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敲开寡妇门
“喂,酒道士!这破道观就是你的家?”凌霄一时有些接受不来,正常来讲道观里本该有的鼎炉、月台、供奉三清四皇的大殿是通通没有,东西厢房倒是改成了牛棚,中间空出来的一大片地种了些青色蔬菜,只不过由于久未照养,杂草比蔬菜多。
要是说这里是普通农家凌霄还更确信些。酒道士领着凌霄来到一间房间,几尊泥塑的三清天尊像被高高地摆在了正前方,虽然用料粗糙不过其神韵、纹理、拟态都是上上层的水准。凌霄光是站在三清天尊面前就觉得心情平和了许多,头脑出奇的空灵。
宝贝啊这是!
酒道士嘴上念着道经恭敬地点了三支香供奉三清,一支香插在正中央,曰“至心供养道、当愿众生、常伺天尊、永脱苦海”
第二支香插于其右,曰“至心供养经、当愿众生、生生世世、得闻妙法”
第三支香插于其左,曰“至心供养师、当愿众生、学最上乘、不落浑沌。”
凌霄并未听出上香咒的不同之处,自顾着在‘大殿’里逛了一圈然后跟着酒道士进了寮房。
酒道士从一个满是灰尘的箱子里取出几本青皮书递给凌霄,“这是我派的入门心法和一些经典道经,你无聊的时候可以在路上翻看翻看。”
然后他又从自己的枕头下面取出一摞红色符纸小心翼翼地塞到怀里。凌霄之前看到酒道士在义庄用过红色符咒,事后凌霄还向他讨要过一张红色符纸,但是小气的酒道士直言,黄色符纸你想要多少都无所谓,唯独红色符纸须慎之又慎的使用。
问其缘由酒道士说红色符纸用料讲究,催动令符时所耗费的精元颇大,与之换来更多更纯的道韵降下。而且符纸本身更不易损毁,哪怕火烧水淹都不会伤其分毫。
一张黄符只要五个铜板,而一张红色符纸却要价至少五十个铜板,而且还需和店家事先谈好,经过半个月的制作还有半月的干燥处理才能交到道士的手上。
凌霄的眼睛看着塞进怀里的数十张红色符纸,心里盘算着这得自己少吃多少顿才能省出这些符纸出来!
符纸塞到怀里时酒道士才顿觉轻松,带着凌霄离开道观,
临出门还特地将裂成四块的门修补了下,然后又安置回门框内继续履行着之前的使命。
走在路上凌霄感觉路线有些不对不由得开口询问酒道士,“师傅,不是去找三千大师吗,怎么感觉都要出村了啊!”
酒道士紧接着就咳嗽了两声不过并未回应。直走到一间单独的矮房前,酒道士在房门前居然罕见地捯饬自己的道袍然后推门而入。
门扉微微露出一道缝隙,一个圆滚滚的脑袋就从里面露了出来,一个小娃娃直接冲着酒道士喊起了爹爹!
更令人吃惊的还在后头,只见一名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儿盘了个妇人发髻,满脸溺爱地看着前面的小娃娃,她连忙地下身用手扶住还在蹒跚学步的小娃娃,抬头看了眼酒道士,“你回来了?我给你做饭去。”
王八蛋!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还能做得出,你还是个人吗?
你这家伙要是搁在我那个世界早被枪毙八百遍了!
凌霄直接一拳轰到全无防备的酒道士的脸上,看着女孩儿那青涩的脸庞和眉宇间为了每天柴米油盐而忧愁的纹理,凌霄直接骑在酒道士的身上开始痛殴。
“好你个孽徒,才刚把你领进山门就想着欺师灭祖!”
凌霄直接一口唾沫星子吐在酒道士的脸上,“tui!我没你这种丧心病狂的师傅,人家还只是个孩子,你怎么能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说你是不是个禽兽!”
一旁的妇人也连忙跑了过来将两人拉开,她关切地拍打着酒道士身上的灰尘询问有没有事。
“那个小哥可能是有些误会,道长和我并非是那种关系”,妇人知道了凌霄是酒道士新认的徒弟,倒也没有过多计较,只好苦笑着向他解释其中来由。
原来妇人早已到了这个世界的适婚年纪,只不过长得比较清纯可爱这才让凌霄产生了尴尬的误会。
一切的事由也需要从妇人的好面相说起。妇人名叫凝香,打从娘胎里出来本是一对姊妹,奈何老天无眼,姐姐不幸夭折。她的爹爹和母亲从此便觉得她是个扫把星,但凡家里有什么难缠的麻烦就推到她身上,就是她方了家里的气运!
凝香打小就非常懂事,知道爹妈不待见自己就只好早早嫁人逃离那个家。十里乡亲都久闻凝香的‘大名’哪里敢把她娶进门,最终她嫁给了一个给王爷当私兵的男人。本想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着,不想那个男人却意外战死,就死在了不远处的黑山上。
仵作检查男人的身体并未发现任何外部伤口的痕迹,只不过他的五脏六腑尽数枯竭腐败,萎缩成了半个拳头那么大。这种诡异的死法让乡亲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凝香的‘大名’,于是凝香的生活变得更加的艰难。
本就指望不上娘家的凝香没有耕作的田亩也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干苦重的体力活填补家庭用度。就连给别人缝补衣服赚些糊口的铜板都做不到,因为别人嫌她太晦气!
凝香白天里只能挖挖山间野菜和菌菇充当果腹的食物,晚上还要紧固门窗防止那些村里的地痞流氓‘扒窗头’。
有一次凝香采野菜太晚回来,一时之间却忘记关死门窗,几个地痞流氓借着酒劲翻进了凝香的草屋眼看就要欺负她。是夜正逢酒道士外出回来,听到凝香喊叫便将其解救下来,两人这才结下一段缘分。
凌霄不好意思地用滚烫的鸡蛋小心地在酒道士的脸上敷着,他不停地道歉恳求酒道士的原谅。
“我错了师傅,我不应该不问由头就往你英俊的大脸盘子招呼!”
酒道士撇过头不理会。
“要不师傅你打我一拳!”
酒道士眼睛发着光。
“您下不去这个手!要不您给我一巴掌?”
酒道士转过头就要动手。
“您狠不下这个心!我知道您最善良最好了!”
酒道士终于开口了“不,我觉得今天正是为山门除害的好时机!”
两人起身开始打闹起来,凌霄虽然苦着脸,但是心底却为酒道士原谅自己感到高兴。因为以酒道士的身手早在自己骑在他身上那一刻起他就可以将自己轻松制服,可是他却没有反击只是抵挡着自己的拳头。
就这样,凌霄以轻微面部软组织轻微损伤的代价结束了师徒二人的游戏。
酒道士将怀里的一些碎银子放在了凝香的桌上,“有时间再做些红符纸出来,前些天用了你做的符纸,可帮了贫道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