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2
2020年
上次跟任翊见面之后，顾棉做了好久的梦，梦中都是之前俩人还在一起的日子，有互诉思念的浓情蜜意，也有暗猜心事的冷战争吵，现在回想起俩人当年那段蜜里调油不知羞的日子，让人感觉似梦似幻，可是，在梦中真实出现的心跳，又提醒着顾棉过去发生的事情。
“噔噔噔噔～～～”手机提示收到第二谦的视频提醒。
顾棉按下接听就把手机放回桌子，继续手中的动作，在脸上点点扫扫。
“顾棉棉！还有半个小时我就到了！快点收拾收拾出来啦～今天约了秦思雨吃饭你是不是又忘了！！发信息也不回，玩儿失踪呢？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动物园意外走失的树懒，又能吃又能睡，还反应迟钝到死，这一天天的，小爷为你操碎了心”
顾棉一句话没来得及说说就听到第二谦叭叭叭叭说个不停，无奈扶额低声笑了出来，他总是有这种魔力，让她把什么都忘掉，跟着他的频率走，轻而易举就能把她从泥淖中拉出来。
“好啦好啦，我换衣服就能出门，你到楼下滴滴我，我直接下去，你开车当心~”
“嗯嗯，这还差不多～跪安吧~”
“嗻，小的告退~”顾棉笑着挂断电话。
今天和秦思雨约吃饭，还是在上次和第二谦吃饭的时候就约好的，那家韩餐店感觉还不错，就提议约秦思雨一起来，第二谦自然没意见，当即就打电话约了今天。
算着时间，顾棉换上一条简单的针织裙，登上细高跟短靴就准备下楼。
到了楼下，果然看到一辆三叉星标志的车停在楼下，快步走过去轻敲两下车窗。
第二谦本来正低头给顾棉发信息，就听到有人敲车窗，降下车窗，头也不抬地随口甩出一句：“马上就走”。
结果等了半天也没人应，抬头一看，就看到顾棉在车旁捂着嘴笑地直不起腰。
“看样子你是真没少被保安赶，哈哈哈哈……”
“快上来，还不是等你等的！真不知道你这女人有没有心！”第二谦气急败坏道。
“好啦好啦，知道你最好了～”
第二谦瞬间被她软乎乎的语调安抚下来。
俩人一起驱车到了韩餐店，秦思雨已经静候多时。
“你俩约的我，竟然让我等！真不厚道！”
“还不是她，自己把这事儿忘了，提前半小时打电话，就这小爷还是在楼下等了好大一会儿！”
“你这么吐槽一个女生真的好吗，你真是低估了一个女人出门需要的时间，之前那么多女朋友还没经验？”
秦思雨听第二谦吐槽自个儿闺蜜就不乐意了，意味深长地看了第二谦一眼。。
“害，我哪儿来的女朋友！”第二谦不以为然的说道。
“哟哟哟，装可怜？您的女朋友感觉都快能绕地球三圈了吧！”顾棉也加入战局。
“没没没，那些都不算，也就吃个饭，看看电影哈~”
“哎哟喂，这么说还是个童子鸡讷，哈哈哈哈”秦思雨不厚道地笑了。
“快点菜吧，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第二谦把菜单递给秦思雨，狠狠瞪了秦思雨一眼。
秦思雨适时的收了话题，点了几道店里的招牌就又递了回去。
第二谦又准备递给顾棉，被后者抬手制止：“你来就行，我吃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闻言，第二谦又在菜单上勾画了几个就下单了。
三人也是好久没聚在一起，不免喝了一些酒，吃饱喝足，第二谦去结账。
“你怎么想的？”秦思雨蓦地开口，虽没头没脑，顾棉却听懂了。
“没想法，就朋友。”顾棉敛了笑。
“他的每一个女朋友都像你，或多或少，你不知道？”
“最开始不知道，后来有一次隐约感觉到了。”
“不准备说清楚？”秦思雨叹口气。
“说清楚不就朋友都没得做？我放心上的朋友一共没几个，他不说我不说就还是好朋友，我的态度他肯定明白，就这样吧。”
“你俩这是在玩儿你瞒我瞒？你结婚的时候，他开着跑车直接把车一横，封了十字路口为你开路，来了多少交警都没用，我那时候才真正明白他对你的感情，肯定不只是心仪！”
