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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出生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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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激动的说道:“这个靠谱,这个解释更靠谱。去掉人字旁,就是一个‘五’字。”

    唐真反驳道:“道人道人,‘道’字哪去了?”

    “那个不重要。”我说。

    “怎么能不重要呢?”唐真坚持自己的观点,继续反驳道:“不重要的话他干嘛用这个道字,直接说‘人不为伍’不就行了?”

    我没有理会唐真,而是兴奋的去猜其他的诗句。既然第三句是一个‘五’字,那么其他三句很可能也各自是一个字。

    唐真见我和娴子都专注的猜字,没人理他,可能是也开始觉得娴子这个思路是对的,而自己刚刚的观点不对。

    但他也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在一旁嘟囔道:“他这题出的就不对,有问题。”

    “门庭若倒戈,观宇亦无遮。”我一边念叨着,一边闭着眼睛在脑海里将这两句诗试着进行组成两个字。

    半晌后,我睁开眼睛道:“第二句的谜底是一个‘于’字。”

    娴子忙问道:“哪个于字?”

    我用木棍在地上一边写一边解释道:“观宇亦无遮,就是把这个‘宇’字的‘房盖’拿掉,就是这个‘于’字。”

    “无遮”娴子想了想,开心叫道:“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唐真也开始念叨起来。“‘于五’什么于然后五什么呢?还是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嘛。”

    “现在确实还是看不出什么,不过我相信只要再解开一个字,剩下的一个字即使解不出来,至少也会有一个能够猜测的方向了。”我说。

    我在地上又写了两个‘门’字,然后分别在两个门字里面写下一个‘若’字和‘戈’字,问道:“你们俩认不认识这两个字?”

    娴子看了看后,摇摇头道:“没什么印象,应该没有这两个字吧。”

    唐真也附和道:“肯定压根就没有这两个字,要不然我怎么会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这两个字。”我点点头道:“我在脑子里已经想了半天了,拆了几个字,都觉得不太对。可是这句诗里面也实在找不出其他可以拆开或者组在一起的字了。”

    随后,我们三个又陷入了冥思苦想中。

    过了一会,娴子有些抓狂了,懊恼的叫道:“不想了不想了,头都大了,要损失多少脑细胞啊。不就是门倒了么,还能有什么含义。”

    听到这句话,我猛的一拍脑门,兴奋道:“你说的太对了,门倒了,门是倒着的!”

    娴子和唐真都疑惑的看着我,不知道我突然兴奋什么。

    我激动的拿起木棍,在地上又写了一个‘匿’字,笑嘻嘻的问道:“这个字,总认识了吧?”

    “匿?”两人齐声读道。

    他们看了看,也顿时明白了。

    “噢,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娴子捏着下巴,分析道:“‘匿’就是藏的意思,而‘于’就是在的意思,合起来就是在说藏在什么地方”她开心的跳了起来,“看来我们的思路都是对的了!”

    现在,我们只剩下最后一个字没有解出来了,不过这句‘独过世上坡’,我也早就在脑子里组了很多遍了,并没有得出理想的结果。

    如果是非要‘硬组’或‘硬拆’的话,字倒是能得出几个,比如虫、寸、皮、寺什么的。可结合了前三个字连着读起了一点都不通,而且这种没根据的‘硬组应拆’,即便最后读通了,也无法让我信服。想让人信服,总得有一处能说得过去才行。

    唐真在一边猜得有些不耐烦了,随口说道:“匿于五行。”

    他这一句话,我听着确实很通,也觉得顺耳。可我看了看这第四句诗,怎么看也拆组不出一个‘行’字,于是问道:“为什么是‘行’?”

    唐真似乎没想到我会认真的问他,不好意思笑了笑,道:“我瞎说的,瞎说的。”

    我思忖再三,认真说道:“你瞎说的这个,我觉得有些靠谱,很有可能被你说对了。不过我们现在没有根据,是凭空猜出来的,这样不行,我们必须得有个让我们觉得可以说得过去的根据。”

    唐真挠挠头,为难道:“我随口瞎说出来的一句,能有什么根据呀?”

    “这样,”我对他们两个说道:“我们用反向推理来试一试。”

    “什么反向推理?”

    “就是说,我们现在假设第四个字就是‘行’字,那么我们来联想一下这个‘行’字和这句‘独过世上坡’之间,有什么关联之处。如果有,我们就可以认定”

    话没说完,我突然就明白了这两者之间的联系。

    我缓缓说道:“‘独过世上坡’这句话的意思说的不就是一个人行走在这世间,说的不就是一个‘行’字吗?”

    娴子想了想,道:“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但是你觉不觉得这么解释稍微有点牵强。”

    “我觉得还可以接受,”我解释道:“再综合前三个字,这个结论是目前我们所能推测出的唯一一个合理的了。”

    娴子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嗯,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比较能接受。”

    “还真让我给说着了?”唐真嘿嘿一笑道:“那匿于五行是什么意思?五行又是哪?”

    他这个问题,又把我给问住了。即便现在解开了谜底,可谜底却又是一个新的谜题。五行是指的哪里呢?

    突然,娴子哈哈大笑起来,她捂着肚子笑了好半天,才勉强说出一句话。

    “我告诉你们五行是哪里,五行说的就是五行山。”

    “五行山?”我和唐真迷茫的看着娴子。

    娴子此时已经笑弯了腰,她捂着肚子痛苦的说道:“我再告诉你们哪是五行山,五行山就是这太行山,太行山也叫五行山。”

    “那又怎么了?你笑什么呢?”我不解的问。

    “两个傻帽,”娴子笑道:“谜底已经揭开了,‘匿于五行’就是说,令旗藏在五行山上,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太行山。”

    “什么?”我和唐真异口同声惊讶道。

    “这不是废话吗?这算什么提示?”我愤怒的问道。

    “这不是废话,也不是提示。”唐真缓缓说道。

    我和娴子都觉得他参悟出了什么隐藏的意义,满含期盼的望着他。

    谁知他突然大吼道:“这他妈根本就是在玩人!”

    “啊!”我无力的跪在地上,满含凄凉的说道:“我们费了这么大的气力猜出来,却得到一句‘藏在太行山中’的屁话,我的个老天爷呀!”

    唐真又突然问娴子道:“这个五行山是不是就是压着孙猴子的那座山?”

    “五行山跨着省,大着呢,我怎么知道孙悟空压在哪。”

    她们提到孙悟空,我也突然来了兴致,说道:“要是孙悟空此时就压在这里多好,我们还能逗逗猴开心开心。”

    “你敢惹他?”唐真夸张道:“你不怕他一棒下来把你打成面饼?”

    “他压着呢,出都出不来,还想打我?”

    “也是哈。”唐真认真说道:“到时候我们可以拿几个桃子和他交换个一招半式的,那今后咱俩不就无敌了?”

    “对呀对呀,跟这猴学几招。”我也兴奋起来。

    “如果只能学他的一样本领,你学啥?”唐真忙问。

    我想了想,道:“我学筋斗云,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到哪都不用买票了。”

    “那有啥意思?翻来翻去也翻不出如来的五指山。”唐真不屑道:“若是我学,我就学七十二变,想变什么就变什么。”

    “就你的好!”我撇嘴道:“你变来变去不也还是一只猴子。”

    “什么猴子!”唐真叫道:“是我变,我又不是孙悟空,我是人不是猴子!”

    “那我还没有大闹天宫呢,我去如来手掌心干嘛?”我又道:“反正你学了他的本事,你就是猴子。”

    “你也学了,你也是猴子。”

    “我看你们俩都像猴子!不对,是一只猴子一只猩猩。”娴子在一旁怒道。

    唐真看了看我,道:“从体型上讲,我应该是那只猩猩。”

    我也表示赞同的点点头。“我则是那只猴子。”

    唐真笑了,“猩猩怎么说也比猴子厉害。”

    我不服道:“孙悟空是不是猴子?你见过哪只猩猩比孙悟空厉害了?”

    娴子忍无可忍,大声喊道:“你们两个几岁啦?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这比赛呢!”

    我俩惭愧的看着娴子,齐声问道:“换做是你,你学啥?”

    娴子转动眼珠想了想,笑着说道:“我要火眼金睛。”

    “那有啥用?”我不屑道:“你要去医院给病人拍x光啊?”

    “我要看穿你们这群虚伪男人的心!”娴子气呼呼道。

    我和唐真相视一眼,吁道:“切,幼稚。”

    提示诗的荒唐结果对于我们来说,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打击。因为摆在我们面前的‘唐真事件’——闲逛也能找到令旗,让我们了解到,这诗即便真的有什么用处也绝不是关键性的。

    我们休息完毕后,正要继续前行,突然看见远处右前方有五个人正大摇大摆的向左前方走去。

    看他们的样子肯定是没有发现我们,我急忙提示娴子暂时把上空的‘信号’放下来,以免暴露我们的位置。

    唐真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急着问道:“他们可是马上就走远了,抢还是不抢?”

    我白了他一眼道:“五个人怎么抢?被抢啊?”

    唐真偷偷看了看娴子,然后高声道:“人数多就一定有实力吗?就你这点胆量,还怎么得到令旗。”

    “你把你的令旗给我留下,自己去抢吧。”我怼道。

    “每派最多三个人,可刚刚那五个人明显是一起的,看来他们也想到了结盟。”娴子道。

    “是啊,”我说:“我们能想到的,别人也一定想的到。”

    “梁军师弟会不会在那群人里?”娴子突然担忧的说。

    我想了想,分析道:“若不是熟人的话,在这种情况下基本是不存在信任的,所以结盟的可能性很小。据我们所知,梁军师兄认识的熟人只有前天见过的山东太一道的宋致。他们门派最多也就三人,即便算上师兄也只有四个人。而刚刚那群人是五个人,应该不是师兄他们。”

    “你就能确定那个宋致就只会和梁军师弟一个人结盟,他就不会有其他的熟人吗?”

    “哦对,那这个就不好说了,”我道:“如果我们身上没有令旗,倒是可以去看看。可现在我们身上有两面令旗,实在不敢冒这个险。”

    娴子蹙眉道:“我们不仅要尽快找到梁军师弟,还有尽量多结盟一些熟人。你们看刚刚那个五人队伍,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横冲直撞的,根本就不避讳任何人。谁遇到他们都是一个大痲烦。”

    “确实如此,我们最好还能遇到灵隐派的人,相信凭我们之间的交情,建立联盟的信任还是有的。”

    那五个人消失在我们视线之外后,我们也开始动身继续前行。

    又走了一阵子后,我们发现,前方的地势有一个缓坡,而在那缓坡之上,竟然明晃晃的插着一面令旗。我们三个互相看了看,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靠,我们运气还不错啊。”唐真感叹道:“这么明显的令旗都没被别人碰到,偏偏被我们碰见了。”

    唐真说着,就要跑过去拿。

    “等一下!”我小声阻止道:“我也觉得这太过明显了点。”

    娴子和唐真也猜出了我的顾虑,道:“你的意思是”

    我闭上眼睛,进入了感知状态。

    事实证明,事情和我猜测的一样,天上果然不会白白掉下馅饼。在我的感知范围内,除了我身边娴子和唐真的气息外,在我们前方,也就是缓坡的后面,令旗的左右两边分别藏有一个人。

    “果然是陷阱。”我睁开眼睛说道:“坡后有人。”

    我们三个也小心翼翼的伏在地面上。唐真问:“什么情况?”

    我把感知到的结果告诉他们后,娴子问:“既然是陷阱,那么,那面令旗我们还要不要?”

    “要啊!”唐真抢着说道:“他们只有两个人,我们有三个,不怕他们的。”

    “对,”我也赞同唐真的意思,说道:“你们俩都有令旗了,我还没有呢。这次,我们就让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们想了一个简单的计划,就是由我去装作一个孤身一人的选手去那边拿旗子,等后面埋伏的俩人都冲出来后,娴子和唐真再从两边出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我大步流星毫不掩饰的向令旗走去,故意弄出一些响动。一方面是想提醒埋伏的俩人,他们的猎物已经上套,为的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另一方面,我的这些响动还能够为娴子和唐真打掩护。因为娴子和唐真也同时轻手轻脚的向两边跑去。

    我磨磨蹭蹭的向令旗走去,待看见娴子和唐真已经准备就绪的时候,才慢慢的走上了那道缓坡。

    可我刚一登上缓坡,还没有走到旗子面前的时候,便骤然觉得脚踝处一紧。我低头一看,见数道红线从草丛中显露出来,已经死死的将我的脚踝缠住。我有些担心,试着挣脱了一下,却发现越挣脱越紧。

    与此同时,两个人影分别从坡后的两侧冲了出来。

    电光石火间,我忽然意识到,缠住我的这些红线有些眼熟。心中刚有一丝明白,那俩人已经冲到我面前将我按住。

    还没等我说话,一道猛烈的红光从一边飞速而来。

    我急忙拉住身边的两人蹲下身子,躲过了娴子的溜溜球。紧随其后的是娴子和唐真飞扑过来的身影。

    “都住手!”我急忙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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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又继续观望,待她们走近一些后才看清,来人正是我们所等待的萱萱。跟在她身边的那个姑娘,我未曾见过。

    “大哥,雅妮师妹,我们在这!”吴影看清来人后,喊着跑了过去。我们几个也都跟了过去。

    “你们果然在这。”萱萱欣喜的看着吴影和萧长风说道。然后,又惊喜的问我们:“二牛队长,娴子,你们怎么也在?”

    “我们半个小时前刚遇到的。”娴子回答。

    吴影也急忙发问道:“大哥,你怎么跟雅妮师妹在一起啊?”

    “哦,我是在来找你们的路上,在那片林子里遇到师妹的。”萱萱说完,又对我们说道:“你们一定还不认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上玄门的师妹,赵雅妮。雅妮,他们是鬼魅部落的朋友。”

    “我是小唐门的唐真。”唐真看着萱萱和赵雅妮自我介绍道。

    这位上玄门的赵雅妮可以说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女,她年纪应该在十八九岁左右,弯眉杏眼樱桃口,身材紧致又玲珑。头上梳着一个长长的马尾,长长的刘海斜入脸颊遮住了一只眼睛。身上佩戴着一个三角形的徽章,里面是一个顺势而写的‘玄’字。

    我推测她的为人应该有些高冷,因为到现在为止,她也没怎么正经看过我们一眼,而是独自站在一边。

    萱萱一把将她拉到我面前,道:“雅妮过来,这位就是我和你说过的二牛队长。”

    我有些迷糊,不知道萱萱和她说我干什么。

    “二牛队长,雅妮师妹虽然入上玄门不算久,但她可是上玄门掌门师叔的义女呢。”萱萱认真的看着我说道。

    “啊,好”我胡乱的答应着,这让我有些更加搞不清状况了。

    赵雅妮似乎很不高兴,无奈的埋怨道:“师姐,你跟他说这些干嘛?”

