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输了,互相捉弄
“时间到!”
夏公公响亮的嗓音让戚沅放弃换竿了。
刘锦慧失落的看了看戚沅,“阿沅,走,看看去!”
戚沅只能说下午太背时了。
最后称重,她们一共五十三斤六两,刘昊天和郑芳萍一共五十七斤十二两,仅仅多出四斤六两,若是最后那个没跑……
铺子没了,还得徒步幽州,这是何等惨烈?戚沅垂头丧气的感叹。
刘昊天笑着说:“怎么样锦慧,是想赖皮还是兑现承诺?”
刘锦慧挑了挑眉,“当然兑现承诺,我明天就开始走!”
戚沅瞪大了眼睛,“你准备好了?”
“哼,晚上吃鱼去,走!”
郑芳萍看着她俩远走,笑着问刘昊天:“你不会真让她俩走吧?”
“我哪儿能跟孩子当真,父皇和高太妃不得上我面前哭去,特别是父皇,他肯定又赖在我书房不走,要不就在我跟前唱歌!”
“我怎么不知道?”郑芳萍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我小时候背书背不上来,他就让我抄写、默写,然后再背。写的时候他就在一旁唱歌,不能写错,错了就得继续写一次。”
太上皇竟然这么……与众不同?
戚沅和刘锦慧到了行宫里的山上,也就一个小山丘,低矮的灌木丛里还有一些老鼠野兔一惊一乍的,将刘锦慧看得头皮发麻。
戚沅司空见惯,忧心忡忡的跟着她走到竹亭里,这个亭子还比较有趣,顶部就是竹编的,外面搭了茅草。下面的柱子和围栏,座椅和桌子全部都是用竹子拼起来的,坐在上面冰冰凉凉。
“公主,你不会真的要走路去幽州吧?”戚沅一坐下来就问。
刘锦慧狡黠一笑,“本公主像是会吃亏的人吗?明天你就知道了,走还是要走的!”
戚沅不懂她为何这么说,反正有她担保,一定不会有事的,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
春燕乘着春风打着旋儿,这也许就是它们的快乐吧?白鸽成群结伴从日光中飞来,穿过明镜般的湖中央,飞向更远处的崇山峻岭。
戚沅似乎看到了他归来的情景,骑着白马从山的那边绕过来,马蹄疾驰,踏过皑皑白雪,身披银甲,用最温柔的声音呼唤着自己。
心情好的时候,就会想到他,已经过去半年了!
“戚姑娘,皇上宣你做晚膳!”
夏公公的到来打破了她的遐想。
“阿?”
夏公公憋不住笑了,“姑娘请吧!”
刘锦慧也“噗嗤”笑了出来,“我就知道他是个老狐狸,送你间铺子当然要劳役你,恐怕还不止这次。”
“唉,中午逞能了,我看他挑三拣四的实在可气,这才毛遂自荐堵他的嘴巴!”
说完,再不情愿也得乖乖去了。
拿人家的手短,晚上杀了一条三斤重的花鲢,头给煎黄了炖嫩豆腐,身子给炸了以后做了红烧的。排骨做了糖醋味儿,五花肉做了梅菜扣肉,田螺肉都是挑好了的,爆炒后用香料煮了入味。几个大螃蟹清蒸了,怕腻得慌,又给炖了她最爱的素蘑菇汤。
这些荤菜她觉得就够了,还得弄素菜。整日做那么多菜他就吃一两口实在是浪费她的良苦用心。虽然自己手艺不好,好歹能下咽,自来京都城后她就没自己做过饭了。
晚饭时刘昊天说了个无关紧要的消息,那害了蒋玟思的凶手找到了。
被害后蒋玟思再也没去过书院,甚至没有出过门。或许是某些地方做的太过分,以至于招了仇家。
“你知道那蒋玟思是被何人所害吗?”刘昊天问道。
戚沅假笑着:“皇上说笑了,我又不是京兆府的人,怎会探案?”
“朕~之前也以为是你做的,我想了想,你应该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至少应该把她杀了再扔回去。”
戚沅摆菜碟子的手顿了顿,惊讶道:“您也太抬举民女了。”
“这事的前因后果,也的确与你有些关联!”
刘锦慧也来凑热闹,“阿沅,不会真是你做的吧?”
戚沅心里在呐喊:这事她真的啥都不知道。
只见刘昊天又接着说:“那凶手叫花有名,葛州的采花贼,被简媛媛花重金买来,甚至甘愿委身于他,就为了让蒋玟思身败名裂。”
戚沅这才真正的心跳如雷,“简媛媛?”她嘴里呢喃着。
“所以,这事还是与你有关联吧?”
戚沅这才想起她们之间的恩怨,甚至在公主大婚时,简纤纤还提示过她:再也不会见到简媛媛了!
