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找探花郎借书
可别等明日,这符家老爷都发脾气了,有个眼力劲的下午就跑了。郝伯母自知无心闯下祸端,儿女婚事无望,只得提着包袱从后门走了。
一旁的郝悦沾沾自喜,“刚刚那位林公子和我玩的真起劲呢,母亲怎么这么突然就要离去了?”
郝斌也懊恼,“您还说让我与季家姑娘多亲近,我这都没来得及说几句话!”
郝伯母气呼呼的一人拍了一下,“都被人赶走了,还惦记着公子小姐,符家瞧不起我们,你们那姐姐就是个白眼狼,养这么大这娘家人说忘就忘了!”
郝悦没来的及说什么,驴车到了,她们又赶回老家去了。
这才来没两天,小姐还没当够,又得回家干农活了。
次日,戚沅在家又过回了以前的日子,昨晚问父亲伐州水匪清理了没,结果肖睿之也吃了闭门羹。
她就想不通,偌大的朝廷怎么会没人拿得下水匪?难道他们会飞天遁地,屯粮百万?
戚沅让下人搭了个秋千,没事她就出来晃荡两下,成天在屋子里看着书本也怪无聊。
崔嬷嬷拿着庄子里送来的黄梨,柿子,还有紫葡萄。黄梨水分足,清脆爽口,再吃一个柿子就吃不下了。
戚沅问:“这水果都分发下去了吗?”
“连二小姐那份都发了,放心,不会少的!”
戚沅点点头,免得人家背后议论。
她想起彦初表哥高中,于情于理都该上门拜访。再者他们帮了舅舅舅母不少,这下高中了得送份大礼,再打听打听什么时候成婚,到时候又得送一份了。
“崔嬷嬷,你帮我送一份贺礼往状元府吧,卢家与我戚家攀着亲戚关系,我该送份贺礼去的!”
崔嬷嬷疑惑道:“既然是亲戚,为何不早点拜访?”
“这不,彦初表哥才高中,昨天肯定很多官员上门,我避避嫌,毕竟爹是朝中大员。”
崔嬷嬷了然,忙去整理一份礼单出来。
季汉卿是效命于皇上,现在季家算是皇上的宠臣,如果与哪位走得近了,圣上肯定心生疑虑。
不一会,对面的思儒就追着季少鸿到家里了。戚沅想起他上次在家里差点被烧到,好歹也是慰问一番。
雪舟摘了几个莲蓬回来,又剥了一碗莲子送过来,戚沅刚刚吃饱,“雪舟你自己吃了吧,我这会吃不下了!”
“小姐,我昨天上街听了见不得了的事!”
戚沅看她故作神秘,表示自己没兴趣。“唉,我现在什么事都不想听,让我睡会!”
雪舟见她这般,一肚子的话憋着不能说,委屈的拿着莲子就要走。
戚沅又睁开一只眼,“唉,可惜睡意全无啊,你想说什么,我洗耳恭听!”
雪舟一喜,又跑回来附在她身后,将莲子搁在凳子上,一边荡着秋千一边说。
“我昨儿个去街上买胭脂,恰好就碰到了探花郎府上的两个婢女,她们说探花郎撞大运喽,五公主和六公主都看上他了,皇帝还让他选呢!”
戚沅一听,还真是了不得的消息。
白崇铭一向清高倨傲,才华横溢,这寒窗苦读可不是为了当什么驸马爷的,当了驸马爷就得在公主面前伏小做低,
“后来呢?”
“听说探花郎好一阵心烦意乱,安排他到翰林院上任,结果两个公主在翰林院吵起来了,翰林院一时人仰马翻,鸡犬不宁,院首气得回家了!”
这回竟然有人治他了,真不可思议,两个公主为了他能吵起来。
戚沅拿了碗里一串葡萄给她,“呐,赏你了,我去看看大少爷,你就在这吃葡萄吧!”
戚沅一走,雪舟便坐了上去,一边吃吃葡萄一边荡秋千睡觉,真是舒坦,四肢都不想动了。
戚沅去看季少鸿的时候,他正奋笔疾书,思儒拦着她恐慌道:“大小姐,要不您等少爷抄完了再进去,他心情不好!”
戚沅问,“在书院又发生何事了?”
“上次烧了几本书,结果去书院拿了几本新书被夫子看出来了,说公子竟然这么粗心大意,连书本都被烧了,说明读书时不用心,古代有悬梁刺股,他竟睡大觉……”
总之长篇大论,一顿说教,戚沅可以想象季少鸿当时委屈的样子。
“所以,他现在又开始抄书了?”
思儒点点头,“好歹抄一点是一点,明日还得去书院,若是问题答不出来,夫子更加会罚他抄更多!”
戚沅叹了口气,这孩子太惨了。不禁想起当时找白崇铭抄的书畅销,现在他都考上进士及第了,应该不再需要了吧?
