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晋江正版
“忧酱……?”五条悟的声音极轻, 他单膝跪着,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想要触碰上眼前少年的脸。
少年披着一身白色的简陋布料, 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哭也不闹,看仔细了, 才发现他的眼睛竟然连眼皮都一同割了下来, 眼眶里的各种伤口已经愈合了一部分, 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眼部的肌肉在轻颤着,一点点的撕裂着伤。
鲜红的血从空洞的眼眶里慢慢的留下来, 滑过苍白的脸, 滴落到衣服上,少年双手攥着身上的布料, 一动也不动,‘注视’着五条悟的手朝他伸过来, 直到指尖触上了他的脸颊, 少年嘶叫一声,张开嘴狠狠的朝五条悟的手咬下去。
“……”五条悟手指一动,没有抽出手。
他感受到少年的手的紧紧的抓在自己的手腕上,没有修剪过的指甲用力的扎进自己的肉里, 似乎刺破了皮,渗了血珠沾到了指甲之上,对方的牙死死的咬着他拇指的位置,虎牙就和指甲一样刺进了皮肤。
但是少年的力道对于五条悟来说实在是太轻柔了,要是他的忧酱来咬他,肯定是得咬破多点毛细血管才是, 而十二岁的少年瘦弱无比,布料披在他的身上,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没有重量,像是只要一阵风就能吹跑的纸片一样,连气息都微弱得几不可闻。
是谁能够这么狠心对待一个十二岁的少年?
不……或许是更早之前,在羽上忧被黑手党带走之后,就已经开始被这样对待了。
现场的人一片安静,连闯祸了的蓝波都忘记了哭,只剩下少年带着哭腔和恐惧的低叫,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是他能够感受到他咬着的这只手的主人身上有他的气息。
少年下意识的感到恐惧,他呆立着,知道自己应该接受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却又想要反抗,想要逃走,他咬上五条悟的手,当做一瞬间轻松的发泄。
五条悟任由少年咬着他,知道对方呆愣愣的松开了牙,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忧……”男人飞快的伸出手想要接住他,下一秒少年所在的位置冒出了粉红色的烟雾,那个可怜的少年被烟雾所覆盖,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火箭炮的五分钟时效已经过去,五条悟保持的原来的姿势,被咬了一大口的手停滞在空中,被人温柔地握住。
“五条君。”重新出现的青年的绷带从头上落了下来,挂在了肩膀上,羽上忧闭着眼,轻声唤着五条悟,手上稍微一用力,将五条悟从地上拉了起来。
五条悟顺着羽上忧的力道站起身,直接将青年死死的抱进怀里。
羽上忧一愣,抬手轻轻的抚过对方的发间,神情带着歉意:“抱歉,是吓到你了吗?”
“那些……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已经过去了哦,我现在很好。”
五条悟默默的收紧了手,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更加平静一点,“你怎么可能吓到我!我只是在心疼忧酱……”
“还有——我不是都说了不让你跟我道歉了吗!”
羽上忧立刻认错:“是我的错,五条君要是想打我的话我也可以哦,别看我这么弱其实我还是挺抗揍的。”
怎么可能打你。五条悟心想,他只想打自己。
明明受了伤的忧酱就在自己面前,可是他却什么忙都帮不上,他不能冲到十年前去把那个可恶的黑手党杀光,也不能用自己的反转术式给羽上忧治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年出现又消失。
“好吧,我知道五条君心疼我,才不会打我。”羽上忧拍拍五条悟的背,“昨晚五条君说我不心疼我自己,所以刚刚我趁那五分钟给我自己报了点小仇哦。”
听羽上忧这么一说,五条悟才察觉到羽上忧身上轻微的血腥味。
“不过时间太短了,我只能给他们制造一点麻烦,让他们暂时无暇顾及小时候的我,至少能让我轻松几天……”羽上忧说着说着,声音渐渐消了下去,他叹口气,纠结了一下,说道,“我饿了哦五条君,你还要这样抱着我吗?”
起床至今还没吃早饭呢!
五条悟这才松开手,闹别扭一样抓着羽上忧的手进了餐厅,却又偏偏噘着嘴不理人。
泽田纲吉提着蓝波,看着他们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跟着进了餐厅。
这顿早饭吃得格外的沉默,蓝波抱着空了的火箭筒,难得乖巧的坐在那里,一边吃东西一边偷看羽上忧和五条悟,小孩子忘性大,刚刚少年的惨状也被五条悟挡了大半部分,没有受到剧烈精神冲击的蓝波现在开始好奇起了这两个人的关系。
他憋了好一会,终于憋不住了,扯了扯泽田纲吉的衣袖,打破了宁静:“阿纲,羽上和他是恋人吗?”
