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卑鄙
“我不要去松雪阁！”
陈臣这句话就像是惊雷，人群中瞬间出现了骚动，所有人都能听出来陈臣那不正常的语气。
许如清和肖念心里那根弦立刻绷紧，心想果然不对劲。
“松雪阁她们沆瀣一气，是她们……”
许如清听到这里眼角直抽抽，刚想上前阻止，就见陈臣忽然像是一口气没上来，情绪激动晕了过去。
“哥，是你？”
许如清回头，就看到肖念的手往袖子里收的动作，便传音道。
“嗯，只是让他晕过去，咱们先带他去松雪阁。”
许如清和肖念二人虽然多年未见，但仍旧只需一个眼神便能读懂对方的意思。
许如清架着晕倒在地的陈臣往马车里塞，肖念则是在此过程中安抚躁动的人群。
“诸位还请稍安勿躁，幻凌派被灭门一事本尊定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但在此期间，还请大家不要听信谣言，中了魔族的陷阱。”
肖念在这个世界毕竟待了不短的时间，对自己凌绝仙尊的身份也早已适应良好，因此行事起来也十分熟稔。
周围围观的群众虽然在心里对方才陈臣的话存疑，但在肖念这个身份的加持下，还是愿意相信能得到一个公正的结果。
“师尊！肖……师祖。”
逐渐安静的人群中，一道清亮干净的少年的声音传来，人们下意识给他让了一条路出来。
“星染？瑾辰？”
许如清安置好陈臣后从马车上下来，正巧便看到了被热闹吸引来的路星染和欧阳瑾辰。
“你们怎么来了？”许如清问道。
“时阁主说你们传信今天到，我和路星染便想着出来接您和肖……仙尊，看到这里围着这么多人，就来看看。”
欧阳瑾辰是个爱凑热闹的，因此跑来人群中看热闹也不奇怪。
“还是叫我肖公子就好，不用那么拘束。”
肖念听到路星染和欧阳瑾辰两人在看到他时总是眼神躲闪，称呼也不知道该怎么叫，有些哭笑不得。
“嗯，肖公子。”
路星染和欧阳瑾辰两人本来就不适应肖念的新身份，叫肖公子也叫习惯了，而且再加上肖念和许如清的身份……
总之，两人都非常顺从地延续了“肖公子”这一称呼。
简单的对话过后，路星染很快便注意到周围气氛的不对，他压低声音说道。
“师尊，肖公子，你们这是……”
“我们先去松雪阁再说。”
路星染和欧阳瑾辰都意识到了有其他事情发生，自然地听从肖念的指令。
“我们来驾车。”
路星染和欧阳瑾辰在许如清和肖念上车后，利索地担任起车夫的职责，驾着马车朝着松雪阁的方向扬长而去。
……
“他是幻凌派的大弟子？”
时雪站在大厅中央，指着还处于昏迷状态的陈臣，满脸的不可思议与怀疑。
而在时雪身边，分别是矜持端坐的肖念以及像是在度假的许如清。
许如清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上还抓着仙门必备——基本上等同于装饰却被许如清拿来吃的干果。
屋子里的都是熟人，许如清也不端什么长老的架子了，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在场的几人谁都没有对许如清的坐姿进行诟病，显然已经习惯了。
路星染和欧阳瑾辰两个小辈则在一旁站着，但姿势也比较随意。
“对，我们在城中街道上，他忽然冲过来让我们给他做主……”
肖念简单地将当时的情景给时雪讲了一遍，“他最后那般样子，似乎想给人们传递一个观念，就是幻凌派被灭门与松雪阁有关。”
“他放屁！”
肖念的话刚落，时雪就立刻接上，肖念那一瞬间还以为时雪要上前把陈臣摇醒。
“时阁主，别激动，镇定，镇定。”
一向脾气火爆的许如清这会儿倒是老神在在地冲时雪摆摆手，示意对方冷静。
时雪一看许如清这作样，又看了看一旁宠溺地看着许如清的肖念，立刻捂着眼转过身，同时对自己进行了灵魂发问——
她当初是怎么看上许如清的？
“这一看就是桀的惯用招数，蛊惑人心嘛。”
许如清语调拉得很长，语气有些无奈，又有些气愤。
“故意留下一个活口，再用些方法让他听命于魔族，借他的口来拉我们下水。”
许如清使劲咬碎了一个干果，咬牙切齿道，“卑鄙。”
时雪做好心理建设后才转过来看义愤填膺的许如清，回归正题。
“这些天我们一直在查幻凌派被灭一事，但幻凌派那里没有一丝凶手的踪迹，陈家人身上也没有线索，每具尸体上都显示他们是被人一击毙命，都是最简单的刀剑伤，堂堂修士竟没有一丝还手的余地。”
时雪他们这几日调查的进度几乎为零，尽管大概率可能是魔族的手笔，但他们到底是没有确凿的证据。
“我们现在根本查不出什么，你不信问你徒弟。”
时雪颓废地坐下来抱怨道，“是吧，星染。”
“星染？”
“啊？”路星染被身旁的欧阳瑾辰杵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答应道，“是，没有什么进展。”
说完，路星染在时雪和肖念以及许如清三人的对话中默默想着自己的事情，表情有些凝重。
他这些天一直在幻凌派调查，虽然没有凶手的踪迹，但他却在那里查到了大批的“聚灵丹”。
每每提到“聚灵丹”，他总会想到“繁公子”，想到路繁。
路繁一开始是他的救命恩人，后来是他的朋友，在告诉路繁自己对欧阳瑾辰的心思后，他更是对路繁有一种类似于亲人的感觉。
虽说理智告诉他，两人不是一路人了，但他终究是难以放下。
“哎。”
路星染轻轻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
站在他身边的欧阳瑾辰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路星染，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他知道路星染在想什么，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对路繁是个什么态度，下次见面，谁也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