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设计
白繁露咯噔一下, 差点维持不住难堪的面具。她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白雨霏愣住了，她看着在月光下显得越发充满男子气概的殷洵，眼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爱恋, 随后马上眨着眼疑惑道：“大都督是什么意思？”
殷洵脸上神情不变, 声音却沉下来，显出几分冷怒，“白二姑娘先前在府中，便眼瞎目盲，明明是溧阳长公主假意推搡，故意自己落水来陷害白繁露, 白二姑娘却眼瞎目盲, 不辨是非, 一口咬定是白繁露将溧阳长公主推下水。”
白繁露脸上的神情已经维持不住了。
“繁露她生性骄傲，信奉清者自清，哪怕被污蔑也不屑开口辩驳，所以才让你们这些人一次又一次地污蔑她, 伤害她。”
白繁露：我不是，我没有。
周围人看向白繁露的眼神已经都变了, 殷洵毕竟是大都督, 他说出来的话, 大家都要信任几分。
白雨霏颤抖着嘴唇, 咬唇认错, “先前是我不好, 冤枉了姐姐。但这次确实是姐姐将我推下去的。大都督不信, 大可以问那边那位姑娘。”她手一指，指向人群中那位穿俏嫩鹅黄衣衫的姑娘。
那位姑娘可是将她被白繁露推下去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殷洵眸光冷冷，觑了白雨霏一眼, 随后大步朝目击证人走去。
那位姑娘看着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身高也不高，小脸上的婴儿肥还未褪去。她看着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高大男人面容冷肃大步朝她走来，裙子里的双腿不停颤抖着，连眼圈都微微发了红。
“这位姑娘，你当真看清楚是白繁露将白二姑娘推下去的？”
小姑娘颤颤巍巍点头，“我确实看到了。”
殷洵身后，白雨霏稳操胜券，不动声色一笑。殷洵这次别想帮白繁露！
殷洵神色不变，只是再次重复着问了一遍，“你当真看清楚了？！确实是白繁露动手将她推下去，而不是白二姑娘借势故意摔下去的？”
小姑娘脸上神情已经有些迟疑了，她努力回忆着脑中的情形，犹豫再三，才点点头，只是回答的声音比方才小了许多，“我应该看到了。”
白繁露同样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中。她没白雨霏那么自信，此时此刻，她恨不得冲过去拦住殷洵。
别问了！别问了！
第三次，殷洵开口，一双如狼一般的眼眸紧紧盯着对方，“你当真看清楚了？”
哪怕是朝中为官十余载的大臣都不敢这般对视殷洵，更何况一个养在深闺中，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她望着那双在月夜下显得格外深邃黝黑的眼眸，脑中再三回想。
想着想着，脑中的画面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她迷茫地开口，“好像，不是白繁露将人推下去的。”
殷洵唇角上扬，眼神敞亮，心情极好。他就知道，这次又是白繁露故意顺势而为。
他转身，大步朝白雨霏走去，看着她时，脸上神情已经比方才冷厉了不知道多少倍，“你可听清了？！明明不是白繁露将你推下水，你却故意一口咬定是她，当真心术不正!”
“不可能！”白雨霏猛地瞪大眼睛，她当真是被白繁露推下去的！“就是她把我推下去的！”
“她方才真的看到了！”
殷洵厌恶地看了她一眼，“你还要狡辩。”
白雨霏狠狠地望了眼那名鹅黄色衣衫的姑娘，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朝溧阳长公主喝道：“公主殿下肯定看到了！就是她将我推下去的！”
赵溧阳冷冷一笑，“我可没瞧见！”
白雨霏心里格外憋屈，憋屈到快气疯了。她真的是被白繁露推下去的啊！为什么都不信她！
她扫了眼周围，眼睛突然一亮，快步走到白繁露跟前，想要去拉她的手，“姐姐，你难道也要这样污蔑我吗？”白雨霏双目含泪，格外情真意切。
白繁露：是我推的！就是我推的！我是个恶毒的坏女人！
白繁露恨不得大喊三声，然而现实里，她只能凝望着白雨霏，两人无语泪千行。她太难了！她不能说啊！
白雨霏丝毫没接收到白繁露的痛苦。白繁露眼中的泪光让她猛地惊醒。她当真是晕了头，白繁露怎么可能主动承认！她此刻心中一定很得意，还假惺惺地流泪！
