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山相遇
两个官差带着人来到穆梨家时,她刚吃完午饭准备找白崇铭,管家忙来禀报,“夫人!夫人!”
穆梨怒目圆睁,“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别来坏我好事!”
这都大祸临头了,她还想着美男呢!“夫人啊,外面来官兵了,说是搜查驸马爷!”
穆梨如同吃了鸡蛋哽住了一般,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他……真的是驸马爷?”
管家哪还敢再耽搁,“赶紧给他扔外边去,别被搜到了!”
“让张奎他们两个赶紧把人从后门扔山上去,然后自己出关去!”
“唉!也只能这样了!”
“我……我该怎么办?驸马爷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她拉着管家的手一下乱作一团。
“都怪那两个不长眼的东西,捅出这么大个篓子,眼下……不如还是给他藏起来,只要放地窖永远不会被发现就好了,不然咱俩都逃不掉啊!”
“好,先给他绑起来,我去前头稳住那俩官差!”
管家点点头,又去找了两个护院来。
两个官差在前院那儿被拦着,正准备动粗,“你们赶紧给我让开,阻碍我们抓人,视为同伙!”
穆梨又将衣服往下垮了垮,露出香肩来,又扭着腰肢儿笑着迎了出来,看不出半点慌张。
“哎哟我说两位爷,干嘛这么大火气,是县令大人又让你们干累活了?回头我找他说说去。”
若换了平时,他俩肯定坐下来和穆梨喝两杯,但是知道她的性子,越是这样投怀送抱说明她越是有鬼。
“给我搜!”官差视若无睹的冷冷道。
穆梨见他一点面子不给,衣服又给拉上了,生气的拦在他们前面,“这位爷,你们到底要找什么人?”
“找的是当今驸马爷,有人说……被你的仆从给抓走了,我也不和你打哑谜,识相的赶紧交出来还能从轻发落!”
穆梨也不是第一天干这种事了,连县令都没管她,这俩人是怎么知道的?
“笑话,驸马爷怎么会在我们家?我夫君死后,院里就几个仆人,哪来的驸马爷?”
那人早没了耐心,推开她就让官兵到处搜罗。
“我告诉你张奎,你要是找不出来我就找你们县太爷说去,让你吃板子!”
“小爷我不是被吓大的,你做的那些丑事还真以为人不知鬼不觉?”
还没待官兵们开始着手,白崇铭便被一群仆从追着到处跑,没想到他还有些功夫,这会正在那爬墙。
张奎听到动静,也赶忙去了后院,见到白崇铭狼狈的模样,大叫一声:“驸马爷,小人来救你了!”
白崇铭果然转头就看见了张奎,官差一来,仆人们不敢再有所动作,后面紧随而来的穆梨,顿时泄了气。哪儿还有刚刚威风,撒起腿就往外跑。
“抓住她!”张奎大喝一声。
被死死拉住双手的穆梨挣了两下,仍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们县太爷不会饶过你的!”
白崇铭这时扬眉吐气,对着张奎抱了抱拳,“多谢!”
张奎见了本人,真是俊美如斯,很少有男子是他这般柔美的长相,可他的身姿挺拔,面色沉稳,举手投足间尽显风雅,丝毫不觉得阴柔,甚至神情过于冷漠,让一旁的穆梨的生畏。
白崇铭拿起一柄剑,对着穆梨的手就是一斩,甚至还没来得及呼痛,那手已经砍了一半,剔骨之痛,一声尖叫混杂着哭声。
白崇铭头也不回的走掉,只剩官兵在后面押着人往衙门就范。
张奎紧紧跟上他:“驸马爷,这些人要怎么处置?”
“你们县令与她狼狈为奸,自然也有责任,寻一匹快马,待我回京后,再做决定,以后……你就是陇西县县令!”
张奎听后已呆若木鸡,因为一个决定让他坐上县令的位置,已经欣喜得说不出话来。
这天休沐,戚沅陪着刘锦慧一道来黄秋山散心,路上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她们俩也累得气喘吁吁。
石榴提着俩食盒再也走不动了,无奈看着两个主子,“公主,不然你俩先上去吧,我随后就到!”
骆自鹏、张谦和郑河三人也是趁着休沐而来,知道蒋雄飞不是善茬,他们也再未来往过。
看着漫山遍野的红枫,像是被风燃起的一片火海,枯叶也在缱绻滑落,轻如凤凰涅槃时的羽毛,带着满腔热情向往着新生。
骆自鹏说:“今天我先来,你们慢慢琢磨一下!”
张谦拍拍手起哄,“得了,我不跟你争,反正琉璃阁那儿有我的大名就行了!”