    “二牛队长很有正义感,责任心也很强,他人很好的,你了解以后就会知道了。”萱萱对她说道。

    她说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实话,我都没发现我还有这两个优点呢。不过这会儿,所有了解萱萱的人也都猜出来了,萱萱这是老猫病又犯了,她是在撮合我和这个赵雅妮呢。

    还不等我表态,赵雅妮又说话了。

    “不必了。”赵雅妮挣开手,用鼻子冷哼一声道:“师姐,你真是暴殄天物。”

    她这一句话把我们所有人都说蒙了,我不知道她口中的‘暴殄天物’是指我还是她自己,不过想了想,她应该说的是她自己。

    虽然我不太愿意用太恶毒的话去形容一个女生,但我不得不说这位姑娘的脸太大了点。即便长得再漂亮,也没几个人敢把自己说成是天物吧。而且‘暴殄’她这个‘天物’的人还是我。

    碍于萱萱的情面,我想了一句比较委婉的话,说道:“这位师妹对自己的自信,确实还是值得我们学”

    “可惜了我们一颗珍贵的‘上玄丹’。”赵雅妮白了我一眼道。

    至此,我才终于明白,她说的‘暴殄天物’是指萱萱曾赠我服用的一颗上玄丹。原来萱萱早就和她提到了我,也提到了我们在黑山村时候的一些事。

    上玄丹是上玄门的无上至宝,对于整个法术界来讲也是无比珍贵的。上玄门与灵隐派一向交好,所以灵隐派也有几颗。当初萱萱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慷慨的赠与我时,我就觉得有些难以接受。所以这会儿当赵雅妮又故事重提的时候,我突然像撒了气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一句话也不想反驳。

    “别乱讲。”萱萱瞪了赵雅妮一眼,愧疚的对我说道:“雅妮师妹性子直,说话一向不经脑子,二牛队长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谁不经脑子了”赵雅妮不甘的反驳道。

    萱萱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说话了。

    “没事没事。”我尴尬的点点头说。“我们还是说说正事吧。”

    这时,唐真突然走了过来,站在萱萱的前面。

    他抖着一条腿,又做潇洒的样子掏出他身上那面烧了几个窟窿的令旗,伸到萱萱的面前,红着脸说道:“这个,给给你了。”

    我大为意外,心道:不是吧,唐真这小子泡妞真下血本啊!

    萱萱也是一愣,茫然道:“谢谢你,但是我不能要,而且我已经有了。”

    得知萱萱已经有了一面令旗,我们都很惊喜。

    唐真很不自在的又凑到赵雅妮面前,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流程,将旗子举到她面前。赵雅妮看都没看就侧过身去,冷冷道:“用不着,我自己有。”

    这个结果更让我们吃惊,这两个女人竟然都已经找到了令旗!不过,这也让我们所有人都甚为欣喜。

    突然间,我才猛烈的意识到,我们现在这七个人当中,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没有找到令旗。这让我的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我隐约的开始担忧起来。

    山上一共才有五十三面令旗,单单我们这几个人中就已经占了六面了,可这座山上此时有一百多个人呢,狼多肉少,剩余的令旗恐怕会与我失之交臂啊。

    萧长风问道:“大哥,你的令旗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在森林那边找到的。”

    “树洞里吗?”

    萱萱迷茫的摇摇头,道:“什么树洞啊?就插在地上了啊。”

    她这样一说,我的心里更加的不平衡了,我暗暗的捶着大腿,心里叫道:“为什么!为什么!天理何在呀!”

    “就插在地上?”萧长风和吴影都表示很疑惑。

    萱萱解释道:“对啊,有一处森林非常密集,树冠处几乎都连在一起,投不进任何光线。不过其中还是有一个小缺口照射进来一束光线,而令旗就插在光束投下了的地方。”

    我和萧长风相视一眼,点点头,齐声说道:“火。”

    萱萱应该是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问道:“什么火?”

    于是,我们便将提示诗的含义以及我们所分析出来的信息告知于她,她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着头,“噢,这样啊。”

    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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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长风又问赵雅妮,“赵师妹,你的令旗又是怎么找到的?”

    “在一只松鼠手里抢来的。”

    “什么?”众人无一避免的都被她的答案雷到了。

    吴影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发问道:“这松鼠算是五行中的哪一行呢?”

    “对了!”唐真突然叫道。

    我们一致望去,等待着他说出他的发现。

    唐真严肃认真道:“你们可要知道,我们会在这里待上一整天。”

    “知道,到了戌时才能下山。”我点点头,期待着知道他到底发现了什么。

    唐真继续道:“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在这一天之中,我们根本就没有饭吃。”

    我们互相望了望,皆不明所以。

    “比赛嘛,这个也没办法,怎么了?”我又问。

    唐真神秘的笑着说道:“刚才这位漂亮的姑娘倒是提醒了我,我们可以抓些松鼠烤来吃。”

    “啊!”娴子叫道:“我才不要吃松鼠,别再说这些话了。”

    我使劲打了唐真一拳道:“你能不能思考点重要的事?”

    “这会已经到了午时了,”唐真不解道:“你们真的不打算吃饭了吗?”

    萱萱吴影等人都翻起了白眼。

    萧长风愣了愣神,眨了几下眼睛,轻轻说道:“这位师兄语出惊人,语出惊人呐!”

    后来我们推断,赵雅妮在松鼠手中抢的令旗应该原本在树洞之中,被松鼠发现后当成了什么宝贝拿了出去,结果被她给碰上了。

    我看了看表,此时也过了十二点。从比赛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应该有很多人已经找到了令旗,大多数的人更应该早就找到自己的组织,甚至是组建了联盟。可是梁军师兄此刻在哪里呢?

    我们这七个人商议后决定暂时舍弃寻找‘土’、‘木’和‘火’附近的令旗,而把主要的目标放在了‘水’上。

    原因很简单,据我们所知,‘木’和‘火’的区域都是森林里,范围太大难以寻找,而‘土’就更不用说了。最容易找的是‘金’,这山上金属性的物品不会太多,或许只有我们所知的标高柱,所以只有能找到标高柱就很可能找到令旗。其次是‘水’,只要找到那条溪流,顺着流水找下去,应该就会有所发现。

    吴影和萧长风凭着记忆带着我们几个人勉强找到了那条溪流,我们顺着溪流源头的方向,向山上走去,都期望着能快点找到梁军师兄和另外两名上玄门的人。

    可走了一段时间,便发现这条溪流延展向森林深处。我们本打算舍弃在森林中寻找的,可最后还是进入了森里中。

    又继续顺着溪流走了一会,便发现了一个人正倚在树干上睡觉。

    我们走过去的时候,他也发现了我们,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看清这人的长相后,我和娴子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因为这人我们两个都见过。

    他乌黑的长发在头上挽成一个发髻,几缕碎发正随风轻舞,身穿青色道袍,手持一把被碎布缠绕包裹着的蒲扇形状的东西正在正在轻轻扇动。

    此人正是我们刚到山脚下时,在路上见过的那位道兄。

    我们七个人将他围在了中间,意图很明显,就是以多欺少恃强凌弱,我们只要令旗不要命。

    吴影上前一步,客气的问道:“这位师兄身上可有令旗?”

    他显然也明白我们这是在明抢,但却丝毫未表现出任何惊慌。他摇摇头,微笑说道:“我还没有找到呢。”

    “不可能!”唐真叫道:“没找到令旗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睡觉?”

    我们和唐真所想一样,没人相信他说的话。

    他站起身,甩了甩衣袖,又轻轻的拍了拍身体各处,示意给我们看。

    “我真的没有找到,各位不相信的话可以搜我的身,没关系的。”

    我看他从容淡然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他一脸的真诚也不像是在撒谎。

    萧长风应该也信任了他,对我们说道:“看来没必要搜身了,他不像是说假话。”

    萱萱也点头道:“那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我们继续找吧。”

    我笑着对那位道士抱拳行礼道:“这位师兄没找到令旗还能睡的着,境界真是比我高的多了,佩服佩服。”

    他听后哈哈一笑,道:“这几天换了地方睡得都不好。不过我想各位也都很清楚,寻找只是这场比赛的一小部分,更重要的是后面的竞争。”

    我突然觉得这人很有意思,又道:“我们是鬼魅部落、灵隐派、上玄门和小唐门的弟子,师兄是哪个门派的?”

    他一听,也抱拳施礼道:“北邙山青玉观,第二青玉,见过各位师兄。”

    唐真道:“什么第二青玉?”

    他微笑道:“是我的名字。”

    唐真想了想,突然激动的说:“你是青玉观的,名字又叫青玉,难不成你和我一样都是掌门?”

    “不是。”

    我又问道:“青玉师兄是打算到最后的时刻再抢夺令旗?”

    “暂时是这么打算的,戌时才可下山,持有令旗的选手们一定会在酉时时分在山下附近聚集等待下山的时辰。所以,那会儿去夺一面令旗怎么也比现在找起来容易的多。”

    他前面的分析是正确的,但后面话我并不赞成。因为他孤身一人,抢令旗并不见得比找更容易。

    与第二青玉告辞后,我们继续顺着溪流前行。

    没走多远,我们就开始讨论起了这个第二青玉。除了赵雅妮之外的所有人似乎都对他很感兴趣。

    唐真率先开口道:“我刚才就想问了,但是觉得有些不妥就没说。你们觉得第二青玉是不是一个日本名字?他会不会是一个日本人?”

    萧长风解释道:“‘第二’是我国很早就有的一个姓氏,复姓第二,名青玉,是中国名字。”

    我也顿悟道:“对了对了,我听过这个姓氏。‘第二梦’你们听过没?风云雄霸天下里的人物。”

    我这么一说,大家都想了起来。

    唐真道:“再往前一点嘛,姓第一多好。我估计这次大赛,他最多能拿第二,肯定拿不到第一。”

    赵雅妮难得开口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幽默?你不觉得拿别人的姓氏开玩笑很低级吗?”

    唐真一时尴尬的说不出话。

    看着唐真这个样子,我觉得有些好笑,但也觉得这女人说话太不给人留情面。羞辱完了我,现在又来讽刺唐真。我心里恶毒的想,她是不是被男人甩过,从此对所有男人都有了怨恨和偏见。实在是太不好相处了。

    我打圆场道:“没那么严重,谁都没有恶意,就是随口一说。”

    赵雅妮白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开始有点讨厌这个女人了。

    我们沿着溪流一路走去,找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有找到一面令旗。途中还发现了一个标高柱,可翻了个遍也仍旧是一无所获。

    大家都很沮丧,意识到我们的行走路线一定已经被别人抢先摸过了。

    我们又找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打算重新制定一个寻找方案,顺便休息一会。娴子又把溜溜球放到空中,等待着梁军师兄的发现。

    正在休息的时候,我突然看见远处的一块山石后,一个白绒绒的小脑袋正朝这边张望下,一时之间还看不出是什么小动物。

    我悄悄的向前凑了凑,生怕吓跑了它。稍微近点的时候我才看清,那是一只雪白的小狐狸,它全身洁白如雪,长长的耳朵,黑黑的鼻尖,但奇怪的是,它的一双眼睛竟然是绿色的。而它此时也正在看着我,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

    我对狐狸没什么研究,也不知道什么品种的狐狸会是绿色的眼睛,我只知道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小狐狸。

    “狐狸!”我脱口而出。

    “你念叨什么呢?”唐真在后面问。

    “这里有狐狸。”我又道。

    “哪呢?哪呢?”唐真走过来,顺着我的视线看去。

    “哪里有什么狐狸?你看花眼了吧?”唐真埋怨道:“害我白高兴一场,以为能吃到狐狸了呢。”

    娴子在后面喊道:“唐真,你若再说那些话,我们就投票把你请出这个队伍,二牛也保不了你。”

    唐真举手憨笑道:“不说了不说了。”

    等我再看去的时候,那只狐狸确实已经不见了。

    “它肯定是躲起来了,就是被你吓跑的。”我白了他一眼道:“它知道你要吃它。”

    “神经病!”唐真说着,又回去休息了。

    就在我有些惋惜没能更近的看看那只漂亮的小狐狸时,却发现它又出现在那里,探着小脑袋在望着我。

    这次我没敢再声张,一个人装作无意的悄悄凑了过去。我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发现自己装的有些多余。因为这只小狐狸全程都在看我,而且直到我坐到它的旁边它也没有打算逃跑。

    我看着眼前这个无比可爱的小东西,不由赞叹道:“太好看了!”

    更让我欣喜的是,它竟然走到了我的面前,坐在这里看着我。我试探着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胸脯,它躲闪了一下,又坐在这里。

    “没想到这太行山上还能有这么好看的狐狸!”我念叨着。

    “你怎么不怕人呢?一点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这样下去,就凭你这么漂亮的毛皮,还不早晚成为谁谁谁脖子上的围巾。”

    “应该也不会,这太行山上都是修道之人,不会对你的毛皮有兴趣。不过饿极了的唐真就不好说了,他对你的肉感兴趣。”

    “对了,你是不是就是被山上这一百多个人中的某些人给追赶到这里来的呀?”

    说到这里,我四处看了看,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人。不过,却发现远处的地方还有两只红褐色的壮硕的狐狸在一直盯着这里。

    “快和你的同伴回到洞里去吧,等你们明天出来的时候,这山上就不会有这么多人了。”

    说着,我哄起了它。

    它跑了几步,从一面石头后叼出一面令旗,放在我的面前。然后,看了看我,跑走了。

    “嗬!!!”

    我拿着令旗左看右看,简直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一切。一只狐狸竟然给我送来了一面令旗!这真是跟做梦一样了。我竟然也有令旗了!我也可以通过比赛了!哈哈哈!

    我再望去的时候,三只狐狸都已经不见了。

    “谢谢你小狐狸!”我喊了一声后,兴奋的拿着令旗跑了回去。

    “咳咳!”回到休息处,我故意咳了俩声。

    “你去哪了?”娴子问。

    “肯定找地方上厕所去了。”唐真道。

    “什么什么呀。”我白了唐真一眼,神秘道:“我是天选之人。”

    众人一致的望着我,不知道我说的什么。

    我拿出令旗,“看看这是什么!”

    “哪来的?”大家纷纷问道。

    “狐狸给的。”

    “真有狐狸呀?”唐真问。

    “废话。”我得意道。

    “真是狐狸给的?”众人问。

    “当然,我骗你们干嘛?”我又将刚才的事情给他们讲述了一遍。

    唐真质疑道:“你喂它好吃的了?”

    “我身上哪有什么好吃的。”

    娴子道:“有可能的,狐狸一直以来都是有灵性的动物,况且还是在这太行山上的狐狸。”

    “可上山这么多人,他又没有喂狐狸好吃的,为什么要给他呢?”

    “所以我说我是天选之人,狐狸只是神明派来的一个使者。”

    唐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赵雅妮,闷闷说道:“你俩可真够牛的,一个靠松鼠,一个靠狐狸。”

    “那不一样,”我摆摆手道:“她是在松鼠手里抢来的,我这个是狐狸主动送给我的,完全不是一个性质,境界差得远呢。”

    赵雅妮听完,不满的冷哼一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师姐!十师弟!

