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别死
殷洵这话说的实在太肯定了, 白繁露一时楞在了原地。等到殷洵开始仔细向薛庆之询问先前的事时，白繁露才反应过来。
“穆姑娘先前在哪里？”殷洵开口问道。
薛庆之他有些急，“主子，阿萝不可能会下毒。”
殷洵神情坦然, “繁露也不可能会下毒。”
白繁露忍不住瞧了殷洵一眼, 心头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倒是没想到, 这个种马文男主, 竟然会这么相信她。
薛庆之也没想到殷洵竟然会相信白繁露，连忙道：“主子, 属下亲眼看到夫人往水里倒东西！”
殷洵忽然扬手，手中一物径直飞入水中。众人被吓了一跳，仔细看去, 才发现是一个拔了木塞的小瓷瓶, 此刻瓶中正有些白色的粉末缓缓流出来，深入水中。
“这瓶中的乃是面粉。同样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往水里倒东西, 这难道是下毒吗？”
薛庆之望着水中晕开去的白色, 脸色微沉, 双手紧握成拳。一旁的孙修广已经看明白，自家主子今天对白繁露极为信任, 是一定要保白繁露的。见状，他立刻出声打圆场。
“主子说得没错。这有时候, 也不完全是眼见为实。夫人金枝玉叶, 主子对夫人又一往情深，宠爱有加。夫人没有任何理由在水里下毒谋害主子。”
薛庆之握紧了拳头, 心中愤愤不平，然而出于对主子的服从与忠心，到底还是忍下了所有怒气, 沉声道：“是属下错了。”说完这话，也不等殷洵开口，他便大步往外走去。
穆萝赶紧跟上，小跑着追在他身后。
望着薛庆之的背影，想到阴差阳错竟然让殷洵和他手下的一员大将起了嫌隙，穆萝心中暗暗一笑。
另一边，孙修广从薛庆之背影上收回目光，讪讪地看着殷洵，“主子，薛庆之他……”
殷洵止住他的话，让他和杨大夫一道，将饮水重新弄干净后，带着白繁露往院子里走去。
“方才这事，你别放在心上。我知晓薛庆之对你不敬，但当时并非让他向你认错的好时机。回了院子后，我会请大夫来给你瞧瞧。”殷洵解释了一句。
白繁露难得得沉默着，没有讲话。
殷洵心里头也压着不少事。薛庆之此人领兵打仗是一名好手，但心高气傲，甚至有些刚愎自用。再让薛庆之留在京城，和白繁露针锋相对，恐怕会让他离心。温书卿生性温和，脾气较好，他打算将温书卿调来洛京，代替薛庆之守卫洛京安危，让薛庆之去镇守边关。
另外，他先前便觉得那名叫穆萝的女子极为可疑，也需要再派人去调查一番。匈奴族万俟丑奴前日领兵南下，似是想要攻打大梁，他需要早做打算。
近日朝中事多，殷洵事务繁忙，将白繁露送回院子后，他也没再多呆，直接转身回去了。
院子里，白繁露的手上过药后，总算好了许多。神隐许久的系统察觉到白繁露这一路的沉默，总算小心翼翼开了口，【宿主，你不会喜欢上男主了吧？】
白繁露还没忘系统方才坑她的事。她理都没理系统，只是心中自语了一句。
怎么可能！
只不过，经过这一次，她发现殷洵身上还是有些优点的。她已经想好了，为了报答殷洵这次的信任，她一定会尽快完成任务，让殷洵收获他作为赘婿文种马男主应有的快乐！
然而，还不等白繁露在殷洵身上实行她的计划，北边的匈奴族就突然率大军围攻岐州，另遣其大行台尉迟菩萨、仆射万俟仵自武功南渡渭水，围攻大梁的外围营寨。情况危急，殷洵不仅派人迎战，同时自己也领兵出发。
殷洵走后没两天，前来接替薛庆之的温书卿便到了洛京。
正院里，身着青衣，看上去不像武将反倒像是儒雅文人的青年朝坐在上首的年轻女子一拜。
