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募善会，善恶难分
游商们从幕后出来，他们开始感谢各位观众的到来让善心有延续下去的可能，在一通大致意思为：我们多么多么辛苦，多么多么困难，走过了多少多少地方，看透了多少多少苦难，不忍饥饿和贫穷，不忍生离死别，所以，游历各方，以“实惠价格”卖东西给当地居民，赚取的利润全数给那些凄惨的人，帮助他们生活。为此，他们分出了好几支队伍收割智商税。
在听到“好几支队伍”时，浑不在意的黑夜和白荀不由得抬起头，刚好，游商转到了这个方向，朝着他们笑，就像是在和他们炫耀一样。
“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募善会’正式开始！”
随着游商话音落下，第一件物品被端了上来，是一件来自云天府本地的雕花玉瓶，起步价就四十金！这还只是没有蕴含灵气的普通东西，可见他们凭借着“募善”这一名头，捞了多少钱。
不过，哪怕是这样，在场依然有头铁的人竞价，最终居然在一百金的价格下成交！
要知道，一金的购买力可不低，足够一个寻常人家好吃好喝一个月了！这一个破瓶子就抵过了寻常人家两三年的伙食费，可见其溢价之高。
顾末没心思购买什么，也不想当冤大头，把钱花在这里面，她早就发现这些游商有问题，似乎可以影响人们内心，让人们不由得花高价钱买下一些根本不需要的东西。
白荀可就没那么好相与了，她勾唇一笑，“敢把我骗来此，可真是胆子不小。既然如此，你这‘募善会’也别想好好举办！”
果不其然，等到第二件拍品上台，报价引得人们互相争抢时，白荀掏出了一个差不多的东西直接将底价砍一半！顿时将人们的视线吸引了过去，甚至靠着这样大赚了一笔。
台上的游商显然对白荀这样的行为气愤不已，看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模样，夏未央不由得捂住了顾末的眼睛。
很快的，第三样东西被呈上来，游商面露得意，一揭开，顿时绽放异香，萦绕在整个帐篷里。
“这可是高山之巅，盛开不败的‘不败花’，其物高洁，其形之美，只是养在那里可以为家族凝聚气运，更何况它还能无形之中聚集灵气，让自家成为一个‘洞天福地’！
如此珍贵的东西我也不收你们太多，一千零二十金起价！毕竟当初为了摘这朵花我们废了很大劲，还差点死了一个弟兄！当然，我这里还不止这个东西好，还有更多好东西，可一旦被我发现谁买了……”
他停顿了一下，道：“谁在‘募善会’买了其他家的东西，别怪我毫不留情，将他轰出去！”
白荀笑道：“可真绝，将这条路堵死了。”
黑夜也笑道：“还有其他办法，不是吗。反正只要能恶心他们。”
于是白荀站起来，朝身后的人说道：“当然，‘募善会’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给那些可怜人募捐，这游商可能是怕我将所有钱收入囊中！
其实各位不必担心，我也悲天悯人，不忍见到悲剧，特在此申明，从我这里拍卖所得的所有财务我全都捐献出去，不留私分毫！”
白荀话说完，引得人们一阵赞叹，游商顿时无话可说，眯起眼看着白荀，眼神中满是愤恨。
顾末在一旁问道：“可这样，你不就亏大了吗，若是游商故意以你这话对付你，拍卖一些价值极高的东西怎么办，你也必须要拿出同等价值的东西才能让人们有从你这儿购买的可能。”
白荀笑了笑，道：“那又如何，你觉得这长跃城能拿出多少钱来？先天的经济基础就决定了游商不会带太有价值的东西来这里，毕竟没人买得起。再说，从我这里出去的，始终会从游商那里还回来！”
顾末只感觉白荀霸气十足，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尊大神，那么有魄力。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拍卖都是些价值不错但没有高到离谱的东西，白荀每次都比它底价少一半，人们也都从她这里拍走，谁也不想当冤大头，气得游商在台上差点绷不住。
“你们就是非要！拆我台是吗！”
游商愤怒的一吼，黑夜提剑一下砸在地上，气浪将整个帐篷吹得猎猎作响，所有人从“我要买点什么！”的暗示中脱离，浑噩的看着四周，见到帐篷内又起争端，他们乱作一团，慌乱逃跑。
可，进来容易，出去还容易吗？
不知什么时候，帐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处黑色的空间，所有人被困在这处黑色的空间内迷失方向。
白荀在一开始就拉住了夏未央和顾末，此时她们四人还呆在一起，看着台上的游商们。
“啪～啪～”
阿金拍着手掌从后台走了出来，他脸上的大胡子一颤一颤，可以看出被白荀气得不行。