    这正是梁军师兄的声音。

    我们循声望去,见三个人正向这里跑来。其中两人是梁军师兄和之前见过的宋致,他们两个果然凑到了一起。另外一个则没见过,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子。

    “我老远就看见了师姐的溜溜球,我猜你们一定在这里。”梁军师兄高兴的说。

    “你可算找来了!”我感叹道。又对宋致抱拳行礼道:“宋师兄。”

    宋致气喘吁吁的抱拳还礼,道:“这么多人啊,我是太一道宋致,这位是我的师弟张元。”

    那位张元也向我们点头行礼。

    “你们三个找到了几面令旗?”我忙问。

    师兄和宋致皆摇摇头,“我们三个一面也没找到。”

    “你们是不是也把诗给忘了?”我又问。

    梁军道:“哪能忘呢!我都能倒背如流了!不过不知道什么意思啊。”

    “那你们都在哪里找了?”娴子又问。

    “我以为令旗一定都会藏到山顶,我还想着第一个到达,把你们的那份都带上呢。可我们一直登上了山顶,但是却一无所获,就又下来了。”梁军师兄有些生气的说。

    我望了望远处的山顶,对他们三个人的脚力十分佩服。

    我摇摇头,道:“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就都藏在山顶,你应该尽快找到我和师姐才对啊。”

    宋致坐下来,说道:“抱歉了,我必须得休息一会儿了。和梁军师兄比体力,估计俩个我也不及他。”

    张元也坐下来,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娴子在一旁笑道:“别说两个你,就是我们这些人加起来也未必及他。”

    我们现在的队伍有十个人,如果再找齐上玄门的另外两名参赛弟子和太一道的另外一名参赛弟子,我们将会是一个十三人的大团队。

    这些团队的人中,因为相互之间一些错综复杂的交情,所以相对来讲还是有着信任度的。如果我们这十三个人都能找到令旗的话,那几乎也就代表着每个人都能够胜出了,因为我们相信没有人敢对我们这么大的一个联盟动歪脑筋。

    经过商议后,我们一致认为循着溪流已经不会再找到令旗了,因为我们觉得在我们前面的人一旦在溪流里找到令旗,便会一直如此找下去,即便找到再多,他也会留着备用。

    休息过后,我们开始在森林里漫无目的的走着,排查着一切有树洞的树和树冠茂密的区域,甚至每发现一只松鼠都要多看几眼。可这一路下来,还是仍未找到一面令旗。太一道的人我当然不在意,可是我必须要帮梁军师兄找到一面才行。

    大约在午时刚过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队人,数了一下,十一个人。在我们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同时发现了我们。两支比较庞大的队伍就这样狭路相逢了。

    比起人数的话,我们这边要比那边少个人,不过一人的差距还不足以让我们怕他们。而对方人多更没有示弱,首先朝我们走了过来,看起来并不友好。

    我们自然也迎了上去。两队人在都在一段距离上停下了脚步,互相打量了一番,对峙起来。

    对面的十一个人,十男一女,从徽章来看,可以判断出他们是分属四个门派的人。

    其中三个人身上的徽章上印有一个黑色的‘武’字,推测是来自湖北的武当派。另外三个人身上的徽章是一个‘萬’字,而二十四门内只有湖南万寿宫与其相符,应该也不会错。还有三个人的徽章上是一个‘龍’字,应该是山西青龙观的人。而另外两个人的徽章上书有‘龙虎’二字,可以肯定,他们是来自江西龙虎山天师府的人,而更有意思的是,龙虎山天师府的这两个人我居然见过。

    对面龙虎山的两位,正是去年我初遇三牛时碰到的三人中一高一胖那两个男子,当时那高一点的人还曾用‘驭雷符’劈我。那时也算我福大命大逃过一劫,这会儿才得知,原来这二人都是天师府的人。

    “真是冤家路窄。”

    娴子走到我跟前问道:“你说什么?”

    “对面龙虎山的那两个人,和我有些仇怨。”

    对面那两位应该是也认出了我,正恶狠狠的看着我,特别是那高个子,眼中的愤怒无以复加。

    武当派的一名弟子似乎是发现了他情绪的转变,问他道:“谭超师弟,有什么问题吗?”

    原来这家伙叫谭超。

    谭超愤愤的瞪着我,回道:“那小子曾毁了我一道驭雷符,害我差点无法参加这大赛。虽然现在是勉强参加了,但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在炼符上,根本没什么时间训练。”

    就这样互相打量了一会,唐真上前几步,高声问道:“对面的朋友,几个意思?”

    一位青龙观的弟子嚣张的笑道:“还能有什么意思呢?你猜猜看。”

    一位万寿宫的弟子接着说道:“我们不会太过分,现在还缺四面令旗,你们只需要交出四面,剩下的允许你们带走。”

    我笑道:“好说好说,我们这边更有人性,只要三面,若你们肯交出来”我指着天师府那位谭超道:“我保证这次不毁他的驭雷符。”

    谭超怒道:“臭小子,这次等着我劈烂你。”

    说着,他便拿出驭雷符夹在双指之间,看样子就要动手。

    顷刻间,双方都拉开了阵势。

    “看来这场仗似乎避免不了了啊。”宋致道。

    萧长风轻叹道:“这种人数上的争斗,无论哪一方胜出,也绝对是害大于利,我本来不太赞成打群仗的。只不过,对面的嚣张样子,也实在是看不惯啊。”

    唐真一直站在我们队伍的最前面,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是我们这个队伍的首领。只见他此时,双手握拳,激动的身体有些颤抖。

    “哈哈哈哈,这就是要打了吗?想想都过瘾啊!”说着,唐真猛一挥手,“我打头阵,小的们,都跟我冲啊!”

    说完,他自己一个人先冲了出去。

    “先等等嘛!”梁军叫道:“我们都还没互相自报家门呢!”

    梁军师兄话音刚落,一道闪着光芒的驭雷符,骤然飘至我的头顶上空。

    “大家当心了!”我急忙喊了一声,跳到一边。

    与此同时,一道雷电自符中凭空而出,击在我之前的位置上,轰出一股烟尘。

    小贼,敢阴我。

    谁知我刚一落地,便觉脚下一晃。忙低头一看,发现我脚下的地面竟然在涌动,我一下没站稳,跌坐在地上。

    我向对面看去,便见天师府的另一位胖子此时正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结印于胸前,另一只手按在地面上,眼睛正紧紧的盯着我。

    正看着,只见他结印的手势一变,我旁边的一块巨石忽然冲我砸了过来。

    我心中一惊,这又是什么术?

    巨石刚到眼前,便被梁军师兄冲上来一脚踢开。这时候,那道驭雷符也再次飘至我的头顶,光芒再闪,一道闪电又劈了下来。

    而在这的前一秒钟,梁军师兄已经一把扯住我,生生把我扔了出去。

    “看来无需自报家门了!”梁军师兄说着,也冲了过去。“十师弟,你保护好师姐!”

    我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埋怨道:“太粗鲁了,我没被雷劈死,反倒要被你摔死了。”

    梁军师兄此时也冲进了对面的人群中,他刚一进场就被两位青龙观的弟子拦了下来,三人即刻开始一阵拳打脚踢,一冲一撞,你来我往。

    “我们的对手都已经做出了战斗的觉悟,我们也没必要在婆婆妈妈的了。”萱萱说道:“吴影,长风,我们上。”说着,三个人也冲了过去。

    突然,一声惨叫传了过来。

    “诶呀!”

    伴随着这声惨叫,只见唐真魁梧的身影,远远的飞了回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吃了一嘴的土。唐真趴在地上,抬起头,吐了几口土,看了看我们,轻声问道:“用不用给你们买点西瓜和瓜子?你们再看一会,我就挂了!”

    太一道的宋致和他的师弟张元,相视一眼,点了点头,也向对面走了过去。

    娴子有些迟疑的看着我,“二牛,这样好吗?”

    正说着,只听对面传来几个人的和音:“乾坤借法,青龙之力!”

    我急忙望去,见青龙观的三名弟子,两人在后,一人在前,而前面的这个人双掌齐出,梁军师兄也飞了回来,正好趴在唐真旁边。

    两个同样魁梧壮硕的男人都被对方打了回来,趴在地上,看起来实在有些好笑。

    唐真看着梁军,认真说道:“他们这招有点麻烦,我刚才就是这么回来的。”

    梁军愤怒的捶着地面,道:“我就不信了!”说完,又起身冲了过去。

    我急忙对娴子说道:“现在好不好还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俩若再磨蹭一会,就真的不好了。”

    娴子无奈的摇摇头,手一挥,一道红光也冲了过去。

    我和唐真也冲到人群的时候,正看到宋致步法轻盈的穿梭于人群中左闪右避。他一个人吸引了对面好几个人的攻击,不过却没有一个伤的到他。这让我大感意外,不得不佩服太一道在这一点上的过人之处。

    正感叹着,宋致却忽然被人从后面一记重拳砸在后脑勺上,他晕乎乎的踉跄几步还是趴在了地上。

    此时,龙虎山的那位胖子双臂奋力一挥,两块石头又腾空而起,砸向趴在地上的宋致。见状,我急忙甩出两张雷炎符,迎着石头而去,纷纷引爆将其炸碎。大石块变成小石子落到宋致身上,总算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另一边,梁军师兄正与武当派的三名弟子缠斗。梁军师兄身法矫健,攻势迅猛,可是此时被三名对手围在中间,总感觉一身的本事的无处使。三名武当派弟子都屈膝摆手,软绵绵的化解了梁军的进攻,他的每一拳每一脚都像打在了棉花上。

    没一会儿,梁军就在三个人的围阵中给转晕了。他摆摆手,道:“等会等会,我有点晕。”

    说着,找了一个空当,也跑到这边来。他扶起宋致问道:“宋师弟,你没事吧?”

    宋致拍了拍脑袋,“没事没事。”

    “你的八卦定位预判术不是没人伤得着么?怎么中了一拳。”梁军问。

    “那也得看得见对手才能预判啊,这背后偷袭我怎么防!”

    萧长风一记飞脚,踢开了一个正朝这边冲过来的万寿宫弟子。问我道:“二牛队长,对手都很强劲,而且我们在人数上本就吃亏,这样下去恐怕不妙啊!”

    他这一说,我也突然意识到,原本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怎么感觉我方的人总是被夹击围攻的,感觉人总是不够用呢。我回头看去,发现赵雅妮自始至终也没动弹过,她还站在原地,冷眼观望着这里。

    我心中骂道:“靠,人数本来就少,这还有一个看热闹的。”

    我对萧长风道:“你们这个赵师妹也真沉得住气啊!”

    萧长风回头看了一眼,也无奈的摇头道:“赵师妹脾气古怪,我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既然指望不上就别指望了,赶紧想办法。”

    “快来支援我!”吴影在一边喊道。

    我急忙望去,见他此刻正被龙虎山的两人夹击,连石块带雷劈,逼的他又蹦又跳,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我和唐真萧长风忙又跑过去支援。

    “唐真你去支援我师姐,长风你对付那个胖子,我来对付驭雷的这家伙!”

    我飞跳过去,抽出一张雷炎符丢向那道空中的驭雷符,本想再次以雷破雷毁掉他的符,可就在我的雷炎符接近驭雷符的时候,一道电芒自驭雷符中闪出,极准确的击中了我的雷炎符,雷炎符瞬时化为灰烬。

    那谭超笑道:“你真以为我的驭雷符就那么好毁掉吗?”

    这时我才明白,上次毁的太过轻易,实属他没有防备。即便我的驭符技巧还算拿得出手,但以一张雷炎符就换掉一张驭雷符,也确确实实是有着很大侥幸成分的。

    此时的战场已经极其纷乱,乱到我都不知道该打谁,也不知该支援谁了。

    唐真和梁军与武当派的三名弟子缠斗在一起,双方也都没有机会结印施法,直白的拳打脚踢,硬碰硬的拼了起来。

    宋致穿梭于青龙观的三名弟子中,左挪右闪吸引火力,张元在一旁一边支援一边找机会反击。

    娴子这会儿和龙虎山的那位胖子也正打的你来我往,红光穿插于碎石之中,撞击的声音噼啪作响。

    而我此时仍在和龙虎山的谭超的纠缠着,这一次再想毁他的驭雷符着实困难,所以我改变战术想与他近身搏斗。可他也看出我的意思,连连后退,时刻与我保持着距离,一有机会,就招雷劈我。

    吴影跑过来冲我喊道:“二牛队长,大哥说让你掩护我们,我们要摆天地三才阵!”

    “这么乱,怎么摆?”

    “不摆怎么办,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没说两句,就听萧长风在一边喊:“看他们的站位,似乎也要摆阵!”

    我四下扫了两眼,发现青龙观的三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到了战场外围,分三个点站立在那里,似乎正在做着什么准备。

    萱萱道:“他们这又是要摆什么阵?吴影长风,我们也摆,和他们硬刚一波!”

    “不行啊大哥,”萧长风道:“他们比我们快一手。”

    萱萱顿了顿,道:“那就阻止他们,一个对付一个,千万不能让他们摆成。”

    说完,三个人分别冲向了青龙观的三名弟子,与他们扭打起来。这样看来,哪一方也别想摆出什么阵法。

    我再次朝谭超冲去,谭超手一挥,一道闪电又顺势而下。我弹跳避开这一击,一张雷炎符又飞向那驭雷符。

    “再试多少次也没有用!”谭超手势一变,又一道电芒闪出,击碎了我的雷炎符。

    这次我的雷炎符只是幌子,我压根也没打算施法将它引爆,我趁着谭超对付雷炎符的时间,已经冲到他的面前。

    他神色一惊,转身就要跑。可他转身后,裤子后口袋里的令旗却漏出了一半,我一把抓住他的令旗猛的抽了出来。

    他也感觉到自己的令旗被我抢了去,又慌忙的转了回来。可这会儿,我已经撤了回来。

    “梁军师兄,我给你抢了一面令旗!”我大喊道

    听我这样一喊,战场上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纷纷望向我这里。

    他们这会也都警醒了,想起了我们这场战役的爆发并不是为了争强好胜和报私仇,我们都是为了令旗在拼。

    正在这时,谭超从我身后扑了过来。

    “还给我!”