“属下温书卿，拜见夫人。”
在他身旁，还站着一名与他相貌极像的年轻姑娘。旁人一眼便能看出这两人乃是同胞兄妹。
白繁露朝温书卿点点头，态度冷淡让对方起身。温书卿本人脸上始终保持着温和，倒是站在他身旁的妹妹，自以为不易察觉地撇了撇嘴。
原著中对温书卿描述不对，只说他们兄妹俩都对殷洵忠心耿耿。妹妹温言沁更是极为崇拜殷洵，是殷洵的小迷妹。
果然，这两人走出去没多久，白繁露便从系统转播中听到了温言沁和温书卿的对话。
“哥，大都督怎么会娶了这么个女人。我先前就听褚大哥说过，她性情刁蛮任性妄为，方才一见，果然如此！哥你恭恭敬敬向她行礼，她竟然就这么对你！”温言沁义愤填膺，声音里满是不平。
温书卿声音平静多了，“慎言。禁声。大都督让我进京替换薛庆之，便是不希望夫人与我等产生不愉快。你若是再有这么多怨言，我只能将你送回崇州。”
【后面的话，不用给我听了。】
自从系统坑了白繁露一次后，白繁露便再也没有主动搭理过系统。系统起先没说什么，这段时间，倒是殷勤了许多。像这种主动转播她周围情况的事，先前可是从来没出现过。
无视系统在她耳旁喋喋不休的讨好，白繁露一手撑着头，陷入沉思：和薛庆之相比，温书卿脾气确实好许多。可惜，她可是要故意找事，让所有人对她生厌的。
她得想想，如何才能让温书卿也厌恶她。
白繁露还没来得及展开行动，大梁局势突变！
殷洵去年带兵入京时，大梁北海王仓惶南奔，投降南边的齐国。先前一直有传闻，北海王试图向齐国皇帝借兵，让齐国皇帝帮助他夺回大梁。传闻传了许久，始终不见动静。没想到，殷洵领兵北上没多久，齐国皇帝突然派兵攻打大梁，护送北海王回国继位。
齐国皇帝派出十万兵马，还派了齐国与殷洵齐名的战神萧瑾之。萧瑾之十五从军，直至如今征战十年，共历三十八战，平定二十五城，战无不胜！
萧瑾之半月前带兵从铚县出发，攻克荥城，来到了睢阳。本月初，大梁守将邱大千率众7万分筑九城，以抵御齐军。然而却被萧瑾之攻破。他一日之内攻占三城，迫使邱大千投降。
萧瑾之所带齐军，直趋大梁，所过之处，梁军望风而降。整个大梁，除了殷洵，其余将领都已被吓破了胆，不敢与萧瑾之一战。
偏偏这个时候，殷洵本人陷于北方战事之中，大半兵力都被用来对付北方外族入侵，无法应对萧瑾之的进攻。
眼看萧瑾之的军队离洛京越来越近，马上就要与洛京隔着黄河相望了，洛京中所有人都急了起来。
萧瑾之这段剧情，在原著中也存在过。白繁露早就知晓，洛京的达官显贵们，最终商讨出来的结果是弃城而逃。她暗自庆幸，自己早在多日之前，便已经送谢氏和碧梧一道回了金陵。
果然，萧瑾之攻下虎牢的第二日，温书卿便来通知白繁露马上要撤出洛京，往北而去。
出逃的队伍浩浩荡荡，达官显贵、城中富商，还有不少百姓听闻皇帝太后将要弃城而去，也连夜收拾行李紧紧跟在队伍后边。
如此庞大的队伍，行进速度慢不说，目标还十分明显。
出城后的当夜，白繁露便在温书卿等人的保护下，从庞大队伍中悄无声息分离出来，独自走了小径。
哪怕是在出逃，温书卿也尽量保证白繁露的待遇。
坐在温暖柔软的马车中，白繁露听到温书卿安抚的声音从外边传进来，“夫人不用担心，主子如今在和洛。这一路上，主子留下来的兵士会保护夫人的安全，只需十五天时间，我们便能与主子汇合。”
其实原本能够更快一些的，但考虑到白繁露身体弱，不宜日夜兼程赶路，才放慢到十五天。
温言沁本来就讨厌白繁露，一想到因为白繁露，他们不得不放慢速度，她就更生气了。
第二天中午，赶了大半天的路，队伍终于停了下来，进行暂时的修整。
从离开洛京到现在，白繁露已经在马车上度过了一天一夜。在银杏的搀扶下，她从马车上下来，站在树下休息。