泽田纲吉一噎,差点呛到,他连忙喝几口水,轻咳两声,控制自己不去看那边那两个人的表情,他微微弯腰,对着蓝波“嘘”了两下,“他们不是,别乱说。”
羽上忧慢吞吞的喝着水,假装没有听见蓝波的话。
三个大人心照不宣的没有现在提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将早饭解决完之后,他们往会议室去。
五条悟等在了外面,又黏黏糊糊的跟羽上忧撒了一回娇,得到了工作结束后一定会带他出去完的保证之后才放手。
“忧……”人还没到齐——或者说大概到不齐了——泽田纲吉坐在椅子上,看着羽上忧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羽上忧比他要大了近三岁,泽田纲吉遇到对方的时候羽上忧已经是17岁了,而对方虽然瘦小得和他几乎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却并没有残疾,更别说连眼睛都被挖去。
他无意探究别人的过去,自然也没有过问过羽上忧以前的经历,而对方也没有提起来的意思,一直到现在,泽田纲吉才知道原来羽上忧曾经被这样对待过。
“你的眼睛……”能够治疗残疾的人,泽田纲吉只知道两个,一个是位于横滨的与谢野晶子,一个是位于东京的家入硝子。
羽上忧微微摇头,似乎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谈太多关于自己的事情,“都过去了,我的眼睛已经治好了。”
“不过如果阿纲真的想知道的话,之后也可以来问我,我不会拒绝阿纲的。”羽上忧将绷带重新缠好,不在意的笑着。
“不,”泽田纲吉半阖眼帘,“我并没有想知道忧的过去,忧现在过得很开心,作为朋友我也已经满足了。”
“而且……那位五条先生,会更贴心的照顾你,不是吗?忧其实也更想让喜欢的人照顾你吧。”
“是啊,不过我知道阿纲也是关心我的,我很开心。”羽上忧知道泽田纲吉这是勉强打起精神的调侃,没有再提这件事,反倒是说道:“明天和白兰的会面,阿纲带上我吧。”
“啊?”泽田纲吉一愣,“忧要去见白兰吗?”
羽上忧点点头,“对。”
青年神情复杂,“其实,我的眼睛能够恢复,完全是因为有白兰帮忙哦。”
“原来是这样……啊?!”泽田纲吉惊讶的抬眼看向羽上忧,“忧你以前见过白兰?”
“不仅见过,还一起生活过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羽上忧说着说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总感觉他这样说,有一种奇怪的既视感,就好像双方家族正在敌对状态的时候,突然有人告诉首领其实自己和对面的领头人是旧时,自己其实是个卧底一样的感觉。
“阿纲你知道的,骸他曾经是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实验体,其实我也是。”所以才会出现刚刚那幅惨无人道的模样,“那个时候骸把那个家族毁掉之后,还带上了我一起逃出来,可惜之后骸被复仇者监狱的人带走了。”
“然后我就遇到了白兰。”
“嗯……总之,他算是帮了我一把吧,虽然当时帮忙的手段并不能说得上是友好。”
羽上忧嘀咕着,“以白兰的信息网,估计知道我在彭格列,就算我不提,他也会提出明天要和我见面的。”
青年说得含糊,换做其他家族的首领,早就以怀疑他是间谍的理由解决他了,也就只有泽田纲吉,愿意相信和自己相处了几年一路走到现在的伙伴。
“忧没事真的太好了。”泽田纲吉没有要求羽上忧将话说的更清楚,就像他刚刚说的,他对伙伴的过去并不在意,被无数人评价为手段过于温柔的黑手党首领笑着说道,“那忧就和我一起去吧,如果明天白兰想要欺负你的话,记得告诉我。”
“我们彭格列可不怕他。”
羽上忧轻笑着应下了。
会议开了大概有两个小时,到场的守护者只有尽职尽责的那几个,里包恩也不在,美曰泽田纲吉已经是首领了要自己解决。
会议结束之后羽上忧还有工作,他本来打算带着五条悟一起去,却被泽田纲吉叫住了。
“忧,我想和五条先生谈一谈,可以吗?”泽田纲吉朝羽上忧眨眨眼。
羽上忧看一眼眼巴巴的五条悟,大概知道泽田纲吉要和五条悟说些什么,安抚的拍拍对方,把大猫猫放心的交给了自家首领,顶着五条悟委屈的眼神溜了。
“五条先生。”泽田纲吉看向五条悟,“我们边走边说怎么样。”
五条悟有些失落,不过也没有拒绝,他点点头,和泽田纲吉肩并肩走着。
“五条先生大概猜到我想要说些什么了吧。”泽田纲吉见五条悟点头,并不觉得意外,“我想,哪怕你只是和忧相处了大半个月,也必定察觉到忧的不对劲吧。”
“嗯。”五条悟有些泄气,“他似乎……还是并不完全的信任我,而且,好像经常把自己摆到更低一等的位置上。”
“五条先生知道忧担任的是什么工作吗?”
泽田纲吉慢慢的说着,“他其实是审讯部的部长,负责审讯和情报工作。”
“审讯?”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明明忧是那么温和包容的一个人,却做着这么血腥的工作。”泽田纲吉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指尖轻轻的抚过,“事实上,忧的心里有一头野兽,一头曾经受过人类恩惠的野兽。”
它会控制不住自己伤害与狩猎的本能,却又会对自己的行为而感到深刻的愧疚和自责。
泽田纲吉垂下眸子,“我和忧刚见面的时候,他差一点掐死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忧酱可凶了!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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