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家仇
“林振天，快交出林家祖上传下的碧玄珠！否则死！”
“什么碧玄珠？我不知道！哈哈哈……”
“啊……”
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在边云城林家地下囚牢中响起！
……
天空中，昏黄色的浊云笼罩四野。
寒风凛冽，肆虐中透露着一股毁灭的气息。
西方的云彩，泛起一片血红，黄色浊云如同被烈火点燃。
一抹斜阳划破天际，黄昏的余晖，洒落荒野。
在山野间，有一片宁静祥和的村庄，不过稀稀落落七八户人家。
他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这处贫瘠之地艰难的生存着。
斜阳下，一位身形单薄的麻衣少年，微微闭上眼睛，贪婪的享受着这最后一丝暖阳。
短暂的余辉，带给他的似乎不只是片刻的温暖，还有一丝光明和希望。
少年睁开眼睛，清澈的眼眸短暂迷茫之后，随即露出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坚定和沉稳之色。
锵！
少年将锈迹斑斑的铁剑插入腰间。
在他身前，一棵大树应声倒下！
望了望夕阳西下的方向，少年目光一凝。
“爹！孩儿自十岁开始习武，如今已六载。
终于剑法大成，您一定要等着我……”
……
“林凡，你小子又去练剑了？”
“小凡，你不如跟着张叔去练习拉弓，以后还能跟着我去上山捕猎！
对了！今日运气好，我猎到一只猪猡兽，明日你随我进城去置换些装备吧！”
“好的！张叔！”
林凡笑着应了一声，就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
踏入房门后，木屋中最显眼的是一张木床，即便是修修补补也逃脱不了即将散架的命运。
三条腿的木桌子上，还有半截未烧完的黄色蜡烛。
墙角布满灰尘的铜水壶，是小屋中唯一比较完整的家具。
如今的家徒四壁，让林凡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一夜。
母亲无故惨死，父亲被一群林家宗祠的人带走，他趁乱躲在床底下才侥幸逃过一劫。
这六年，林凡不止一次想要去林家复仇，但他很清楚，自己去了也只是找死而已。
他便一边练剑，一边打听父亲的消息。
换上母亲六年前，提前为他缝制好的青色布衣，林凡满面泪痕。
母亲常说，穷人家缝制衣物，宜大不宜小，就算以后长大了也还能穿。
如今六年过去了，这件衣服刚好合身，他终于能明白母亲当时的心意了。
这算是林凡最珍贵的一件衣物，平日里他都舍不得穿，也只有每逢母亲的忌日他才会穿上。
明日，他就要跟着张叔进城，为了不引人注目，他必须穿得不那么显眼。
夜深不能眠！
月光下，林凡在院落中舞起了长剑，漂亮的剑花飘逸灵动，这套剑法还是父亲教他的。
手中铁剑在月光下泛起缕缕寒芒，剑柄处一颗圆形玉石泛起丝丝荧光。
随着少年的挥舞，如同萤火飘动，为这宁静的村庄平添了几分神秘。
随后那几缕荧光便悄无声息的没入了少年的体内。
翌日一大早，天边泛白。
林凡啃了一个冷馒头，就坐在院落中静静发呆。
“你小子起的可真早，我家铁蛋还在睡懒觉呢，我们出发吧，到边云城应该需要一个时辰。”
张叔说完，领着林凡出了村口。
看着停靠在村口的一辆兽车，林凡轻车熟路的坐了上去。
村子里，也就张叔有一辆兽车，之所以每次都带着林凡进城，完全是因为林凡脑子灵光，会算账，在置换物件的时候他才不会被坑。
张叔靠着这一辆兽车养活一家三口，外出打猎后，吃不完的妖兽就会拿去边云城置换物资，虽然他才三十多岁，但看上去已经如同五十多岁的小老头一样。
见林凡上了兽车，张叔咧嘴一笑，一屁股坐在前面就开始赶车。
兽车沿着崎岖的山路向村外驶去，车轱辘不时传来颠簸不平的碰撞声。
“边云城林家，不管你们与我爹有何渊源，我一定要杀光你们！
爹您等着我……”
林凡紧握腰间铁剑，脸上泛起一丝冷色，随即开始闭目养神。
张叔回头看着林凡单薄的身子，一身青布衣，眼中渐渐多出几分同情之色。
口中喃喃自语：“唉！小凡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一道微弱的叹息声后，兽车的速度更快了。
“小凡！边云城到了！”
兽车外，张叔笑着叫醒林凡。
正闭目养神的林凡闻言，睁开了双眼，发现眼前果然是一片宏伟巨大的城墙，他隐隐露出几分失神。
他不止一次来过这里，可连一个看门的侍卫都打不过，又谈何报仇？
