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落水，再遇生父
戚沅送完碗回来，只听得船夫大叫:“起航了，赶紧上船啦！”几个汉子嘹亮的声音响彻整个码头。
听到声音，戚沅加快了脚步往船上跑去。
还得坐三四天船才能转陆路，相对于坐马车她更愿意坐船，睡觉比较安稳，就是昨天出了变故，吓得她魂飞魄散。
老头见她上来，笑嘻嘻的拿着一壶茶，拿个小木板过来。
“会下棋吗？”
戚沅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太会！”
老头哈哈大笑，“没事，我来教你，我们去船尾下，这里太吵了！”
戚沅痛苦的应下，这一路也没有个伴，就当陪老人家解解乏。
下第一局，输了。
第二局，还没一炷香的时间，又输了。
第三局，她多撑了一炷香的时间，再也忍不了啦，丧气道:“我不想下了，太难了，我以前就不爱下。”
“哈哈，你那点小伎俩也不知跟谁学的，我早年就识破了！”
她能说和祖父学的吗？坚决不能，自己丢人就算了，别丢了祖父的脸。
“老伯，你会武功吗，要不教教我怎么打拳？”昨晚她实在害怕，以前要是主子在一点也不担心，现在她一个人，要是遇到危险只能听天由命了。
李开愣了愣，她一个小女孩脑子里想啥呢。
“我会武功，但是你不一定能学。”
戚沅扑闪着大眼睛，满怀期待:“真的？”那能不能来个速成的，我过几天就下船了！”
李开无语望天，只见几只乌鸦掠过。
“你要一直跟我在船上还好说，这哪里能成，就说你这身板一推就倒了，入门尚且不够格，还想急功近利！”
戚沅只得放弃了，主子那样厉害的人，一定练了很久，吃了不少苦吧。
找了找刚刚钓起来的鱼，李开已经放在炉子上烤了，戚沅疑惑道: “你刚不是说要煮鱼汤吗？”
“我喝鱼汤也腻了，换个口味，你赶紧把剩下那几个也穿起来吧，一会儿准馋得你流口水！”
戚沅半信半疑，烤了半个时辰，终于烤熟了所有的鱼，李开撒了一些香料，又拿了一碗不知道什么酱来，让她尝尝。
戚沅撕下一小块，外焦里嫩，香气四溢，瞬间得到了满足。这个鱼太好吃了，她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鱼。
“好吃吧？”老头得意道。
戚沅点点头，嘴硬的说:“还行吧。”
老头看出她的心思，便用食指无奈的指了指她。
两人将一顿美味的烤鱼吃完，李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碗莲子羹。“来，喝点去去火！”
戚沅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厨子，这么会弄吃的，这莲子羹也十分美味，在这船上，除了后厨没人能弄到吃的。刚刚他说不是船客，肯定就是这船上的厨子。
“小姑娘叫什么名呢，玩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名字！”
“我叫戚沅呢，老伯是哪里的人？”戚沅如实告知。
李开叹了口气，“我呀，是个船夫而已，天地之大，四海为家！”
戚沅早就料到他可能不简单，要不然性格怎么这么古怪呢？这么大岁数，肯定有很多经历。
见戚沅不语，他又叹气:“以后坐船就来找我吧，陪我这老头解解闷！”
戚沅不语，因为她再也不会坐船了，她要回家了。
李开说他去睡觉了，戚沅也就没再和他玩，自顾自的拿起了在书店买的话本子，还有帮年年买的《五经》，书都是新的，她可宝贝了，年年的那几本她包的严严实实，怕给碰坏了。
书中的故事太感人，她看着看着就抹起了眼泪，就像那个女子是她自己一样。再抬头一看外面，天都要黑了。
她赶紧收拾好东西，将干馍馍拿出来。就着纸包着的小虾米吃几口，再拿水囊“咕噜”几口，晚饭就解决了。
一会李开又过来了，戚沅见他拿着一整个烧鸡过来，眼睛都直了。
“您不是牙口不好，还吃这个？”戚沅明知故问，这人说牙口不好就是骗人的，他哪里会吃烧饼。
李开徒手将那只鸡撕成两半，可见他身子骨硬朗着。他递一半给戚沅，“趁热吃吧，冷了不好吃了。”
这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吗？戚沅不禁好笑，早上只是给他买了一碗面条，晚上就还给她半只鸡了。
“我刚刚吃饱，实在是吃不下了！”戚沅看得有些口水泛滥，但是胃里实在装不下。
李开非要塞到她手里，“爱吃不吃，不吃扔江里喂鱼好了！”
这人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倔啊，给他讲道理也讲不通。
