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Chapter56
2018年
婚礼结束，俩人回到了甄澜英的一居室里，把这里暂当新房，本来秦思雨非吵着要闹洞房，被伍妺她们强制拖走了。
顾棉卸了新娘妆和甄诚一起窝着休息了会儿，天色渐暗，这晚是他们真正的新婚夜。
甄诚没有再做饭的心思，叫了外卖，鲜花红酒在这布满红气球和囍字的房间里分外应景，没时间购买烛台，甄诚点了两个香薰蜡烛，氛围更浓。
顾棉看着甄诚前后忙碌，只为给她一个最好的新婚夜，心下忐忑，喝酒的时候故意喝了很多，她不确定能不能忍着和他做到最后一步。
吃饭的时候顾棉很主动，频频举杯，甚至还会自己独饮，本身就酒量浅，没多久两颊就飞上抹红霞。甄诚看着眼前的娇妻杏面粉腮，眼神迷蒙，觉得时候差不多就提议去洗澡。
毕竟是一居室，洗浴间没那么大，甄诚就让她先去，他略微把桌子收拾一下，顾棉飞速洗完澡就赶甄诚进去。
回想起婚前去找医生开了安神的药，也不管酒后能不能吃，顾棉就直接吃了两颗。
十月的天气刚刚好，没有炎热到需要空调制冷，也没有寒意过重。
甄诚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洗浴间出来，除了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外，身上没有其他遮挡。水珠从肩膀缓缓滚落到惹眼的腹肌，然后是人鱼线，最后直接滚落进浴巾里消失不见。
不过，顾棉却没有心情欣赏眼前的美景。
两手牢牢的抓着被子，把自己掩在被下，紧闭着双眼，不敢想呆会一定会发生的事。
甄诚看到顾棉躲在被子下，甚至在轻微颤抖，勾唇笑了笑，觉得还挺可爱的，虽然知道她不是第一次，但这个举动还是成功取悦到他。
“啪”地一声，屋内瞬间变暗，两个香薰蜡烛在角落的桌子上努力散出的幽光并不足以照亮整个室内。
顾棉听到衣物落地的声音，察觉到床的另一边猛地下陷，被子被掀起，只是短暂的一瞬就又重新盖好，很快就被一具滚烫的身体拥着。
“棉棉，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叫你老婆了！”
甄诚温热的气息吐落在耳边，“好像做梦”
酒劲儿上涌，顾棉看着房顶都在旋转。不知如何回应，把头靠在甄诚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我想”甄诚语调中的欲念不加掩饰。
不等顾棉回应，就侧头寻着莹白的耳垂缓缓舔舐，一双手也开始上下游移，察觉到她的闪躲，下意识以为是过于害羞的缘故，于是更加柔情的抚弄，丝质睡裙太滑，撩了半天都不得其法。
“脱掉吧。”
夜色揉碎在声音里，愈发蛊惑。
药劲儿上头，顾棉昏昏沉沉的顺着甄诚的动作褪下睡裙，眼前的事物都看不真切。
甄诚看着肖想许久的人躺在身下，血气上涌，猛地俯身而下。
顾棉半睁着眼，身上人的触感，微微晃动的身体，胸前的猛地一痛，下意识道：“任翊，你轻点~”
说完这句话就抗不过酒加药的双重效力，整个人昏睡过去。
刚还埋首在顾棉胸前努力的甄诚听到顾棉的话，霎时间没了继续欢好的心思，抬头的瞬间，眼里的阴翳毫不掩饰，夜色下格外渗人。
入目所及皆是红色，他却觉得充满了讽刺。
抿着唇右手缓缓下移，上下剧烈滑动，最后释放在顾棉胸前。
此刻没有丝毫餍足，新婚之囍被耗的干净。
顾棉再次睁眼，屋外的光亮已经顽强地透过窗帘试图闯进屋里。偷偷瞥了眼被子里，浑身赤果，心下确定昨天应该是完成了。
本就没睡的甄诚也缓缓睁眼。
“你帮我洗的？”顾棉轻声问。
过了一会儿没有回音，顾棉以为他还没彻底清醒，就转身看他，恰好甄诚也在回看她。
一双似盈着秋水的眼睛，任何人看了都生不起气。
这样的一双眼睛看向他的时候又在想着谁。
她为什么会同意嫁给他？
