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遇男女,化险为夷
风袅袅在府上稍作休整,又与刘淮安商议道:“我们弄出如此大阵仗,肯定会打草惊蛇,应当兵分两路在丽纺的某一地汇合,还需便装隐藏身份,我就是不信任丽纺的知府怕他们勾结,才来西宁找你!”
“此事确实得小心行事,还得劳烦你再带一次路了!”
风袅袅笑道:“小事,带到目的地后我就走了。”
长孙莺蕊一直在后面听着,最后才放下心来。若不是身份差别,她还真比不过这位风姑娘有胆有谋,更别提她的仙姿玉色。
出门时,那门卫见与刘淮安一同出来的风袅袅,羞愧的低下头。而风袅袅自始至终没看他一眼,她才懒得管这档子闲事。
后面跟着的女子大叫着:“姑娘,能带着我一起吗?”
风袅袅纳闷的回过头,“你不是还得让宁亲王帮你申冤?等他回来你就能回家了,现在安心的在王妃这住下吧,回去小心又被抓走了!”
那女子失魂落魄的低下头,深深鞠一躬,“谢姑娘救命之恩!”
家里就她一个人了,在哪里都一样,这位姑娘武艺高强,好想和她一起浪迹天涯。
长孙莺蕊送走两人,心中难免担忧。第一次与他分别,竟是那般不舍。
到了晚上,身边空了一块,顿觉落寞,也不知他现下在何方?静亲王都做这等贪污之事,朝廷又有几人能像父亲那般清正廉明?
戚沅今日遇到了一点麻烦,供应红蓝花的商人近日只留了一半的干花给胭脂雪。戚沅问其缘由,她只说卖胭脂的铺子在京都都没胭脂雪这般大的,如她一人独揽红蓝花,怕得罪了其他店铺,毕竟这些铺子大都是京都贵人开的。
这下戚沅只得又想的办法,从别的商人那采购,分批运回,费时费力。
崔嬷嬷安慰她:“生意做大,难免会遭人妒忌,城中近日已有四五家店铺争相模仿。”
“即使模仿,也模仿不到原材料的比例,达不到舅舅研制的效果,舅舅一生学医,不是谁都能比的。”
“符太医的医术自是不用说,我们还得从别的方面着手。”
戚沅点点头,“胭脂少一点也没关系,我们把泡澡的香包打响名头,赚够了钱再推别的,等他们用了别的铺子里的,觉得不如我们的,肯定还是继续光顾我们店铺。”
“是的,听雪舟说过几日你父亲便要回了。”
戚沅装干花的手并没有停下:“嗯,我知道了。”
本来就无意再有瓜葛,上回姜氏的心思露出来,她更不愿回去。以后等舅舅他们来了京都,可不比在季家住的痛快?
晚上戚沅刚洗完澡,头发未干,便就着蜡烛又看起了书。上回将表哥的书拿错了,这回再不敢拿到桌上看,只在窗前搬了张黄梨木椅。
“咚咚咚”敲门声起,这么晚会是谁呢?戚沅心中疑惑,却并未起身。
崔嬷嬷才收拾好碗筷,问了声:“谁呀?”
外面没有回应,只是又敲门。
崔嬷嬷心中疑惑,却不随意开门,只当别人没听见,又问了句:“请问阁下是哪位?”
半晌传来女子的声音,“小……小女子赶……赶路的,想借贵地讨口水喝!”
听着是个女子,崔嬷嬷便也放心的开了门,谁知外面来的是一男一女。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女子的背后抵着一把短刀。
“二位只是讨水喝?”崔嬷嬷疑惑道。
那女子点点头,“冒昧问一下,可否买点饭菜充饥?”
崔嬷嬷这下更不明白了,“我家小姐在家,不方便接待二位,这么晚了,你们还是去城外找间客栈吧!”
女子的眼睛似有泪水,欲言又止,“求大婶行行好,给我们装一些饭菜和水,我们就在这等着!”
崔嬷嬷看见她的手紧张的攒着衣服,顿觉莫名其妙,而那名男子一直盯着自己不发一言。
“那你进来跟我拿食物吧,让他在外面等等。”
女子回过头看男子,那人点点头,她才敢进去。手中的利刃也收回了袖子,但没有进去。
“如果敢说出来,我就把她们全杀了!”
女子身子一震,眼神满是恐惧,只得拼命地点头,“我去去就来!”
崔嬷嬷给她们用铁食盒装了饭,又将剩菜倒上去。女子在一旁拿着水囊焦急的等待着,崔嬷嬷才装好,她便把钱塞到她手里:“谢谢大婶!”拿着东西便急匆匆的走了。
等崔嬷嬷再出来时,那男子已经把系在树上的马牵过来了,女子行了一礼便朝着男子走去。
崔嬷嬷怪异的看着二人,说是夫妻又不像夫妻,女子闺阁小姐般穿着,男子却一身江湖人打扮。
最终,女子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奋力往回跑:“大婶救救我!”