    他一把扯着我的衣服,窜起来抢夺。我急忙把令旗搂在怀中,他又从我背后抱住我的腰,探手来抢。

    “接住!”我管不了那么多,朝着我们人的方向使劲扔了出去。我看见唐真和梁军师兄,都飞快的冲了过去,梁军一把抢到了旗子。

    我刚松一口气,便感觉到一只手已经探入我的口袋。我心里一惊,正要护住,但令旗已经被谭超抢了去。

    他抢到令旗就要跑,却被我一把拉住,我也把他死死的抱住,抢他手里的令旗。

    “接住!”他学我的这招,猛的把令旗扔到了他们的人堆中。但是这次由于我一直在干扰他,所以他情急之下没扔准,扔到了一处没有人的空地上。

    这一刻,所有的男人都向着那面躺在地上的令旗发起了冲锋。

    我们的人,对面的人几乎在同一时间里冲了过去,两队的人马瞬间就堆在了一起,扭打,摔抱起来。

    我和谭超此时身上都没了令旗,再纠缠下去也无意义。我两心照不宣的放开了彼此,都冲进那已经水火交融的人堆中去支援各自的人了。

    这会的景象不知道称得上是可笑还是恐怖了,在这一堆人中,没有一个人能囫囵个的漏出来。他的上半身,他的下半身;他的一条胳膊,他的半条腿;他的一只眼睛,他的一张嘴。似乎每个人的身下都压着一个人,而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个人压着。就这么一个压一个,一个锁一个的堆积着,到最后谁也动不了了。

    “谁在掏我的口袋?”唐真喊道。

    “轻点轻点动!我腿要折了!”对方的一个人喊道。

    “谁又来掏我了!长风帮我按着点口袋!”吴影喊道。

    “哪个是你的口袋啊?”萧长风又喊。

    “浅黄色的,我的衣服颜色!”吴影急忙告诉。

    “没事没事,是我掏的,我搞错对象了。”我急忙安慰道。

    “我抢到一个!师妹接着!”对面一个人喊道,向那位女弟子扔出了一面令旗。

    “那是我的,你抢什么!”对面的另一个人喊道。

    “怎么还有咬人的?”又有人喊道。

    “诶呀,乱死了乱死了!”宋致道。

    此刻我的全身都被压在人堆里,一开始由于我是后来支援的,我还在上面压着别人,可这人堆不停的涌动,不知怎么我就被翻到中间了。

    我的一条胳膊在身下死死的压着,唯有一个手腕勉强能动。而我也没歇着,我在手腕能够活动的范围内仔细的摸索着令旗,人群里不时响起‘别摸我’的呼喊。

    我用头顶开压在我头上的一条腿,把脸漏出来总算呼吸了一口长气。这时我看见最下面压着的张元已经满脸通红了。

    他也看见了我在看他,费力的说道:“再过一会儿,估计要出人命了,替我告诉宋致师兄,我很崇拜他。”

    我笑道:“你自己跟他说吧,压你压的最结实的就是他,就在你上面。”

    宋致闻言喊道:“下面是师弟吗?抱歉啊,我也是身不由己。”

    娴子、萱萱和对面的一位女弟子,三人围着我们这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堆看了半天,显得有些头疼,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远处的赵雅妮走了过来,皱着冷艳的眉头看了看我们,轻声道:“这是论道比赛,又不是摔跤比赛,成什么样子”

    唐真道:“我们也不想啊!现在怎么办?谁先放手?”

    对方有人喊道:“你们先放!”

    “你们怎么不先放?”我们回道。

    赵雅妮白了一眼人堆,掏出几颗小球一样的东西捏在手中,道:“一会浓烟起来的时候,你们就各自散开。”

    说完,她手一扬,几颗小球撒了过来。霎时间,浓浓的烟雾以极快的速度弥漫开来将我们都笼罩在里面,这烟雾的能见度很低,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现在,谁都看不见谁了,一起散开吧。”赵雅妮道。

    唐真也喊道:“我数一二三,我们所有人一齐放手。”

    “一二三!!!”

    ‘三’这个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所有人确实都松开了彼此的束缚,但大家都并没有乖乖的散开,而是在最后一刻开始去摸索自己能够摸到的任何一个口袋,只要摸到令旗,不管是敌是友一律抢来。

    被抢的人当然不甘心就这样散开,于是也摸索着抢夺。最后的结果是,很多令旗都在抢夺中不知道扔到了那里去,手中还持有令旗的人几乎没有。

    现在的情况是,人堆是散开了,但是所有人又开始在烟雾中趴着摸索令旗。

    没有人打斗,也没有人争吵。这会很静,只有人在地上爬的声音。

    烟雾渐渐的散去,人也都一个一个的站了起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蒙圈,不知道这架到底还要不要打下去。有的人手里拿着两面令旗,有的人找到了一面,而更多的人都没有找到。

    娴子和萱萱在烟雾升起人堆分开的时候也加入进来和大家一起找,可找来找去,没找到一面不说,连自己身上的旗子也在混乱中不知被谁摸了去。当然,可能是对面的人,也可能是我们自己人。

    两队人马各自又集合到一起,分别数起了自己队得到的令旗。

    我们这十个人中,之前有七个人找到了令旗,也就是说,我们队伍原本拥有的令旗是七面。可现在,所有的令旗,包括赵雅妮身上的那面,聚到一起数了一遍后,竟然只有六面。

    那么,很显然,在之前的那场慌乱中,对方多得到了一面我们的旗子。

    我们愤恨的看着对方那些人,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打把丢失的那面旗子夺回来。

    可是,对面的人脸色似乎也不好看。他们商议了一下,一名武当派的弟子,走了过来。

    他抱拳道:“都说不打不相识,我们两队人现在也算相识了。不过这会儿我们都清楚,再打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不如,我们谈一谈?”

    他这话很对我的心思,如果这会儿能够不需打架而把丢失的那面旗子谈回来,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了。

    于是我笑着说:“正有此意,我们也觉得还是和平解决的好。”

    他一听我这么说,笑了。

    “这位师兄果然大度,既然如此,那之前我们的误会就当做是一场友谊的切磋,而这场切磋导致的一些不好的结果,我们把它恢复原样怎样?”

    我一听,颇为感激的说道:“武当派的师兄真是让人敬佩,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愣了愣,点点头,笑着说道:“那还请各位师兄师姐,把拾到我们的一面令旗还给我们。”

    要我们还他们令旗?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靠!害我白白感激一场,闹了半天,他根本就是在耍我。

    “师兄是在开玩笑吗?我们可是很有诚意和解的。”我强忍愤怒沉吟道。

    他不解道:“我们也是很有诚意的,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耐烦道:“现在是我们少了一面令旗,我还以为师兄是打算不计前嫌还给我们,可你现在却来和我们要。”

    “你们少了一面令旗?!”他惊讶的看了看他们的人,又道:“你没搞错吧?现在是我们少了一面。”

    经过了解后,我们知道对方的十一个人里有四人是没有令旗的,他们一开始也说过想从我们这里拿到四面令旗,也就是说他们这一队人中本来有七面令旗,数量和我们是一样的。但是他们将手中所有的令旗展示给我们看,确实只有六面。

    而我们也把我们的情况向他们说明了,我们十个人里有三个人是没有令旗的,本来我们已经有了七面,可现在手中却也只有六面,少了一面。

    到了这会儿,两队人都有些发懵,对于彼此的话都非常怀疑。看这样的架势,很有可能再次打起来。

    “谢啦。”远处突然传来这样一个声音。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见远方一个身披青色道袍,头顶一个发髻的背影,正在离我们远去。此时,他似乎知道我们在看着他,正举着一面令旗头也不回的冲我们挥手。

    “是那个人!”吴影道。

    “第二青玉!”萧长风道。

    众人最初都茫然的看着那个背影,一时之间并没有察觉到那背影和我们有任何关系,任凭他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里。

    半晌后,唐真才开口问:“他说谢谢什么意思?”

    张元道:“我看他手中似乎拿着一面令旗,会不会是”

    “肯定是了。”娴子突然笃定的说道:“他一定是在之前烟雾弥漫的时候趁乱摸走了一面,不然他谢什么呢。”

    娴子说完又质问我道:“二牛,人群中多了一个人你怎么没感觉出来?”

    “这叫什么话啊!”我委屈反驳道:“好像我就应该感觉出来一样,我们这些人加起来二十多个,我那会的周围都是人,而且我还忙着找令旗呢,怎么可能注意到这一点。反倒是你们一直在外圈了,怎么也没发现?”

    娴子道:“烟雾起来的时候我们也加入了呀,没有注意到有人来啊!”

    对方的人听的一头雾水,问道:“你们认识那个人?是你们的朋友?”

    我愤恨道:“什么朋友啊!你的朋友会抢你的令旗吗?”

    那位武当派的弟子又道:“可我看他手中似乎只有一面令旗,就算是被他夺去了一面,那另一面呢?”

    我摇头道:“不知道,不过从你们的表现上看,我现在有点相信你们应该也确确实实少了一面。”

    一位青龙观的弟子道:“到这会儿,我也有些相信你们的话了。”

    唐真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到底还打不打?”

    从所有人的表情上都很容易看得出来,此刻没有人希望继续打下去。

    一名万寿宫的弟子道:“还打什么打,打了半天,双方不但都没占到什么便宜,还都丢了一面令旗,倒叫路过的人捡了便宜。”

    宋致也道:“现在已经到了未时了,大家还是各自继续找令旗吧,我估计到了现在,还没被找出来的令旗已经不多了。”

    “我当然也不赞成继续打下去,”我疑惑道:“可现在还有一事不明啊!第二青玉孤身一人,又是趁乱抢夺,他没理由冒险拿更多的令旗,据我们所有人所见,他手里只有一面令旗,可另一面令旗到底哪去了呢?”

    对方的人也都想不出怎么回事,都沉思起来。

    “爱哪去哪去吧,”唐真道:“现在两边都少了一面令旗,谁也没占谁便宜,还是想想剩下的令旗怎么分吧,现在,两面可都要有一个人没有令旗了!”

    被唐真这样一说,所有人都顿悟了,接下来令旗的分配问题才是最为棘手的。

    两队人马立时分开,各自找地方商议怎么分配令旗了。自此,这一场混乱的战役终于以双方皆失利告终了。

    我们这些人找到了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躲了起来。萱萱这会手中拿着全部的六面令旗,大家互相观望着,半天也没人说一句话。

    还是唐真率先开口,指着萱萱手中的令旗道:“那面令旗是独一无二的,上面有烧出的窟窿,所以那一面肯定我的之前的那一面,我的令旗还在。”

    “没准对面的令旗也有带窟窿的,这个令旗是从对面抢来的也说不定啊,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你的。”我反驳道。

    唐真白了我一眼,道:“你问问你自己,信不信你刚刚说的话。”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除了你那面令旗还认得出来,其他的令旗谁还认得出来?”我继续解释道:“经过了这一次群架事件,现在所有的令旗都已经等于是重新洗牌了,我们必须重新合理的分配,不可能之前是谁的现在就还是属于谁的。”

    梁军师兄,宋致和张元他们三人之前就没有令旗,所以对于现在怎么分配并不发表意见,都在一旁观望着。

    唐真一把从萱萱手里抢过那面带窟窿的令旗,坏笑道:“在你想出合理的分配方案前,这面令旗还是我自己保管吧。”

    唐真算是带了一个坏头。

    赵雅妮也拿回一面令旗,并且强词夺理道:“我一直没有参战,这结果不应该算在我头上。”

    我道:“你也真好意思说,你为什么站在一边看热闹?”

    她自知有些理亏,但还是坚持道:“我不和陌生人并肩战斗而且这面旗子上面还有松鼠的味道,也正是我的那面。”

    “真是漂亮!”我气极反笑,随便指着萱萱手中的一面旗子道:“那个,那上面还有狐狸的味道呢,是我的,快给我。”

    听我这样一说,吴影一把拿起三面令旗,笑嘻嘻道:“二牛队长,这三面令旗上已经有大哥,长风和我的味道了,是我们的。”

    一共就剩六面令旗,唐真拿了一面,赵雅妮拿了一面,吴影拿了三面,还剩最后一面在萱萱手里。

    萱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娴子,问道:“还剩一个,你俩谁要?”

    娴子呆呆的看着我,道:“二牛,要不咱俩石头剪子布?”

    我苦笑道:“就剩你一个了,我和你还争个什么劲,你拿去吧。”

    现在,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结果。他们都毫不客气的对自己的喜悦不做半点遮掩,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更可气的是,这些人竟然互相的握着手,说着什么“真是虚惊一场”之类的话,而且其中还包括娴子。

    我还能说什么呢?

    看着他们的样子,我越想越生气,甚至还有些后悔。

    “啊!”我懊恼的叫道:“这都什么事啊!这一架打的是什么意思啊?打到最后就把我一个人的令旗打没了!我都对不起我的小狐狸!”

    然后我又照着唐真的肩膀狠狠的揍了一拳,“都是你带的好头,说好的合理分配,你瞎起什么哄?你不知道在这种联盟状态最脆弱的时候,最怕有人起哄吗?”

    “你是天选之人你怕什么?”唐真捂着肩膀,不以为然道:“大不了我们再努努力帮你搞到一面嘛,吼我干什么。”

    分到了令旗的人也纷纷帮着唐真道:“就是就是,二牛队长,你这样太失态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群人,高声讽刺道:“你们现在可是真轻松啊,言谈举止很高雅端庄嘛!”

    这时,我看见梁军师兄和宋致张元三人在偷笑。

    我走过去问正在偷笑的梁军道:“太一道的两位师兄笑也就算了,师兄你笑什么啊?咱俩现在都面临着被淘汰的危险,你想想回去怎么和师父交代吧!”

    梁军听完我的话,紧张道:“对啊,再休息一会,立刻去找。”

    这次休息的时间比较长,差不多有了一个小时。因为经过了一场战役大家都比较累,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是这会所有人都已经很饿了。我们这些人里,到了现在体力还比较旺盛的只有梁军师兄一个人。

    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寻找的方案了,几乎是在漫无目的是找。最开始大家还比较集中的找,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感觉还不错。后来随着体力的下降和饥饿的侵袭,大家都不怎么说话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也拉的很远,有一种机械式搜山的感觉。

    这令旗藏匿在大山之中,说好找也好找,闭着眼睛都能碰到;说不好找也不好找,跑断了腿也未必能见到一个影子。五十三面令旗到了这会还剩下多少没被找出来谁也说不准。

    这期间,我们碰到过一个单枪匹马的人,围住他后问有没有令旗,他淡然的告诉我们,我们已经来晚了一步,他已经被别的队伍抢过了。这可怜的人,说的我们都想反过来给他一面令旗了。也遇到了一个三人小队,只可惜被他们提前发现了我们,远远的就逃走了,不然估计至少能抢来一面。

    我们一口气从未时直接找到申时,虽然没有从别人手中抢夺到令旗,可是还是给我们找到了两面。

    一面是张元在一块石头缝隙中找到的,他找到之后,直接就将令旗交给了宋致。宋致推辞不过,只好先接下。

    另一面是娴子在一口树洞里发现的,她看见树洞的时候并没有多么惊喜,因为我们已经发现过太多空空的树洞了。直到她从里面掏出一面令旗后,才一扫我们灰头土脸的情绪。

    娴子拿着令旗向我们走过来的时候,我的脸开始红了。我是一个怕尴尬的人,我也不喜欢与人争,特别还是与熟悉的人争。我还在想娴子的这面旗子应该会让她有些为难,也让我和梁军师兄有些为难,因为这面令旗到底给谁是个问题。

    说句实话,我虽然自身也很想在大赛上能够好好表现出点风头,但如果不是师父对我有着期望,我真的可以做到放弃这面令旗的拥有权。可这会儿已经到了申时了,时间已经不那么充裕了,我实在无法轻易的做出放弃的决定了。

    让我意外的是,娴子丝毫没有半点的为难和犹豫,直接把令旗交给了梁军师兄。而梁军师兄也没有顾忌我的感受,也直接欣然的接受了。

    这让我有些发蒙,不夸张的说,这甚至让我怀疑起了自己的社交观。

    难道一切都这么简单吗?难道是娴子认为梁军师兄实力在我之上所以直接就给了他?难道本该如此,只是我想的太多了?

