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 章 今天总算可以告慰你死去的爹娘了
鸢歌给宫离洛换了一杯雄黄酒,斟满了之后,酒气弥开,散入夜风之中,三人闻来皆有些微醺。
宫离洛笑道:“在家过得舒服,只可惜节一过就要远行了。&34;
宫大娘说道:“年年中秋节都在家里过。快去快回,一家还要一样年年岁岁一起过节!&34;
转脸望向鸢歌,刚要说起小俩口的亲事,怦的一声,鸢歌晕倒在地。
宫大娘和宫离洛皆吃了一惊,急忙离座相扶。
只见鸢歌俏脸苍白,皆不知她何以竟会突然犯晕。
两人将鸢歌扶回房里,宫大娘见鸢歌脸色不好,忙叫宫离洛去请洪大夫。
“洪大夫!&34;宫离洛一路飞奔,跑到洪大夫家,“德林药店”那块牌子原本挂在檐下,他奔到门口,看见牌子掉在地上,唤了几声,屋里没人答应。门却未锁,应手即开。
宫离洛到屋里一瞧,哪里还有人?
“老洪呢?”他一时摸不着头脑,心中记挂着鸢歌,匆匆忙忙到药材柜子里翻找了一会,拿了几根老参,又拣了几味常用的补药,便往回跑。
月光之下,察觉有人跟踪。宫离洛数番回望,却没瞧见后边的人影,想是跟踪之人远远的望见他在前边回头,便躲了起来。
宫离洛正要前行,突想:“没弄清楚什么人在我后面,怎能贸然回家?”
拔腿就跑,倏地将身一扑,闪进道旁的树丛里,只蹲了一会,便听见数人奔近。
透过树影间隙一瞧,依稀辨认出那几人做苗人的装束。
宫离洛心中冷笑:“果然不出所料。”
正寻思着该当怎生甩掉他们,树丛外有一苗人压着声音咕哝一句:“那小于跑哪去啦?&34;
宫离洛暗道:“在这里呢,傻苗子!&34;
另一人问道:“他去那间药店干什么?难道这小子与唐家那女的有见不得人的勾当?&34;
宫离洛心中暗恼:“你妈才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先前说话的那苗人猜道:“这倒也说不定!唐门与咱们拜月教向来不合,若是姓唐的插一手,这事就难办了。
不如咱们先回药店找一找,看有没有可疑的东西.&34;
宫离洛暗思:“怎么把我跟唐家那女人扯上干系了?&34;
忽听得不远处草丛微响,那三个苗子顿时也察觉了,一齐包抄上去,其中一人低声哼了一句:“在这里了!&34;
突然间扑簌扑簌数响,似是有人压倒在乱草之上,旋即传来急速拽物的声音。
宫离洛忍不住摸近一些,探头一望,那几个苗人不见了。
他屏息静气的等了一会儿,再没瞧见四周还有动静,黑中虫声低鸣,夜风拂树,仿佛什么也未发生过。
宫离洛心下暗觉纳闷,寻思:“刚才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却过去得太快,所以我还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从藏身之处钻了出来,举目四顾,并未瞧见有何异状,忍不住走到刚才那几个苗人消失之处察看。
草丛中依稀留有数条物体拖动而过的痕迹,除此以外再没发现什么。
他本想再多寻一会,前边却没路了。
拖动痕迹到了一个陡坡边骤然中断,宫离洛朝底下黑漆漆的水潭吐了一口唾沫,转身回家。
一进门,婶婶便在房里叫他。
宫离洛快步奔入房里,原来鸢歌醒了,正和婶婶挨着肩坐在床沿。
见他进房,鸢歌先唤了一声:“离洛哥哥。”美眸里露出歉疚。
宫离洛不禁一怔,问道:“怎么回事?”
宫大娘握着鸢歌凉生生的纤手,说道:“唉,鸢歌这丫头身子骨太弱,好端端的竟会晕过去。
幸好喝了我熬的一碗糖水姜汤,才没事了..你找到老洪了吗?”
“他不在家,&34;宫离洛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鸢歌的头额。
随即把那几包药材交给婶婶,说道:“鸢歌该不是醉酒才发晕吧?对了..这里有些药。”
宫大娘问道:“该不是又顺手牵羊吧?你这毛病该改一改了,给家人积点德,不要总是被人戳脊梁骨呀.&34;
宫离洛皱眉道:“又来了又来了..赶明儿你给他送些钱去不就结啦?&34;
笑了笑,探头到宫大娘耳边,说道:“别说我不给你制造机会。”
宫大娘扭着他的耳朵,将他拉出房间,到了廊外,大声说道:“别说婶婶不教你..多留点时间、花点儿心思陪陪鸢歌,少在外边胡说八道。晓得吗?&34;
宫离洛道:“你整天拉着她陪你,就跟连体婴似的,我哪有机会?”
宫大娘瞪他一眼,哼道:“就你借口多!&34;
回到房中,又叙了一会闲话,拿出一个包袱,交给鸢歌收起来,里边有五百文钱、一些疗伤药品,以及诸般出门用得着的物事。
另备了一双绣花鞋、一副玉镯,送给鸢歌做礼物,说道:“鸢歌,乡下人家,礼物粗陋,你别笑婶婶。”
鸢歌虽然话少,性子又腼腆,却是心热重情之人,深知婶婶对她很好。
想到明日一别,不知还能不能相见,不由眼圈一红,盈盈拜倒,恭恭敬敬的磕头,哭道:“婶婶,我.…我舍不得你。”
宫大娘将她扶了起来,不禁也流了眼泪,说道:“婶婶也舍不得你,好孩儿!”
次日一早,宫大娘把宫离洛唤过来,一手拉着他,一手牵着鸢歌,叮嘱道:“离洛,你得好好待鸢歌知道吗?&34;
宫离洛点了点头,瞧出大娘和鸢歌的眼睛皆是红红的,似是哭过,心道:“女人还真是玻璃心……&34;
宫大娘又叮咛了一番,拉着他俩到摆好的香案前,说道:“你们给两位老人家跪下头,祈告爹娘在天之灵保佑悠平安。&34;
宫离洛走近一看,香案上摆了两座灵位,写着他父母的名字。
直到今日,他才知道自己父亲名叫宫凌宇。母亲思芊玥。
他心中一阵激动,不由得泪水夺眶而出,连忙拜倒在爹娘灵位之前。
宫大娘命鸢歌也跪下,等他们磕了头,双双烧香拜过父母之後,说道:“从今以后,鸢歌便是咱家的人了。离洛,十八年来我今天总算可以告慰你死去的爹娘了。&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