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笙怀想退婚
戚沅和崔嬷嬷拉着秋菊出来,符湘被吴大人留下来帮忙。
“真不该认识那个简媛媛!”戚沅叹气道。
“那也没办法,咱们当初遇上那样的事,谁知竟是个不上道的姑娘,怪不得她说别人喜欢她姐不喜欢她,总以为别人都该顺着她。”崔嬷嬷回忆起见她的情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秋菊和嬷嬷赶紧去上点药吧,我还得回书院去,院长肯定得找我麻烦了。”
秋菊点点头,“又得耽误你了,我若是有你那么自信,一口咬定不是胭脂雪的过错,也就不会出这么多事了!”
“毕竟当时连我也拿不定主意,我也没那么自信,你别自责了,休息休息,去找找那个赵公子!”
秋菊一时语塞,红着脸问:“你……你怎么知道了?”
戚沅得意的笑着,“有崔嬷嬷把关,我也放心,别为了店铺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秋菊低头不语,默默的娇笑着。
戚沅走后,蒋玟思和秦宜一同出来,那脸真是又痒又疼,气得她七窍生烟。
秦宜对着秦晴说:“以后别再干这种蠢事了,让我出来陪你丢脸,你们跑胭脂红去买胭脂都没给我说过!”
秦晴委屈着脸:“我还不是想出口气,哪想到这次又被她逃过了?”
秦宜握得泛白的手指,抽出帕子快速离去,已经不想与这两个人再说一句话。
回去的路上,又看见宫笙怀进了百花楼,她一个没忍住就跑上去,准备骂他几句,却见一个女子拉着他的手进了屋里。
她的下唇被咬出血,眼睛里无法遏制的怒火,随着宫笙怀在女子脸上一亲,已经火山爆发。
她们马上要成婚了,这个蠢货,存心让她难堪是不是?
身边的婢女自然也看见了宫笙怀,“小姐,这新姑爷也太过分了!”
“我们去宫府找宫夫人去,我俩进去更丢人,必须让他回来给我个说法。”
她不是吃醋,仅仅是因为脸上无光。就算是个浪荡子,也是她秦宜选的男人,那个小狐狸精,改日就让人撕了她的脸!
宫夫人见了秦宜来,高兴还来不及,忙关切的牵着她的手,“宜儿,今儿有空来看伯母了?”
秦宜还是给她几分薄面,毕竟是国公府的夫人,她未来的婆婆。南皖律法不能纳妾,她便是唯一的少奶奶,在这京都没几个女人有她尊贵。
“伯母,本是不愿来打搅,只是刚刚路过百香楼时,又看见笙怀去了百花楼,我实在是……实在是没办法才来找您!”
宫夫人一听,果然面色一沉,笑意全无。“这个逆子,我找他去!你在家里等会消消气,一会我将他抓回来给你处置!”
这家伙死性不改,好不容易秦家答应了婚事,这节骨眼上再出岔子可别又搅黄了。只等着二人成了婚抱上孙子,牢牢把她拴住了,就跑不了啦。
宫夫人怒气冲冲的到了百花楼,宫笙怀又是左拥右抱的喝着小酒,前面还有月伶吹着箫,宫夫人一来他闭着眼睛享受着。
姑娘们见了宫夫人自然是如同惊弓之鸟般全部离去,宫笙怀不满道:“丹丹,倒酒!”
宫夫人拿了一杯酒往他脸上一泼,吓得宫笙怀睁开了眼睛。
只见宫夫人拿着鸡毛掸子抽着,“我让你喝花酒,倒酒!”
宫笙怀被追得满屋子跑,上蹿下跳,大叫着:“娘,别打了!我就回!”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喝花酒?你媳妇都要被你喝跑了!”宫夫人气的胃疼,气喘吁吁的叉着腰。
“跑了就跑了,谁稀罕她,爷我还不伺候了!”
“你再说一遍!”宫夫人指着他呕吼着。
他心一软,只得败下阵来,又顺从道:“娘~”
“赶紧回去,宜儿还在我们家等着呢!给人家道歉去!”
宫笙怀点点头,“好,我就把话说清楚得了!”
母子二人到了家,宫夫人想让他二人单独相处,还不忘叮嘱:“给我态度放好点,若再吊儿郎当的,给我跪在祠堂别出来咯!”
宫笙怀没有答话,只是背着手进了自己的院落,秦宜在院子里荡着秋千。她面无表情,似乎有心事,只是歪着头盯着树上。
他承认秦宜面貌不俗,更有几分才气,但是他真的很难相处。
秦宜见了他,也没停下来,只是嘲讽道:“宫笙怀,百花楼好玩吗?里面的姑娘个个都很漂亮,能歌善舞是不是?”
