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惹上林二
与唐夫人饱餐一顿后,她满足的回家了。一出门就看见了被遮住窈窕身姿的月亮,使得那一块云如结茧的蚕一般,晕染了一片轻纱般的白色。
来到街上时人已经很少了,不像京都城那般热闹,只有少数商铺挂着灯笼。天香楼的门前站着两个护院,一眼看去里面闹哄哄的,开骰子的激动心情使得他们大叫。
二楼的女子不像京都城那般放肆站在门外,门口的灯笼孤零零的吊着,细细听来,便能品味抑扬顿挫的琵琶音敬这晚明月如霜。
戚沅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那两个护院身形高大,胡须长到了耳边,一看就不好惹。戚沅恭敬道:“请问二位大哥,一位戴面具的男子可还在赌坊?”
那二人对视一眼,“你是他什么人?”
戚沅故作惊讶道:“他真的在这?”
“几天前也有人找,不过他不走,劝你别费劲了!”
戚沅不知道他们说真话还是假话,还是抬起脚就往里走了。
里面臭烘烘的,感觉他们都几个月不洗澡了,戚沅一阵反胃。嘈杂的氛围让戚沅皱了皱眉。
不知从哪伸出一只手,一下子给她揽了过去,吓得戚沅立马掰开手挣脱开来。回过头愤怒的朝着那男子叫:“你干什么?”
那男的可有四十好几能当她爹了,却一副下流的样子看着她,“哟~这姑娘还有些泼辣,今日这装扮,是天香楼新出的花样吗?女扮男装,很对我胃口!”
“我不是天香楼的姑娘,我来找人!”戚沅冷冷解释。
旁边的男人也笑着说:“来天香楼的姑娘能有几个正经,可别是来找你躺在姑娘床上的丈夫!”
话一说完,桌边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戚沅懒得和他们废话,继续去下一个桌找邪刃,这里太嘈杂了凭声音哪儿知道是他,只能踮起脚。
后面戴着扳指的男子没打算放她离开,在背后扯了扯她的头发,戚沅转过身他才放手。
“你想干什么?”
那男子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前凸后翘,穿着男子的衣服实在是别有一番韵味。
“想让姑娘跟我风流快活!”
戚沅忍无可忍,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无耻!”
不一会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戚沅很想快点找到邪刃,那男子却怒了,捂着脸就要打人的样子,戚沅大叫着跑向另一边,“邪刃!”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声音就充斥了整个一楼。正在一楼房间里睡觉的邪刃自然是醒了,拿起剑就跑了出去。
见戚沅被一个男子追赶,狼狈不堪,立马飞身过去,挡在她身前大喝一声:“住手!”
戚沅累得气喘吁吁的,心也跟着颤抖着。见邪刃一来,忙躲到他身后。
“哟,还真有情郎啊!”男子冷笑着。
邪刃没理会他,沉声道:“没事吧!”
戚沅点点头,“他对我无礼!”
邪刃没有出鞘的剑,一把砸在了那男子的胸口。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听到动静的老板和护院都来了,见是邪刃和东家,忙拉住邪刃:“你干什么?打死人了!”
邪刃面具下的眼神让人惧怕,仅仅盯了一下便把老板吓到了。
林二惊恐的叫唤,被压的说话都难受,“混账……还不快救……救我!”
邪刃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林二:“给我家小姐磕头道歉!”
老板张大了嘴巴劝着邪刃说:“他是林家的人,你今天打了他就已经是把事情闹大了,我劝你还是收手吧!”
这些人一个都不认识,只要他没有杀人,怎么打都没事。
林二的小厮刚刚在一旁颤巍巍的不敢上前,这会才敢将自家公子扶起来。明明很怕邪刃,却仍旧质问邪刃:“你……你们是哪家的?我……我告诉你们啊,得得得罪了我家公子,明日你们别想在朝北县呆了!”
林渠是朝北县的首富,自然是人脉广,圈子大,没人敢得罪他们家。
邪刃才不管这些,仍旧说着两个字:“磕头!道歉!”
老板没有办法,看不下去了,眼神示意一下,立马就有六个护院围着他们二人。
邪刃冷笑,一个飞身,旋转着踢了一周,护院们不堪一击的倒在地上,这下没人敢惹他了。
林二没想到今日栽在一个女子手里了,气得面色铁青,“你……你们最好别让我知道……”
话未说完,邪刃又是一拳打在他脸上,这下直接昏了过去。
小厮都吓得腿软的跪在邪刃面前。
他们还都以为邪刃是小混混,这么些天赢了七八万两银子,不敢离开天香楼,原来深藏不露。
戚沅看着也心悸,劝了句:“你别打死了,不然要被抓了!”