骆自鹏“呸”了一下,“你一天不拿出来的嘚瑟就会死是吧,我今年雅集定能披荆斩棘获得魁首!”
郑河笑看着他们二人天天互掐,“有诗无酒岂不可惜?”慢慢将食盒里的酒拿了出来。
戚沅和刘锦慧刚登上来便见几个人坐在那饮酒,想起去年一起在这吃烤肉的场景,又看了看那姻缘树。
如果再来一次,他会写上自己的名字吗?
骆自鹏见刘锦慧她们上来,忙对郑河说:“看那边,你的红颜知己来了!”
郑河耸了耸肩,轻笑一声,转过头就看见了戚沅。
当初他在白鹿书院受姐姐所托照顾她一些,就被这俩人取笑许久。
郑河主动走了过去,戚沅也笑着行了一礼,“郑公子,好久不见!”
刘锦慧笑着说:“我倒是经常见,唉,你们以前也在白鹿书院一起念书过,我也好想去玩玩!”
郑河笑着说:“公主去一趟白鹿书院可是有很多人被罚了!”
刘锦慧诧异道:“怎么回事?”
骆自鹏在后面跟着过来,“因为我们都从窗户那偷看公主去了,被夫子罚去刷恭桶,至今记忆犹新啊!”
刘锦慧扬起一抹微笑,调皮道:“唉,是该罚,我那会就是去找戚沅的,你们要怪就怪戚沅不该去你们白鹿书院!”
戚沅可是冤枉了,调笑道:“两位公子平时看着挺正经的,都是中举的人了,还敢调笑公主,小心驸马爷回来与你斗诗斗酒斗骑射!”
“谁在说我坏话呢?”
一声清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戚沅背脊一凉。
刘锦慧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后,“白崇铭?”
他一回来就是找她,却扑了个空,这会寻到黄秋山上,竟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
骆自鹏笑着说:“白大人可别误会,我们可没说你心眼小!”
戚沅瞪大了眼睛看着骆自鹏,“你别冤枉人啊?”
刘锦慧委屈的投入白崇铭的怀抱,旁若无人的哭了起来,白崇铭无处安放的双手,终究是颤抖的抱住了她,手上也轻拍背部安抚。
戚沅一看自己站这里不合适,只得和郑河他们三人去了亭子里。
“等公主成了亲,戚姑娘也快了吧?”张谦说着话,给戚沅倒了杯酒递过去。
戚沅笑着推辞,“我不会喝酒!”又反问,“你们难道没考虑过自己?”
“唉,还想多玩几年呢!”骆自鹏又当着戚沅的面感叹,“唉,现在女子都能去书院了,我哪里看得到京都贵女?”
话语中的埋怨,戚沅听得出来。“好歹在京都这么多年了,学学人家郑公子,一心只读圣贤书,桃花自从四面八方而来!”
“你小姑娘懂什么?一个个就知道追着才子跑!”
张谦见他说教,又拆台道:“以前不知道谁说秦宜姑娘才气逼人,秀外慧中,可惜啊可惜!明天她就要与京都最最最没文化的——宫笙怀成婚了!”
骆自鹏一记眼神似飞刀,“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戚沅心中一嚇,这些人真的那么喜欢才女?
郑河也不好意思的小声说:“其实,今天约两位仁兄出来,是想告诉你们,我也定亲了!”
张谦似乎被这话给吓到了,手中的酒杯晃了晃,“这么快?”
这下,骆自鹏整个人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你们真是我的好兄弟!”
戚沅则期待的问:“是哪家的姑娘?”
“钱太傅家的二女儿,今年刚及笄,是父亲定下的!”
记忆中那姑娘娴静文雅,长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很喜欢笑。曦姐姐的宴会上,坐她后边,说话声音很好听。
戚沅忙夸赞,“你父亲总算做对了一件事!”
张谦笑着喝了口酒,“戚姑娘还真是什么都敢说,怪不得郑薇被你送到千里之外了!”
郑河尴尬的笑笑:“不提这事了,总之你们也不必担心,婚事自有长辈们相看。”
这时,石榴将食盒提上来,把戚沅的送给她,又不敢打扰刘锦慧和白崇铭。
刘锦慧红着眼睛埋怨着,“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你还不赶紧回来,在路上磨磨蹭蹭害人担心!”
“我不是故意的,也……”话到嘴边又生生憋了回去,“公主别生气了,我这不是赶回来了吗?”
刘锦慧撅着嘴巴,“我们婚期都错过了,上次你没写上我的名字,我可是写了你的!”
白崇铭反应过来,满脸震惊。她从那时候……就开始喜欢自己了?
自己真的是反应迟钝,还以为她讨厌自己。
他微笑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好,我这就去挂!”
因为这样才公平,也算满足她的心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