男子一个箭步冲上来准备拉走女子,那女子已经与崔嬷嬷关好门插上了。
“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崔嬷嬷着急问。
戚沅听见女子的叫声,疑惑的处来,看见二人堵在门口那里,一女子哭丧着脸。
那女子忙问:“快把家里的利器拿出来,他……他不是好人!”
刚说出来,男子已是借助马匹,从墙外翻了进来。
戚沅哪里见过这阵仗,抄起铁锹便要上去帮忙。
那男子拔出剑,女子的心已然冰凉,“不要过来!不要!你要抓就抓我吧,我跟你走,你不要杀她们!”
“你好大的胆子!”他这般说。
戚沅见崔嬷嬷有难,拿着铁锹就要往男子身上拍,崔嬷嬷已是将女子护在身后,赤手空拳就上了。
男子没想到崔嬷嬷还会武功,没敢大意,提起剑就要杀她。
戚沅从没见过崔嬷嬷与人打架,没想到她会武功,之前还担心她身体不好没让她爬山。
这会也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好端端进来两个人?
戚沅把女子拉到房间,给她一袋面粉,自己则拿了一把镰刀。
“一会你将面粉倒他脸上,我给嬷嬷送镰刀。”
女子点点头,已是急不可耐。外面崔嬷嬷虽然没有武器,却身手灵活。
戚沅找准时机,等那男子与崔嬷嬷分开,女子将面粉装脸盆里全倒了出去,男子躲避之际,崔嬷嬷已经拿到了镰刀。
刚刚被他躲开了,戚沅觉得此法行不通,又想别的办法。见那歹徒凶狠,最终也是狠下心来。
她提了一个陶罐,尘封许久。
女子问:“这是什么?”
戚沅面无表情答:“绿矾油!”
女子大吃一惊,只见戚沅又大叫一声,“嬷嬷让开!”
崔嬷嬷将男子的剑挑开,戚沅照着他的脸一倒,虽然手能抵挡,但是这绿矾油哪是轻易被挡住,很快,男子的手和脸上被溅到的地方灼烧得厉害。
他忍住痛就要朝戚沅砍来,可是身上实在太痛了,崔嬷嬷一镰刀砍下,他拿剑抵挡着,戚沅只得拿起铁锹狠狠拍在他身上。
这是她第一次动手,心中满是惶恐,一会崔嬷嬷便一脚将他踩在地上。
戚沅终于呼出一口气,那男子痛苦的伸出手来,面上已经被灼伤,呈黑色,手上也是如此。
戚沅忙找出绳子将他的脖子套住,崔嬷嬷亲自给他绑了起来。
虽然歹徒已经抓住,三人却是心有余悸,久久不敢睡觉。
“姑娘,他到底是什么人?”
那女子愧疚的看着她们,“若今日不是大婶武艺高强,恐怕我们都得死在这了!”
崔嬷嬷也是没好气道:“平白招来一个歹徒,你们二人这大晚上的赶路,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女子低下头,自责道:“真是对不起二位,我原以为进来就安全了,没想到他武艺高强。等明日我爹出城寻我,就可将他就地正法!”
戚沅也是没想到崔嬷嬷还有这等身手:“嬷嬷何时学的武功,真的看不出来!”
崔嬷嬷笑答:“自出宫以后,我便没再用过了,在奴坊一待就是几十年。”
戚沅又问女子,“还不知道你姓名,又为何被他抓走?”
“小女子名唤简媛媛,是京都城简通判家的庶女,因去寺庙的途中,结识了这位陈公子,当时因为小偷偷走了我的荷包,被他帮忙找回。我们……便开始私下联系,他当时说是武丛的一位商人之后,我见他气度不凡,一身本领,与我谈得来,互生好感后,便有心让我爹打探身世,结果……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商人之后,就只是一个在武丛的衙门犯过事的衙役,以前还是街上的混混,我觉得他不该欺骗我,我爹也让我与他断了来往,今天下午我俩见面,本是与他做个了断,可他不愿意,逼着我与他私奔,一路从城东而来,我爹他们不知道有没有发觉!”
晚上找人最是难找,又是城门关闭之时。谁能想到这人如此胆大包天,抓着简家小姐要私奔。
戚沅叹气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简小姐以后莫要轻易相信他人,还是找个京都靠谱点的公子吧?若不是简通判能查到他,换做别的女子已经与他双宿双栖了,最后一无所有。”
简媛媛也是后知后觉,“还是父母之命好,我以后一定听他们的,绝不再任性了。”
戚沅笑着点点头,“那你先在这住下吧,明日我们一起送你去简府,也让这骗子见官!”
这一夜真是让人难以入眠,戚沅从没想过自己将绿矾油泼向歹徒的那一刻会那么决绝,要是让她用刀砍肯定下不去手,以前还嚷嚷着要习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