“嗯，那天我知道，他这个情我真还不了，我有时候就感觉自己是个汉子女表，明知道他对我有意，不拒绝不接受，换谁都受不了，可我又没办法”顾棉咬着一边嘴唇，垂眸想了想才开口。
秦思雨静默一瞬，突然开口，“你俩真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当初我问他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顿了片刻，“当然，你也别急着否认，你心里是有他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纠结，这种事情，总是旁观者清。”
秦思雨盯着顾棉的眼睛说道，她了解顾棉，表面看似温顺，骨子里带着的飒也让她行事都是爽快利落的，唯独感情一事上
“你感觉我还有心吗？”
顾棉微眯着眼，轻摇着桌上未喝完的酒杯，灯光下波光灵动，转出的小漩涡像是某种不知名的黑洞，勾的人直想往里钻。
“走吧两位大美女，我叫了代驾，先送你们回去。”
秦思雨还没开口，第二谦已经往这边走来。
顾棉和秦思雨也随即起身向他走去
“你好好想想吧，别遗憾！”
这是秦思雨临走前在顾棉耳边悄悄留下的。
顾棉难得的没有梦到任翊，却梦到了第二谦，满脑子都是昨晚在车上他说的话。
“困吗？要不要再去玩儿会儿？”
“算了吧，有点儿困。”顾棉揉了揉太阳穴，懒懒靠在车座上。
“那你睡吧，到了叫你。”
聊了两句顾棉就闭眼靠着车窗假寐，在第二谦这，她从来不用注意所谓的‘形象’。
“顾棉棉？顾小棉？”过了一会儿，第二谦尝试着叫了两声，没人回应。
静静地看着旁边靠在后座上的女人，红色大波浪，精致明艳的眉眼，画龙点睛般妖娆的泪痣，微微上翘的红唇，无一不在勾着他靠近靠近
他一只手撑在车窗上，着迷般渐渐俯身下去，越来越近……即将碰上的时候又猛的抽身回去。
“操！”
“呵，我该拿你怎么办”
良久，顾棉听到一声苦笑，伴随而来的是一声轻喃。
思绪猛地收回，顾棉蹙着眉，决定有机会还是和第二谦说清楚，再这么下去，恐怕就真把他耽误了。
其实有时候她也分不清对第二谦到底是什么感情。小时候的玩伴儿，在一起开心又自在，慢慢习惯了身边有他的陪伴，唯一与他近乎断了联系的时候就是和任翊在一起的日子，他似乎什么都没说就悄悄从她身边抽身离开，令人猝不及防。
那时的顾棉还没意识到他对她的感情，只以为都成熟了，陪在了不同的人身边，需要独自经历各自精彩的人生，要适当保持距离。
再次有联系就是通知他要来参加她的婚礼。
结婚当日开车直接叫了一群朋友封了她必经的那条十分容易拥堵的路口，任多少个交警来劝说，都静静倚靠在车头，右手懒懒夹了只烟，不发一语，姿态肆意又乖张，只为她的婚车顺利通过，从他身边擦身而过时，顾棉的手机上收到一条信息：
“顾棉棉：
这可能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以后的日子就换人为你保驾护航。
不过，如果有任何不顺心的地方，
还可以随时来找你哥！
任何时候都可以！
祝：
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第二谦”
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当时无暇顾及。
再后来，就是顾棉离婚回来，二人才又开始频繁联系。
第二谦对于顾棉来说，有时候就是一个类似于避风港的存在。在他面前不用紧绷着脑子里的那根弦，不用顾虑形象，拿捏姿态，比当初在任翊身边时更放松，甚至可以随意爆粗口！
