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六十二章 长孙无忌的野望
李景睿听了之后,苦笑道:“李魁,我虽然有这个想法,但你认为,这件事情我会出来吗?这些勋贵们为我大夏建功立业,册封他们也是父皇的主意,我岂会违背?我只是因为张卫之事,有感而发而已。”
李魁听了点点头,他知道李景睿十分聪慧,就算他心里面是这么想的,但也绝对不会说出来,更是不会让其他人知晓。
“殿下,现在整个燕京城都传遍了,臣怎么想的无所谓,想臣家当年只是陛下身边的侍卫,是一个下人,一身富贵尽为陛下所赐,现在就算将这些富贵都还给陛下,臣相信,臣的父亲也是心甘情愿的,但朝中其他的大臣未必会有这种想法,朝中的那些官员们心中不喜,必定会为难殿下的。”李魁有些担心。
“也不知道是何人,居然如此无耻,在外面传播流言,让孤难堪。”李景睿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好好的局面,似乎随着这件事情,将自己的局面搅和的一塌湖涂。
最让他担心的是,皇帝即将返回燕京,弄不好,这件事情都已经传到皇帝耳中,面对这样的局面,李景睿似乎知道自己的下场。
一个不被勋贵接受的储君,想要成为太子,继承大夏江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都是这个张行成,为何会写这样的书信给我?”李景睿想到了什么,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迟疑来,他承认自己是有这样的想法,但绝对没有表露出来。
最让他怀疑的还是张行成,他和张行成是没有任何交际的,就算是上奏折,也是公事,但两人之间的交往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就是从那封信开始的。
“这件事情查清楚,是何人散出去的谣言。”李景睿想到了这里,冷峻的面容上,多了一些杀机,说道:“你父亲手上的线人比较多,让他立刻去查,看看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
李景睿认为这件事情的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操纵,准备对自己下手,就是为了自己的储君之位,这让他心中十分气恼,自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遭遇这样的暗算,每次都是如此。
“也不知道是谁,只知道躲在暗中算计,有本事真刀真枪的来厮杀。”李景睿勃然大怒,怒骂道:“我李景睿岂会担心这些家伙,一群无胆的鼠辈。”
“殿下放心,只要殿下行的正,臣相信,朝中的勋贵肯定是明白事理的,臣这就去找人,一定要将燕京翻个底朝天,也要将暗中算计的鼠辈给找出来。”李魁还是相信李景睿的话,在眼前这种环境下,李景睿是不可能对勋贵下手的,毕竟这个时候勋贵还是支持李景睿的。
看着李魁离开的背影,李景睿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只能期盼李魁父子能够帮助自己了。至于凤卫他是不相信的,一个张卫就闹出了这么多的问题,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殿下。”身后传来岑婉儿担心的声音。
“我这次又被人算计了。”李景睿神情灰败,他说道:“而且,东宫的凤卫不可信,我在东宫的一切,恐怕都已经泄露出去了,否则的话,外人是不可能知道我心中所想,甚至,那个张行成,乃至古神策,都是不可信的。”
这个时候的李景睿,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从提供勋贵动静的古神策,到写信给他的张行成,甚至连东宫内的凤卫都不相信了。
“殿下,现在当如何是好?”岑婉儿听了粉脸变了颜色,当年李景睿被贬的情况,她是记忆犹新,那个时候差点永坠深渊,外放了很多年才返回燕京,现在已经成了储君,一旦出了事情,再次被贬,日后能不能爬的起来,谁也不敢保证。
“这件事情我已经让李魁父子两人去查了,事情能查出来更好,若是查不出来,也没有办法了,谁的人生没有大起大落,只是我的比别人的多一些而已。”李景睿看着岑婉儿,说道:“只是对不起你们俩了。”
岑婉儿听了之后,粉脸上露出一丝强笑,说道:“妾身和谢妹妹嫁给殿下,自然是与殿下生死与共,哪怕殿下被废为庶人,妾身也永远追随。”
“庶人倒是不会,大概是分封出去吧!我们这些兄弟,只要不犯什么大错,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李景睿捏紧了拳头,他虽然表面上说着,但实际上心里面可是憋屈的很,自己现在是东宫储君,却因为这件事情被算计了,成为藩王,这是一件何等郁闷的事情。
仿佛知道李景睿心中所想一样,岑婉儿忍不住紧紧的抱着李景睿的手臂,眉宇之间多了一些担忧之色。她知道,李景睿这一关并不好过。
就在李景睿夫妻两人的担心的时候,整个燕京城也为突如其来的谣言给惊呆了,储君准备削除勋贵们的爵位和封地,这简直是一件大事。
“舅舅,你说二哥这是怎么回事?勋贵是朝廷的根基,二哥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日后勋贵又怎么可能支持他呢?”周王府,李景桓看着眼前的长孙无忌询问道。
“勋贵?现在的勋贵自然是根基所在,但日后的勋贵呢?在前朝的时候,关陇世家,也是朝中的勋贵,帮助杨坚定鼎大隋江山,可实际上,到了后来,坏了大隋江山的就是这些勋贵,现在的勋贵,也是日后的世家啊!储君看的很清楚,这些勋贵日后都会给大夏江山带来坏处,尤其是现在,陛下分出大量的土地,让这些勋贵拥有大量的钱粮,这才是取祸之源泉,储君大概是发现了这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长孙无忌叹息道。
“这么说,二哥这么做是正确的了,是为了大夏江山的长治久安了?”李景桓忍不住点头说道。
“殿下,有的时候,虽然观点是正确的,但并非能够随时说谁来,在你自身不够强大的时候,说出来这话,就是取祸之道。”长孙无忌解释道。