    我自感凄凉的默默无语转身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搜寻着,心里已经凉透了。

    酉时时分,日头已经落了下山,黄昏将近。

    直到此时,我也一直没有找到一面令旗。张元也没有找到,但他看上去比我轻松的多。他说过,他参赛的目的就是在第一轮比赛中尽量的帮助到他的宋致师兄,他做到了,便也无憾了。

    这时,赵雅妮提出,我们该往山下走了。我知道,此时已经是酉时,而酉时一过就是申时,就是下山交付令旗的时辰了。这会儿,所有手持令旗的人确实都该提前为下山做好准备了,因为在山上多待一秒,就会多一分变故的可能。

    我们这个队伍中,已经得到令旗的人当然都不会反对,所以众人都看向我和张元。张元意料之中的表示同意下山,他自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也同意大家现在都应该往山下走,”我道:“不过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走了,我打算再找找看。”

    唐真此时突然漏出一抹坏笑,他看了看众人,诡异的咳了咳嗓子,叫了我一声,然后转过身子,从裤裆里掏出一面令旗来,在我面前晃了晃道:“看看这是啥?”

    我惊道:“你怎么还藏着一面?”

    众人都抿着嘴乐,这一幕让我意识到,这件事应该是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

    唐真把令旗递给我,得意道:“赏你的。”

    “这也太味儿了!”我捏住令旗的一角,提了起来,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打算再瞒你一会儿,等到了戌时再给你一个惊喜,只是没想到你不肯和我们下山。”

    唐真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我这才明白原来他们一直都在和我开玩笑。但我真的不喜欢这个玩笑。

    事情是这么回事:当时我们两队人都在烟雾弥漫的状况下各自抢着找令旗,唐真当时还真摸到了一面。由于当时双方抢夺的太激烈,唐真也没多想,便把那面令旗藏到了裤裆里。

    我们数令旗的时候唐真也并没有交出来,因为他以为这面令旗一定是那支队伍的,压根没打算还。等我们发现少了一面的时候,唐真才知道这面旗子原来就是自己队伍的,也没想那么多,就打算过一会儿突然拿出来给我们一个惊喜。

    可就在他知道对方那边也少了一面后,唐真留了一个心眼。

    他为了不让对方觉得是我们占了便宜而再次爆发战斗,就将计就计的瞒着我们所有人秘而不报令旗的事,让对方认为我们同样也是有损失的。而其实,那会真正的情况是第二青玉只抢走了本该属于对方的一面令旗,但这事在当时只有唐真自己知情。

    而在两队人分开后,他本该把令旗拿出来了,却突然心生一计打算捉弄我一番,偷偷地把这件事告诉了除我之外的所有人。

    而那些无聊的同盟们竟然也很乐意的配合他演一出‘捉弄二牛’的戏码。也是到了这会儿我才知道,‘盟友抢旗’和‘娴子选人’的两件事都是在这个基础上才会发生的。

    我现在才明白,怪不得那会儿,在另一面无故失踪的令旗还没搞清楚的时候,唐真就半点不关心的建议大家赶紧分开去分配令旗。

    我不知道我是该生气还是该开心,虽然过程很让我恶心,但结果总归还算不坏。

    众人此时都看着我乐,他们可能想看到我失而复得的喜悦。

    唐真也一脸坏笑的问道:“是我导演了整场戏,我这个玩笑开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很烂。”

    我又看着众人强忍着气愤轻声说道:“你们真无聊。”

    众人都错愕了。

    我知道他们只是想开个玩笑并无恶意,但他们不会知道,这玩笑差点颠覆我的社交观,甚至让我怀疑起了自己始终是个外人。

    就在此刻,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所有人都和你开了一个玩笑,那么你怎么去判断是因为他们重视你还是因为他们看轻你?

    会不会是我平时总是一副没个正经的样子,所以他们都觉得开我一个玩笑是理所当然的。

    我们开始向山下走去。下山的时候,娴子偷偷问我。

    “二牛,是不是有些不高兴了?”

    “我也不知道,应该没有吧。”

    “你知道,大家能和你开玩笑,恰恰是因为一种认可我不知道怎么表达的更好,你懂我的意思吧?”

    “嗯,但我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了。”

    “可能这个玩笑有点过分但是”

    “我说!”我看着娴子认真的说道:“我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了。”

    娴子点点头。“好吧。”

    我不想评说这件事情究竟是他们错了还是我错了,但我清楚我没有怪罪谁的意思,我只是短时间里还有些气不过。

    特别是娴子这会来跟我说这些问题。在仅存一面令旗的情况下,我念同门之情直接让给了她,可她却是在开我的玩笑。

    她站在了他们的那一边,没有站在我的这边。或许我太过小题大做了吧,但这让我想到了兮。如果换做是兮,她或许能够站在我这一边,大声的对他们说:够了够了!别开二牛的玩笑了!

    之后的一路上,唐真都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他认为他现在是一个功臣,是他的足智多谋才保住了这面令旗。而且他又说我们这个队伍里,所有人的身份都是弟子,只有他一个人是掌门,所以他坚决提出一个建议:他要做我们这个联盟的盟主。

    “群龙不能无首哇!”唐真苦口婆心道。“如果再遇到团战事件,没有一个领头人的指挥怎么能不乱?”

    没有人搭他这一茬,他就当大家都默认了,自封自己为盟主了。

    我们走到森林边缘的时候,就见前方站了俩人,一男一女,身上佩戴着写有‘双’字的徽章。

    那男子一头黄色的头发,一直耳朵上带着两个耳环,正邪魅的朝着我们笑。而那女人站在他的旁边,一只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也在看着我们。她身材高挑,体态丰满,长相妩媚,妖娆动人。

    “是双修派的人。”萧长风道。

    “这两人脑子坏掉了吧。”唐真道:“见到我们这么多人还不逃,好像就是在等着我们去抢一样。”

    “那就满足他们。”吴影道。

    说着,大家就要冲过去。

    “等一下!”我急忙阻止道。

    他们都疑惑的看着我。

    “两边还有人。”说完,我突然又察觉到事情远没这么简单。“不对,四周都有人。”

    “哈哈哈,你察觉到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那黄发男子问。“可是有什么用?还不是马后炮。”

    他话音一落,从我们的四面八方纷纷走出了很多人,人数加起来远在我们之上。

    “看来是不小心走进了别人的圈套里了。”萱萱道。

    那些人纷纷向我们靠拢,很快便我们围了起来,从这个阵势上看想要逃出去非常困难。我数了一下对方的人数,足有十九人,其中有些是佩戴着徽章的,有些是没有徽章的,这个联盟看起来貌似很杂乱。

    我看着唐真道:“盟主大人,现在是该你表现的时候了,你不是要指挥吗?”

    唐真看着这一圈的人,紧张的说:“这可怎么整啊,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的”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身后的人群中有一个人走了出来,惊讶道:“师兄?”

    宋致和张元听到声音后忙看过去,才发现那人正是太一道的人。我也是这时才开始注意到他的徽章。

    “师弟?”宋致惊诧不已,忙问:“你怎么和他们在一起?这里面有你的朋友?”

    “哈哈哈哈!”不等太一道的那名弟子说话,唐真便开口笑道:“原来都是自己人啊,那就没事了。”

    “我并不认识他们中的任何人。”那太一道的弟子说。

    “那你们怎么结成了同盟?”

    “这个联盟最初是由双修派和几个门派组建的,他们见人就抢,抢完了便收纳进队伍,承诺之后抢来的令旗会再分给这些被抢的人。而且遇到身上没有令旗的人也会威逼利诱收纳进队伍。”

    “这个怎么可能!”我问道:“被抢了令旗的人怎么可能还愿意加入他们?”

    “被抢的人当然不甘心,可是被抢的人大多数是些势单力薄的人,他们在经历了这一遭后,也会明白孤身一人很难立足,所以还是有很多人选择加入的。”

    萧长风淡淡道:“怪不得能组建出这么大的一支联盟,不过这联盟听起来可并不能算是坚固。”

    “看来已经有人替我向你们讲述了我们的规则,”那双修派的黄发男子道:“那么你们现在应该清楚了,你们需要把你们所有人身上的令旗全部交出来给我分配,然后加入我们的联盟,等我们再抢到新的令旗,或许会轮到你们哦。”

    “交给你分配?”萱萱冷笑道:“你算哪根葱呢?”

    那黄发男子捏着下巴眯着眼睛看了萱萱好一会,才道:“你这个类型的女人我好像还没碰过,不如赛后我们一起研修一下房中之术如何?”

    “闭上你的狗嘴!”吴影骂道:“你们双修派也配加入法术界?也配来参加论道大赛?怎么不老老实实在家里研究你们的淫邪之术?”

    那黄发男子不气反笑道:“阴阳之道乃道之根本,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对此有着偏见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法术界都承认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小辈来否定。”他又转向萱萱道:“不过这位师妹,研习房中之术对你我都是有很大的益处的,你要好好考虑考虑哦。顺便提一句,我可是有着十足的经验的,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你保证的太早了,我已经对你这幅嘴脸很失望了。”萱萱道。

    那人呵呵一笑,指着我们所有人道:“你们可要考虑清楚,我们这个联盟最多的名额就只有五十三个,一旦人数够了你们就算想进也进不来。而我组建这个联盟的宗旨就是要集结力量让胜利属于我们这些人,只要我们的势力够大,所有的令旗都必将一面不落的落到我们这些人的手里。是我,在给你们,在给这里的所有人一个必胜的渠道,那么理所应当的,你们都要服从我制定的秩序,服从我的分配方式。相比之下,这对你们来说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代价而已。”

    这个双修派男人的话让我心里一震,我惊的不是他的嚣张霸道,而是他的思想。

    如果真能集合起一支五十三人的联盟,那么山上的五十三面令旗确实大有可能都被这些人夺过来。其他五十四人中,若没有他这样思维的人,是怎么也不可能组建出这样规模的联盟的,那就必然没有任何一支队伍能与这个队伍相抗衡。

    他的这个思路,并不是天方夜谭。

    “妙哉!妙哉!”我拍着巴掌,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你真是一个伟大的人。”

    他斜着眼看着我,道:“这位朋友可是在讽刺我吗?”

    我摇头道:“当然不是,我确实对你的这个思路很佩服,真心觉得它很伟大。”

    “哦?那你的决定是”

    “不过嘛”我顿了顿,说道:“我不喜欢你这个分配方式,我觉得不太合理。”

    “那你觉得,怎么算合理?”

    “我觉得嘛”我想了想,说道:“这个联盟实质上是大家互相借助彼此的力量来保证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说白了,你也是在借助大家的力量。既然这样,你们这些最初建立联盟的人凭什么有优先的分配权呢?要我说呀,就应该所有的令旗都放在一起,若找到了所有的五十三面,那就一人一面平均分配。若到最后,令旗数量不够的话,也应该视个人的贡献度来合理分配。”

    他冷冷一笑,道:“是我建立起的这个联盟,是我保证了所有人的必胜,没有我哪来你说的不败之地?你觉得这些还不配得到优先分配权吗?”

    “不是不配,”我摇头否定道:“而是你根本就反了。既然你是联盟发起人,你想把大家都聚集起来,那你势必要比大家付出更多奉献更多,你应该把自己的利益放在最后面,也就是你应该最后一个得到令旗才是,这样大家才服你啊。”

    评论点什么吧听我这样说完,人群中响起了议论声。

    萧长风在一旁小声笑道:“二牛队长,有你的,你是在瓦解他们这个联盟吗?”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想挫一挫他的锐气,实在是看不惯他那自大的鸟样子,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一样”

    “倒是挺解气的,不过”萧长风担忧道:“激怒了他们,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指着唐真道:“你问我们的盟主去。”

    唐真急忙摆手道:“别问我别问我,我不是什么盟主,就是随口一说。”

    那黄发男子见人群中有些议论声,高声道:“都给我安静!难道你们忘了吗?你们其中有为这个联盟奉献了自己令旗的人,也有一直没有令旗的人,你们一直都在遵守着我定的秩序,而你们遵守这个秩序的好处是什么呢?那就是,下一面令旗已经轮到分配给你们的时候了,你们真的要在这个时候打破这个秩序吗?”

    厉害!我不得不承认他一下就抓住了人性的弱点,从这方面看,他是个厉害的角色。

    果不其然,大多数人都安静了下来,紧紧的盯着我们跃跃欲试。

    那黄发男子又冷笑着对我说道:“我还以为你是有意加入呢,原来你一直都在浪费我的时间。不过,浪费我的时间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完,他举起一只手,两指一动道:“盟友们,你们的令旗就在眼前,可以动手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向我们靠近,人圈越来越小。

    “哟!这么热闹呢!”

    一个声音自远处传了过来。

    我们向那边看去,见一群人正朝这里走来,大约八九个人。

    那八九个人走近后,其中一人,脚下一动,一阵疾风般的步伐闪进了人群中,一把拉起娴子的手,吻了一下。

    来人正是之前见过一面,对兮一见钟情的那个潘亚迪。

    “娴子妹妹,你都不知道你有多么耀眼,我在远处就一眼认出了人群中的你。”

    娴子无奈的摇摇头道:“又是你,这里这么多人,你潘大少爷是来自投罗网的吗?”

    “我给你的印象就那么傻吗?”潘亚迪笑道:“如果你们的人加上我们的人可是足以与这群乌合之众抗衡了。”

    “对呀!”娴子恍然大悟的叫道。

    唐真一听也来了精神,欢喜道:“这是援兵吗?”

    潘亚迪看了看他,笑而不语。然后,又扫了我一眼,冷笑一下,也没有说话。

    “原来是潘少爷,怎么?来凑热闹吗?”双修派黄发男子竟然也认识潘亚迪,不过从语气上可以听得出,应该没什么太深的交情。

    潘亚迪笑着冲那黄发男子抱拳施礼道:“黄帅师兄下午好。”

    潘亚迪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说完就没再搭理他,而是转头扫视了一下我们的人,道:“鬼魅部落的三名弟子已经都在这里了,那就说明兮师妹没有参加这次比赛,这真是太好了,我还一直担心她在比赛中受伤呢。”

    “兮师妹确实没有参加此次大赛,”娴子说完又直接问道:“那潘少爷是否还打算与我们结盟呢?”

