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擦药
一夜过去,第二天一早,常氏又恢复了以往的气焰,因为贺景清三兄妹马上就要净身出户了!
只不过,他不敢惹贺景清,火就冲着罗伊黛来。
众人知道她是天黑之后才回来的,只不过当时贺景清在场,没人讲这件事。
这时,不知道贺景清干什么去了,不在家里。常氏就开始对罗伊黛教训起来了。
“你昨天干什么去了?起得这么晚,猪圈里的猪都嚎上了才见到你出来。一个小丫鬟真以为自己是主子了?嫁进来几天了,也不知道自己主动找活儿干,等着老娘伺候你?”
罗伊黛醒来发现脚腕更加肿痛了,一挨地面就钻心的疼。
她刚满头大汗地挪到门口,就挨了常氏一顿喷。
罗伊黛没睡好是有起床气的,于是她加大火力怼了回去:“一大早话这么多,母鸡都没你会叫。说要伺候我,你倒是来啊。没看到我脚伤了,动不了,你怎么没个眼力见来扶我?”
“你、你造反了你!”常氏在这个家第一次被人刺,加上昨天的事情,此时肝火能烧得有三层楼那么高。
“我都还没说你不守妇道呢!嫁进来第二天就花枝招展的往外跑,昨天还一个人溜出去晚上才回来,是不是在外面有人!”
罗伊黛表示不接这盆脏水:“你看到了吗就在那里叭叭,也不知道是谁管家抠得连油都不放,饿得媳妇孩子得自己出去找吃的。你说我外面有人,人呢?证据呢?再说了,贺景清都没急,你急啥?”
声音又脆又亮,穿透力极强,走到墙外的贺景清听的一清二楚。
“呃,头儿,这是嫂子?”一脸凶煞的壮汉指了指墙内。
听说头儿娶了新媳妇,没想到还是个小辣椒,居然和婆婆呛起来了。
“她是被买来的。不是娶来的。”贺景清解释道。
说着他领着壮汉进了家门。
常氏正一口一个贱蹄子地骂着,看到贺景清犹如被掐了脖子的鸭子,灰溜溜闭嘴离开了。
罗伊黛靠着门,撸着袖子,两手交替对着常氏的背影发送国际手势,表情很是嚣张。
贺景清:……怎么流里流气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贺景清问。
罗伊黛两手乖乖放松垂在身侧:“没什么。”
贺景清表示怀疑,但没有追问,而是扬了扬下巴:“你脚还没好站在这里干什么,回床上坐着。”
罗伊黛抓着门框,一脸不情愿:“一丁点大的地方闷死了,我还不如坐在院子里剥栗子呢。”
壮汉没憋住笑,漏了一声。
贺景清感觉到身后揶揄戏谑的目光,皱了皱眉,小声道:“你听话,我让英秀给你把栗子拿进去剥。”
罗伊黛也注意到后面的壮汉,意识到可能是贺景清在京城认识的人。
“好的,夫君。”
她一脸灿烂笑容,慢慢挪进去,用帘子遮挡住众人的视线。
贺景清耳朵微红,轻咳一声,对壮汉说:“走吧。”
西屋里,罗伊黛晃着自己没伤的腿,在长条凳上剥栗子。
贺英秀搬来一条小板凳帮她一起剥。
生栗子是很难剥的,所以他们剥的是煮熟的栗子。
煮栗子前都用刀开了口,因此每个栗子的圆肚子上都露出一道金黄色。
贺英秀一边剥去栗子壳,将干净栗子肉放入碗中,一边问:“嫂子,这又是什么吃食呀?”
罗伊黛惊讶:“你们没吃过?”
贺英秀摇摇头:“这滑溜溜的像果核一样,没想到里面的肉还能吃。”
她刚刚尝了一个罗伊黛剥的,香甜软糯,可好吃了。
罗伊黛指了指大山:“我就是乱转,然后看到的毛栗子树。他的果实外貌还有一层毛毛的壳,不过在山上的时候我都剥了。”
“而且,”罗伊黛捏着一颗完美的栗子肉放入嘴中,“这栗子生吃的时候像果子,脆、甜。煮了之后粉、糯,而且饱腹感强,不能多吃,会胀肚子。”
“那就是和红薯一样?”
