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和离
天气无常，昨日还是春光融融，今天就春寒料峭，天气阴沉，不一会儿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殷洵走进清竹园，身上衣衫已经半湿，全身笼着水汽。
清竹园的婢女视若无睹，只道：“姑娘在书房等您，”
殷洵跟着婢女朝书房走去。成亲三月多，除了白繁露先前昏迷的时候，这还是他头一回踏进清竹园。殷洵一时也觉得有几分可笑，但想想白繁露的为人，又觉得很正常。
书房门一开，一股暖意从里面涌出来。殷洵一眼瞧见坐在书桌后的白繁露。她今日脸上倒是收敛了仿佛在看污泥的神情。
“大小姐叫我过来有事吗？”殷洵明知故问。
白繁露用苍白如玉的纤细手指将一个木匣推到他面前，“这里面三万两银票还有四张地契，两张房契。总价五万两。只要你签了和离书，这些就是你的了。”
五万两。
殷洵微微眯起眼，如今一名四品官员，一年俸禄也不过120两。白繁露竟然能一下子拿出五万两来。
压着对殷洵的厌恶，白繁露神情冷傲，“我父亲不过区区四品文官，他自己都仕途不畅，想要让他拉你一把，帮你加官进爵机会渺茫。还不如拿了这笔钱，自己去……咳咳……”
殷洵冷眼瞧着，面容苍白的少女，咳得撕心裂肺，可恨又可怜。谢氏有钱，但能给女儿几个五万两。白繁露蠢到听了赵之段的甜言蜜语，拿出自己的私产，就为与他和离。然而赵之段贪图美色，喜新厌旧绝非良人。即使真愿意娶她，缺少钱财傍身，她的日子必定不好过。
这个女人当真是爱慕虚荣又恶毒愚蠢，不堪至极。
罢了，白繁露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哪怕她将来当真生活不幸，也是她应得的。
“笔拿来吧。”
殷洵这句话简直就是白繁露穿过来之后，听到的最动听的话了。她心花怒放，将早就准备的狼毫递到他手中，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快签！
殷洵拿笔蘸墨了！
殷洵拿笔落笔了！
殷洵动笔写字了！
白繁露简直要喜极而泣，只要签了最后这一行字，她的任务就能进入下一个阶段了！离她完成最终目标就不远了！
殷洵的字比不上书法大家功底深厚，但笔力雄劲，笔锋峭拔，一笔一划满是凌厉，如江河直下。看得白繁露满心欢喜。
她宣布，从现在起，她最喜欢的就是男主的字！
似是感应到白繁露心中的欢喜，系统也适时恭喜。
【恭喜宿主，即将完成和离任务？
殷洵落笔的手忽然抖了一下，最后一笔一下子歪了出去。
“没事没事。再写一张就行。”为了今天，她可是准备了整整二十张和离书。
新的和离文书被白繁露递到殷洵面前，殷洵却没像刚才那样，痛快地拿起笔写下和离文书最后一行字。
白繁露抬头看他，只见他狭长的眼眸里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幽暗，就那么盯着她，不像寿宴那回又凶又煞像被狼盯住，这次似乎是幽暗无光的深渊海水从四面八方缓缓压过来。
咽了口唾沫，白繁露若无其事移开目光，“是没墨了吗？”她说着，将砚台推到殷洵面前，“蘸吧。蘸好了重新写一张。”
殷洵牢牢地盯着白繁露半晌，忽然唇角一勾。那笑容带着几分邪气，一下子让那张本来冷硬的脸庞显得越发有魅力。
偏偏白繁露情不自禁抖了抖。
“不写了。我改主意了。”殷洵放下笔，将写坏的那一张揉成一团。
“怎么能不写了1白繁露一下子急了，将乌木匣子推到殷洵面前，“这五万两你难道不想要了吗？1