“那简媛媛之前有过一段孽缘,被一个江湖混混给劫走了,到我家借水喝,被我和崔嬷嬷搭救,因此对我感恩戴德,经常说着什么很崇拜我之类的话。后来重新定亲又被男方知晓了私奔的丑事,实际上也算不得私奔,但是名声不好听了。”
“那说明,她真的挺信任你的。”刘昊天接着说:“这么隐秘的事全部说给你听了。”
“我无意与她深交,她告诉我我也没在外乱说过,现在她已经定罪了吧?”
刘昊天摇摇头,“人已经逃到北齐去了。”
戚沅打心底佩服这个女子的勇气,她动歪心思脑袋倒是挺灵光!
“你到底有没有参与此事?”
戚沅气死了,“皇上到现在还怀疑我呢,是她自己与蒋玟思有旧怨,哪能扯上我。”
“她开的那个胭脂红难道不是你的授意?”
戚沅真是被这个简媛媛害惨了,什么坏事都能连累到她。
“我之前没去过这店里,不知道是她开的,她模仿我的胭脂雪,根本就没问过我的意见,自作主张模仿我们胭脂雪用药入胭脂,最后好几个女子起疹子,我还被蒋玟思给告到京兆府,若不是我们胭脂雪用的盒子与她们稍有不同,我怕是要背上黑锅了。”
刘昊天见她说得不像有假,这简媛媛倒真是咎由自取,后来被简通判赶出简家肯定也是因为这事,加上前面的行为出格。
“如此说来,这简媛媛倒是遂了你的意,与蒋玟思两败俱伤了。”
戚沅实在笑不出来了,就赶紧催促他:“皇上,请用膳!”
夏公公拿了酒上来,他吩咐道:“你也坐吧,这顿饭就当为你饯行!”
这么一说,戚沅哪还有心思吃得下饭,真是坐立难安。
郑芳萍扯了扯刘昊天的衣服,示意他别再吓唬人,戚沅是个单纯的孩子,哪敢违背圣意?肯定将这事当真了。
刘昊天是气她当时口齿伶俐,把自己堵的哑口无言,后来竟真听从她的意见,什么一夫一妻不准纳妾,什么女子科举,现在连女医学院都开办。
自己什么时候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吃完饭后,刘昊天拿帕子擦嘴后,又漱口净手,戚沅比郑芳萍和刘锦慧吃的多,拖到最后一个放筷子。
“这科举可不像普通考试,若不是父皇念你侠肝义胆,坚贞不屈,朕还真想知道你四年能不能考到贡士。”
“如果不拿科举制度限制民女,民女愿意一试!”
刘昊天再激励她:“好,那朕就特准你一年一考,不限地区,若你真能考上贡士,朕立马让你入翰林院为官!”
戚沅猛的抬头,连一旁的郑芳萍都惊呆了,她试探性问:“皇上君无戏言?臣妾可是在旁听得真切。”
“君无戏言!”刘昊天再次强调。
戚沅一颗心都飞到天上去了,恨不得立马回江源先去考了童生。
晚上刘锦慧拉着她一起在行宫住下,“阿沅,你真的有把握吗?”
戚沅笑着摇摇头,“我又没有损失,我为什么不尝试下呢?”
“啧啧,你倒也会判断得失了。”
戚沅又着急问:“公主明日真有办法应对?”
刘锦慧盖好被子,不打算理她:“睡觉睡觉,一觉起来你就在梦里走完了!”
戚沅:“……”
这样也行?
到了第二天,行宫里的钟声撞响,好似仆人们要去集合了。戚沅懒洋洋的睁开眼,身边已经空荡荡的。
她以为公主是到外面透透气去了,忙洗漱一番,也走出院子。
今儿天气好,青鸟们在树上捉迷藏,就连湖面上的鸳鸯都从水里冒出来了,也许藏在那一片芦苇荡里。戚沅享受着春风送来的芬芳,陶醉于这片惬意的仙境。
夏公公忙跑过来禀报,“戚姑娘,公主她派人送来一幅画给你!”
戚沅纳闷问:“公主呢?”
夏公公笑眯眯答:“公主早上起来有些不适,便让太医把脉,结果太医说她有喜了,她立马去找白大人了。让我等你醒了再和你说,她回去后又让人送来了画卷。”
戚沅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公主她也怀孕了?
“皇上本来也无意让戚姑娘和公主真的徒步幽州,你别担心。”
戚沅点点头,那就好!只不过公主突然怀孕了,让她有点喜出望外。
“那我先去拿公主送来的画。”
本来想着今天去书院,公主打赌输了,昨天下午临时让崔嬷嬷回去告假了。
夏公公将她带到亭子里,刘昊天与郑芳萍一大早就牵着手在湖对面散步,真让人
羡慕啊,这下就剩她一个人了。
戚沅慢慢展开画卷,看着南皖的地图,将京都城和幽州圈上了,真让人哭笑不得!
她终于公主的用意了,分明就是在捉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