    潘亚迪神秘兮兮的笑了笑,道:“我与双修派的黄帅师兄也算熟人了,我虽有意与你们结盟,但要我与他对抗也总得有个理由吧。”

    黄帅也听到了他的话,忙说道:“潘少爷,你若不想参与到这件事里,我们联盟可以保证不对你和你的队伍出手。”

    潘亚迪笑而不语,仍旧看着娴子。

    娴子蹙眉问道:“你需要什么理由?不会也想要我们的令旗吧?”

    潘亚迪故作心痛状道:“娴子妹妹怎么把我想象的如此不堪,我怎么会想要你的令旗呢。”

    娴子有些困惑,想了想后,突然笑道:“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追到兮师妹吧?”

    潘亚迪摇头苦叹:“自己心爱的女人还得靠自己去感动,别人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娴子实在想不出他到底什么意思,问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才愿意结盟?”

    这时,潘亚迪那一伙人也都走了过来。其中还有两名上玄门的弟子,他们见到赵雅妮和萱萱等人在一起,安心的冲他们点了点头。

    “在你们这个队伍中,有一个人很让我看不顺眼,如果他能让我顺眼一些,我想我会很愿意和你们结盟。”潘亚迪说。

    我们几个互相看了看,不知道他看不顺眼的究竟是哪一个。

    “那个人就是”潘亚迪高举起一只手,伸出食指指着天空。我们都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谁知他却突然挥臂指向了我。

    “他!”潘亚迪指着我道。

    潘亚迪的答案,导致所有人都看向了我。这个情况让我大感意外,我只不过见过他一次,实在不知道自己何时惹到了这个潘大少爷。正想着,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潘亚迪眯着眼睛,对我说道:“这位朋友,现在,你是否愿意把你肩膀上的徽章换个地方呢?”

    果然!果然被我猜到了。这个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幼稚理由。

    “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那我就只能是路过了。”

    “那”我看着他的眼睛道:“就不送了!”

    “别呀别呀!”唐真急了,说着就来摘我的魅徽。“李二牛,我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你先摘下来啊,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一把推开唐真道:“凭这些乌合之众,还威胁不了我。”

    其实,我这么说并不是真的认为那群人是乌合之众,而是我早就看出了潘亚迪的这支队伍不会放弃与我们结盟,这才顺便装一把。因为他若不想与我们结盟就不会出现在这,他来此是因为看见了娴子,他想帮的是娴子。他虽然说自己与双修派的黄帅是熟人,但几乎就没和他说什么话,可见他们并不熟。而且,他很喜欢兮,也不太可能在这时候让我们鬼魅部落的人瞧他不起。更主要的是,他的队伍中,还有两个上玄门的人,他们是不会放弃赵雅妮和灵隐派的人的。

    潘亚迪紧紧的盯着我看了半天,才开口道:“切,被你小子看穿了底细。”

    随后,潘亚迪才正式看了看黄帅联盟里的那些人。让我们更意外的是,那些人里的大多数竟然都与他相识。潘亚迪一一与他认识的人抱拳行礼问候,那些人也都纷纷抱拳回礼,客气的回了一句‘潘少爷’。

    潘亚迪笑着对黄帅道:“黄帅师兄,我潘亚迪这辈子没什么大本事,但有两点我却当仁不让。”潘亚迪顿了顿,摊摊手道:“那就是,钱多,朋友多。”

    黄帅联盟里与潘亚迪认识的人都纷纷笑了。

    潘亚迪又道:“其实很多事情本来就很简单,朋友多,自然钱就多了;而钱多了,朋友就会更多。”

    大家又笑。

    潘亚迪高声道:“今日,我潘亚迪的联盟正式与这一队联盟结盟,在站的各位如果想与我们为敌,我们也会欣然接受,但这并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情,比赛嘛,就是这样。不过如果在站的各位中有想加入我们联盟的人,我会更加的欢迎。待大赛过后,我们再共聚一起,举杯畅饮,谈玄论道。”

    潘亚迪这一席话,瞬间改变了局势。

    原本我们的队伍加上潘亚迪的队伍后,在人数上与黄帅的联盟几乎持平,可以说双方是势均力敌。

    但现在,黄帅的联盟中很多人都走到了我们的队伍中,他们都决定加入潘亚迪的这支联盟,我们的联盟已经大过了对方。

    张元在一旁小声嘀咕道:“这还能算的上是比赛吗?比的不就是朋友多?”

    宋致解释道:“谁说朋友多就不是实力的一部分。”

    张元顿悟道:“还是师兄想的深。”

    黄帅此时脸色很不好看,他冷声道:“潘少爷,你这是在拆我的联盟,很不厚道啊!”

    潘亚迪笑道:“能轻易就拆散的联盟,也算不得什么联盟,这样的联盟散了黄师兄也不用觉得可惜。”

    黄帅被潘亚迪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他的人很多都被潘亚迪短时间就策反了,现在我们的联盟有二十多人,而他的联盟只剩十一二个人了。他知道他们现在的实力完全不敌我们,打算带着剩下那些人就此走掉。

    可这时,吴影第一个不同意了。

    “既然装了逼就要装到底,装到一半装不下去了就要走,有这么好的事吗?”吴影冷声说。

    没等黄帅说话,潘亚迪就打个手势阻止了。

    他笑着看了看吴影,道:“灵隐派的这位朋友,我潘亚迪做事虽然全凭心情,但也还是讲些原则的,做事不能做到太绝。可否卖我一个面子,让黄师兄他们这些人离开?”

    吴影当然知道我们这次能够化险为夷全靠潘亚迪一人之力,而现在潘亚迪既然发话了,他没有理由不下这个台阶。

    “潘少爷做事果然让人佩服,我今天就卖你一个面子,不与他们在做计较。”

    潘亚迪抱拳道:“感谢。”

    黄帅心有不甘的向潘亚迪抱拳行了个礼,带着人走了。

    此时,我们不仅找到了上玄门的两位,也找到了太一道的一位。我们原本的队伍已经整齐了,再加上与潘亚迪的联盟结盟,现在这个大联盟应该无疑是这次比赛中的最大一个联盟了。

    黄帅等人一走,两个刚刚结盟的联盟都还没有认识一下,潘亚迪就把我拉到了一边。

    我们两个走到一边后,他看了我半天,用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道:“我潘亚迪又高又帅,又绅士又有钱,人也好朋友也多,你觉得我是缺女人的人吗?”

    “谁说你缺女人了?”我更是匪夷所思道:“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潘亚迪愤愤的看着我,非常严肃的说道:“兮师妹虽然以前也对我有些许冷淡,但和上次见面却完全不一样,上次她对我分明是有着恐惧。”

    “你到底要说什么?”

    潘亚迪突然显得无比忧伤,他淡淡道:“你知道她在恐惧什么吗?”

    “我压根也没觉得她会恐惧你。”我不屑道。

    “她恐惧的不是我,”他黯然道:“她恐惧的是被她在乎的那个人误会我与她之间有什么关系,她太急于与我保持距离了,她没必要这么对我的,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他提到了兮,让我很不自在。自从上次和娴子谈过一次话以后,每当见到兮或者是谈到兮,都会让我有些不自在。

    潘亚迪见我不说话,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在上次我遇到你们那短暂的时间里,兮师妹偷偷的看了你多少次。她是在害怕,害怕你误会我与她之间有什么事。多么懂得自爱的女孩子啊!真是世间少有!”

    他苦笑一下,又说道:“你更不会看见,你拒绝我更换徽章的位置后,她眼中那无法掩盖就要溢出来的幸福。你小子,真是幸运啊,能被这么好的女孩子喜欢。”

    “要没别的事,我要回去了。”

    他似乎对我表现出来的态度十分讨厌,瞪了我半天。然后,他又沉默了很久。他点点头,轻声说道:“好,以后有机会一起喝点,聊聊。”

    “好。”

    没走几步,又听他在后面道:“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情敌了。”

    我没有回话,心中想到:“我不会是你的情敌。”

    我们这个新组成的大联盟现在确实无人敢惹,不过问题是,这里面的很多人还是没有令旗的。而距离戌时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了,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一旦戌时一到,不止我们这个联盟,几乎所有的联盟都到了解散的时候。

    因为持有令旗的人都急于下山交付,而没有令旗的人则会想在戌时这最后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做最后一搏。而有些并不牢固的联盟,甚至可能出现没有令旗的人去抢夺有令旗的人的内斗情况。

    潘亚迪此时已经是我们这个联盟的灵魂人物,我们这个联盟是否会发生内斗的情况,很大程度上在于他的接下的决定。

    他也意识到了这个情况,于是把所有人集结起来。

    “大家都清楚,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是戌时了,可我们这些人中还有一部分人没有拿到令旗的,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大家现在就该商议一下了。”潘亚迪看着众人说道。

    大家都互相看了看,却没有人说话。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已经有令旗的人肯定是想下山的,但是都不太好意思说。而没令旗的人又想留在山上再碰碰运气,更想大家能留下再帮帮他们,不过也没好意思说。

    可以说,两种处境的人们都明白彼此的想法和难处。

    “我觉得应该下山。”唐真率先打破了沉默,直接说道:“要是我没猜错,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联盟也都该散了。我们这里距离山下还有段路程呢,等我们走到山下估计也就戌时了。你们可别忘了,道长之前就说的很明白了,若是戌时一过,还没能交出令旗的一律视为比赛失败。我们现在看着时间还挺充足,可谁能保证下山就一点麻烦没有呢?万一耽误了交付时间,我们可算是全军覆没了。”

    潘亚迪点了点头,又问大家:“还有谁有什么想说的吗?”

    萧长风思忖了半天,更干脆的说道:“我们灵隐派的三人都已经有了令旗,很惭愧的说我们已经没必要再留在山上了。”

    这时,人群中有人冷笑一声,“我们这个联盟还真是有趣啊,本来我加入这个联盟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帮助大家,也借助大家的力量帮助我自己。可我的力量奉献了出去,却半点没有借助到这联盟的帮助,到了这会儿,都要过河拆桥人走茶凉了。”

    很明显,说话的人肯定是没有令旗的人。

    他的话一说完,人群中又沉寂了起来。潘亚迪此时也显得极为为难,领头人都是不好做的。

    其实,唐真、我们鬼魅部落和灵隐派这种全员都有令旗的人态度是很明确的,无疑都想早点下山,毕竟任务基本已经完成,又累了一天。

    可像宋致这样的情况就比较难决断了,据我所知,他们太一道的三名弟子中,目前只有他一人有令旗,我猜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该尽快和我们下山来确保他们门派中至少能有一个晋级的,还是该陪着他两个师弟再等等。而我们现在这个二十多人的联盟里,一定有很多这样情况的门派,所以大多数人此时都是没有主意的。

    萧长风低头沉思了很久,又开口对之前发话的那人道:“这位师兄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说的我并不同意。之前我们被双修派的那些人围住,确实是因为你们和潘少爷的加入才化解了危机。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欠你们什么,我们是结盟,结盟就是为了共同的利益,而不只是为了我们这一边的利益。我们也很愿意在结盟的时间里为你们做些什么,遗憾的是没有遇到这个机会。而现在,结盟的时间已经要过去了。”

    萧长风说完,大家又开始了漫长的沉默。

    娴子在一旁偷偷的碰了碰我,小声说道:“二牛,我们得下山,拖得越久越没有好处。联盟里的人我们大多数都不熟,真到了最后关头,发生任何情况都是有可能的。你必须要站在唐真和萧长风这一边,并且想办法把局势拉过来。”

    拉?怎么拉呢?我说过我最怕尴尬了,我也很为难的。

    我考虑了一会儿,开口道:“我有一个建议,当然,只是个建议”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望向我这边。

    潘亚迪道:“快说吧,不用有什么顾虑,我现在就需要建议。”

    “首先,我也认为,有令旗的人应该尽快为下山做准备。因为在这一百零七个人里,最少也会有五十四人是没有令旗的,而这些人中的大多数都不可能甘愿输掉比赛,他们会在山下坚守到最后一刻。如果到了那个时候,其他联盟中有令旗的人都早于我们下了山,那么我们这些有令旗的人将成为众矢之的。我们这个联盟所做的和在座各位所做的所有付出,都将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们一定要在那些没有令旗的人还没有过多的聚集在山下的时候下山。”

    见众人都没有说话,我继续道:“不过大家既然有缘结盟在一起,虽然说不上谁对谁错之类的,但就这么走掉我们也于心不忍。然后,是我的一个小小的建议。我建议我们这些人中,三人都拿到令旗的门派必须留下一个人来帮助没有令旗的朋友,不足三人的门派和没有找全令旗的门派,可以自愿留下帮忙。至于这些留下来的朋友,也要在最后半个小时开始下山,如果再晚的话,就真的来不及了。我愿意作为我们鬼魅部落的代表留下来。我说完了,你们发表意见吧。”

    娴子从后面掐了我一把,低声埋怨道:“二牛,你疯了”

    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潘亚迪意味深长的看了我很久,笑了一下。

    “现在,我有点明白了。”

    我知道我提出的这个建议也不是什么合理的建议,不仅如此,而且还相当的不厚道。我自己愿意留下来倒是没什么,可这样一来,我把很多有令旗的人都架上了道德的层面上。说是建议,而实际上却更有些像利用道德去强迫他们。

    道德是要发自内心的,而不该成为强迫他人的工具。

    但强迫他们真的并非我的本意,我只是实在想不出一个既能保证一边下山又能让另一边欣然接受的办法。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我自己的心里总得过得去。

    大家再次陷入了一阵沉默后,我越发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不过让我欣慰的是,萧长风竟然第一个选择了支持我。

    “二牛队长说的建议,我个人表示赞成。我会作为灵隐派的代表留下来。”

    因为之前萧长风的态度非常明确,所以这会他的赞成对我来说真的是莫大的宽慰。

    张元想了想,也道:“我们太一道目前只有宋致师兄一个人得到了令旗,我原本是不打算继续找下去,是想护送师兄安全下山的。不过现在,我也愿意作为太一道的代表留下来。我可以保证,若之后联盟里再得到令旗,我绝不参加竞争。”

    潘亚迪道:“虽然我们派的令旗没有找齐,但这个联盟毕竟是我带着大家结的,我更没有理由不留下来陪着大家。”

    梁军师兄突然说道:“十师弟,你和师姐一起下山,我留下来。”

    对于梁军师兄的这个提议我肯定不会接受,因为让大家陷入这个境地的人是我。

    “别争了梁军师兄,这个主意是我出的,我怎么可能自己下山让你留下。”

    “正因为你已经给大家出了一个主意,所以执行就交给我吧。如果没有你的这个主意,过会的场面也一定会很焦灼。”

    我坚决道:“我不可能让你留下”

    “别争了!”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我。

    人群中一个人走到中心处,高声道:“我来说一句公道话吧。我作为没有令旗一方的人,我都认为他们应该下山,而且是所有有令旗的人都应该下山。正如之前灵隐派的那位师兄所说,他们不是不打算帮我们做些什么,而是确实在这之间里没有遇到机会。我们不能因为这一点就把最后没有得到令旗的事实迁怒于他们,这不公平,也很没尊严。我们都清楚,联盟解散的时间已经来临了,我们没有令旗不要紧,却还要做拖他们后腿的人吗?”