“诺。这是你的午饭。”温言沁将手中的木托盘往白繁露跟前一送，声音凶巴巴的。
出逃的队伍里女人很少，大多都是粗壮的汉子，除了白繁露、银杏外，便只有温言沁和穆萝两人。薛庆之本来是打算带着穆萝去边关的，但还没来得及走，就遇到了萧瑾之的事，只能跟着队伍一道往北撤了。
虽然不情愿，但温言沁只能被她哥安排着，来给白繁露送饭。
木托盘上摆着三个碗，一碗晶莹剔透的米饭，一小碗青翠的野菜，另外一小碗是碗酱红的炖肉。
白繁露看着托盘，眉头不由皱起来，“怎么就吃这样的东西。”
温言沁脸上神情一下子变了！她狠狠地瞪了白繁露一眼，将木托盘往银杏手上一塞，“爱吃吃，不吃拉倒！”
说完，她便板着脸，怒气冲冲大步转身离去。
银杏端着手上木托盘，看向自家姑娘的脸上有几分心疼，“姑娘，如今条件艰难，只能委屈姑娘多少吃一些。否则这十多日的路程，姑娘要熬不过的。”
白繁露方才只是故意做给温言沁看的罢了。听到银杏的话，她假装迟疑了一会儿，随后像是在银杏的劝说下想通了一般，皱着眉不情不愿道了声罢了。
说完，她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夏末初秋，野菜虽然有些老，但仍旧十分爽口。这道炖肉闻着也很香，一看便是大火炖出来的，火候到位。其实菜的味道挺不错，但颠簸一路，白繁露胃口不佳，勉强吃了几口，便将剩下的都给银杏了。
不远处，温言沁看到这一幕，气得小脸通红。正巧温书卿过来喊她去吃饭，她忍不住冲着温书卿抱怨道：“哥，你看那个谁！”
“现在又不是去郊游！如今可是逃亡！都是为了她，队伍才停下来，专门去猎兔子，找新鲜野菜。她不感激就算了，我方才送饭过去，她竟然还抱怨伙食差！”
温言沁从小跟着温书卿在军营里长大，性子直爽，最看不惯白繁露这种矫揉造作的人。
“那么好的菜，她就只尝了几口，就嫌弃地放下了！哥，真是气死我了！”
温书卿面容温和，他朝温言沁安抚地拍了拍肩膀，“少说两句。大都督极为看重夫人，我们做下属的，必须以大都督的意志为先。”
温言沁撅起嘴，不高兴地跟在温书卿身后，跟着他吃饭。
然而，白日里刚被温书卿安抚好，傍晚的时候，温言沁又被白繁露差点气哭。
温书卿无奈地看着咚咚咚跑过来的温言沁，“又怎么了？”
温言沁气得双目发红，“哥！我好心好意打了水给她喝，她竟然把我的水全给打翻了！”
温书卿眉眼间的温润微微少了几分，“怎么回事？”
“她说水太脏了。一定要煮过之后才肯喝！”温言沁不服气极了，“这一路上，忙着赶路都来不及呢！哪有功夫给她煮水！再说了，我取水的那条河，河水清澈见底，有什么问题！我们往日里行军，不都是喝的生水吗？也不是没出问题。”
温书卿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算了，既然夫人一定要喝煮过的水，那便煮吧。索性多煮一些，大家的水囊也都灌满。”
“她就是太娇气了！”温言沁气呼呼地骂道，神情怏怏，极为不快。
这回温言沁可是冤枉白繁露了。原主就是这么身娇肉贵，往日里喝的都是从洛京城外庄子上专门送来的水，而且都要煮过。一旦碰了生水，就会上吐下泻不止。
出逃前几日，白繁露还有心想作一作，没两天，她就被这一路折腾得去了半条命，一心只惦记着快点到目的地，再也没精力去作了。
然而，越是想着快点平安到达，越是容易出事。
离开洛京第三天的时候，萧瑾之的军队便已经攻下了洛阳。温书卿一行人加快了速度，但仍然在第五天时，被萧瑾之派出来的人寻到了踪迹。
迫不得已，他们只能弃车弃马，从山岭中抄近路而行。
温书卿起先还让人抬着白繁露走，但随着山路越来越陡峭，白繁露只能自己下来走。