她要撕烂白繁露那张虚伪的脸！
白繁露被突然目露凶光的白雨霏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一道高大的背影便挡在了她的面前。
殷洵目光严厉，“事到如今，你还要诬陷白繁露！”
听着殷洵的话，白雨霏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正如殷洵所言，眼下真相如何已经很清楚了。这白二小姐，不仅阻拦白繁露救人，还故意自己落水来污蔑白繁露。
“你别说，这白二小姐平日看着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心机如此深沉。”
有人望了眼殷洵，压低了声音，带着点讥诮，“心计要是不深，能让大都督给她亲自送礼吗？”不过这话刚说出口，说话那人声音便有些迟疑。看方才大都督的态度，实在不像是对这位有好感的样子。
站在殷洵身后的白繁露心里再次咯噔一下，默默祈祷，“不要戳穿，不要戳穿！”
求求了，给她留点任务进度吧！
“这枚簪子怎么会在你头上？”
身着玄色衣衫的年轻男人扬手，捏住白雨霏头上的发簪，干脆利落拔下来，声音虽然不算冷，但仍然带着威压。
白雨霏下意识去拦，却只摸了个空。她看着殷洵手上的簪子，眼中流露惊慌，此时此刻，哪怕她再想骗自己，也已经明白薛庆之送错了人。
但她如今本就已经陷入绝地，若是再被拆穿，只怕当真要彻底丢尽脸面。
白雨霏哀求地看着殷洵，声音凄切，“这枚簪子，是大都督你送我的。”
殷洵已经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冷冷哼了一声，手掌一用力，手指一松，玉簪化为粉末落在地上。
殷洵这一举动，彻底击碎了白雨霏心中的期望。
“鸠占鹊巢！”四个字，更是将白雨霏的面子完全往地上踩！
周围人都愣了一下，没想到送礼一事中竟然这种内情！更没想到，大都督竟然会对一名女子说出此等批语。他如今可是京城炙手可热的权势人物，他这四个字，几乎是完全绝了白雨霏的婚嫁之路。恐怕今日之后，洛京城中再没人会看得上她了！
“不！”她惊呼一声，快速蹲下身想去捡落在泥土里的玉屑。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对我的。”白雨霏低声喃喃着，显然已经沉浸入自己的世界中。
拼命挖土的白雨霏忽然间抬起头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殷洵，“你不是他！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恰巧一阵风吹过，白雨霏面前的玉屑被风吹散，朝着湖中撒去。白雨霏神情猛然一变，不管不顾奔向湖里，朝玉屑追去。
赵溧阳皱着眉，看着像是疯了一样的白雨霏，“她这是疯了？”
周围也有人看得云里雾里，“这到底怎么回事？”
“好像，殷大都督的东西送错人了。原本应该是打算送给白繁露的，谁料送成了白二小姐。这白家二姑娘估计是早就对姐夫有觊觎之心，收到东西后，开心不行，你看今天还特地把大都督送给白姑娘的簪子戴来了。没想到刚才大都督否认，好像无法接受，疯了。”
殷洵却没管白雨霏这番作态。他转身看向白繁露，眉眼中满是歉意，“繁露，是我不好。派去送礼之人未明了情况，竟让你受此冤枉。那枚簪子脏了，配不上你。我再选些漂亮的首饰给你。”
殷洵那冷峻的眉眼，都被清冷的月光照得柔和了几分，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更是深情如一潭足以溺死人的泉水。
周围不少少女酸得眼中含泪，恨不得自己和白繁露换一换！白繁露何德何能，竟然能让大都督那般低声下气哄她！
白繁露同样眼中含泪，她望着殷洵，嘴唇颤抖着，【系统，给我把刀，我现在就要砍死男主！】
【宿主冷静，冷静！千万不要冲动。男主只不过是太深爱白月光了！】
殷洵眼中笑意一闪，唇角翘起又被强行压下，“你放心，回去我会好好罚薛庆之。下次绝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
白繁露悲愤欲绝，【系统！你看到了吗？！这个狗东西竟然还在笑？！】
有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感慨道：“所以说，哪怕和离了，殷大都督其实仍旧还喜欢着白繁露的。”
