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生了不齿的想法
秦宜进了屋子去找她娘,秦夫人正与秦御史商议着秦宜再择其他人选,虽有美名远扬,可年岁渐长仍旧不可不忧心。
见了秦宜进来,秦夫人面露愧疚,“宜儿,你回来了,累了吧?”
若是事情有个好结果,娘亲断不会这般从容,只是问她累不累。应当是……
她心里不敢想,不想承认,这不可能!
“宜儿……”秦夫人怯弱的喊了声,“娘亲无能,没有说服卢大人!”
秦宜如疯了一般睁大了眼睛,质疑道:“娘亲可问明缘由?”
“他已心有所属,任谁去了都一样,你别难过!”
“哈哈……心有所属,若是心有所属,前阵子窦国公上门,他又为何只说履行三年之约而已?”
秦夫人在她面前,似乎有些卑微,她自认为嫁给秦御史是高攀,生出这么个有出息的女儿自是宠着顺着,没想到最后竟还有些怕她。
“娘亲不得而知,总归不是因为你的自身问题,相反他很敬重秦家,人家就算有婚约,也与你无干系了!”
那个人,绝对不能是戚沅。如果她连戚沅都比不过,她算什么?
“好了!”秦御史见她说话的语气颇为不满。“你又不是嫁不出去何苦这么折腾?你娘为了你可是巴结人家好话说尽,这世间好男儿多了去,不是你看着最好的便是最合适的,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与你娘已经很纵容你了。如若再举棋不定,我们就随便找个尊贵的公子哥儿把你嫁了。”
见爹爹动怒,秦宜不敢胡乱宣泄情绪,乖乖认错。“抱歉啊娘,我是心情不好才顶撞了您,是女儿不孝!”
秦夫人哪里舍得说她的不是,只对秦御史道:“老爷,孩子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你就别埋怨了!”
“下去吧,我和你娘还会再挑选一下,总不能事事惯着你。”
回房的秦宜如遭雷击,怪不得秦晴堵在那里幸灾乐祸。她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大侮辱,甚至还在书院和戚沅说过了。她的脸,往哪放?
她摔碎了桌子上的瓷器,房间内一切可以扔的东西都未曾幸免于难。她面目狰狞,疯狂的宣泄着她的愤怒。
崔嬷嬷见戚沅从回来就失魂落魄般在那儿发呆,不知道发生何事,做好饭才问她:“小姐怎么不开心,是不是书院没考好?”
戚沅摇摇头,悠悠说出了事实:“今天,秦家去表哥家提亲了。”
“卢夫人不是回西宁去了,难不成她们家向卢大人提亲?”
“估计也是先合计什么时候下聘吧,我姨母总是会回来的!”
崔嬷嬷皱了皱眉,啧了啧嘴,“姑娘就这么断定,卢大人会答应秦家?”
戚沅咬咬嘴唇,不甘心答:“不是我断定,是秦宜非常自信,下学后就给我说了,估计彦初表哥与她相谈甚欢,如果对她无意,秦家也不会堂而皇之的上门吧?”
也有几分道理,“那……小姐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与他保持距离呗,只能将这心思压下了!”
若是日后,他俩在一起了,秦宜将她的事都说出来,那才是最让她丢脸的。
崔嬷嬷叹了口气,“这事儿还没下结论你也别太伤心,毕竟还没听到他亲口说出来!”
这也是自我安慰的一种方式吧。
到了第二天,她应约去了菱湖,带上了曦姐姐提到的风筝。她放不了那么高,就拿了个青燕的。
菱湖的莲藕在京都出了名的粉甜,此刻正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时候。其间为了供游人赏玩,采芙蕖莲蓬,有四通八达的水路,一叶扁舟险险能过,这荷叶的高度已有一丈高,人在水面上还看不到荷花的全貌,也只能仰望她的倩影。
在亭子里等了一会,钟曦和林旭平很快也到了。见戚沅呆呆坐在那,钟曦忙叫唤:“阿沅,你不下来看莲花,发什么呆呢?”
此刻太阳已出,是她来早了。满湖的景色不是不够美,而是她没心思去赏,就想知道那个结果。
“曦姐姐,你来游湖让我带风筝做什么?难不成让我在湖里的船上放风筝?”
钟曦摇摇头,“傻姑娘,想什么呢。这么轻松的事,玩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这还叫轻松?在船上放风筝,这线还不得挂在荷叶上?
林旭平敲了敲她的头,“你以为别人都像你这么好本事,我就没见过坐船放风筝的,这几个小船速度又不快!”
“哈哈,这没考虑到,失言失言!”
钟曦与林旭平在对面坐下,又问她:“你怎么不和卢公子一起来?”
“我与他家又不顺路,为何一起来?”再者,他或许已是别人的未婚夫婿,一起坐马车实在不妥。
“唉,你这个傻姑娘!”钟曦感叹,这点勇气都没有,真是没救了!“亏你还不愿遵守三从四德,你竟没有破戒的勇气?”