是有多可悲，结婚了才想起来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本以为结了婚就能完整拥有她，所以他定了最快的婚期，生怕抓不住。想着婚后一定加倍对她好，他努力挣钱，日子总不会过的太差。
可理想之所以称为理想，就是因为它和现实的差距太大了。
你永远都不知道现实会递出一把什么刀，甚至不知道这把刀何时会轻而易举的就从你身上削片肉下来。
思绪转了几个来回，“恩。”一个简单的音节回应了刚才的话。
三天回门宴过后顾棉就跟着甄诚回j市。
直到他们摆完了第二场酒，甄诚都没有再碰过顾棉。
顾棉也察觉到甄诚对她有些冷淡，但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有时候也在想男人是不是得到了就无所谓了，但她还是很努力的去跟他沟通。
顾棉工作也有一段时间，甄诚跟婚前一样每天都去接她，俩人在外人看来很是恩爱。
“顾棉，今天晚上我们部门聚餐，上次聚餐你回家准备婚事就没参加，今天必须去啊！你赶紧跟你老公说一声！”
经理走到顾棉办公桌前，弯着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撂下一句话就走了，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顾棉只好应下，她是没有经过正经招聘流程就直接进了公司，谁都知道她背后有人，所以部门的同事都对她不错。
“今天部门聚餐，你别来接我了。”
葱白的手指敲击手机，很快一条信息发送出去。
“好，结束给我电话。”那边回的很快。
晚上聚餐间推杯换盏，顾棉作为一个刚来没多久，且又加上新婚的人，自然是劝酒重灾区，都轮番来祝她百年好合，长长久久，她也因此喝了一杯又一杯。
原本顾棉是想推脱的，后来想到甄诚最近对她的冷淡，以及相处下来，相信同事们对她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就来者不拒，很快便醉眼朦胧，坐在桌子边哀哀戚戚地瘪着嘴。
一旁的同事看她是真醉了，给甄诚打了电话，报了地址就在一旁一边玩儿手机一边陪她等甄诚。
“为什么跟他这么像？”
顾棉眯着双眼，转身看着同事，嘴里不停小声念叨着这句。
“什么？”
同事还顽强地在峡谷里挣扎，没听清顾棉的话。
“为什么跟他这么像？”顾棉又重复了一遍。
“像谁？”
同事向顾棉的方向弯了弯身子，还是没有听清说什么，正准备再问，余光一扫，突然对着手机大吼了一声：“对面那个小矮子抢姐姐的野怪，快来人啊！”便又投身峡谷，无暇顾及刚才的问题。
甄诚很快赶来，看顾棉还能乖乖坐着就暗松口气。
同事看见甄诚，赶忙打了招呼，帮顾棉把外套穿好，甄诚本想公主抱，可顾棉还有几分清醒的，说什么都不肯，嘴上还娇气地说着：“背背背背！”
旁人颇有兴致的看着甄诚，“没想到顾棉平时看着挺不爱说话的小姑娘，喝醉了话这么多。刚才还跟我念叨着什么像谁什么的，这会儿老公来接了，还会撒娇了，这反差还真挺大”
听到同事的话，甄诚半蹲在顾棉身前的身子一顿，什么也没说，脸色沉了沉，背起顾棉，手上提着她的包，才跟她同事道谢告别。
由于聚餐的地方在一个文化产业园，里面不能停车，所以停车场离饭店还有段距离。
甄诚背着她沿着路灯走，顾棉昏昏沉沉，颇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意思。
“是我像他吗？”薄唇缓缓吐出一句话。
音量不大，但在寂静的街道，声音足够顾棉听清。
“恩。”
顾棉使劲点了下头，酒精作用下，想做任何动作都会被放大。
“那我是个替身？”
声带颤抖，透着主人此刻心情的复杂。
“不不不”顾棉疯狂摇头，“甄诚对我好，我也想对他好”
“为什么跟我结婚？”
甄诚的心似被紧紧缚着，只等她的回答来松绑。
“因为他也结婚了呀”
明明j市的冬天不冷，怎么就觉得寒风沁骨，无冰自寒。