这话，在第二日一车车如流水般送到白家的礼物中得到证实。
前一日，所有人还在同情白繁露爱上渣男，嘲笑白繁露有眼无珠，今天，所有人都在笑自己。
他们当真是太天真了！
错爱渣男又怎样？！人家白繁露还是有本事让大都督爱得死去活来！
殷大都督，哦不，现在该称他为太原王了。中秋宫宴后没多久，新皇论功行赏，将其册封为太原王，将太原作为其封地。但大多数人，仍习惯于称他大都督。所有人心里都嘀咕不已，这白繁露到底有何魔力，让大都督隐瞒身份，上门入赘不说，还让大都督在和离之后，仍然对她念念不忘。
别说其他人，哪怕是白家人自己，心里都满是疑惑。他们可比外人了解得更多，大都督先前入赘白家的时候，白繁露对他那是半点不客气，没想到人家不仅不记仇，反而还想着白繁露。
高兴之余，白裕还有白老夫人悔得肠子都青了。从皇宫回来的第二天，白裕便已经将疯疯癫癫的白雨霏送到了寺庙里清修，同时又开始对谢氏和白繁露嘘寒问暖。
连白老夫人，都开始一口一口个好儿媳，一口一个乖孙女。
谢氏嗤笑着，抖开休书展示在他们面前。
“白老夫人，白大人，看清楚了！这可是你们亲手给我的休书！如今休书已出，我可不再是你们的好儿媳。按血缘认，露儿倒确实还是白老夫人的孙女。但先前你们对露儿百般挑剔，想来也是不稀罕这个孙女的。”
白老夫人以往仗着谢氏喜欢自家儿子，在谢氏面前一向威风十足。难得她今日让步，谢氏不乖乖认错便罢，竟然还这般顶嘴，她僵着脸，心头怒火上涌。
白裕比白老夫人能屈能伸，他赶紧朝谢氏行了一礼，声音诚恳，“先前是为夫不对，还请夫人原谅我。”他说完，含情脉脉看着谢氏。
白裕相貌俊美，气质儒雅，哪怕已近不惑之年，仍然有不少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对他怦然心动。若非比起女色，白裕更看重权势地位，恐怕白府后院里早就塞满一堆如花似玉的小妾了。
他身着一袭白色镶蓝边的长袍，此刻双手平举，弯腰躬身一行礼，如行云流水般优美。即使明知他实际上是个见风使舵，见利忘义的势力小人，看到他这张脸，都要心软三分。
白繁露暗骂白裕竟然使美男计，看了眼神情微微有些恍惚的谢氏，她心里叹了口气。
白老夫人同样看到了谢氏的反应，她心里哼了一声，脸上的僵硬逐渐舒展，心中的怒火也化为得意。
张狂成这样，还不是她儿子一句话就没了骨气！
白裕看着谢氏，笃定她会原谅自己。这么多年，谢氏有多爱他，他再清楚不过。
虽然希望谢氏能摆脱这个渣男，但看到谢氏仍然放不下，白繁露到底还是心软了。她正想开口说话，给谢氏一个台阶，却突然看见谢氏脸上神情渐渐改变。
先前的恍惚缓缓散去，谢氏目光逐渐清明。十八年来，她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将白家人看得清清楚楚过。
“白裕，算了吧。”谢氏不再像方才那般尖锐刻薄，冷静之后的声音显得格外决绝。
“你我夫妻一场，好聚好散吧。露儿我不会留给你们，我会带她一起走。”她痴了白裕十八年，若是只有自己一人也就罢了。但她还有露儿，她早已看透白家人骨子里的无耻，怎么舍得让露儿留下来再受白家人磋磨。
白裕愣了一下，他看着谢氏眼中竟然流露出几分茫然无措，只觉得她突然间变得极为陌生。
“你说得这叫什么话？！”白老夫人怒极，用力敲着拐杖，朝谢氏破口大骂，“你还想不想做我白家的儿媳妇了！”
谢氏摸出袖中的中馈腰牌，神情霸气往白老夫人面前桌上一拍，“这白家的儿媳妇，您留给旁人去做吧。孙姨娘也好，旁人也罢，今后都与我无关！”话音一落，她便转身朝外走去，“露儿，我们走！娘带你回家，回我们自己的家！”
白繁露响亮地应了一声，赶紧跟在她身后。
“站住！你这个贱蹄子，你走可以！谁允许你把我白家的孩子带走！白繁露可是我的孙女！是我们白家的人！”白老夫人猛地起身，大声阻拦。
谢氏回头，冷笑一声，“老夫人，您家的孙女那么多。不差这一个。前些日子你们母子俩是怎么对待露儿的，您忘了，我可没忘！把露儿留给你这种老虔婆，我可舍不得！”
“你你你！”白老夫人气得火气直冲头顶，她举起拐杖指着谢氏，“来人！把她们母女俩给我关起来！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的允许，今天谁能走出这个家！”
眼看侍从们聚拢过来，就要朝谢氏和白繁露动手。白繁露突然冷笑一声，“别忘了，大都督才刚派人来府里送过东西呢！”
只有在这个时候，殷洵的名头才特别好用。
周围人顿时脚步一滞，脸上神情迟疑起来。白老夫人见状，又气又怒，眼见周围人不动，她自个儿大步上前，举着拐杖就想往白繁露身上抽。