黑夜拦在了白荀身前，看看阿金还想搞什么鬼把戏。
“没想到，你们竟敢破坏我赚钱的手段，我真的非常非常愤怒，恨不得现在就把你撕碎！可主人不允许，主人想亲自见见你。你们，随我来！”
阿金丝毫没有等他们的想法，四人还是跟了上去，所有游商围在她们周围，手心亮出了刀刃，已经起了杀心。
阿金推开了一侧的门，弯着身子从门后进去，可黑夜丝毫不给他面子，剑出鞘，顾末再次欣赏了他高超的技艺，几乎只是一瞬间，门就被扩大，变成了哪怕是站着也能正常通过的通道。
而被切下来的部分，不像正常物质一般落在地上，而是轻飘飘，晃悠悠的消散。
帐篷，正在颤抖！
房间内一片漆黑，阿金的脸被烛光照耀，看起来诡异又恐怖，他周围亮起烛火，昏暗的光线下，一张桌子被放在正中央。
看起来，这帐篷内的空间不小，至少顾末感觉这里要比外界广场还要大，几把椅子出现在桌子旁，桌面出现了一盏油灯和一些瓜果，阿金恭敬的站在一旁，白荀毫不客气的坐下，指尖夹起一粒葡萄，笑道：“这把戏，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一用力，葡萄顿时破碎，汁水四溢，有些顺着指尖滑落。
“把戏？呵呵，那是你们不知道主人的厉害，它只是不想管你们，所以任由你们跟随罢了。而你们天真的来此，怕不是太过自信。”
一阵烟雾缭绕，阿金背后像是幕布一般展开，里面是无数的笼子，不少小孩子躺在笼子中不知死活，还有些身体上已经呈现出了兽类的特征浑身长满了毛发。
顾末顿时知道了，那巨兽在哭的原因，和她所想不同。
“知道我为什么给你们看吗，因为……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阿金的嗓音突然一沉，四周光亮顿时消失，万籁俱寂，顾末没有感觉到其他人的声音。
看起来，她们被分开了，是想要逐个击破吗。
“呼～”
顾末耳边突然传来风声，她猛地回头，手握紧用力挥拳，气浪炸开，周围一阵扭曲，无形劲气汹涌，可就像是打入空气一般毫无作用，四周依然漆黑一片。
只是……不时有东西触碰她，似乎有细微的呢喃在耳边，引诱她朝着那唯一的光亮走去。
它想要让自己走向光亮，那代表着光亮处一定有什么东西，顾末有些担心夏未央，要快点离开这里了。
于是，顾末穿过了光亮，到处都有人的感觉消失，她来到一片乐园，遍地都是孩童喜爱的玩具小吃，无数小孩在乐园中奔跑打闹，一个小男孩看到了她，朝她招手，来到她面前。
“这里太有趣了，我带你去玩吧！”
小男孩想要牵起顾末的手，不过迎接小男孩的是一个迎面的拳头，一下将小男孩打飞了出去，这一行为让乐园的运行机制出了问题，原先还在游玩的小孩子们都停了下来，僵硬的转过了头，各种笑脸凝固在脸上，齐齐看向她。
“唉！我赶时间呢，可没空陪你们玩游戏……”
顾末低下头突然说道，待她再抬头，眼中闪过一抹红，浑身气血翻涌，以入门境打破境界限制拥有千斤之力，这些阻拦自己的小鬼完全没有反抗力，一拳一个被轰成雾气，顾末犹如一台行走的拆迁机器，不知疲惫般将整个乐园摧毁！
她运起拳头，一拳挥在废墟上，顿时传来恐怖的破空声，气流压缩再爆发，将周围给清空。
右手衣袖被崩断，顾末直接将其扯下，手臂除了有点红，完全就是一副小孩模样，真不知道这样一个小胳膊中怎么爆发出那么恐怖的力量。
活动一下筋骨，顾末甩甩手，手上的红色迅速消退，手臂恢复了白皙。
自从力达千斤，她的身体好像也出现了改变，整个人形似顽石，坚不可摧，每回它出来时看着自己的身躯都觉得越来越可口了，她这样算不算自己给自己养猪？
气势升腾，顾末感到浑身散发热气，眼前的世界似乎薄如蝉翼，无形之手从四面八方袭来，形如鬼爪，看得人汗毛倒竖，顾末一拳一拳与鬼爪相撞，带起的气浪又吹飞无数鬼爪，可这样依然不够，在如此多鬼爪袭击下，顾末最终只能力竭。
“嘣！”
一只鬼爪擦着顾末脸颊过，顾末翻身躲在废墟后，她从怀中掏出枝桠，璇卿不是说这是有愿力的香火桩吗，看这些鬼爪也不像正常存在，如果是妖邪的话，这应该有用。
顾末从废墟中钻了出来，枝桠对准一只鬼爪打去，鬼爪躲避不及，接触到枝桠的瞬间就化作飞灰，一声凄惨的尖叫响彻天地，消灭一只鬼爪后，顾末发现其余鬼爪全都暂停了一会儿，然后更加快速的朝她攻击！
看来确实有用。
她实在是有些烦了，也不躲，鬼爪来一只打一只，来一堆打一堆，惨叫声不断，等到最后一只鬼爪消失，惨叫声却变成了哀怨，一直在她耳边响起。
在肉体状态，顾末因为不能修炼灵气，灵识无法探知，所以很多需要灵识能察觉的东西她觉察不了。
就比如，这个空间。
顾末身躯倒下，它从身体中站了起来，目光透过空间，直视着不知距离多远，注视着这里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