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无能为力
很快入夜了,但是矿洞那片子山上依旧零零散散有着库赞的步兵在搜索漏网之鱼,不过夜色终究是帮了崔莎一把。
崔莎在夜间的视力似乎比一般人好很多,凭着月亮的位置和记忆,崔莎躲开了几条上山小路上的库赞士兵,往白天高一点的废弃矿洞进去,那里又高又有点偏,大晚上的更是难以发现。
小心地摸到洞口,正打算往里瞧一瞧,就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没多久一张脸探了出来。
“崔莎?!你还活着!”来人是矿洞的管理员,身后似乎还跟着一群人。
“是的,还有其他人吗,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还有我弟弟柯佩夫还,活着吗?”崔莎想到这个亲弟弟,有些落寞。这是她现在唯一的亲人了。
“在的,就是受伤了状况不太好。”这村镇人不多,本地的大家都互相很熟悉,提到柯佩夫,管理员有些难说,“我们打算先去凯堪避难,这是附近最近的镇子了,那里应该没有陷落。”
“好,我跟你们一起走,带上我弟弟。”
“抱歉,你弟弟状况实在是不行,会拖累我们的,而且说实话吧,活不了多久了”
“什么?不行,一定要带上他,不然我也不走了。”崔莎倔强地争执。
“崔莎!我不能放着身后这一大群人不管,不能因为你弟弟拖累全部人。你要留下就留下吧,到时候好自为之。”管理员也不打算多说了,招呼人将柯佩夫交给崔莎,带着其他人趁着夜色躲避库赞士兵赶往凯堪。
“等一下,给我把刀。”管理员临走前崔莎叫住了他。
“你算了,给。”管理员将自己的匕首交给崔莎。
“柯佩夫,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让姐姐看看。”柯佩夫靠在洞口边,捂着肚子,那里简单得用麻布包裹着,让血渗透了。
“姐,我是不是,要死了老爸和佩奇他们呢,他们,怎么样”柯佩夫一边询问一边用力捂着腹部。
“他们都很好,都逃掉了。你也会没事的,我待会就去给你采点草药涂上,再换一下绷带,你会没事的,相信姐姐。”崔莎摸着柯佩夫的脸,装作镇定地安慰柯佩夫。
这个笨蛋弟弟,有点小调皮又一直记挂着别人,平日里无忧无虑的笑容不再出现了,是一脸的苍白,皱着脸苦苦忍耐。
“待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去就来。”崔莎轻轻拍了拍柯佩夫的头,转身走进夜色中。
靠着月亮、视力和记忆力,崔莎找到了十几朵金盏花,还需要麻来包住伤口,要是有现成的绷带就好了。崔莎先回去将兜着的金盏花放在了柯佩夫的身边,又下山去找麻。
远远地看到山下有火光,似乎是一辆木板车,边上只有一个人。虽然不一定有绷带,但是去看看吧,麻在这晚上真的不好找,更别说周围还有库赞的士兵在抓人。
崔莎慢慢下山,离那士兵十几米的时候拿出匕首,一边注意脚下一边看看那人,缓缓靠近伺机出手。
很近了,兴许那人翻东西翻得入迷,崔莎的手已经快触及的时候才好像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刚打算转头看一看什么情况,崔莎马上搭上左手,双手用力握着匕首朝着士兵的喉咙刺去。
十分巧合的是士兵半转过来的头迎上了匕首,匕首插在了喉骨和颈椎间,刺破了动脉,扎穿了气管。叫不出来,他试图抓住崔莎,崔莎拔出匕首往后退了退,鲜血不要钱地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流,叫喊的声音只变成了“呵呵”的出气声,没多久就倒在了地上。
“呼,呼”崔莎呼吸加速,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第一次这么直观地出手杀人,虽然很害怕,但是想到弟弟,又鼓起勇气,迈过尸体,在板车里搜搜捡捡。
幸运地得到了两卷绷带,应该是够了。
尽量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中途还因为上山地势和高植被的缘故,敌人几乎出现在眼前,而崔莎差点没停住脚步。也亏得那火把燃烧声还掺杂着点小爆裂声,不然崔莎的脚步声十有八九是要被听到的。
等到敌军走过去,崔莎又确认了一遍周围情况和前路,才再出发。
回到了柯佩夫的身边,崔莎随便在边上找到根木头,将绷带展开铺在木头上,用匕首的柄将金盏花碾碎在绷带上,将汁液留在绷带上,扔掉渣渣,又想将柯佩夫身上简单包扎的布料弄下来换新,可是这段时间布料和伤口处粘连得紧,一扯本就疼痛难忍的柯佩夫险些叫唤出声暴露位置。
崔莎心疼地看着弟弟,只得将混着金盏花汁液的干净绷带又绕了上去,希望能起到些作用,让弟弟撑到凯堪,找到医生救治。虽然崔莎自己也知道弟弟这个情况,是真的没有多少希望了
“姐姐,我们,多久没一起看过这片星空了”柯佩夫艰难地抬头看看崔莎。
“很久了,小时候晚上睡不着就看星星,那些像什么,这些像什么。现在我们都大了,都没有时间再在一起玩了呢”崔莎靠着墙坐在柯佩夫的身边,裙子下半身沾着干掉的泥土,上下有些地方还有血迹。
崔莎非常的累了,忙活一天本该休息的时候,被这些该死的家伙“柯佩夫,坚持住啊,姐姐会陪着你的,现在休息一下,明天姐姐就带你去凯堪治疗啊。”
“姐,我好困啊,你别走啊,等我好了,我们,一起去找,父亲和,佩奇”柯佩夫悠悠地说完这话就不再有动静了。
崔莎看了看柯佩夫,心里明白柯佩夫是凶多吉少,自己再怎么焦急也没有用,轻轻地哼着曲子自己也睡过去了。
第二天,崔莎半梦半醒间想到敌军还在附近,弟弟还在身边,突然惊醒。看了下身旁的弟弟,“喂,柯佩夫,柯佩夫”崔莎轻轻推了推柯佩夫,柯佩夫没有反应,头往另一边偏得更多,低垂得更多。
“柯佩夫!柯佩夫!”尽管知道结局会是这样,但是真的到来时,内心的痛楚是那么的撕裂又冲击。
因为怕还有敌人在附近,悲痛的呼喊又只得压抑着,昨天还尚能说话的弟弟,今天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崔莎抱着弟弟,又哭了一会,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抬起头狠狠擦干眼泪,扶着柯佩夫的肩膀将他摆正,像是累了靠着墙休息着。
站起身,又不舍地盯着看了一会,转身下山向着凯堪,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