于是戚沅和他聊着天，就扯下一个鸡腿。突然就有点想念给她吃鸡腿的公主了，还有秋菊，在外面吃剩的菜打包回来，都会把鸡腿先给她。说她太瘦了，要多吃一点。
想着想着，突然就有些想流泪了。
李开鸡腿吃完了，又将酒囊拿过来，“喝点酒吗？”
戚沅忙摆手，“我从来没喝过，我不会喝酒！”
李开这回倒是不勉强，又问她多大了，说了人家没有。
戚沅倒是没隐藏着这些，都给他说了。“我呀，住村里呢，没那么早说亲事，或许到了十七八岁，我都不一定嫁出去了！”一想到自己有钱了，怎么着也得在家多耗些时间，起码要等到年年考上秀才！
到时候啊，她娘家人光耀门楣了，也不愁嫁不出去。
谁知李开突然来一句，“要是嫁不出去就嫁给我孙子吧，他读书可厉害着呢！”
戚沅一口鸡肉差点没噎死，李开给她捶背又给她拿了水过来。“这么大个人了，吃个肉可别被噎死了。”
戚沅好不容易胸口不难受了，这才僵笑着婉拒道:“您的孙子乃读书之人，他日高中那媒人估计把门槛都踏破了，您可别自作主张毁了他前程！”
老头猛地敲了一下她的头:“不知好歹的臭丫头，我在家里说一不二，他老子娘都不在了，谁敢替他张罗婚事？”
戚沅摸了摸额头，这人怎么这么大脾气，他孙子长这么大不容易吧？
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李开喝完酒又走了，戚沅吃得太饱了，打了个嗝，将鸡肉包在纸里等着明日再吃。
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今晚不见月亮，也没了星子儿，黑黑的江水与夜色融为一体。
睡梦中，不知什么动了一下，戚沅睡眼惺忪的一摸，身边空荡荡的，刚要再次入睡，突然发觉什么，猛的坐了起来，包袱不见了！
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只见一个人蹑手蹑脚的在那走着，肯定就是小偷。
“抓小偷了！”她大喊一声，上去抢她的包袱。
那贼人见她叫唤，忙回来堵住她的嘴巴，用力一推，戚沅就摔倒在地。
为了包裹里的东西，心一横，戚沅再次喊了一句“有小偷啊！”，小偷一脚就给她踹到江里去了，转身又从船尾去了另外一边。
李开从下面听到戚沅的声音赶上来的时候，发现伏虎和季汉卿先他一步赶过来，正掌灯站在那里寻找。
小偷很聪明，把船上的灯都熄灭了，伏虎只得飞到船帆的位置提着灯找。戚沅在水里扑腾了一下，季汉卿警觉的拿灯一照，一眼看出熟悉的脸庞，心中一紧，二话不说一头就扎进去，绳子也没系。
上面的伏虎惊得大叫:“大人！”把灯交给李开，自己系上绳子也跳了下去。
季汉卿会游泳，但是戚沅已经沉下去很难在夜里摸索，伏虎系着绳子潜得更深，一下就抓住了戚沅的脚。他费力的游过去抱起她，又浮出水面，在外面大叫着:“大人，大人，我救出来了。”
听到救出来了，季汉卿也高兴的浮上来，二人架着戚沅往船边游。
刚要跳下去的李开看到戚沅上来，也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她胃里呛了好多水已经昏迷了，一上岸李开就开始按压。
季汉卿瘫在一旁精疲力尽，自己也喝了几口水，看着素不相识的老头，心中一阵感激。
这时，躲在暗处的赤焰将那偷包袱的人扔到前舱，又跑回后舱。
众人见他和包袱一起扔下来，里面还有女子的首饰，自然知道是姑娘家的包袱。除了有些书籍，还有个精致的桃木盒。
几个官差立马就按住了已经腿脚骨折的小偷，而戚沅也吐了几口水要苏醒了。
季汉卿激动的从地上爬过去，“戚沅！”
几同僚看到季汉卿这副狼狈模样，都惊掉了下巴。
李开同样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但是他能叫出戚沅的名字肯定是相识了。
戚沅睁开眼第一眼看到季汉卿，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刚刚才从鬼门关走一道，她迷茫的看着季汉卿，“哈哈，我竟然看见我爹了，我不会是死了吧！”
在一旁的伏虎自然知道戚沅是主子找的“故人之女”，但是戚沅姑娘并未回季家相认，怎么直接就叫爹了？是不是糊涂了？
季汉卿又哭又笑，“戚沅，爹在，爹在这里！”
好一会，戚沅才清醒过来，一坐起来便看见一堆人围着她，这才发觉刚才不是梦，真的是他爹湿漉漉的坐在她身边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