“那二哥?”李景桓点点头,又感到十分好奇,这个道理,他相信李景睿或许不懂,但岑文本肯定是懂的,他不明白,为何岑文本不去制止此事。
“储君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就算他明白也没有任何用处,勋贵的权力越来越大,在地方上无恶不作,这件事情迟早是要解决的,毕竟,现在的勋贵,就是日后的世家,当年的世家是何等的嚣张,相信殿下是知道的吧!摆在储君面前的是,这件事情何时爆发出来,是现在爆发呢?还是等到他以后登基之后才爆发。”长孙无忌摸着胡须感叹道。
李景桓听了之后点点头,相比较以后,李景桓也认为现在暴露出来是最好的,毕竟现在有皇帝在,那些勋贵们就算有什么动作,也只能是放在自己心里面,不敢爆发出来,一旦谁敢出头,那就是倒霉的时候。
但同样的,这一切都是取决于皇帝的态度,现在的大夏还是需要勋贵的,储君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建议,这将勋贵们放在什么位置,必定会和储君离心离德,失去勋贵支持的储君,还能坐稳江山吗?李景桓感觉有点困难。
“这么说,二哥这次恐怕要倒霉了。”李景桓忽然松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心里面是高兴,还是失落,只是他没有发现,自己的目光深处多了一些野心。
“殿下,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储君的想法自然是正确的,但已经被暴露出来了。这就成了别人攻讦他的理由。殿下,以后你也要小心。”长孙无忌脸上带着笑容,认真叮嘱道。
“那是自然。”李景桓连连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到长孙无忌脸上的笑容,似乎蕴藏着什么东西,这一切让他看不清楚,也说不明白。
“面对这些勋贵的责难,相信皇帝陛下也会做出反应的,大夏还需要这些勋贵,所以,只能是储君倒霉。皇帝需要用储君来那些勋贵。”长孙无忌摸着胡须,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他得意洋洋的说道:“那个时候,能够继承储君之位的,恐怕就只有你了。”
“我三哥呢?”李景桓很好奇。在他之上,还有一个李景智。怎么也不可能轮到自己的。
“张卫曾经投靠了三皇子,汴州的事情就是他闹出来的,殿下,皇子和臣子结交,这是官场上的大忌,陛下或许知道,但并没有点出来,但这并不是说,你可以肆意妄为,必须是在陛下许可的范围内办事,张卫这个家伙为了一己私利,派兵包围了郡守府,这就是大忌,陛下杀他的同时,连带着对三皇子也很不满,这样一来,这储君之位,就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了。”长孙无忌分析道。
“原来如此,舅舅这么一说,景桓倒是明白了。”李景桓听了之后,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殿下,陛下即将回城,记住了,这个时候要谦虚谨慎,对待储君也应该像兄弟一样,若有人询问你对勋贵的态度,你千万不能回答,因为你一旦回答,就会落了下乘,就会被其他人抓住把柄。”长孙无忌面色凝重。
“若父皇询问呢?”李景桓点点头,又询问道。
“若陛下问起来,你就实话实说,陛下英明神武,自然是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只是册封勋贵这件事情是陛下亲自定下来的,当年若是没有这一招,就不会有大夏江山,这是的不得已而为之,陛下心中就算后悔了,但他也会执行下去的,这是大夏的国策。”长孙无忌低声说道:“但不管怎么样,陛下已经接受了前朝的教训,这些勋贵,迟早会成为朝廷的祸害,和当年的世家大族一样。”
李景桓听了化成了一声叹息,他如何不明白长孙无忌心中所想,在皇帝面前是不能有任何隐瞒的,唯有如此,才能让皇帝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殿下,府中的一切都要小心,储君的事情之所以泄露出去,就是因为府上的人泄密的,这才有了今日之事,你我今日在这里商议的事情,也是不能泄露出去的。”长孙无忌有些担心。
“舅舅放心就是了,我府上的人是不会泄露出去的,而且,有些事情,出我之口,入舅舅之耳,外面的侍卫都在数丈之外,是不可能知道你我商议的内容。”李景桓很有信心。
实际上,他很好奇,李景睿的书房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去的,他在书房写了“推恩令”三个字,为何会传到外面去,李景睿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按照道理,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如此甚好,在陛下还京之前,殿下最好不要走动,选秀就在眼前,殿下不能出现任何问题。”长孙无忌又建议道:“臣已经找了娘娘,一定会给殿下选上一个合适的人选。”
在皇位争夺的过程中,妻族是非常重要的,李景睿担任监国,处理天下大事,为何无人敢反对,不仅仅因为他是储君,更重要的是他身边有人,文有岑文本,武有谢映登,都是他的妻族,无论军中,或者是文官集团,都会给两人几分面子,这才有了今日。
长孙无忌相信,若不是因为李景睿说出了这样的话,恐怕自己想要挑战对方的地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才会决定帮助李景桓选一个合适的妻族来,用来维护李景桓的利益。
“如此有劳舅舅了。”李景桓显得尊敬长孙无忌,无论什么时候,都称呼对方为舅舅。
长孙无忌听了十分高兴,他和李景桓天然就是盟友,现在李景桓还如此的信任他,尊敬他,让长孙无忌心里面很舒服,认为自己向李景桓效忠是非常正确的事情。
“等你成了储君,下一步就是娘娘成为皇后,这样一切就妥当了,无人能威胁你的地位。”长孙无忌又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一环套一环,十分紧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