此时说这种话,倒叫她不好接了,她是没有曦姐姐那般不顾一切去追求一个人的勇气,如今想豁出去恐怕为时已晚了。
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白崇铭首先跳了下来,然后……将刘锦慧扶了下来。戚沅为他的行为震惊了,短短几日内,他学聪明了?
钟曦也拍了拍林旭平,“相公,看!我就说嘛,怎么会有男人不开窍,就是没遇上对的人!”
林旭平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这也是第一次发现白兄温和体贴的一面。
“她俩马上要成亲了,能这么和谐,真好!”戚沅真心盼着他俩好。眼前一切说明白崇铭也是对她上了心,不然以他的性格,抗旨不遵也不是不可能的。
除了艳羡,还藏有一丝苦涩,若是等下他来了,要怎么相处才好?人家都成双成对他俩处于尴尬境地。
一下车,刘锦慧就抓住他的手不让放,“牵好我,别弄丢了!”
白崇铭一阵脸红,特别是那么多人在看他们,偏偏表现得这么亲密。本来在未婚夫妻间是再寻常不过分的事,他却变得忸怩起来。
“没想到你还挺听话!”
白崇铭见她蹭鼻子上脸,“谁听话了,你以为我乐意,我就是看你是公主的面子上。”
刘锦慧俏皮的凑近他,“那我两个姐姐也没见你给她们面子,你是不是……对我心动了?”
近在咫尺的娇颜,将她身后的荷花都比了下去,他又不争气的心跳加速了。她身上传递过来的女儿香,使得内心的情愫愈发膨胀,竟有种一吮芳泽的冲动。
他肯定是昏头了,第一次萌生出这种不齿的想法。“走啦,他们在等着。”
突然拉着自己走那么快,刘锦慧在后面小跑着,气喘吁吁。“你等等我,我追不上你了!”
白崇铭依旧不管她,自顾自的大步流星。
谁知,刘锦慧一个趔趄就要摔跤,拼命的抓住白崇铭的衣服,最后就摔倒在他身上。
戚沅在远方以为刘锦慧要摔倒,都吓得挡住了眼睛,没想到他们竟……
刘锦慧趴在白崇铭胸口,膝盖生疼。她恼怒的拍打着他的胸口,“你有病啊,走那么快干嘛?”
白崇铭顾不得其他,只觉得身体不自觉的绷紧,忙用双手托起她,“你怎么样了?”
刘锦慧撑着地面起来,揉着膝盖,白崇铭一脸愧疚,拿过她的腿,轻轻揉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害你摔跤的!”实在是心中挥散不去的想法让他自惭形秽。
刘锦慧见他一会不闻不问的自顾自走着,一会又这般温柔的认错,实在搞不懂男人的心思。
钟曦倒是越看越来劲,心中暗想:锦慧不错嘛,这法子很有效,多亏她长得漂亮!
白崇铭将她扶到亭子里,钟曦调侃道:“你俩怎么回事,一大早就在那打情骂俏,当我们不存在呢!”
“林嫂子误会了,是我刚刚害公主摔跤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白崇铭着急着解释。
“哎呀,都快成婚了脸皮还那么薄!”
白崇铭无话可说,不是脸皮薄,他实在是没有和女子相处的经验。
刘锦慧也不自在问:“卢大人没来吗?”
“他一向很准时的应该不会迟到吧?”钟曦说这话时盯着戚沅,似乎在问她。
戚沅偏头不理会她,心中纳闷:这事我怎么会知道?
刘锦慧又问戚沅,“阿沅,我们快要成婚了,就剩你了!”
白崇铭以前不看好戚沅,这一年来也对她改观没那么大敌意了,她虽然不够温婉贤淑,但是挺有毅力的,什么苦都能吃,好像什么困难都难不倒她一样。
忽而想到什么:“反正卢兄未成婚,不若你俩凑一对得了!”
戚沅如遭重击般立马回应,“不不不,你们都误会了,他最近可能有好事要传出,一会你们问问就知道了!”
这下他们都听不懂了,难不成他也要成亲了?
钟曦愕然,阿沅不会这么悲催吧?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别卖关子了说给我们听听?”
戚沅扯出一抹笑意,“表哥的事还是让他自己来说吧,我也没得到准信。”
白崇铭和林旭平相对一眼,稍加思索,也没觉得什么可疑的地方。“卢兄同我去武丛那么久,也没见他提起过或者思念过什么人啊?我与他一起当职这么久,也没见他和什么姑娘有来往,难不成……是那位大才女秦宜姑娘?”
钟曦转念一想,倒是说得通。怪不得戚沅刚刚在这魂不守舍,感情卢彦初他俩已经好事成双了?
谈话间,卢彦初骑着马已是疾驰赶来,随着一身绛紫色轻装接近,戚沅的心也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