚刚遭遇蝗灾，怎会这么快就激起民变呀？”
“甘州的土地都在官绅地主手里，百姓本就生活艰辛，遇到蝗灾，彻底断了生路，怎能不变？”
古代是农耕社会，历朝历代都非常重视土地问题，然而几乎哪一个朝代都没有避免圈地运动。
到最后，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历史出奇的相似。
“那如何才能让百姓耕者有其田呢？”
“我一个小女子哪里知道这些大道理。”祁润也不知道如何做。
“我父亲在营州对蚕农非常好。”
祁润这个180度大转弯，让卫刚一愣。
祁润接着说道：“我父亲是个好人，如果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更是让卫刚摸不着头脑。
“卫府和庞府虽然都是做丝绸生意的，但是向来友好相处，对不起我的事从何谈起？”
“我是说万一呢？”祁润打破沙锅问到底。
“如果你做了我的女人，我还会为难岳丈大人吗？”
卫刚对这个无厘头的问题感到搞笑。
“谁要做你的女人！”祁润好生娇羞。
人家原本还是个姑娘家，这个问题让祁润感到无地自容。
“你敢对怡姐姐不好，我可饶不了你。”祁润一下就转为了上风，对卫刚威胁到。
卫刚一想到可以妻妾成群，尽纳美女入府，心里就乐得不行。
别的不说，眼前这位俏佳人就必须拿下。
“你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一脸的坏笑！”
祁润看见卫刚偷着乐，就知道他又在使坏。
让祁润陪着出来是对的，一路上免了许多寂寞之苦。
几个物流站已经都开始运营，不到十天的时间，仓库都已经准备好了。
有的仓库已经储存了粮食、丝绸等物品。
每到一个地方，卫刚都要嘱咐他们多多打探马锅头的事情。
每听到此话，祁润心头都是一震。
经过六天的奔波，卫刚他们终于来到了甘州。
甘州位于卫朝中西部，受地理位置影响，本就比较贫穷。
几乎没有商业，是原始的农耕生活。
马上就要成熟的庄稼被蝗虫一扫而空，就连地上的杂草也未能幸免，道旁光秃秃的树木更衬托着凄凉。
低矮的茅草屋异常的丑陋，路边偶尔可以看见被饿死百姓的尸体。
土地干涸，马车过处，扬起一片尘土。
不远处有一个施粥的场所，有身穿打了补丁官服的人员在现场忙碌。
这应该是官府在施粥，卫刚带着众人过去。
十几辆马车走过，引得或坐或躺在路边的百姓抬头张望。
“官爷，你们的长官是哪位？”卫刚上前询问。
穿着已经褪了色官服的人抬眼看了一下卫刚，随手一指不远处。
就见一位年纪约摸四十岁左右，穿着官服的中年人正在搅拌锅里的粥。
从官服看应该是个高官，但见那人高高地挽起袖子，显得甚是不雅。
“大人，我们从全州来，送了一些粮食。”卫刚上前拱手说道。
对方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应该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粮食吗？”过了一会，对方才反应过来。
丢下手里的勺子跑了过来。
随后又跑到马车旁边，用手抚摸着车上的粮袋，突然转过头再次问道:“真是粮食吗？”
已是不惑之年的男人，又是地方高官，此刻，就如同小孩子得到了自己心仪已久的玩具一样开心，众人不禁鼻子一酸。
“来人！将马车赶往粮库，好生保管，没有本官的指令，任何人不能拿走一粒粮食。”
随后便有几名强打精神的官差过来，笑呵呵地引着将马车带走。
“壮士，来来，屋里请。”那个高官模样的人引着卫刚等人来到一处房屋内。
“喔，我是甘州刺史赵功，请问壮士怎么称呼？”
同为刺史，和全州刺史郭怀亮相比，二人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敢，在下全州卫刚。”
“大人施的粥是朝廷的赈灾粮到了吗？”卫刚问道。
“这是州府的存粮，也已经见底了。本官正发愁接下来如何办呢，正好壮士雪中送炭，及时哉，及时哉！”
赵功说到此，高兴得如同一个孩童一般，全无官吏的威严。
“大人是多日没休息了吧？可要保重身体呀。”卫刚看着赵功被烟熏黑的脸庞，很是心疼。
“哪里敢休息，就这库房里的一点粮食，匪徒们还惦记着呢，都来抢了几次了。”
“这可是百姓仅有的一点救命粮呀。”
赵功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二人谈话时，一声不合时宜的“咕噜”声传了出来。
二人一怔，赵功尴尬地笑了：“又在抗议了。”
原来是赵功饿得慌的肚皮发出的声音。
身为一州的父母官，守着粮库、守着粥场，居然饿得肚皮直打鼓。
“那接下来赵大人打算怎么办？”卫刚看着赵功。
“还能怎么办？朝廷的赈灾钱粮迟迟不到，本官又能如何？”
“甘州的百姓太苦了，一直在饿死人。只要本官还有一口气在，能救一个算一个。”
说到此，一个堂堂州官竟然嚎啕大哭。
屋里的人无不动容，祁润更是抽泣得厉害。
“赵大人，那还不至于，粮食的事情包在草民身上。”
听到卫刚的话，赵功的哭声停了下来，双手抓住卫刚的胳膊，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随即又慢慢地松开，双眼满含泪水：“壮士，甘州二十余万张嘴呀。”
“天下富绅若都像壮士这般，甘州又如何会饿死这么多百姓呀。”
“朝廷的赈灾粮却迟迟不到，皇上呀，微臣尽力了。”说着说着赵功又是放声大哭。
“我回营州一趟，会尽快运来一批粮食。”祁润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靳忠，你速到石州物流站一趟，让人带着这把刀去镇州告知陆府，就说本少爷急需一批粮食运往甘州。”
“然后，护送祁姑娘回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