罗伊黛点点头:“这方面是差不多。”
贺英秀将最后一颗栗子剥好,表情可惜:“挺好吃的,就是没有红薯大,也没有红薯吃起来方便。”
罗伊黛哈哈一笑,摇了摇手指:“但是营养价值不一样啊,各有各的好~”
药王孙思邈称毛栗子为“肾之果也,肾病宜食之。”除了是补肾佳品,还有健脾益气、清热解毒等功效。每天吃十颗栗子,还能够抗衰老,延年益寿。
贺英秀感慨:“这栗子居然有这么多功效啊,嫂子你懂得真多。”
“是啊,没想到你嫂子居然还懂得药理。”贺景清的声音猛然响起。
只见他提着一个瓶子,站在门口。
“大哥。”贺英秀开心地招呼着贺景清,“嫂子找的栗子可好吃了。”
贺景清非常给面子的吃了一个,眼神却一直盯着罗伊黛:“确实好吃。英秀,你把栗子拿出去给其他人尝尝。”
罗伊黛意识到是自己刚刚介绍栗子功效引起贺景清怀疑了。
她躲开对方的咄咄视线,一蹦一蹦地往床上去。
贺英秀离开后,贺景清就带着他独有的压迫感朝罗伊黛走去。
“你、你有什么事?”罗伊黛伸手做了一个推的动作,妄图制止贺景清靠近的动作。
“嗤,我看看我娶了一个怎样的宝贝娘子啊。”
呸呸呸,罗伊黛心里暗骂,油腔滑调。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看也不用这么近吧?”
贺景清站在床边,将手中的瓶子放在地上,然后一双长臂撑在罗伊黛身体两侧。
对方猛然的靠近,让罗伊黛吓得往后仰。一个重心不稳,仰面躺倒在床上。
什么啊?!这是床咚吗?
罗伊黛红着脸,想要坐起来改变这糟糕又丢脸的姿势。
然而,她一起来,贺景清大手一推,她又倒了下去。
起来,下去。起来,又下去。
罗伊黛怒了,她捶床,娇喝一声:“贺景清你有毛病吧!”
贺景清欣赏够了对方恼怒的表情,慢慢推开身子:“娘子怎么了?为夫只是惊叹于娘子的博学多才,想仔细观察而已。”
罗伊黛趁机往床里面缩了缩:“呕!你好好说话不行吗?”
贺景清冷笑一声,抓住她扭伤的脚:“为夫说的是实话啊。只不过不知道娘子是哪个府上的洒扫丫鬟,居然知道这么多。”
罗伊黛本来剧烈挣扎着,听到这话,猛地一僵。
什么?原身是洒扫丫鬟?!
罗伊黛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决不能被贺景清看出慌张。
“你放手,把我弄痛了。”
“哦,还有更痛的。”
“啊——”
贺景清不知何时,手上沾了药酒,正揉搓着罗伊黛的伤处。
“痛痛痛痛痛!贺景清你个王八蛋,特么的别弄了!”
罗伊黛的眼泪都冒出来了,好的那只脚一个劲儿的乱踹。
贺景清避开她往腰上去的那一脚,啧了一声,怎么这么爱瞪人呢?
“就是得用力淤血才会散。”
在一阵哭天抢地之后,贺景清终于放过了罗伊黛的脚腕,他给她涂抹好药汁,说:“行了,晚上再来吧。”
罗伊黛倒在床上生无可恋着,听到几欲落泪:“还来啊?就让它慢慢好不行吗?”
大概是她的形神太过狼狈,表情也楚楚可怜。
贺景清本来要落在她额头的“栗子”换成轻拍两下。
“不行。”
罗伊黛哼了一声将脸埋在臂弯里。
什么意思?哄小孩儿呢?又不给糖。
好在,贺景清没有追问她,不然她真的解释不清楚自己作为一个洒扫丫鬟为什么懂得药理,还认得大家不认识的食物。
唉——以后讲话要更小心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