白繁露眼睛一眨不眨，冷冷地盯着白老夫人。
白老夫人的拐杖抽到一半，悬在半空中，实在抽不下去。她瞧着白繁露了然地露出笑容，气得胸口发疼，头昏脑涨，“你！你！”
谢氏不耐再与这些人纠缠，她拉过白繁露的手，径直朝外走去。
“等等！”白裕终于从呆愣中缓过神来，他快步追上去，想拉谢氏，却被谢氏冰冷的眼神逼退，“阿瑜，你留下来吧。”
“晚了。”谢氏收回目光，朝前走去。
“啪！”
清脆的响声让谢氏脚步一顿。
“啪！啪！”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
谢氏回头，白裕正不停地抽着自己耳光，“阿瑜，是我混账。这么多年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吧。”
“阿瑜，我知道错了！我会对露儿好的。你和露儿留下来吧。”
“裕儿，你疯了不成！求这个女人做什么！”
谢氏只停了一瞬，继续往前走去。
“扑通！”
“裕儿！起来！”白老夫人声音里满是震怒，“你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跪她这么一个贱人！”
“阿瑜。至少，至少你把露儿留下。”
谢氏嘲讽地一笑，拉着白繁露出了院门。
院内，白老夫人还在拉白裕，白裕却猛地一挥手，将白老夫人挥开。
“裕儿！”
白裕起身，两颊红肿着，一向是大孝子的他，头一回对白老夫人声音不耐，“娘！你就不能忍一忍吗？！现在好了，露儿走了！”连谢瑜也走了。白裕眉眼烦躁，大步出门。
院子里，白老夫人抬手指着白裕，“你——”了半天，突然往后一倒，摔在地上，口舌歪斜，身体僵硬。
“老夫人！”
白繁露还没收拾完东西离开白家，便听说白老夫人中风了，如今躺在床上，说不出话来。
当晚，谢氏便带着白繁露，搬到了京城另一座宅子里。
白繁露为谢氏脱离苦海高兴了几日，想到自己那停滞不前，甚至倒退的任务进度条，又愁眉不展。
碧梧为了让白繁露高兴，将外边听来的消息告诉白繁露，“姑娘，眼下外边没人再敢嘲笑同情您了。几乎所有人都在羡慕您呢！有姑爷在，姑娘您就放心吧。”
白繁露：放什么心？感觉更加不放心了。
系统看不下了，【宿主，告诉你两个好消息，按照剧情，马上你就要被当众拆穿找人代笔作画的事实了。另外，经过上级系统检测，白雨霏确实是重生的。】
白繁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两个都算不得好消息。原著里导致原主被拆穿的导火索就是白雨霏。重生后的白雨霏确实威力更大了，问题是她现在被关在庙里了！
白繁露再度发愁，她本来只要等着被打脸就行，现在还要想办法把白雨霏从庙里放出来搞事。
白繁露不知道，她苦恼的事，已经有人帮她完成了。
……
一场秋雨过后，通往山上的山间小道格外泥泞。坐在马车里的赵溧阳被马车一颠一晃，脸上神情烦躁。
马车停在山脚下。下了马车，赵溧阳被人搀扶着往山上走去。湿哒哒的泥点子溅到她的鞋子和衣裙下摆上，让她厌恶地皱起眉头。
“这白家人也当真绝情。”她不满地避开泥路上的小水坑，忍不住抱怨，“竟然动作这么快，将疯掉的女儿送到这么偏远，这么荒凉的山上。”
若非对白雨霏的恨意支撑着，赵溧阳恐怕还爬不到山顶。见到那座破败的小尼姑庵时，赵溧阳已经喘着粗气，双腿发软了。
在尼姑庵门口站了站，调整好之后，她冲身旁的婢女使了个眼色。
婢女上前敲了几下门。不一会儿，木门被打开了一半，门缝里露出张苍老精瘦的脸庞，警惕地看着他们：“几位施主来这里做什么？”
赵溧阳不耐烦，“我们是来找人的！就前几天送过来的那个疯子。”她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一块水头不错的玉佩，塞给那个老尼姑。
老尼姑眼中精光一闪，脸上的警惕瞬间消散，她急忙打开门将一行人迎进去。
尼姑庵里还有一个大约四十上下的尼姑，虽然年轻一些，但同样精瘦。她领着赵溧阳往关着白雨霏的屋子走去，边走，边忍不住嘴碎地打听。
“里面先前送来的时候，疯得厉害，这几日虽然还时不时发疯，大多数情况下倒也还好。” “施主和里面那人什么关系？”
赵溧阳不耐烦和这么个穿着陈旧的尼姑打交道，她一句话没回，径直推开门走进去。
门里边，白雨霏正坐在桌子旁，手上拿着泥巴捏来捏去。泥巴里依稀可见几点白色，似乎就是那日被捏碎的玉屑。
作者有话要说： 嘲笑白繁露的众人：小丑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