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大晚上会情郎?
面对这么多人,戚沅咬了咬牙,还是坚持不给她行礼。
林苏冷笑道:“怎么,连大舅母都不会叫了?”
“以前叫的时候也没见林夫人答应过,今日来的是邹府的贵客,我就先行告退了!”
戚沅这会才给她行礼,丝毫不给她辩驳和出气的机会,甚至不让她开口问林府的事。
薛涛在背后纳闷的看着戚沅突然离去,在场的只有邹义和月虹知道戚沅为何如此。
本来就是为了林府的事问个明白,戚沅却先离开了,她堂堂邹府女主人竟然被甩脸子!
在回廊上,月虹像看不见林苏受气般还嘟着嘴不满道:“婶婶,邹义他不理我,戚姑娘一来他就凑上去了,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对戚姑娘别有用心!”
林苏自己的事都没解决,气得她一顿闹骚:“邹义的事急不得,毕竟之前那姑娘走了没多久,戚沅别说做我儿媳妇,就是进我邹府以后都给她赶出去!”
听她这句话月虹也放心了,但是还是不服气那么多人的眼光追随着她。
戚沅看着林苏就知道她是来冷嘲热讽的,就是不给她这个机会,并不是怕了她,如今众多客人在,跟泼妇吵架真是没面子。
一会邹义叫路生把羊腿送了个过来,邹老太牙口不好,全进了戚沅的肚子。
“唉,你这孩子,在京都城也算小有名气了,怎么不见说亲啊?”邹老太问着,心里却还是怀了一点希望,她两个孙子都被林氏管的死死的,就是需要戚沅这样的人来治治她,可惜呀!若是戚沅考了功名,那可能一个孙子都配不上了。
戚沅笑着说:“只是定了人家,等时间到了,我想舅母就会通知你的!”
她心虚的撒了谎,一是怕邹老太胡思乱想,而且她与表哥的关系也算闹得京都城人尽皆知了,定不定亲都算是认定了对方,只是差个形式。
邹老太眼眸垂了下来,一会又恢复了光亮。“好啊!你也终于有着落了,怪不得以后回朝北难了,京都城的公子,都不会差的!”
戚沅点点头,等她羊腿吃完,又给邹老太讲了一些京都城发生的大事,算是正式告诉她自己的底细了,也省得她们问得唐突。
邹义刚送完羊腿,月虹就醋坛子打翻没好气的看着他献殷勤。“哟,连婶婶都不尊重的人,你这个没什么关系的表哥倒是把人家放在心里了?”
“你胡说什么呢?她是我祖母请来的客人,素来被母亲不喜,你别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还是你自己心虚?婶婶可能早就和你说过,今日明明是让我俩好好相处,你前面陪薛涛也就罢了,后面又找戚沅,到我这儿就成了偶遇了,我这客人……”
没等她说完邹义听不下去了,“你的事我母亲可没和我说过,我们打小就一起玩,我是真的只把你当妹妹!”
月虹一听,泪水夺眶而出,“我不要当你的妹妹!”
由于嗓门大,石雕后面的薛涛见她二人吵架,茫然无措的跑了过来。
月虹怕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赶忙收拾好自己。
“怎么了你们?”薛涛问。
“没事,薛涛我们喝酒去吧!一会我们去外面转转,好久不曾骑马了。”邹义解释。
若不是程瑶走了,他一时备受打击,也不会放弃武举之路,也不会一气之下答应接管家里的粮行。
他许久,都没自由过了。
好羡慕大哥,能做他自己喜欢的事,也不用被娘亲安排婚事。
月虹的眼神一点点暗淡,受了极大的委屈般。看着邹义决然离去,她的心已经沉到低谷,就像只能随风飘扬的落叶,掉到哪儿都无所谓了,反正都要烂掉的。
反正都没结果,她还自取其辱的坚持什么?
月虹先戚沅一步走是林苏没想到的,甚至还是邹义气走的。
邹义正欲对几个姑娘说要外出,林苏就将他一把拉到了房间。
邹义不解问:“娘,你又想干什么?”
“你为什么把月虹气走了?”
这事迟早要说清楚的,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月虹跟我没有可能,你别多费心思了!”
林苏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你真是不争气,一个两个全都看不上,你到底要什么样的?”
邹义捂着脸,不怒反笑,“按照您的想法去做,您高兴了,而我呢?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让我接管邹家我已经接了,为什么我的婚事不能由自己做主?”
“程瑶已经走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林苏咬牙切齿道。“你……好歹找个家世清白,知道礼仪规矩的,不论是谁娘都能退让!”