他了解她的每一个喜好，明白她每一个眼神的含义，他总能有办法让她开心起来，和他在一起是顾棉最舒服的时候，她甚至有时候也想过，如果在更早的时候第二谦挑明了他的心思，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这又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话说另一边，相比顾棉做了一夜的梦，第二谦却一夜没睡。独自在家自斟自饮，想起昨晚在车里的片刻旖旎，眼神越发黯淡，如果不是当时看到顾棉的睫毛在不安地颤抖，他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顾棉的态度他何尝不知，她压根就醒着，甚至暗暗躲着他，他的心思她心知肚明，不肯有回应还能因为什么
想到这儿，嘴角不免挂上一丝冷笑。
他第一次意识到喜欢顾棉这件事的时候还真是顾棉和任翊在一起之后。
之前的顾棉虽然谈过几个男朋友，但清一色的不超过半个月，有的甚至三天都不到，同意交往隔天就能恢复单身，他甚至能清楚知道顾棉和他们顶到天也就牵牵小手的程度，连亲亲都不曾有过，当时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妥，他还贱兮兮地跑去调侃顾棉，“你就是个渣女，和人处从不让人碰，是不是不会啊？要不然哥教教你？”
每次这么说都被顾棉满操场追着跑，打的“嗷嗷”直叫，他心底比任何人都清楚顾棉的情感洁癖有多重，有人向她表白，她可能想想就答应了，但如果想上二垒，那是难上加难，说到底顾棉和所谓‘男朋友们’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如和他在一起的多。
当时也有朋友调侃，“谦儿，你天天和顾棉在一起，是不是喜欢她？”
第二谦莫名其妙的问，“我看起来像弯的吗？”
“你眼瞎了？顾棉这么正的女孩儿，你以为是男的？”
当时的第二谦不以为然的说：“我俩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战友，那和亲兄弟没差别，你见过和亲兄弟处对象的？”
“那我就追了啊？”
“ucanuup！nocannobb！”
说完这话的第二谦心里总是有种莫名的笃定，他们都追不上顾棉，没有原因。
那时的第二谦并没有意识到顾棉在他心里的位置，也没想到他以后交女朋友的方式和顾棉一模一样，甚至还曾被人以为他不行过。
多年以后第二谦回想起来，感觉自己当时就是个傻b。
第一次见任翊还是在顾棉大四那年，刚开学没多久非要他回来，说是男朋友请吃饭，要把最好的朋友都叫上，同行的还有秦思雨和伍妺，都是熟人。
他因为在隔壁市上大学，回来相当方便，就乐呵呵的同意了，心里还觉得纳闷，什么男朋友还非要劳驾他回来去见，刚见面就偷偷问顾棉：“这个准备处几天？”，惹得顾棉一连狠瞪了他好几眼。
可是慢慢的，他就觉得不对劲儿了！这个男朋友和以往的那些都不一样，以往的每一任男朋友，相处起来，顾棉就像一个教养很好的公主，虽然没有高高在上，却与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而这次俩人间的亲昵好像把其他人都生生隔开，顾棉看向任翊的眼睛里是有光的。
这个光刺了他的眼，也扎进了他的心，如鲠在喉，无法言说。
一顿饭吃的如同嚼蜡，饭后看俩人相携离开，脸色就更差了。
“你喜欢顾棉！”秦思雨在一旁看的真切，挑眉肯定的开口。
“我说今天才发现你信吗？”第二谦迷茫地看着秦思雨。
“晚了，他们该做的都做了。”秦思雨单方面的陈述事实。
“挺好，刚知道就发现没机会了。你说这是不是就是犯贱？被人连盆都端走了，才发现原来花开的那么美其实，就算知道的早，我也不会说什么，没有万全把握，我怕连朋友都没得做”
第二谦的心一下子就空了，第一次真真切切体验这种感觉，说不上有多么难受，但就好像连多呼吸一口都把心坠的直剌剌的疼，疼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