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 章 月有阴睛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一行人回到屋中落座,那人先给他把了把脉,皱眉道:“你中的毒很是奇怪!"
杜蘅忙道:“先看看能不能解她的毒。”
那人瞧见旁边的乐倾城,不由一怔,随即望了杜蘅一眼,嘴边挂了一丝微笑之意。
杜蘅道:“快看可否有救。”
说着拉过乐倾城的衣袖,那人从怀里掏了一枝松香点上,屋里更亮了些。
他借着灯光向乐倾城望了几眼,说道:“好像是赤蛊。”
杜蘅不安地说:“可有解法?”
那人转过脸来,道:“你知道我只是略通医术,不擅用毒解毒。”
杜蘅一颗心沉了下去,不死心又道:“倘若那异族人还在外边,他身上必有解药………”
那人微微摇头,脸色凝重地说:“我看不见得,赤蛊还罢了,可是你们身上却多了一种另外的毒性,不晓得是什么……”
他语声一顿,又道:“只剩下片刻的命了!”
杜蘅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跌坐在椅上,叹了口气。
那人瞧过了昏迷在旁的秦管家,方道:“我找个人来看看。”
看他走向门口,杜蘅叹气阻止道:“这附近哪有精于解毒,解蛊之人?”
转头看向乐倾城,只见她瞪着门口,眼光甚是奇怪。
杜蘅转脸时只觉眼前一亮,那少年身后多了一个以薄纱蒙了半张脸的白衫女子,虽然看不清她的相貌,却是一身的飘逸出尘之气。
乐倾城虽说已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在这白衫女子面前,却不由地暗生自惭形秽之感。
那女子为乐倾城伸手探脉之时,杜蘅目光稍移,见那少年抱着个婴儿站在一旁,他不由地心里纳闷。
那少年见杜蘅望过来,只是微微一笑,眼中却始终罩了一层忧意。
等白衫女子探过脉象之后,少年低声问道:“如何?”
白衫女子默然片刻,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话。杜蘅不安地望着那少年,只见他听罢微微动容,两人一齐瞧向怀里的婴儿,眼光里皆是爱怜之情。
那少年向白衫女子看了一眼,从她手里接过不知何物,走到杜蘅身旁,说道:“先服用这些解药,可化去赤蛊之毒。至于七星海棠………"
伸手从桌上拿起那盏先前熄掉的油灯,瞧了一眼,目中忧意愈浓。
杜蘅惊道:“七星海棠?”
那少年苦笑道:“七星海棠,毒性无痕,却是韶朽阁独门的手笔!”
杜蘅心中一凛,瞧向那少年手里的灯,似乎明白了,怪不得那异族人没胆走进此屋…………”
那少年又道:“再晚片刻,七星海棠之毒便要从你们体内开始腐蚀。杜蘅兄,我只好先运功帮你们护住心脉,以免毒发。至于解药,我会想法弄到……”
白衫女子突然向他微微摇头,似不赞成。那少年向她说道:“芊玥,我对杜蘅兄心怀感激,若不是他………”
他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咱们岂能见死不救?”
杜蘅心中一个存了半天的疑念突然间解开了,不禁微微一笑:“宫凌宇,这场赌我不得不认输了。”
宫凌宇笑了笑,道:“这是内人和犬子。”说着便叫白衫女子过来见礼。
杜蘅也感到欢喜,随即脸色微变,说道:“既是七星海棠,韶朽阁要对付的看来是你……”
宫凌宇不等他说完,便出手按住他的穴位,运起真气,帮他将体内毒性暂时封住。
杜蘅再睁开眼时,乐倾城脸色也已渐渐恢复,自是白衫女子的解药消除了赤毒的缘故。
接着,宫凌宇为乐倾城和秦管家运功,封住毒素,以免毒性发作。
只见他额上挂了许多汗珠,后背的衣衫也已湿透,想是大耗真气之故。
白衫女子悄立一旁,眼光一瞬不瞬移宫凌宇身上,眸子里的忧虑,渐渐的变成了深深的爱恋之情。
杜蘅不安地望向门外,听着风声如号,他心中越来越担忧~
宫凌宇无疑碰触了韶朽阁的大忌,就算他夫妇逃离了云瑶峰,天下虽大,却哪有他们的藏身之所?
恐怕韶朽阁的人就在外边,他自耗真气为他们缓解毒性,可万一……&39;
还没等杜蘅想到对策,突然闷哼一声,身体腾空飞出,后背在墙上重重的一撞,落地时几乎立不稳身形。
他不由大吃一惊,只见白衫女子扑到宫凌宇身边,乐倾城却抢了他们的孩子蹿出店门之外。
变相横生,等屋内几人反应过来时,宫凌宇全力施为之际,竟然遭了乐倾城的暗算。
宫凌宇为人也算机警,却万万料不到乐倾城居然有诈。
他见到乐倾城那一刻,便已认出了她,见乐倾城并未与她相认,他便也没提及……
而且她同杜蘅一起中了剧毒,看杜蘅对她的神情似也非同一般,察探过她的脉象之后,因见她体内毒性果然不浅,若不及时施救,难免性命不保~
所以宫凌宇不疑有他,自是尽力而为,哪料乐倾城会趁他收功之际,陡然射了他一枚毒针。
杜蘅抢过去一看,只见宫凌宇面如银纸,右手背上现出一粒白斑。
那白衫女子顾不上他们的孩子,一只手抓着宫凌宇之腕,另一只手握了一支匕首,匕首抵着白斑旁的肌肉,稍一凝神,整块剜掉。
宫凌宇伸出左手,连点右臂至肩部数处穴道,阻止毒性攻入心脉。
白衫女子丢下匕首,取出几种形状不同的药丸为宫凌宇立即服下。
宫凌宇服药后调息片刻,睁开眼睛,白衫女子在旁注视着他,待他望过来,她的目光中露出一丝怨责之意。
宫凌宇握住她的手,发觉她手心发凉。他微微一笑,安慰道:“不打紧。”
白衫女子眼中突然滴下泪水。杜蘅在旁瞧见,不禁问道:“针上有毒?”
白衫女子以指头在地下飞快地划了几字。杜蘅瞧见她写的是:“断肠草。”
杜蘅虽不懂毒物,但从他们的神情上也看出伤势严重,忍不住又问道:“是否已服了解药?”
白衫女子失望的摇了摇头,双肩微颤,似已柔肠寸断。
宫凌宇轻声吟道:“月有阴睛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杜蘅叹气道:“不想乐倾城竟会如此!是我害了宫兄弟,我去追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