“噢……张叔，这么快？”林凡低语。
他强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紧了紧腰间长剑，径直跳下了兽车。
“小凡，听说边云城的豆食十分美味，时间尚早，咱爷俩也去尝尝鲜如何？嘿嘿！”张叔和善一笑道。
“张叔，我们还是先去置换物件吧，以后……我想留在边云城找些活计，可能就不回村子了。”林凡温和说道。
在他心中，张叔对他一直都颇为照顾，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铁蛋，能有这样一个安稳圆满的家，还有一位顶天立地的父亲。
“如此也好！离开村子对你来说确实算是一个新的开始！”张叔一边将兽车寄放在兽棚中，一边感慨说道。
看着张叔熟悉的身影，林凡站在边云城巨大的城门前，抬头望着那气势恢宏的城墙，眼中露出一抹厉色，良久后才随着张叔往城中走去。
告别张叔之后，林凡来到了林家大门前。
今日入夜，他打算就这样正大光明的杀进去。
……
林家后院。
“怎么样？我大哥还是不肯说出碧玄珠的下落？”
一位面色白净的锦袍中年男子坐在大厅中央，脸上带着淡淡冷意。
虽然轻声细语，但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却非寻常之人，一看就是那久居高位的权贵之辈。
若是林凡在此，一定会很惊讶，因为此人竟然与他父亲林振天长得有六七分相似。
“回家主，林振天受尽七十二种酷刑，依旧不肯松口……”
一位青衣男子战战兢兢的拱手回应道。
砰！
锦袍男子面色一沉，将面前茶杯一掌拍碎，他身前的那张梨花木方桌，也应声碎成了两半。
“一帮废物！再给你们一日时间，若是再逼问不出碧玄珠的下落，影响了我儿进入仙门，你们就都去死吧！”
“慢着！带我去地牢！还是让我亲自来吧！好几年没有见过大哥了！”
沉吟半晌，锦袍男子又淡淡说道。
“是！家主！”
随后，青衣男子脸色一沉，躬身带路。
林家，地牢！
一间幽暗的铁牢中，正绑着一位赤裸上身的男子，男子周身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仔细一看，此人正是林凡寻找了六年的父亲林振天。
“呵呵！大哥，都六年了，你可真能扛啊！兄弟我都有些于心不忍了呢！”
锦袍男子看着铁牢，神色稍显复杂，但随后又露出一抹狰狞之色。
“如果没有碧玄珠，这次的跃仙门大会，我儿如何成为仙人？
父亲他凭什么将碧玄珠交给你！我不服！”
“啐！林振南，父亲就是看清了你的狼子野心，这才将家主之位传给我。
都怪我当年愚蠢，竟然还念及兄弟情义，才会受你陷害。”林振天怒唾一声。
“大哥，所谓成王败寇，你又何必如此倔强？
如今的林家在我的带领下，很快便会与仙门攀上关系。
若是你心中还有林家，还念及林家的兄弟血脉，我劝你快些交出碧玄珠。”林振南摆出一副傲然之态。
林振天抬头，披头散发的大笑道：“哈哈哈！你杀我妻儿，夺我家主之位，还有脸跟我谈兄弟血脉？”
“家主！何必与此人废话，明日跃仙门的仙师就要来边云城了，我们还是……”林家的一位马脸长老突然冷声开口。
林振南闻言，眉头一皱，有些犹豫起来。
马脸长老的话他很清楚，那一招骇人听闻的酷刑，他还不想用在林家人身上，不管怎么样林振天还算是林家的血脉。
“大哥，只要你肯交出碧玄珠，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林振南有些急切的说道。
“吾妻吾儿已死，留我独活又有何用？”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大哥你可别怪兄弟没有给你机会！”
林振南脸色一沉，轻轻一挥手。
“啊……”
一道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顿时响起。
林振天面色苍白如纸，身子因为剧烈疼痛而开始颤抖！
“大哥！你想死我可不答应，如果你不说，那就让我硬生生的撬开你的嘴！”
林振南面无表情，目光阴冷的落在林振天凄惨的身上。
……
这时，徘徊在林家大门口的林凡，突然身子一震，心中竟莫名有些悲伤起来。
“爹娘，孩儿不孝，就算是死，我也要闯一闯林家的龙潭虎穴！”
林凡紧握手中铁剑，内心狂吼！
“今日，我就要这林家鸡犬不宁！”
少年仗剑复仇！只身杀入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