“欺负女子,就该受打,我们走!”
戚沅紧跟着邪刃在众目睽睽之下去了门口,两个护院仍旧将邪刃拦住。
“不想手断掉就给我让开!”
两个护院刚想动手,老板忙在里面叫唤:“快让他走!”
两个护院悻悻收手,不明觉厉。
戚沅几乎是跑着离开的,问邪刃:“你怎么这么多天不回?”
邪刃停在那儿,戚沅一头便撞了上后背,“你干嘛?”
“你不是说不回来也行吗?”
戚沅摸了摸鼻子,“我娘她们都走了就我一个人住着害怕,你不保护我天天赌钱怎么行?”
邪刃没有理她,快速的回了家。
他一回来便将屋子里点亮,戚沅这才感觉亮了些。然后说道:“这两天委屈你帮我做下饭,等我休沐了,你爱干嘛干嘛去!”
“我还是跟着你吧,赌坊十有八九都会找上我们,我赢了他们的钱,他们不会罢休。”
戚沅愣了愣,“你到底赢了多少?”
“七八万两银子!”
戚沅一个精神抖擞,“这么多?”
“玩法简单,想不赢都难,他们想困住我,我就赢到他们没钱为止,没想到你来找我了。”
戚沅摇摇头,还是自个儿烧水洗澡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甚是单调无聊,每天都是家里到书院,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隔壁的唐夫人时不时来关心一下,又没什么共同话题。
直到重阳后的一天晚上,她下学回来的路上被两个人盯上,邪刃逮住他们俩给堵在胡同里了。
戚沅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那姓林的派来查她的,这么久没查到,是没想到她在书院读书吧。
两个打手被邪刃踩在地上问:“谁派你们来的?”
那俩人知道打不过邪刃,只得如实招来:“小……小的是林二少爷派来的,探查这位姑娘的底细。”
“查到了吗?”
俩人吃力答:“没……没有,好汉饶命!”
“你回去告诉那林二,如果再敢找我们小姐麻烦,那赌坊就得关门了!”
趴在地上的俩人对视一眼,认命的吃了口土。
戚沅惊讶问:“你还要去赌坊?”
“林家在朝北县还是有些威望的,我再去他们不会让我进的,所以我只能去衙门举报他们出千骗人家钱。”
戚沅点点头,“估计看你赢得多逼得他们出手了吧?”
邪刃摇摇头,“他们谁都敢欺负,那些客人都不知道怎么输的。”
那是有些恶劣了,林家的人都是从商,若是在朝中有势力,真的能与以前的魏家抗衡。
被发现在朝北书院,再怎么林家也不会善罢甘休,与其被动地等人家来偷袭,不如主动出击算了。
那天阳光明媚,秋风送爽,街道上的树叶落了一地。
戚沅的马车在林府门口缓缓停下,她今日着了一身湖蓝色正装,额前与头顶相连的一套点翠额饰简约大方。
邪刃仍旧带着他那面具,一身竹青色衣袍倒是平添几分儒雅,没有杀气的他看起来还挺清隽俊逸的。
袁氏从外面买胭脂回来,见她们二人一前一后准备进府,疑惑的上前问:“请问姑娘是哪位贵客?”
见戚沅衣着装扮不俗,倒有几分小姐气派,也便礼貌几分。
戚沅对于林府女眷不熟,仅仅认识一个林玉凤,便大方承认:“小女子戚沅,今日拜访林府是想找林家二少爷,就是在天香楼下开赌坊的那位!”
袁氏眼神凝聚,不自觉打量起戚沅来,心中疑惑:这就是戚沅?
“那姑娘……先府里请吧!”
见她是个好说话的,戚沅也就不在门口丢他们的脸。
袁氏跟着张氏保持家务,沉稳安静,纵使戚沅被姑姑传得再不好,也是以客相待。
林玉凤听闻戚沅来府上了,连衣服都懒得换就赶来了。
戚沅正悠闲的在正厅坐着,林玉凤以为来找她的,高兴道:“戚姑娘怎么有空来我家?”
戚沅行了一礼,实话实说:“此番前来是拜访林家二少爷,可能有些突兀,但是有些话不得不说。”
她这样的说辞,难免让人浮想联翩,袁氏见她刚刚报出天香楼,莫不是林二去天香楼找她了?
“戚姑娘有话不妨和家母说,毕竟大家都是女人!”林玉凤紧张劝道。
而张氏和康氏也闻讯赶来,见屋里气氛紧张,林玉凤和袁氏还都站着,就戚沅悠哉的喝着茶,旁边带着面具的仆人让人忽视不了。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没有婢女却带着侍卫,这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