殷洵低头，将乌木匣子重新推到白繁露面前，“这些东西，大小姐收好。”“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话音未落，殷洵已经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等等！徐幕！你还想要什么？1
听着身后焦急的喊声，殷洵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要什么？他现在就想弄清楚，那个声音到底怎么回事？！方才他忽然想起来，前两次那道声音响起的时候，白繁露也都在常只要再给他点时间，他迟早会查出那道声音。
至于现在，想和离？！
没门！
褚岳山一直等在清竹园外。他是知晓主子今天要来和离的。一见殷洵出来，他立马激动地迎上来，“主子，行礼已经收拾好了。我们今天就能搬出白家1
殷洵快步往前走去，“不搬了。”
褚岳山瞪大眼睛，“不搬了？1他赶紧跟上，“主子，怎么能不搬呢？不是都已经和离了吗？”和离了还住妻子家实在不够男人了吧。
“没离。”
“怎，怎么又不离了？1褚岳山结巴了一下。这个白繁露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蛊惑地主子这样出尔反尔！
殷洵没有再回答他。他大步往前走着，脑中回忆新的声音，眼神亮到惊人。那道声音想要他和离，他偏不离！
书房里，白繁露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碧梧轻抚着白繁露背部，连声宽慰：“姑娘别急，我们下回再试便是了。”
白繁露平静下来以后，殷洵已经不见人影了。她挥挥手，让贴身婢女都下去。
“姑娘。那人估计是太贪心了。下次肯定能打动他。”银杏又劝了一声，才和碧梧一道转身出去。
打动他？拿什么打动他？
书房里只剩下白繁露一个人，她狰狞出了痛苦面具。
他又不是真赘婿，将来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哪怕现在，也已经是一方霸主。哪里是用几万两财物能打动的！
白繁露额头嗑在桌上，万念俱灰。
偏偏这个时候，系统还要出来凑热闹。
【和离任务失败。严重警告，请宿主认真对待任务，别想着假装走剧情，实际攻略男主？
攻略个屁……ppt男主。
【系统！我完全是按照剧情走的，半点多余的事都没做？白繁露觉得自己太冤了！不就是种马文男主吗？有什么值得她去攻略的！她当真是认认真真在做任务。
实际上，系统已经将白繁露穿越之后的所作所为全都检测了一遍，确实没有异常。向来冰冷无情的声音稍微缓和了些，但仍充满警告意味，【宿主，别妄想去攻略他。】
【你不用警告我。】收拾好情绪，白繁露只想着如何完成任务回到现代复活，【现在和离剧情失控，接下来怎么办？】
【和离节点时间已经延长，接下来你继续想办法让男主和离。在男主离开洛京之前必须和离。否则任务失败，你将失去复活机会。】系统停顿了一下，【你应该已经感受到，随剧情发展，你身体的健康值会不断下降，逐渐符合原著中被差点气死的描述。】
白繁露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今天早上一起来，突然又是咳又是冷，一夜之间身体差了这么多，原来也是为了剧情。
白繁露从小到大都是健健康康的，很少生玻进入这具身体后，她终于感觉到有多痛苦。每天胸前像是压了块石头，进气少出气多，腿脚无力，稍微一动就累，怕冷怕热，免疫力极差，一个不慎就会发烧咳嗽。哪怕是为了一具健康的身体，她也只想早日完成任务。
还好，这个机会来得很快。
……
清晨，天蒙蒙亮。谢氏院子里已经有了响动。