念在上次他帮自己抄论语,又在右相家差点因自己被罚,自己就当一回好人拜访一下探花郎好了。
“大小姐,我真替少爷委屈,夫子让他抄的注解正是蒋雄飞的!”
戚沅一听,这俩人死对头,这是何等的的羞辱,不行,姐姐豁出去了!
崔嬷嬷拿了礼单回来寻戚沅,结果只看见雪舟在秋千上睡大觉,葡萄皮吐了一地,还在那傻笑,“烧鹅,烤红薯,土豆烧鸡……隔~”
崔嬷嬷又好气又好笑,拿着一旁的狗尾巴草逗她的鼻子,她还傻笑着:“别闹,我在吃!”
崔嬷嬷躲开她的手,继续逗弄。
“我……我吃!”一个激灵就醒了,刚刚脚不沾地,这会摔了个脸贴地。
崔嬷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还吃呢我的雪舟大小姐!”
雪舟忙拍拍脸上的沙子,看着地上的葡萄皮,傻笑着,“嘿嘿……嬷嬷,我不小心睡着了!”
“小姐呢?”
“刚刚说去大少爷那里了,不知道回来没!”
崔嬷嬷指了指她,“你这丫头,平时府里少你吃喝了,自己坐在门口不知道小姐回来没!”
雪舟低着头摸了摸脑袋,她这次偷懒被嬷嬷瞧了,要是和管家说了可是要罚月银的。
“嬷嬷,你别揭发我呀,我可就歇这一会!”她双手合十祈求着。
“好了,咱们去找小姐了,我一会要出门了!”
“哇……小姐偏心,每次都让嬷嬷出去玩!”
“敢情你在府里不是玩,小丫头,我这是替小姐跑腿的,你若能与夫人小姐们周旋,你便揽了这活去!”崔嬷嬷边走边说,一会就看到了思儒。
也省得跑一趟了,雪舟大叫一声:“思儒,大小姐在你们院里没?”
思儒小跑着过来,“嬷嬷,雪舟姑娘,大小姐刚刚来过,然后说去办一件重要的事,就走了!”
二人对看一眼,匪夷所思,这小姐能去哪呢?
戚沅从库房里挑了两件古董,又拿了一副字画,最后想想又拿了一盒茶叶给带上了,最后又想着他爹娘应该也来了,又让人把云锦拿两匹。
崔嬷嬷和雪舟追到门口的时候,马车早已经不见踪影。刚刚还让她写礼单,这会又拿了礼物走了,这礼到底送还是不送?
当白府二字出现在眼前,戚沅深呼出一口气,敲了敲门。不知道那人在不在家,若是在家还好,不在家还得跑一趟。
一个门童开了红漆铜门,戚沅笑问:“这位小兄弟,请问白大人是否在府上?”
见是一位女子,门童有些诧异,这几天来的都是男客。“在的,请问姑娘是哪家的,我好给我家大人禀报!”
“你就说是江源戚家的,曾经与白家是故交,特来祝贺白大人!”
一听是老家来的客人,门童便由客气变为冷淡,斜了她一眼笑道:“您等着吧,我这就去通报!”
等了许久,门童又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白崇铭。
“戚姑娘怎么有空来我这?”
戚沅笑答:“之前白大人不肯说门第,高中之后方才知晓,这不立马就携了贺礼来了!”
“不知姑娘这是自己来的,还是代表季家?”
戚沅见他这般谨小慎微,不由得好笑。自从当了官,这往来都要盘查仔细了。
“代表我个人,若是代表戚家我会下礼单拜帖,你没必要这么防备我,我又不是公主,你怕什么?”
白崇铭脸色一变,“你都知道?”
“翰林院这么大动静,想不知道都难,我俩在门口这么站着说不太好吧,还是说你不打算接待我?”
白崇铭侧了侧身,“请!”
戚沅看了眼马车,“都拿进来吧!”
门童看着车夫抱着两个箱子,好奇里面会是什么?刚刚大人说她是季府嫡女,吓得一个自扇嘴巴,差点把这位小姐给得罪了!
白庭坤与白夫人坐在客厅里,戚沅一一见礼。除了白夫人都是老相识了,白庭坤见识过这位姑娘的厉害,也不说话,就等着白夫人与她虚与委蛇。
“听说是戚老家的孙女,没想到长这么大了,我竟认不得了!”
戚沅第一次见她,是位十足精明的美人,眼睛就像会说话般,仿佛你心里想啥她都能一清二楚。
她最怕与这样的人打交道,不知道她是真情还是假意!
“白夫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看了白大人的长相,就知道您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儿,如今一见,仪态万端,美憾凡尘!”
女人都喜欢别人夸自己,特别是长相,白夫人摸着自己的脸,涌现一抹关怀,“这孩子真是吃了蜜似的,听说你过继为季大人的嫡女了,真是好福气!”
戚沅坐下后,婢女奉上茶,她毫不客气的看着白大人,“福气总归是福气,没准哪天就没了。不像白大人天资聪颖,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