宫笙怀看了她贴身丫鬟一眼,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丫鬟无奈蹲身退去。
“怎么着,还知羞?”
秦宜又是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宫笙怀心里一阵厌恶。
“秦姑娘,我承认你是京都城少有的才女,我配不上你,但我宫笙怀也不是什么哈巴狗只会跟在你后面摇尾巴!我是个男人,你与我定过婚,手不让牵,脸不让摸,好话说尽就光给我脸色瞧,你装什么清高?说白了你就是追不上卢彦初才退而求其次选的我,我前段时间每天尽力讨好你,不喝花酒不找姑娘,还给你父母送礼物,我娘也是如此,你莫以为我宫笙怀真的娶不上媳妇,你若不想成婚可以退,何必让我里外不是人,做啥都是错?”
秦宜没想到他一来不仅没有低声下气的道歉,反而将她羞辱一顿,“宫笙怀!你什么意思?”
宫笙怀面无表情道:“就是字面的意思,我娘只想让我尽快成婚,若不是戚沅不能生育,我就是选她也不会选你,至少她不会像你一般目中无人。”
秦宜整个人都气得发抖,她们都定了婚,却拿戚沅来羞辱她!
她冷笑:“宫笙怀,我是瞧不上你,但是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既然与你定了婚,我也没与别的男人不清不楚!”
“你敢说你现在心里没有别的男人,只有我宫笙怀一个吗?”宫笙怀也毫不退让的反问。
“我……我早就没将别的男人放在眼里了,我就是……”
他那么讨好自己,自己却觉得恶心,现在他给自己甩脸色,去找别的姑娘,自己却生气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就是什么,你说啊?”
“我就是看不惯你喝花酒怎么了?”
“我改了你也看不惯,不改你也看不惯,你想要我怎样,你说啊?是不是像卢彦初一样考个状元你才满意?对不起我做不到,配不上你的才女之名行了吧?你要想退婚随时说,别再给我甩脸色,我只想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这京都城最没用的男人竟然对她说退婚!她到底犯了什么错,这些人都这样对她!
她苍白的脸顿时泪如雨下,不知为何,心中这般难受!
宫笙怀见她哭,心中又是不耐烦又是同情,还是拿着手绢过去帮她擦了。
秦宜一把扯过手绢,自己捂着脸大哭起来,她从没在别人面前这么失态过。
是不是自己说的话太难听了?转念一想,女子要是被人退了亲,可就没几个人敢要了。
最终宫笙怀叹了口气,“姑奶奶我错了行了吧,你别哭了!是我说得太难听了!”
秦宜不仅没有好转,却更放肆的哭了起来。宫笙怀也不知要怎么哄,她又不像花楼里那些姑娘,拿银子使就行,这一哭就心软了。
最终只得抱着她靠在怀中,这回秦宜却意外的没有排斥他。
宫笙怀一直安抚着,“我……我刚刚不该提戚沅,我那说的都是气话,戚沅她……没你好看,没你有才华,她哪儿都不如你!”
秦宜这才抬起头,“真的?”
见她突然又说话了,宫笙怀点头道:“千真万确!”
秦宜破涕为笑,擦了擦眼睛,“那你还要退婚吗?”
宫笙怀没有犹豫,摇了摇头,他的确没想过退婚,只是觉得太烦躁了一时生气。
“那我们出去找伯母吃饭吧,一会我得回去绣嫁衣,你若再找别的姑娘,我就真的退婚了!”
“好!”宫笙怀认真的点点头。
见她们和好了,宫夫人满脸欣慰,准备了一大桌菜。
戚沅这会到了书院,已是下午课开始了,她到门口时,路夫子理都没理她。
她也不管他说不说话,自个儿就到了座位上,她了解这人不会耽误学生们学习的时间,一会自然要找她算账的。
果然,一下午过后,路夫子拿着戒尺过来了。
“戚姑娘迟到了很久!”
他没有批自己假,所以以迟到论罚,戚沅伸出手,没有反驳:“请夫子责罚!”
这人也不客气,拿着戒尺便重重打在她手上,其余的姑娘有的收拾东西准备走,有的在议论她。
这可比上次彦初表哥打得疼多了,戚沅的手都麻了,脸未变色。
路夫子打着打着突然就没心情了,她果然不同于一般的女子,这种疼痛都能忍住。
“目无尊长,私自出书院,需要写悔过书,并且下午漏掉的内容,连书本带注解再抄一百次吧。”想着上次她的惩罚被考试成绩抵消了,这回绝对要落实了。
他没有公报私仇,戚沅就感激不尽了。
夫子毕竟是夫子,人家没有过失撤不了职,表哥当初同她说的时候她还失落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