谢氏摸了摸自家女儿的小脸，冰冰凉凉，她唇角微微抿了抿，眉心稍稍隆起，担忧开口，“露儿，要不今日上香就别去了。”
不去不行。能不能和离，全看这个剧情。白繁露眉头一皱，“母亲，我和溧阳他们已经商量好了。”
“好好好。母亲不拦你，不拦你。你别生气。”几乎是一见女儿皱眉，谢氏就立马妥协了，她温柔地替女儿理了理头上的簪子，才接着说道：“你要去也行，把雨霏也带上，否则娘实在放心不下。”
白繁露本来想拒绝，原著里白雨霏并没有参与这个剧情，但转念一想自己今天的目的，又点头同意了。
反正不能违反剧情的规定，系统只针对她一个人。
原著里，这是段兼具了打脸前妻和开后宫的剧情。原主去上香、赵溧阳带着其他贵女们来凑热闹。下山的时候，大家遇到劫匪。和离完打算回大本营肆州的男主正巧看见，决定救人。中途，溧阳长公主不甚滑落山崖，男主一个飞扑，抱着美人一道落到崖底。接着又下起大暴雨，男主和被他救下的溧阳长公主困在山洞□□度一宿，夺得少女芳心。而同样滚下山崖的原主则凄凄惨惨躺在树叶堆里淋了一整夜的雨，第二天被人找到的时候，已经只剩半条命了。
原著里，因为这件事，护短偏心的谢氏迁怒男主，几乎将男主恨到了骨子里。白繁露就不信，经过这个剧情之后，她要和离，她娘还会拦着！
现在又多了一个白雨霏，白繁露对这段剧情更加有信心了。
护送白繁露上山的仍是那辆谢氏花重金特地订制的大马车。一上马车，白繁露直接倒头就睡，只想把这一路的颠簸睡过去。
这回跟白繁露一道上山的是碧梧，她一边替自家姑娘调整好姿势，一边朝坐在一旁的白雨霏压低声音道歉：“二姑娘见谅。姑娘这些日子精神不太好，今日为了上山醒得又早。”
白雨霏轻轻摇头，温和一笑，表示自己不介意。她脸上的笑容转瞬而逝，目光不由自主投放到一旁的白繁露身上。
换做以往，她恐怕早就主动提出来替白繁露按摩了，然而现在，她丝毫没有兴致。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白繁露没有和殷洵和离？
春宴第二天，她便一直在等白繁露和殷洵和离的消息传来。然而从早等到晚，始终等不到两人和离。
春宴已经过去十天了，这十天里，她日日焦急，夜夜不安。偏偏整个白家风平浪静。不仅殷洵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妻子红杏出墙，连白繁露都不闹着要和离。
好在这些天，白繁露和殷洵也不亲近。左思右想，白雨霏只能将促使两人和离的希望寄托在这次的上香上。为保万无一失，她甚至亲自去求了谢氏，要求和白繁露同去。
想到待会儿会发生的事，白雨霏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期待。
她绝对不允许事情出差错！
白繁露到山脚的时候，几架华丽的马车已经等在一旁了。
“我们这洛京第一美人，今天也来上香呀。”溧阳长公主趴在马车窗边，探出个脑袋来，阴阳怪气地朝白繁露喊了一句，才从马车上下来。
只要不提入赘的相公，原主就是清冷高贵，无懈可击的仙子。白繁露冷冷地朝溧阳长公主看了眼，“佛门重地，还在这里吵吵嚷嚷。”
溧阳长公主最讨厌的就是白繁露这幅高人一等，目下无尘的模样。她气得冷哼一声，“就你这个假模假样的，你以为菩萨会保佑你？！嫁了个没出息的武夫，还这般嚣张。”
白繁露狠狠地瞪了溧阳长公主一眼，一马当先，坐进软轿中。溧阳长公主心情大好，立马也上了停在山脚下的软轿。
“快快快！一定要超过前面那顶小轿1
山上的寺庙叫云露寺，常年接待城中的达官贵人。今日早已收到消息，会有贵人前来上香。
白繁露和溧阳长公主一下轿，等候已久的主持走上前来，“阿弥陀佛。公主殿下，白施主。”