“姑娘，您没事吧。”
白繁露看了眼银杏，往日里打扮干净整洁的银杏，现在鬓发已经湿漉漉的全贴在了脸上，衣袖上被树枝勾破了洞，裤腿上全是泥点子，看上去狼狈至极。虽然没看到自己，但白繁露估摸着肯定比银杏好不到哪儿去。
先前温书卿让人抬着她走时，温言沁很不高兴，其实她自己也不太好意思。但说实话，她的体力实在太差了，让她自己走，更拖队伍后腿。白繁露喘了口粗气，摇摇头，实在没力气开口。
和系统冷战这么久，白繁露头一次主动开口和系统说话。
【系，系统，帮我感知屏蔽开到最大。】
【好的！宿主！】
感知屏蔽开到百分之百，白繁露瞬间觉得自己成了木头人。腰酸腿软疼痛等等各种感觉全都消失一空，她机械地拖着两条腿往前走。
温言沁和温书卿走在队伍最前面，虽然走得有些累，但想起被保护在队伍中央的白繁露，她还是幸灾乐祸道：“哥，那个谁，这回肯定惨了。这么窄的路，可没人能抬她过去。”
温书卿横了她一眼，脸上非但没有丝毫喜意，反而隐隐透着几分担忧，“能让人抬反倒是好的。”白繁露体力太差，万一跟不上队伍，只会拖慢整只队伍的速度。
想到这，温书卿心中略有焦急，他朝妹妹道：“你先和大家一起走。我去后边看看夫人怎样了。”
温言沁这几日因为白繁露，已经被哥哥训了好几次。她撇了撇嘴，忍着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过了一会儿，见到温书卿回来，她赶紧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她是不是又娇气得走不动，要人抬着走。”
温书卿脸上神情显出一瞬间的复杂，他用比以往更加认真的语气道：“这样的话，下次别在说了。”
又来了，又来了！温言沁怒哼一声，快步往前，追上薛庆之、穆萝的步子。跟在穆萝身边，她忍不住朝穆萝吐槽起她哥和白繁露来。
“我哥真是的，每次都护着那个谁！她明明就是又娇气又做作，偏偏还不让我说。”
埋头赶路的薛庆之冷哼一声。穆萝尴尬地朝薛庆之看了眼，随后温声安抚起温言沁来，“你哥也是为了你好。”
“好什么好！”温言沁气呼呼地说着，心里认定了白繁露就是娇气！
这样的想法，一直到傍晚安营的时候，才被打破。
温言沁不情不愿去给白繁露送饭，刚走到白繁露的营帐门口，便听到里边传来银杏心疼惊呼的声音。
“姑娘，你的脚都成这样了，方才怎么不和温大人说！”
说什么说！能成什么样！就知道给她哥找麻烦！温言沁气得一掀帘幕，直接闯了进去，“有什么好说的！谁不是这样一路走过来……”
看清营帐中的情形，温言沁原本怒气冲冲的声音忽然弱了下去。
营帐中，白繁露整双脚已经肿得不成样子，鲜血淋漓，被压破的水泡里露出粉红的嫩肉，和被血打湿的袜子黏在一起，血肉模糊，看上去无比凄惨。
温言沁跟在军营中这么多年，也不是人人都会受伤到这种地步。大多数人还没到这种程度，就已经忍不下去了。
她完全没想到，白繁露今日竟然能走到这种地步。
更让她无法相信的是，白繁露双脚都已经这样了，她竟然还微笑着安抚快要哭出来的婢女。
“没事。真没什么事。一点都不疼。”白繁露没说谎，触感屏蔽开到最大，就是有人把她脚给砍了，她都没有知觉。
虽然看着是挺可怕的，但她还能再走个十公里。
“姑娘，您别安慰我了！”银杏泪水忍不住滚出来。她家姑娘何时受过这样的苦！
温言沁移开眼，语气僵硬，“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你这婢女当真是太过小题大做了。”
不等白繁露回答，她便将手上的饭碗往地上一放，“行了，你的饭我放这里了。”