    这人顿了顿,又看着我说道:“鬼魅部落的这位师兄提出的建议已经很仁义了,我很感激,但我个人不想接受。这就是我的想法。”

    或许是他提到的尊严刺激到了很多人,人群中有人开始附和他的看法。

    他显得有些激动,又说道:“起初,我也有些心理不平衡,但现在来看,我认为我们这个联盟很棒,所有人都很棒。我希望我们日后还能是朋友。”

    这个人的一席话,直接影响了最终的结果——他们不接受我们留下来帮助。

    至此,这个大难题才终于得以解决。

    我们这二十多人的大联盟,此时也分成了两队,一队是没有令旗的,一队是有令旗,人数几乎各占一半。

    现在距离比赛结束的时间不到三个小时,没有令旗的那一队人商议后决定,用一个小时的时间在山上做最后的搜寻,剩余的时间再去山下蹲守。因为他们认为过一会山下没有令旗而想去拦截的人也会很多,竞争太大,还是先花一半的时间在山上搜寻比较稳妥。

    两队人分开的时候,大家都互相抱拳行礼。

    潘亚迪道:“待大赛结束后,我会再邀大家共聚一堂,我们好好的放松放松,到时候大家一定要给我这个面子啊。”

    众人都笑道:“潘少爷的邀请,当然要去的。”

    就这样,他们那一队人仍然暂时留在山上,而我们这一队人结伴下了山。

    快到山下的时候,戌时已近。我们这一队人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藏在其中,等待着时辰的到来。在这里,我们已经能够看到此时昏暗的山下已经站了密密麻麻的人,他们都是各派的弟子,在焦急的等待着看到各自的兄弟姐妹们下山的身影。

    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数道闪亮的红光直冲而上,在这黯然的天际中划出数条耀眼的红线。

    戌时已到。

    我们这一队人急忙的向山下冲去,与此同时,我们看见在远处的地方还有很多人也都从隐蔽的地方向山下冲了过去。很显然,这些人也是有令旗者,他们和我们一样,事先藏好,只为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山下的那群人看到大大小小的几只队伍从各个方向向冲了出来,都激动的欢呼起来。从这个距离和天色的昏暗程度来讲,他们是根本分辨不出山上的那些人都是那个门派的,但他们依旧无比激动的欢呼着。

    这时候,我们发现远处前方各处都出现了一些人的影子,而这些人三三两两的都迎着下山的各个队伍跑了过来。很显然,他们都是早就在这里埋伏好的,他们一定都是没有得到令旗的选手,打算在此做最后一搏。

    但我们很快就发现,埋伏着的这些人也并非是一个联盟。因为他们并没有集中在一起,而是三三两两的去阻截各路的弟子了。

    这对我们这支队伍来说是好事,因为我们这个大联盟即便少了一半的人,但也还是一个十几人的大联盟。而这些人见我们这一队伍人多势众,都把目标放在了其他路的选手中去。而我们此时,畅通无阻。

    山下观望着的那些人在这段时间里,经历了从激动的欢呼到紧张的寂静。在辨认出我们这一队人的身份后,又从紧张的寂静转变成无尽的唏嘘。

    随着我们越来越临近山下,人群中想起了此起彼伏的惊讶声、感叹声、咒骂声和欢呼声。我们也看到人群都被隔在一条警戒线外,而在线内摆有一张大方桌,多名道童正在那里等待着下山的选手。

    那里,就是我们最后的出口了。

    没有任何阻拦的我们这支大联盟,在最后的时刻里,所有人都拼尽了最后的力气,以最快的速度冲下了山。

    就这样,我们这个联盟一路顺畅的跑下了山,以第一支下山队伍的身份出现在了山下众人的面前。

    在把手中的令旗交付给道童们后,看着他们将我们的名字一个一个的纪录在名册上,我们如释重负的看着彼此,都激动的说不出话。

    潘亚迪长吁一口气,缓缓道:“身处其中的时候没觉得怎样,这结束了反倒觉得这一天挺不容易的。”

    众人都纷纷附和表示同感。

    一道童高声说道:“各位参赛的师兄师姐辛苦了,在你们所处的院内餐厅中,都已经为你们备好了饭菜,快随你们的同门用餐休息吧。”

    我们走出警戒线,人群中便涌出了好几路人来迎接,这些人都是我们这支队伍中人的同门。

    我们分别被各自的同门师兄弟簇拥着向各自的庭院走去,临分别前,潘亚迪看到了兮,然后幽怨的看了我一眼。

    孤身一人的唐真,凯旋归来却没又人为之欢呼,没有人与他分享喜悦,脸色的失落溢于言表。他拒绝了与我们共进晚餐的邀请,独自回到了自己庭院。

    回来的这一路,大家都非常激动和开心。尤其是四小只,闹腾的几乎要炸锅了。

    “三人都胜出了!”小超开心道:“真的是太厉害了!”

    “而且是第一个下山的,这说明师姐和师兄们直接秒杀了其他的选手!”小君补充道。

    我笑道:“我们没被秒杀就很不错了。”

    “这么夸张吗?”

    小萍和小楠一左一右的挎着我的胳膊,叫嚷道:“师哥师哥,快给我们讲讲这一天的经历。”

    兮在一旁嗔怒道:“你们两个别闹了,你二牛师兄累了一天了,别让他说话了,以后再给你们讲。”

    “大师姐和梁军师兄也累了一天了,兮师姐你怎么不说?”

    兮脸红道:“你又找打。”

    苏羽,顾晴阳和闫璐也哄笑道:“小萍说的不无道理呀!”

    “晴阳师姐,你也带头起哄。”

    温寻在一旁微笑说道:“大师姐和十师弟确实都很累的,不过梁军师兄肯定不会累,你们几个让他讲。”

    于是,四小只又叽叽喳喳的去烦梁军师兄了。

    我们一行人兴高采烈的回到房间的时候,师娘正在门口等候。她见我们这些人都是满脸的喜悦,就已经猜出了结果。

    我们随着师娘到了餐厅。也是这会才知道,大家都没有吃饭,一直在等我们比赛归来。我们问起师父和师伯,师娘说师父一天都和法术界的其他掌门们在一起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师伯已经吃过了。

    餐后,师娘叮嘱我们尽快休息,养足精神准备应对下一轮的比赛。

    我们三个也确实是累了一天,简单了洗了洗,早早便倒头睡下了。

    夜里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这敲门声很轻,迷迷糊糊中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旁边还能听见梁军的呼噜声,小君和小超也还在熟睡中。

    估计是自己这一天累坏了,出现了幻听。可接下来就看见另一旁温寻从榻上坐起来的身影。

    我迷迷糊糊的对温寻小声嘟囔道:“是师父回来了吧?”

    温寻也悄声说:“若是掌门师叔,一定是直接安静的进来,不会敲门打扰我们。”

    “是谁?什么事?”温寻静默了一会,小声回道。

    门外的人听见了回话声,轻声道:“打扰了,云清司长招李二牛前去,我们是来接李二牛的。”

    听闻此话,我也忙坐了起来,缓了缓神,问温寻:“五师兄,现在是几点啊?”

    温寻看了看表,:“十二点四十。”

    子时都快过去了,这会师父找我干嘛呢?

    他一定知道我累了一天,按理应该让我好好休息才对,什么事不能明早再说,天塌了不成

    昏暗中,我看了看温寻,发现他也正不解的看着我。然后,我们不约而同的看了看楼上,都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应该向师娘和师伯禀告。

    还不等我们说话,楼上就传来了师娘的声音。

    “寻儿,让道长进来说话。”

    此时,旁边的房间里也传来了一些响动,娴子她们那边应该是也听到动静醒了。

    外面又传来了声音,“我们就不进去了,请李二牛穿好衣物随我们前去。”

    我和温寻都起身下了地,见顾晴阳,苏羽和兮三人此时也走出了她们的房间,正披着衣服看向外面。

    我和温寻走到门口,只开了一个缝,见外面站着两位道童。

    (李二牛那小子走路摔了个狗吃屎,伤势惨重,或许命不久矣,今天的故事由我潘大少爷亲自给你们讲。你们也用不着觉得有多荣幸,我也仅是心血来潮而已。对了,我这人最喜欢交朋友了,各位读者,认识一下?)

    我吃斋戒色有两年了吧!我靠,我现在还真是清纯。

    十二年一度的法术界弟子论道大会,其实,没什么意思,我兴趣不大。不过,我还是得参加。

    一来呢,师门看重,师弟们对我报以厚望,我这个做大师兄的实在不好退缩。我有一堆法宝在手,神魔难挡万夫莫敌,我还真不觉得有谁能斗得过我。师父说,这场盛会,我唯一要重视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天师府首席大弟子彭振,另一个是净天宗的白痕。

    彭振我早有耳闻,在法术界弟子辈也算名气不小。他功底扎实,道术精湛,确实是个不容小觑的家伙。至于白痕,没听说过。净天宗一派,我只听说过白夜。

    这二来呢,我想应该会再见到她吧。肖兮兮,你可知道我吃斋戒色全都是为了你!

    鬼魅部落,原本不是很了解,还以为是一群另类的怪人呢。我真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可爱的人。

    我清楚的记得,两年前那个初春的清晨,红日初起,雾气氤氲。达蓬山上,绿草秀嫩,露珠晶莹,现在想来,那真是一个无比美好的早晨。

    那天的前一晚,我与一个三十年的恶鬼斗了整晚,最终以一方黄石印将其压的魂飞魄散。可不想,这家伙有些道行,用仅存之力将自己存于一魄之中,转影溜了。虽说它已散了魂神,徒留一魄,但日久天长,终有复原之时。斩草必须除根。

    随着罗盘的指引,我一路追到山上,直至天明。可就在这达蓬山古道之处,罗盘却再寻不到它的踪迹。我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这仅剩一魄的家伙,已经没用能耐耍这等手段,可它竟能瞒过罗盘。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大雾弥漫中,我看到两个女人的身影。一个妩媚动人风情万种,一个清尘脱俗翩若惊鸿,在这朦胧雾色中,我甚至以为遇到了下凡的仙女。

    询问后才知道,原来是鬼魅部落的石娴师姐和肖兮兮师妹。那时候,她们也正巧来这边做事。

    两个远在北方的女孩子,跑到我们这边做事,又这么巧的让我在这荒山野岭中遇见,这是什么?这不就是缘分吗?

    我喜欢这个兮师妹,看到她第一眼时我就喜欢了。

    我承认她不是我潘亚迪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我喜欢过几个女人,但以往的那种喜欢与这次都不一样。我也说不清楚区别在哪,我只是觉得,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喜欢上一个人。

    为了展示我的绅士风度,我吻了石娴师姐的手,她笑的花枝乱颤,说我假惺惺。可当我要吻兮师妹的手时,她吓了一跳,缩回了手,给了我一个羞涩的微笑说“不用了”。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她。

    在得知我正对那突然失踪的一魄一筹莫展时,她们说同为法界同门,既然遇见了就该助我一臂之力。虽说,我潘亚迪从不需要女人的帮忙,但这次,我乐意至极。

    兮师妹说这山有古怪,我不知道她一个外地的姑娘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但这种传闻我确实听说过。

    她蹲伏在地上,白嫩纤细的手按在潮湿粘稠的寒土之上,闭目仰首,似乎想与这大山融为一体。不知为什么,那一刻我很感动,感动到想哭。

    只片刻,她睁开了眼睛。可那原本清澈晶莹的双眸,此刻却已经一片雪白,整个眼球都发着白光。好酷!

    她说,此山之下有一处藏邪纳祟的极阴之地,我的目标已经藏了进去。我不知道她如何得知,但她说的却十分有道理。这冤鬼仅剩一魄,几乎等同于没了法力,若不是此山有此容它之地,凭它是逃不出我的罗盘的。不过这大山之下我确实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石娴师姐问她可有方法,她说她能下去,我有些糊涂,这大山之下,怎么下?

    待她再睁开双目的时候,已经恢复如初。她站起身,粉唇微张,从口中吐出一个黑影,捏在手里交给了我。

    收了这邪祟,我目瞪口呆,这是我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惊得目瞪口呆。鬼魅部落,我对你们的印象越来越好了。

    临别之际,我花了足足一分钟的时间做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佳人何时能再见?倾慕之情当表则表!

    这也是我至今最后悔的一件事,太鲁莽太唐突了!人家一个女孩子,刚刚见面就要面临这样突然的表白,自然不可能答应。潘亚迪呀潘亚迪,枉你曾自诩为情圣,如今在兮师妹面前怎么一点智商都不剩了!现在可好,人家连电话都不愿意留给你了。

    不过,有志者事竟成,我潘亚迪绝不会轻言放弃。兮师妹,今天起,我一定严于律己洁身自好,我会让自己变的更好,好到足够让你喜欢我。

    我早就听闻法术界总部太行山,风景秀美山河如画。而落云峰上更是可观百里云海,乃是世间一绝。你可知,我多想带你去看?

    那日太容院中,远远望到你的那一秒,我的呼吸都停止了。两年不见,你越发楚楚动人了。

    那个小子叫李二牛吧,那个和你一样将门派徽章佩戴在肩膀上的男人;那个让你慌忙躲避我,还要时不时偷瞄着的男人!

    兮师妹,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吗?要不然,你何以对我只有冷淡呢?两年前的你可没有对我如此排斥,还能对我报以微笑。

    可他看上去普普通通,有哪里是值得你喜欢的呢?一定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软磨硬泡使你心软吧。男人还得多考验才行,不要那么急着接受他。

    来到这里之后,见到了各门各派的同门,我才真正的意识到,法术界挺大的。太行山总坛加上内门二十四门,再加上那些外门,仅是参加比赛的就数以千计。这些人中藏龙卧虎,各有奇能,足见法界玄学的博大。

    可再一想,还是有点小。这二十四门已经是遍及了我中华全国,法术界自清朝便已经建立,而玄学之术更是在上古时期就有流传,如今到了我辈,却只是此等规模,怎能不小?

    看到周老带着各门各派的一众前辈们在高台之上祭天祈福,我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我早从师父口中得知,法术界早已不那么纯粹,但我那一刻仍然觉得很感动。不管怎么说,是这些前辈的坚持才有了法术界的今天,不然定是更加的落魄凄凉,终有一日要断了玄学的根。周老,这位百岁高龄的老人,维持着这个各自心怀鬼胎只为私立的各门各派确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么一瞬间,我突然想坐到周老的位置上,将我的毕生都奉献给法术界。我潘亚迪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凭喜好做事,我喜欢什么就去研究什么,想要什么就去争取什么,我一不缺钱二不缺朋友,我总是觉得我什么都不需要。我没有官瘾,所以对于坐周老的位置我本没什么兴趣,但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我的使命。

    我什么也不缺,可这是我辈弟子的使命,我义不容辞!