“那就程瑶吧,您既然喜欢她,您去把她给我娶回家,我怎么做都行,娶谁都一样了!”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苏气得手都在发抖,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谁都不理解自己!除了两个女儿,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因为快休沐的缘故,薛涛鬼使神差的叫上了戚沅同他们一起去骑马。
戚沅正准备离府,他和面色冰冷的邹义走了出来,笑意盈盈。“戚姑娘,你会骑马的吧?”
戚沅点点头。
“不如我们一起去?”
她也确实很久没有放松过,但是她没什么心情,不想与除了表哥以外的男子外出。
“不了,你跟二表哥好好玩吧!”
说完登上了马车,车里打盹的邪刃走了出来,亲自驾车。
这人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身上有一股冷冽的杀气,眼睛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般看着前方。
这就是戚沅说过的侍卫吧,皇宫大院都敢闯,拥有着怎样高深莫测的武功?
薛涛问他:“你在看什么?”
邹义摇摇头,反问他:“怎么,没邀请到人挺失望?”
薛涛风轻云淡道:“没有的事,就是觉得,她似乎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这下看见有两个人了吧?那人动作极轻,很有可能是某个府里的暗卫,所以不容易被人察觉。”
“那还挺好,姑娘家的一个人是不安全。”
得知戚沅和邹义说了不少话,林苏特意将今日侍奉的丫鬟都叫过来问问宴会的情况。
下人们都将听到的看到的如实禀报,她越听越气。原来不怪月虹多疑,可能义儿或者薛涛,真的对戚沅那死丫头上了心,这种事决不允许发生。
第二天晚上,她偷偷带了一千两银子,还有古玩字画和笔墨砚台等,只要文人喜欢的雅件,她都给装了一箱子。
天才刚黑下来没多久,她迫不及待就要出门。邹航正从邹义那里回来拿他的旧账本,见林苏还正装打扮着做贼心虚的样子,莫不是准备去哪里偷人?
这么多年自己一直都被她打压着没纳妾,她反倒上房揭瓦了?
他派丫鬟将账本先送到邹义那,自己去办点事。
这一举一动充分说明她趁自己不注意,将家里的财物往外拿给外人。
“路生,跟着她!”邹航厉声道。
这月黑风高的,自己还在家呢,就敢这么明目张胆?
路生打了个激灵,从没见老爷这么生气过,莫不是夫人真的在外面养了人?
邹航在心里将林苏的行为想了多种可能,直到马车在路府停下,他才吹胡子瞪眼的下车来。
路正匡他认得,作为院长清正廉洁,除了入学和过年会收一些礼物,通常帮助一些穷学生。而他的儿子路明枫当了这县令也快半年了,路夫人早就不在了,难道说……
自己虽然是个商人,好歹没纳过妾,人家儿子刚上任没多久,她就惦记上了?
他心里不愿这么想,但是那一堆财物就这么舍得花出去,难不成还是为了仁儿?可是仁儿在省府,县令能有什么本事提拔?
与其在这儿猜想,他实在不愿意等下去了,还是等她回来再说。在路府,他丢不起这个人!
里面路正匡和路明枫都在吃晚膳,听到林苏拜访很是不解,最后来了客厅被这一堆礼物给吓到了。
“邹夫人这是……”路正匡问。
林苏笑着说:“我们林家能在朝北县安然无恙,全靠官爷们照顾,所以妾身备一些薄礼来孝敬路老爷和路大人!”
路明枫正襟危坐,“邹夫人客气了,我不知道以前的县令如何,但如今由我继任,绝不能收半点贿赂!”
林苏没想到他还有些正气,于是打着哈哈,“其实吧也不是为家里人来,只是想让大人帮忙做一点小事!”
路正匡问:“邹夫人到底所为何事?”
林苏搓着手心里没底,害怕路明枫铁面无私,于是诚惶诚恐答:“也没什么,就是那个叫戚沅的姑娘,听说她品行不端,常去花街柳巷,这种人应该不适合在书院念书吧?”
还没等路正匡回答,路明枫直截了当说了真话:“邹夫人还是赶紧回去吧,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看着他清澈的眼眸,她只好祈求路正匡,“路……”
没想到路正匡也不吃这套,“戚姑娘是个难得的学生,邹夫人还是莫要胡说八道。”
林苏不死心介绍着她带来的礼物:“这些都是我珍藏多年的,路老爷和路大人不如先过过眼?听说戚沅是来科举的,你们若是不同意她参加科举也行啊!”
路明枫没等她开箱子,直接转过身:“管家,送客!”
“路大人……我说的是真的,她真的……”
后面的话路明枫没听进去,但是心里已经很愤怒,才当官没多久,就遇上这种事,前任县令估计收了不少好处。
“看来枫儿对戚姑娘还是认可的。”
路明枫笑了笑没回答,他也误会过戚沅。她是默默无闻的付出,只为那一条路前进,若被这种人干扰,人生会有遗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