说完，她便逃也似的出了帐子。
出了帐子，温言沁沉着脸朝温书卿的帐子走去。在温书卿帐子前徘徊了一下，她总算下定决心进去。
“怎么，又来找我抱怨夫人？”温书卿头也不抬道。
温言沁忸怩了一下，“你去让杨大夫给夫人处理下脚上的伤。”说完，不等温书卿回话，便赶紧钻出帐子。
出了帐子，她立马跑到不远处的树下。
她在树下站了会儿，看到她哥从帐子里出来，走到杨大夫帐前，随后带着杨大夫一道往白繁露的帐子走去，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温言沁本想回帐子去和穆萝聊会儿天，一想到白繁露双脚的模样，又忍不住转起圈子。
转了会儿，她一咬牙，朝白繁露的帐子跑去。
白繁露帐里，杨大夫正好在发愁，“夫人，我手头没有好药，您双脚情况严重，若是不能尽快用好药，有可能会溃烂。”
白繁露刚被杨大夫的话吓了一跳，外边就冲进来一个人，将一个东西抛进杨大夫怀里。
一路上最讨厌她的温言沁声音硬邦邦，“我这瓶药，你看看能用吗？”
杨大夫打开木塞一看，喜出望外，“能，能！有了这瓶药，夫人的脚就没问题了。”
温言沁瞥了白繁露一眼，“你别多想，我才不是为了帮你。”说完，又跑了出去。
白繁露有些无语，书里没写温言沁还有点傲娇的属性。将温言沁抛在一旁，白繁露看着杨大夫处理好她脚上的伤，将两只脚包成猪蹄。
触感关闭果然可怕。可惜现在就算打死她，她也不敢把触感重新开起来。
触感关闭后，白繁露睡眠情况也有所影响。大半夜，她实在睡不着，索性打算出去在帐外走走。
刚出帐篷走到树林边，白繁露就见一道稍显娇小的背影正偷偷摸摸往远处走去。而在她背后，另有一道比她高半分的身影追上去。
要命！
温言沁这是想做什么？！
白繁露刚打算回去喊人，就见第三道显然是男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温言沁身后，手中银光一闪，朝她后心刺去。
白繁露也不知道怎么脑子一抽，猛地扑过去，挡在了温言沁身后。
下一瞬，白繁露便和温言沁一道滚下了山坡。
这坡太长了！关了触觉之后，白繁露只能看到时不时有东西撞在她身上，时不时有东西拦她一下，让她慢一慢。
白繁露百无聊赖地等着滚到底，索性闭上眼睡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便听到耳旁哭声惨烈！
“白繁露！你别死啊！你别死啊！”
“咳！”白繁露刚打算说话，喉咙口先涌出一大股鲜血。没有任何疼痛感，吐血就像吐水一样，吐完堵在喉咙口的液体，见温言沁哭得实在吵闹，她只好道：“你放心，我不会死的。”
要不是不会死，她也不敢脑抽冲过去。
白繁露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温言沁哭得更加大声了！
“你别说话！别安慰我！”在温言沁眼中，白繁露此刻的模样可怖极了。她右腿血肉模糊，面如金纸，没有半点血色，大口大口的血从她嘴里流出来，更加衬得她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没了呼吸。
“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救我！我这几日对你一点都不好！”温言沁又伤心又难过，又内疚，哭得不能自已。
“我真不会死！”白繁露无奈极了。
温言沁眼泪汪汪，感动不已，“你别安慰我了。你千万别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