    这让我突然很满足,我终于找到一件想到做好的事儿了,我终于找到了我人生的方向。

    那么,我终于温寻打开门,打了个请的手势道:”道长进来说话吧。”

    一位道童摇头道:“还请李二牛跟我走一趟。”

    这道童一遍一遍的催我跟他去,虽然他面带笑容,可语气却听出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这让我特别的疑惑,我在想是不是自己白天的比赛中有什么犯规的地方,现在被查出来告到了师父那让我去问话的?可我没觉得我哪里犯规了啊。

    这时,师娘也从楼上走了下来。她来到门口,问那道童:“是云清让你来的?”

    “是。”

    “什么事非要在这时候去?”

    “不知。”

    师娘显得有些疑虑,回头对我和温寻轻声说道:“你们师父的手机从中午到现在就一直关着机,联系不上。”

    师娘的话让我突然感觉到这事更为蹊跷,既然师父联系不上,那怎么能证明这两位道童确是奉了师父的命而来的呢?

    师娘也有些犹豫,一时不知该不该让我去。

    然后,师伯的声音从楼上另一个房间传了出来。

    “既然是太行山的人来带人,不会有假,让小二随他去吧。”

    师娘听到了师伯的话,这才放心一些,对温寻说:“寻儿,你陪小二去一趟。”

    温寻似乎也正有此意,忙点头道:好的,师娘放心。”

    那道童却道:“只带李二牛一个人,其他人不必陪同,这也正是云清司长的意思。”

    师娘听了这话,踌躇了一会,才答应我随他们去。

    我穿好衣物出来的时候,师娘偷偷在我耳边悄声说:“小二,这里不比部落,警惕一些。”

    我点点头道:“知道了,师娘放心。”

    说完,走出了门口。

    回身关门的时候,我看见兮在人群的后面,正一脸担忧的望着我。

    我冲她们点点头,拍了拍胸脯,示意她们放心后,随着两名道童走进了外面的夜色中。

    两名道童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跟着。我问他们这是带我去哪,他们只说:一会儿就知道了。我又问了他们一些关于此事的问题,他们也只说不知。我知道再问什么也不会有答案,只好默默的跟着他们了。

    我忐忑的跟随着他们俩在黑暗中径直穿过太容院的后面,又走上了通往太议院的山路。

    走进了太议院,又走了一会,他们两人便在太议观前停下了脚步。我四下观察了一下,此时,几乎所有的殿房都已经熄灯了,四周一片黑暗寂静,唯有这座高大的太议观二楼处,一个窗子正亮着昏黄的灯光。

    两位道童分别拉开了太议观的两扇大门,同时说:“请上二楼。”

    他们说完,便又关上了门,把我一人关在太议院的大殿上,似乎要在门外做两个守门人。

    我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大殿前,整个大殿一片黑暗,没什么光线。适应了一会后,我渐渐能看清了一些。

    在这大殿的两测各有台阶通往楼上,我自一侧台阶处走上了楼。

    上了二楼后,在昏暗的大厅中,我看见有一间房间的门半开着,房间里的光线投射出来,光线中萦绕着朦朦的烟。

    我悄悄的走到门口,一股浓重的烟味扑鼻而来,我不禁心道:房间里的人这是抽了多少的烟啊?

    这时,房间里传来了师父的声音:“小二,进来,把门带上。”

    至此,我才终于长舒一口气,原来真的是师父在召见我,既然有师父在,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我大步走进房间,隐约看见这空阔的房间里,一张长桌上摆着一座烛台,上面有三根燃着的蜡烛,而长桌的周围也有着很多人。

    我关上门后,向里面走去,到了近处才看清,这张长桌旁围了大约十几个人,这些人基本都是各个门派的掌门,因为在祭天祈福的高台上我大致都见过他们。

    长桌的最里面,端坐着那身着华丽道袍的一高一胖两位老者,正是那法界二老。让我有些意外的是,之前见过的那位老和尚也站着长桌的一旁,而这老和尚此时正两眼放光的看着我,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

    师父也在其中,此时他正坐在桌前面无表情的吸着烟,对于我的到来,师父看都没看一眼,面色非常凝重。

    师父的这个样子让我更加的怀疑自己之前的设想了,难不成我真的在比赛中犯了什么重大的错误?可这场面看起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吓人。

    我一边偷偷的打量着那些人,一边缓步走了过去。没走几步,在长桌另一侧角落的昏暗中发现一个女孩子,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灵隐派的萱萱。

    她也是比赛的选手,这个时候不好好休息,怎么也被召到这里来了?

    萱萱原本也是在看着我,但她见我朝她望过去,竟然低下头不再看我。

    这一点让我大为惊诧,从种种迹象上来看,接下来我要知道的事情一定是一件大事;从这些人的神情上看,这件事对我来说又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隐约觉得事情似乎不太妙,但到底会是什么事呢?

    我小心翼翼的打量这这些人,一步一步的来到了长桌前,发现这些人中,有很多人都用一种很冰冷的眼神看着我。

    我迷茫的看向师父,师父淡淡道:“在座的都是法术界各大门派的掌门前辈。”

    我便行礼道:“鬼魅部落弟子李二牛拜见各位掌门前辈。”

    法界二老位于长桌正中,瘦高的那位老者也正冷着眼睛看着我,另一位胖的老者看起来还算和善。

    这些人此时都在看着我,却半天也没有人说一句话,我也不敢轻易的发问,只好木讷的站着原地等候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任何事。

    突然,师父猛地站了起来,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我吓了一跳,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师父发如此大的脾气,我慌张的看着师父,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是哪里犯了大错惹得他老人家如此勃然大怒。

    我赶忙跪下,颤声道:“师父息怒,弟子不知犯了什么错,还请师父明示,弟子定当谨记,甘愿接受一切惩罚。”

    “楚廷山!”师父吼道:“人我已经给你叫来了,有屁还不快放!”

    我不解的看着师父,发现他此时正怒气冲冲的瞪着他对面的一位老者,那老者胸前戴着一个写有‘灵’字的徽章。我这时才明白,原来师父根本不是在和我发脾气,他是在对那个叫楚廷山的人发火。

    ‘灵’字,那就意味着这位老者是灵隐派的掌门了,也就是说,这楚廷山是萱萱的师父。

    怪不得萱萱在这里,可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呢?这两位掌门之间有什么恩怨会牵扯到我和萱萱两名弟子的身上呢?

    那楚廷山冷哼一声,抬着眼睛冰冷的看着我,说:“李二牛,接下来我问你的事情,你要如实回答。若有一句假话,我当场就灭了你。”

    灭了我?虽然我不知道师父和这楚廷山之间有什么矛盾,但他此刻把师父气成这个样子,已经让我十分讨厌,现在又说要灭了我,更让我对他产生了厌恶的情绪。

    可现在面对着法界二老和众多的掌门前辈,我不能失了小辈的礼节,再加上看在萱萱的份上,我也不好对他出言不敬。

    我看了看师父,师父道:“他问你什么,你只管如实回答就是。”

    我点点头,道:“好,您问。”

    那楚廷山瞪了师父一眼道:“何为哲,你是在给这小子什么暗示吗?”

    师父愤怒的指着他的鼻子道:“你问是不问?不问我就把人带回去了。”

    楚廷山也恶狠狠的瞪着师父,俩人剑拔弩张的,看起来似乎马上就要动手的意思。

    “你们两个都给我坐下。”那二老中的胖老此时开口说道:“这一句话能有什么暗示,廷山,你有话就问吧。”

    看的出来,师父和楚廷山对于这位老者还是有些敬畏的,俩人听了他的话后,都气呼呼的坐下了。

    那楚廷山坐下后,冷声问道:“李二牛,你可认识叶灵儿?叶灵儿?

    叶灵儿这三个字一出现,就在我脑海中又掀起了波涛。

    此时,我也突然想到以前师父曾说过的一句话:他一直想找出我私通妖邪的证据。这个‘他’,当时说的可不就是这楚廷山。

    我当时并未当回事,因为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每个门派都或多或少的和鬼邪之物打过交道,以师父在法术界的地位,这点事对他来讲肯定算不上什么麻烦。可后来师父又说:如果那妖邪是叶灵儿,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我现在清楚的回想起了师父的那些话,我猜师父此时的麻烦应该就是这件事了。从这些人此时的态度和神色上看,这件事给师父造成的麻烦应该还不小。我不由得有些担心师父,一时之间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了。

    可现在这么多前辈看着,我如果不回答反倒对师父不利。我思虑再三,觉得还是按照师父所说,实话实说就好了。既然师父都这么吩咐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回答道:“见过,但不算认识。”

    “不认识?”楚廷山冷笑一声,又问:“你若与叶灵儿不相识,凭你怎么能从他的洞里逃出来?”

    他问道这里,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萱萱来此,正是为了帮她师父证明我与叶灵儿是有联系的。因为在黑山村的时候萱萱也在,对于那里发生的一切,她都知晓。

    我回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萱萱,实在想象不到平日里和我们有着深厚情谊的萱萱,此时竟然和他的师父来陷害我和我的师父。

    我突然也想明白了,她当然应该站着她师父的这一边,这一点我能理解,换了我,或许也会这么做。可我不能理解的是,她怎么能隐藏的这么深,就在白天的时候我们还在比赛中一起组成联盟共同御敌,她还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呢,这会儿竟然变成了我的敌人。

    我忽然又想到了一句话,是在黑山村的时候,灵隐派他们临走时萱萱对我说的一句话:二牛队长或许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敌人,但我真的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原来,在那一刻,她就一直在隐瞒着这一切。

    萱萱此时低着头,眼睛躲闪,完全不敢与我对视,她的表情也显得很痛苦。

    “回答我,你是怎么从叶灵儿的洞里逃出来的?”楚廷山又问。

    我回过头,愤愤的瞪着他,高声道:“用脚喽!不然你觉得还能用什么?”

    我话一出口,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吃了一惊,这些人互相看了看,很多人摇了摇头。

    楚廷山应该更是万万想不到我会如此与他说话,瞬间愣住了。还不等他再说话,师父又猛地站起来,怒视着我吼道:“李二牛,不得无礼!”

    李二牛?师父刚刚直呼我李二牛?他一直以来都叫我小二的,我来的时候他还叫我小二呢,这会儿怎么一下变成李二牛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师父的态度让我有些发懵,他与楚廷山明明是势不两立的态势,可为什么我只是对楚廷山稍微出言不逊,就能让他如此愤怒到直呼我李二牛了?这一声李二牛,让我瞬间感觉到了一种荒凉的距离感。就像是我明明是来帮着师父的,可他却突然加入了对立的一方同他们一起攻击我一样,让人伤心。

    我懵懵的低头认错道:“晚辈失言,请楚前辈恕罪。”

    楚廷山并未理会我,而是一脸冷笑的看着在场的各位前辈,似乎刚刚的那一幕已经足以证实了什么事情一样。

    这些人沉默了半晌,那胖老才缓缓开口道:“李二牛,不要有抵触情绪,好好回答问题,不然对你很不利。”

    此时我脑子里是乱的,我之前推测是师父遇到了‘私通妖邪’的麻烦,可此时听起来,却好像师父并不是那个被针对的那个人,我才是一切问题的根源。

    我赶紧低头道:“是,晚辈知错。”

    楚廷山此时似乎有些不满,他小声对那位胖老嘀咕道:“周老,您这可有点偏袒了。”

    那胖老微笑的转过头看着楚廷山,也不说话,楚廷山便怯怯的低下了头。

    胖老道:“看事情要客观,不要带着偏见。”

    说完,胖老又问我道:“李二牛,灵隐派刘萱萱声称,你们之所以能够从叶灵儿洞里逃脱,是因为叶灵儿有意为之。是不是这样?”

    我想了想,回道:“回周老,晚辈那时与叶灵儿交手后,得知叶灵儿道行高深,确实非我能敌。我也认为,能够逃出他的洞穴应该是他故意放我的。”

    众人又开始了沉默。

    不一会儿,一位依靠在墙壁的人走到了胖老的身边,轻声说道:“周老,这个事情很严重。”

    此人身上戴着‘镸’字徽章的人,估计是云南‘长经会’的掌门。

    师父听后,气愤的看着此人道:“邵本峰,你就是一个落井下石的小人!”

    “何为哲!”邵本峰叫道:“注意你的措辞和立场,你现在是以法术界司长之位在这里探究事实,别以这小子师父的身份看问题。”

    师父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法术界二老中的瘦高老者此时开口道:“为哲啊,当年针对李二牛的方案大家本已经定下了,是你偏执的将其推翻并提出要收他为徒。周老仁慈,同意让你一试,可你竟然让他去见叶灵儿!”

    “这件事是我不该,但是”师父满脸苦楚的对法界二老道:“周老,易老,李二牛他到现在为止对于这些事,甚至是对于叶灵儿仍然是一无所知。他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法界弟子而已,这么多年我都在观察他的慧根和秉性,他是一个善良正直的孩子,绝对不可能成为法术界的威胁的。”

    师父的这些话让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我已经不知道该从哪一方面思考了。乱了,一切都乱了。唯一清楚的就是:这些事很复杂,复杂到师父这么多年都必须将我隐藏起来。这里面的事,就是师父为何把我当作‘关门弟子’的原因,就是他一直不让我进部落的原因。

    可是半年前师父已经允许我进部落了,也允许我参加这次大赛了,这一切不应该是都被师父解决了么,为什么这会突然又发生了变故?

    “秉性?”那楚廷山插话道:“对前辈出言不逊的秉性吗?”

    原来在此时此刻对前辈出言不逊已经是一项莫大的重罪了,因为这已经被看作是关乎到了我的秉性的问题上了,怪不得刚刚师父反应那么的强烈,他是在保护我。

    “不要打断。”那周老摆摆手,道:“为哲继续说。”

    师父缓了缓,又道:“而且,半年前我已经向二老和各位司长证实了李二牛的立场,你们也已经接受了他,现在不能因为楚廷山的故事重提就小题大做吧?”

    那位瘦高的易老斜睨了师父一眼,道:“那时你只说他在叶灵儿处侥幸全身而退,就以此证明他与叶灵儿毫无瓜葛。可你对叶灵儿有意放他的事却只字未提,难道你现在还认为他与叶灵儿不会有半点联系吗?”

    师父辩解道:“那叶灵儿已经沉寂了两百年了,他心中的怨恨和身上的戾气早已经磨灭了,他放过一个法术界的晚辈后生又能代表什么呢?”

    “若是放在其他弟子身上,你这话倒是还有几分说得过去。可是他放走的是李二牛,你要我们相信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吗?”

    师父慌乱道:“易老,他至此都对叶灵儿的事一无所知啊!”

    “现在不知,那以后呢?”

    师父一时无言以辩,紧紧的皱着眉头沉默了起来。

    而此时,我的脑子里已经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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