云露寺是溧阳长公主来惯的。她也没要主持陪着，只留了个小沙弥下来。溧阳长公主心思不在上香上，她跟在白繁露身边，见她一处一处拜过去，有心想讥讽几句，但看到菩萨的金身，到底还是收敛了几分，跟着白繁露一道上起香来。
云露寺建寺已有百年，香火旺盛，规模宏大。白繁露走了一会儿就走不动了，索性在树下的石凳上坐下来歇歇。
“呵，果然是个病秧子。走这么几步路就走不动了。”溧阳长公主见状，立刻觉得抓住了白繁露的把柄，高兴地连声嘲讽，甩开她径直往大殿里走去。
大殿外，白繁露凝望着不远处的高山，山上树木茂密，层层叠叠，一片碧绿。
“姑娘在看什么？”碧梧从提着的小篮子里拿出糕点和茶水放到石桌上。
看她今晚睡的地方。
一想到今晚凄风苦雨，她要一个人躺在山崖底下，白繁露就忍不住往嘴巴里塞了口糕点。
吃饱点，待会儿才好上路。
吃了两块，白繁露就吃不下了。看着桌上剩下的糕点，白繁露想了想，让碧梧去找僧人讨了张干净的油纸。
碧梧虽然奇怪，但也没多问。
找来防水的油纸之后，白繁露将剩下的糕点全都包起来，往袖子里一塞。糕点塞进去的时候，与袖子里的另一个小锦囊撞了一下。
那里头是她准备的火折子，驱虫药，反正今晚上她是一个人呆在山崖底下，没人瞧得见，不用强制维持人设走剧情，当然是想办法舒服一点比较好。
要不是油布面积太大，不能像现代的塑料雨衣一样叠成豆腐块，她恨不能把遮雨的油布也叠一叠塞袖子里呢。
白繁露没休息多久，就见到溧阳长公主从大殿里走出来。不知道在里面遇到了什么，进去时趾高气扬的溧阳长公主出来时却神情恍惚。
一见到坐在外面休息的白繁露，溧阳长公主脸色白了一下。
谁也不知道，骄傲张扬的溧阳长公主从及笄以后就盼着嫁一位好夫婿，能够和夫婿过上甜甜蜜蜜的日子。自从三次订婚失败后，她就绝了嫁人的念头。
可方才拿起签筒的时候，她又忍不住想到了姻缘。她拿着摇出来的签去解签，解签的大师恭喜她姻缘将至，心想事成。
然而她摇签的时候，脑中一闪而过的是不是别人，正是白繁露那个上门入赘的丈夫！
呸！赵溧阳狠狠唾弃了一声。她才不会看上那么一个入赘的男人呢！更何况那个男人还已经娶妻了！
这云露寺的签当真是越来越不灵验了！赵溧阳恼羞成怒，一时间连讥讽白繁露都没了兴趣。
在云露寺用过斋饭后，白繁露决定打道回府。已经重新恢复精神的赵溧阳立马跟上。
白繁露掀开软轿帘子，外边天色渐渐有些昏沉下来。抬轿的两个轿夫聊天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看这天，待会儿要下雨了。
来了！
白繁露掐了掐掌心，心脏狂跳。
下一秒，轿夫们的尖叫声在山道上响起。
“啊！你们都是什么人1“好汉饶命1
“怎么了？1溧阳长公主一把掀开帘子，“啊1外头一群凶神恶煞的壮汉拿着大刀正在与护卫缠斗。银白的大刀在空中闪着冷光，一刀下去，鲜血直往下淋。
“保护主子1
跟在小轿旁的碧梧脸色苍白，但勉强维持着冷静。她立刻掀开帘子，压低声音朝白繁露快速道：“姑娘，我们必须马上去公主那儿。”
基本上所有贵女带的护卫都在山下等着，只有溧阳长公主带的四名护卫跟在身边。
然而来的悍匪人数远远超过四个人！
溧阳长公主已经被护卫带走。两名护卫将她牢牢护在身后，其余两名护卫则要保护剩下的所有人，根本分身乏术。有好几名轿夫被砍死在轿旁，还有几个轿夫正在往树林里逃窜。其余贵女们，有的不敢出轿，有的大着胆子朝溧阳长公主跑去。
眼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溧阳长公主身边了。
白繁露点点头，原著里原主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小心翼翼朝溧阳长公主跑去。
