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和谈
“点香是何意？”凌云有些不解的问道。
一旁的章知远正了正神色：“若香燃尽之前李玄辰还未来的话，此次和谈便可作罢了。”
“这是为何？又无通知，辰王怎知镇北候已至？”
“若是这点眼线本领都没有的话，谈什么合作，吕靖招摇过市，就是给永安镇的暗探看的。”
凌云皱着眉头，看着香一点一点燃尽，心中没有半分底气。上楼的吕靖二人也没有半点动静，大厅里章知远在训斥小厮，不知又犯了什么错误。
就在香即将只剩最后一点尾巴之际，门外终于响起了敲门声。凌云长出一口气，希望是李玄辰来了。
凌云亲自打开门，一身白衣锦袍的李玄辰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外。
“凌兄辛苦。”李玄辰拱手道。
凌云哪还有心情和他废话，一把将他拽进酒楼内。
“来了来了。”
李玄辰盯着一身布衣的章知远，缓缓行礼“见过伯父，在宫里经常听父亲念起，还以为”
“怎么？还以为我死了不成？”章知远一脸无所谓的大笑道：“老吕，赶紧下来，你的客人来了。”
“不敢不敢。”李玄辰连连摆手，继而看向楼梯。
换掉甲胄的吕靖换上了一身玄色滚龙袍，上面用金线绣着四爪金龙，一步一阶的走了下来，脸上说不出的肃穆。
“玄辰见过吕侯。”李玄辰正了正衣冠，行礼道。
“不敢，我不过一个区区侯爷，怎么担得起辰王此礼。”吕靖只瞥了一眼李玄辰，就走到早已准备好的长桌前，端坐。一旁的章知远摇摇头，也跟着坐了过去。
凌云知道众人要商议正事，转身就要离去，却被李玄辰拦了下来“凌兄不必见外，若是没有凌兄，此事必不可成，也请就坐，一起听听。”
凌云愣了一下，耸耸肩，李玄辰一个人确实势单力薄，自己也算是给他撑个腰，于是两人一起坐到了吕靖对面。
“玄辰此行，带来了父皇的旨意，吕伯父册封镇北王，北境一应事务，还是伯父说了算。”李玄辰瞟到了一旁的章知远，于是接着开口道“若是章伯父愿意出山，玄辰愿再去找父皇求一道旨意，章伯父亦可称王。”
“嘿，不愧是李轩的儿子，会做事。”章知远笑着说道“放心吧小玄辰，当年我好不容易逃出这个旋涡，你就算拿皇帝的位子来，我也不换。”
“伯父还想要什么？尽可说来。”李玄辰见吕靖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于是接着问道。
“怎么？我要什么你便能给我什么？”吕靖不屑的说道。
“父皇给了我便宜行事之权，伯父尽可说来。”
“我要世袭罔替之权，你能给吗？”吕靖咄咄逼人的盯着李玄辰。倒是把一旁的凌云吓了一跳，这个口一旦松了，李玄辰恐怕回了京城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
李玄辰也确实没想到吕靖这么狮子大开口，笑了笑，犹如春风拂面的说道：“若是伯父真的想要，玄辰拼死也会为宁兄求来一个世袭罔替。”
凌云眉头一挑，心中暗道不好，一旁的章知远也饶有兴致的看着李玄辰。
“不过”李玄辰突然话锋一转“北境乃是抗元第一线，十万铁骑枕戈待旦，若是被庸才坐上这个帅位只怕天下会生灵涂炭。”
“怎么？你是说我的孩子，比不上李轩的孩子？”吕靖举起一杯茶水没有喝，而是放在手中来回转动。
“不敢，宁兄过人之处，我在京城亦是有所耳闻，我相信伯父也一定会为宁兄留下辅佐之人。”
凌云突兀的想到了那个温润如玉的谋士齐星。
“但是伯父怎么断定后辈不会出现庸才？一代不会，两代不会，那五代呢？十代呢？”
“呵，那朝廷就不会出现昏君吗？”吕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玄辰当然不敢保证，但是满朝文武不会昏，边境将士不会昏，只要有人心存正义，那我离朝就倒不了！”李玄辰言辞凿凿，一改方才的和煦。
“不必管我后代如何，我就想要世袭罔替之权，你给是不给？”
“当然可以给。”
凌云瞪大眼睛看着李玄辰，眼前这个人怕不是不想活命了？
“但是玄辰也有一个条件。”
“说说看。”
“北境十万铁骑，有封号的将军有三十二名，只要伯父的后代能够全数收服，便可成为新的镇北王，替朝廷牧守北境。”
凌云撇撇嘴，此条件一出，让世袭罔替成为一句空话。无论是谁，只要让北境的三十二位将军听话，都是当之无愧的北境之主，但是收服不了，那不好意思，是你实力不足，庸才一个。朝廷自然可以一步一步的收回北境的权柄。不过自己都能看得出来，难道吕靖还会看不出来吗？
“好，一言为定。”出人意料的，吕靖答应了李玄辰这个有些苛刻的条件。一旁的章知远却不这么想，他算是十分了解吕靖的故人，吕靖心怀天下，一开始就没打算要世袭罔替这个权利，毕竟李玄辰说得对，等到离朝国力强盛之际，哪怕出几任昏君也无伤大雅，但是北境不同中原，一旦有一任出问题，那可能就是覆灭的危机。这个条件得来，无论对上还是对下，都有理由说得过去。
“那伯父还有何要求，尽管一并提来。”
“再提要求那便成狮子大开口了，朝廷有什么条件，说吧。”吕靖说完便闭起双目，开始养神。
“朝廷要派人参与北境政务。”
“我死之前，军队不可插手，边关不可插手，城防不可插手。”
“不得向北元出售铁矿等物资。”
“正常商业流通不会禁止。”
“向朝廷提供北境培养的战马，每年不得少于五千匹。”
“两千，朝廷不得再掐断北境的粮食运输。”
“这是自然。后续要求，朝廷会派人前往北境商讨。”
“我还有一个请求。”吕靖睁开眼，目光却看向了凌云。“我有一女，要下嫁于他。”
凌云一愣瞪大了双眼，怎么还有自己的事情。
“这”李玄辰还没有说什么，凌云便站起身道：“我已有意中人，此生只她一人足矣。”
“玄辰可以作证，凌兄此言非虚。”李玄辰连忙出来打圆场。
“你确定？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并无不可，我允你娶妾，只要不伤害到小小。”吕靖盯着凌云，好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不必了，我不想辜负小小姑娘，我会帮小小姑娘留意的，若寻不到神医，我愿请天机老人出山诊治。”凌云顶住压力，许下诺言。
一旁的李玄辰也听出了个大概，说道：“父皇也有些厉害的御医，可以出手。”
吕靖盯着凌云看了半晌，随即摆摆手道：“你们走吧。”
“玄辰告辞。”李玄辰向两人拜别，拉着凌云赶紧离开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