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惶恐x爱意
“所以你现在是在尝试通过修行来感受念、觉醒念？”
金往嘴里塞进一大口肉，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问。
甚尔将手里啃干净的骨头扔进火堆里，随便擦了擦嘴角，懒洋洋地往身后的石头上一摊。
别的不说，金的这一手烤肉的技术还是很不错的，再加上这种形似兔子的魔兽肉质极其的鲜嫩，让尝惯了美食的甚尔也眼前一亮，比往常多吃了近一半的量，现在都懒得动弹了。
“算是吧，不过其实早在一年前就开始了。”甚尔的回答也懒洋洋的。
刚开始席巴给甚尔开念失败的时候席巴想过是不是因为甚尔对他的念太过于熟悉所导致的，以前也有过太过于熟悉一个人的念而导致一般性质的‘发’不能强制开念的案例。
但是在杰诺和马哈都相继失败后这个猜测肯定是不成立了，甚尔总不可能对很少露面，更少放出自己的念的曾曾祖父也感到很熟悉吧？
在一番尝试无果后席巴也就只能让甚尔先试试能不能用修行这种常规的方法开念。
“按理来说是不存在开不了念的情况的，念是源自生命力的，而只要作为生命体就肯定有生命力，换句话说，也就是肯定有气。”
金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有气那肯定是可以运用念的。”
正如金所说，所谓的念其实就是基于生命体所具有的生命能量——“气”，通过训练从而可以自由地操控这股从身体中发出的“气”的技巧。3
每个人，甚至是每个生命体都会不自觉地向外散发“气”这种生命能量，不过只有少部分经过训练的人或有智慧的生物可以认识到这种能量并加以运用。1
此外也有一些普通人在精神集中时偶然会使出念能力的例子，不过一般情况下他们自身并不知晓2，可能还会把其当作一种特殊的精神状态或者是超能力之类的。
而且，在这个世界，会念和不会念完全可以说是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念可以被运用到很多方面上，比如攻击或防御，一个念能力者和一个普通人的攻击能力几乎是无法放在同样的水平比较的。
不仅如此，念还可以开发出各种各样的技能，如侦查，治疗，又或者是可以运用到实际生活中的美容，修复等等之类的技能。
念能力的开发完全在于使用者自身的想象力以及对念的掌控力，就这点来看，甚尔觉得比那可以说是一出生就定死了的咒术有用多了。
但说“会念和不会念是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并不仅仅是因为这样而已，还在于在这个表层世界之下的，只对念能力者开放的“里世界”。
就例如猎人协会的官网，分为内网和外网，只有会念的人才可以进入内网。
由于是靠念能力筛选，不会念的普通人是不可能仅凭黑客技术就入侵内网。当然，学会念也是真正成为一名猎人的条件。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例子。
危险重重的各种幻境、秘境、仙境，也只有在掌握了念能力才能降低探险的死亡率。
念塑造强化身体，开发人体潜能，掌握念几乎可以说是成为一名强者的先决条件了。
甚尔刚刚知道自己无法开念时觉得这简直就是世界对自己开的一个玩笑，前世没有咒力，沦为了家族“废物”，难道现在也要因为无法开念，而重蹈覆辙吗？
揍敌客其实也是冰冷而残酷的。
无论是父亲，母亲，祖父，曾曾祖父，又或是两个弟弟，甚至是远在流星街的祖母，家里的佣人都是喜爱他的，但喜爱是有条件，有原因的。
甚尔远超常人的绝佳天赋，无可限量的潜力，或许这并不是唯一的条件，但绝对是最为重要，最为决定性的条件。
从某个方面来说，其实揍敌客和禅院也没有什么两样，你的实力决定了你的地位，一切以实力为尊。
所以，开念失败的他，可能是无法掌握念的他，可能是不会成为期待中超强者的他，揍敌客会是这么样对待的呢？
像禅院一样，让他沦为连最低贱的佣人都可以踩一脚的存在吗？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甚尔那个时候的心情的话，那就是——
惶恐。
甚尔在惶恐。
虽然他还是如以往一样的，面上一副不太上心的样子，可是手心黏腻的汗，全身僵硬的肌肉，涣散没有落点的眼神，一切都暴露出了他的惶恐。
一切都暴露出了他不停下坠的心脏。
世界上最痛苦的莫过于拥有了，却又被剥夺。
即使并没有表现出来，但甚尔知道自己其实已经开始对揍敌客这一家人产生了依恋。
既然有了感情，甚尔又怎么可能不会害怕失去呢？
宽大的手掌落到甚尔柔软的发顶上，一如既往地轻轻揉了揉，尽管甚尔十二岁已经将近一米八了，但是对于一米九八的席巴来说，这样做还是轻轻松松的。
甚尔其实也还是个孩子而已。
即使有两世的人生，甚尔也只不过是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而已，会害怕，会惶恐，会不知所措，会希望着在低落的时候有人安抚。
即使他早就已经习惯了独自舔舐伤口，在再次尝到温暖时也会产生这样的渴求。
席巴沉稳的声音在甚尔的耳边响起：“甚尔，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们的家人，都是我所珍视的孩子。”
揍敌客还是与禅院那个垃圾堆不同的。
如果是禅院，无论你是身份多么高贵的嫡子，又或者是刚刚开始的时候有多么的风光无两，一旦你失去了咒力，说是从云端跌落到烂泥地里都不为过。
如果你没有咒力，那你其他的一切都可以说是化为乌有，更妄谈什么亲情。
虽然一样的以实力为尊，但揍敌客好歹还是有那么几分亲情在的吧，揍敌客也不会因为你没能开念而否定你的一切。
只要你可以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在这个残酷的规则里存活下来，他们并不在乎你用的是什么方法，他们依旧宽容地视你为家人。
或许没有念会成为不了他们期待的强者，他们会失落，会把视线转向其他更有天赋的孩子，但是并不代表着所有爱也一并消失了。
对于甚尔来说，这一丝冰冷的爱意也足够了。
更何况，事情也并没有甚尔想象的那么糟糕，这个世界还是给了他一丝机会的。
甚尔闭上了眼睛，带着暖意的火光落在他的脸上，舒服得让人萌生睡意，甚尔的心情平稳，就像缓缓吹过来的夜风。
可话题已经开了头，显然并不会在半途就结束，特别是对于金这种好奇心极其旺盛的人。
“我刚刚用‘凝’看了一下。”金的满是好奇的视线落到甚尔的身上。
“你的状态真奇怪，明明还是可以看到气的，但是气的量很小，比正常人还要小，已经接近是‘绝’的状态了，但又并不是你自身气量小，而是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封住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