想归想，看着外边那一个个胳膊足有她大腿粗，手握着大刀砍来砍去的劫匪，白繁露有些慌。
【系统，我真不会半路被人砍死吗？】
【宿主放心，在原主剧情结束之前，你是绝对不会死的，哪怕被砍成十八段，也死不了。】
白繁露：……感觉更加害怕了。
她刚一下轿，一阵锐利的罡风恰好劈在轿子上。她顿了顿，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
【宿主，快点！男主已经上山，马上就要接近这边了。】听到系统的催促，白繁露一咬牙，看准方位，使劲一冲。
与此同时，正带着山下护卫上山的殷洵脚步猛然一顿，随后速度又加快了一些。
刀剑相击的碰撞声已经清晰可闻。没跑几步，半山道上厮杀的情形一下子映入殷洵等人的眼帘。各家护卫纷纷拔剑上前对付劫匪。
殷洵视线一扫，眉头一跳。白家两姐妹都在。白繁露正小心翼翼地朝溧阳长公主那边跑去，一路上倒是没几个劫匪注意到她。白雨霏原本躲在轿子里，大约是听到声响，正探出头来。一看到他，白雨霏眼睛瞬间亮起来，不管不顾从轿子里冲过来。
在她身后，一名劫匪举起大刀正要朝她劈过去。
来不及多想，殷洵一跃上前，一把抓住白雨霏肩膀，同时一脚踢在劫匪手腕上，逼得对方手腕一抖，长刀瞬间掉在地上。
白雨霏这时候才发现身后的危险，她后怕地看了眼地上沾血的刀，感受着肩头传来的热量，只觉这些天所有的煎熬都化成了蜜糖。
王爷是对她有感情的。
她感动又喜悦地抬头，想去看自己最爱这人的脸庞，“殷……”
话还未说完，白雨霏就发现自己飞了起来，离殷洵也越来越远。下一秒，她马上反应过来，殷洵把她随手扔出去了！而他，竟然冲着白繁露所在的方向跑去了！
白雨霏思绪翻飞，想了许多，实际上也才过去不到一分钟。在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殷洵再次听到冰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宿主，快跳！时间不多了？
山路陡峭，溧阳长公主的两名护卫为保护溧阳长公主，特地挑了块靠近山崖的地方，这样只要守好正面便行。两名护卫死守着前方，未曾注意到身后溧阳长公主出于害怕，正不自觉往后退，已经越来越靠近断崖，一只脚脚后跟甚至已经踩到了断崖边上。
白繁露死死盯着赵清怡脚下，拿出800体测的速度朝她冲过去。为了打脸原主，原著里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两人是同时摔下山崖的。
不过一个是自己失足，一个是被劫匪撞落山崖。
“啊1赵溧阳脚下石子一松，整个人往后仰去。她拼命挥动双手，试图维持平衡。
【来不及了？
赵溧阳在她正前方，原著里打落她的劫匪在右前方。
白繁露望了望离她还有三米远的劫匪，大拇指指甲使劲掐着食指指腹，【系统，剧情自由度开到15？
话音未落，她脚步未停朝崖边冲去。只能省掉被打落这个小细节了！
赶在最后一刻，赵溧阳脱离崖边往后仰的时候，白繁露顺利冲去山崖。
望着赵溧阳惊愕的脸庞，这一瞬间，白繁露脑中忽然闪出那句经典台词，“youjumpijump”只要能够完成任务，她愿意做一回杰克！
等等！
白繁露突然瞪大眼睛。
赵溧阳呢？！
她猛地回头，恰好看到赵溧阳被人抓着脚踝，一把甩回崖上。
下一秒，五根强健有力的手指死死扣在她肩膀上，几乎要把她骨头压碎。
殷洵那双本就凶煞的眼睛，此刻因为激动，越发显得煞气十足，亮如明星。
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