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娘道世界的恶毒长姐（3）

    吴顺娘最可恨的地方，不是她没有节制的讨好宁家。

    而是她把原身当成讨好宁家的工具，她自己陷进泥沼，还要把原身拉进更低贱的泥沼。

    问题是，你吴顺娘甘之如饴，就算身体再痛苦，心里是享受的，这些苦难反而给吴顺娘提供了情绪价值。

    但原身不是啊，她是身心都极其痛苦！

    从小生活在这种环境中，最亲近的人对你耳濡目染，原身开始真以为宁家是正常的，吴顺娘这样的才是好女人、好母亲。

    后来进了妓院，虽然是肮脏不堪的地方，但也算开眼见了世面，咂摸着滋味，觉出吴顺娘有问题。

    到底什么问题，又说不出来。

    作为亲生女儿，她本能的不想把吴顺娘往坏处想。

    而且只要不涉及宁家人，吴顺娘也会给原身关怀，是原身冰冷漆黑的世界中，唯一一点温暖。

    原身就贪恋着这团毒火，就算明知这火会慢慢夺了空气，一点点熏死自己，也舍不得放开，就这么被吴顺娘一步一步带上绝路！

    光团儿这回学乖了，不等问就说：“大佬，原身希望报复宁家人，让他们自尝恶果，然后离开宁家，过独立自在的日子。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念书。”

    原身在妓院里，看过街边路过的女学生。

    她们穿着布褂，束着短裙，脚上套着白袜子，梳着齐耳短发，欢声笑语地捧着书本，三三两两走进学校。

    同样是青春洋溢的花朵，她们前途大好，含苞待放，而原身内里已经腐败，只等着凋零了。

    原身羡慕得很，看呆了，把酒洒了客人一裤子，被老鸨揪住头发，用簪子死命戳了一顿。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原身希望她也能坐在明亮的教室里，学习先进的文化知识。

    宁染：“好吧，如你所愿。”

    她已经吃饱喝足，又有力气和人进行友好的交流了。

    原身被吴顺娘带着，经常吃不饱，十五岁的人，看上去就像十二三岁，但活儿可半点不能少干。

    今天中午宁有福捣乱，故意碰掉原身的窝头，害她没吃上午饭，她精疲力尽，进屋就倒在床上了。

    说是睡过了头，实际是昏过去了！

    宁染抹抹嘴，气定神闲，去找老太太了。

    厨娘捧着窝头忘了啃，大小姐怎么变了个人似的，她走的方向也不是自己屋啊，怎么像是老太太的屋子？

    莫不是，有事要发生了吧？

    宁染凭原身的记忆走到老太太房门口，提起裙子，一脚踹出，“咣当”，木门应声落地！

    老太太正躺在榻上，捧着烟枪，陶醉地吞云吐雾。

    她正来了瘾头，飘飘然仿佛回到年轻时，她刚嫁进宁家，跟丈夫相敬如宾，感情正笃，没多久又生了宁鹏举。

    一举得男，人人都夸她有福气，公婆看重，丈夫体贴，是她一生最美好的日子。

    后来什么丈夫流连妓院，染上脏病，污秽不堪的死了，还有宁鹏举失踪，生死不知，统统当作没发生过！

    最舒爽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差点把她送走。

    她心口像揣了只兔子，跳的她张嘴欲呕。

    宁染看出苗头，抓住她喉咙往下一怼。

    “咕噜。”

    老太太：咽回去了……

    “你这贱丫头，竟然跑到我屋里撒野！”

    宁染：没有啊，我还没开始呢！

    她不跟老太太废话，一把夺过烟枪，两手一拧，“咔吧咔吧”，翡翠的烟嘴碎了一地，铜烟管儿被拧成了麻花儿。

    老太太揉揉眼睛，才相信自己没看错，这死丫头哪来这么大力气？

    “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你祖母！”

    宁染没空理她，一阵翻箱倒柜，找出一大包烟土，点火烧了。

    老太太睚眦欲裂，“你这个忤逆不孝的贱人！你知道这得多少大洋吗？卖了你都买不起！来人啊！把这疯丫头给我吊起来打！”

    她扯着嗓子嚎出老远，吴顺娘和辛玉娘离得近，都跑过来了。

    “哎呦，娘，您屋里怎么弄成这样了？大小姐失心疯了不成！您快坐下消消气，不然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啊！”

    辛玉娘大呼小叫，绕开一地东西，挥着帕子上前给老太太擦汗。

    按理她一个姨娘，没资格管老太太叫娘，可吴顺娘立不起来，老太太也觉得她是宁有福的生母，有心抬高她的地位，默许她这么叫。

    “我还要这身子做什么？这丫头要我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