这个回答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喜的是那人也结婚了，他们不会再有瓜葛。
他笃信顾棉不是个违背道德的人，干不出那些腌臜事儿。
悲的是他和那人从不在同一起跑线上，不是顾棉相较之下择其优的选择，而是她的无奈之举。
这场婚姻带给人的‘惊喜’属实太多。
这晚过后，甄诚以工作忙为由，很少主动去接顾棉下班。
对于甄诚的冷淡，顾棉没有多说什么，反而体谅他工作忙，主动揽起了大多数家务。
起初，顾棉做什么都要参照着菜谱，烧出的菜卖相很惨，味道更是一言难尽，经常吃一口就要喝很多水，甄诚也没说什么，依然会把菜吃完。
他很乐意看顾棉为他所做的每一份努力，也经常和顾棉在家里小酌。
他看出顾棉努力喝酒的意思，却不肯再碰她。
长久下来，顾棉的酒量倒是见涨。
渐渐地，甄诚的工作越来越忙，客户的应酬越来越多，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漆黑的帷幕下，暗云涌动，注定明天不是一个好天气。
客厅那座装饰的钟时针慢慢滑过2
顾棉坐在沙发上，电视播着时下最火的家庭伦理剧，她却一丝都看不进去，心底没由来的一丝慌乱扰得现在都还没睡。
等时针快要指向4的时候，终于传来了门锁确认指纹的声音。
很快，甄诚衣衫不整，一只手拎着领带，步履杂乱的进了门。
“今天怎么这么晚？”
顾棉连忙起身上前，一边搀扶着他进卧室，一边帮他脱外套。
甄诚醉眼朦胧的盯着顾棉看了一会儿，伸手抱着她的细腰，“老婆”
顾棉身子一顿，很快就继续手上的动作。
过了婚礼那天，甄诚就没有再叫过她‘老婆’。
“今天签了张大单，陪客户多喝了点，我们很快就可以买更大的房子，换更好的车你开心吗？”
高高的个子窝在顾棉肩头，低低念叨着。
“开心开心，你难受吗？我去帮你泡杯蜂蜜水”
顾棉心下感动，知道他一直为了让她有更好的生活而努力。
等把他安置在床上，起身准备去厨房，刚转身就被从背后伸出来的一只手牢牢抓住。
“老婆，我饿了”
顾棉想了想家中的食材，锅里还有些粥，便好声好气的对他说：“那我去帮你做蔬菜饼可以吗？那个比较快。”
甄诚掀开眼皮，盯着顾棉看了许久，松手的同时叹了口气，低声说好。
顾棉很快就系上围裙在厨房忙碌起来。
甄诚从床上挣扎着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厨房门口，扒着门框看那忙碌的背影，脑海中过着今晚的片段，酒桌上装满白酒的红酒杯，ktv里五彩斑斓的灯光，有几分像的人，酒店里满地乱扔的衣服，以及几个用过了的避孕套
眼眶一酸，连忙抬手按压着掩饰。
顾棉转身就看到那高大挺拔的身子趴在门上，似很难受般按着眼睛，
“怎么起来了？再等几分钟就行，快去歇着。”
柔声细语催化了眼眶的那股子酸意，逐渐湿润。
“老婆，你真好。”
“我不好谁好。”顾棉嗔他。
“谁都没你好。”
甄诚走到顾棉背后，揽着她，把头埋在顾棉肩窝，闻着她的气息，寻求片刻安稳。
饭桌上，甄诚狼吞虎咽的吃着饼，期间不止一次抬头看向顾棉，几次欲言又止。
“怎么了？”顾棉开口问。
看着顾棉神色倦怠，双眼熬的通红，甄诚本想坦白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就容许我当一次临时跑神的渣男，不会再有下次。甄诚暗下决心。
“没什么。”
既然不想放手，那就把今天烂在肚子里。
从这晚开始，俩人又恢复到了结婚前的日子。
甄诚无论多忙都会准时接她下班，有时候还会准备一些小惊喜，一束鲜花，一条项链，亦或是她不经意念叨的一袋糖炒栗子。
除了有一点，甄诚醉酒回家的夜晚，也越来越喜欢折腾顾棉，一会儿要弄这个，一会儿又要那个，好似很享受她围着他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