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不可能不死
咚，咚…
傀儡的每一步踏出，都伴随着一声沉闷声响。沈青云放出的两具傀儡，距离还有那两具守门傀儡十步距离时，那两具傀儡像是被触动了机关。
咔，咔…
许多年未曾活动过的身躯，如今终于是再次活动，关节连接的地方咔咔声音不断。
那两具傀儡，还在准备时，沈青云放出的傀儡却已经走到它们面前，抬起如山岳般厚重的拳头。
那两具傀儡便是立即抬手阻挡。
两只拳头挥下，带动的罡风仿佛能够撼动山岳。
轰！
硬接了一拳，藏经阁的守卫傀儡却好似承受不住这股力量，膝盖弯曲，重重跪在地上。
咔嚓嚓…
藏经阁前的地砖上蜘蛛网般的裂痕蔓延…
沈青云放出的傀儡趁此机会，双双抬脚，踢在傀儡的胸膛之上。
砰！
又是一声闷响，只见那两只守卫傀儡身体当即倒飞出去，撞在藏经阁高塔的墙上。
“这傀儡，假的吧？”
大黑狼望着被碾压般捶打的傀儡，这也太欺负人了。
沈青云微微一笑，能碾压那是自然的。他放出的傀儡，是在他的掌控之下，对于战斗的变化所做出的反应，都来源于他。
身经百战的沈青云，哪怕是战斗中所做出的反应被傀儡继承，那也是碾压般的存在！
相比之下，守卫傀儡就显得要寒酸许多。能执行的只有被下达的死命令，战斗也只能靠简单的动作和提前设定好的战斗方式战斗。
二者都是傀儡，但双方的差距，一目了然。
“走吧。”沈青云淡淡说道：“这里就交给它们，我们进去。”
两人一狼迈步前进，二对二的傀儡被单方面完美压制。
沈青云挥手打出一道灵力匹练，缠绕在藏经阁门上的铁链应声断裂。
推门进入，藏经阁也不愧于藏经阁之名。
即便是当年这里发生了惊天剧变，藏经阁也依旧不受丝毫影响，在此矗立千万年之久。
藏经阁里，书架镶嵌在墙上，一本本藏书整齐排放在上面。书架中间夹杂着一道楼梯，旋转向上。
“下一层。”
沈青云扫视了一眼，便开口说道。
大黑狼与风楚寻并没有丝毫意外，藏经阁第一层所藏，一般都不会是什么珍贵书籍。
他们要找的关乎邪宗的根本，也就只有上面，才有可能有记载。
第二层找完，一无所获。
沈青云当即决定前往第三层，大黑狼边走边道：“狼爷怎么觉得这塔里阴森森的，这上面不会还有什么鬼东西在吧？”
“那可说不准，这可是邪宗，处处透露出邪门。虽然不知道已经破灭多久，但从我们进入黑荆铁木林来看，这些防御虽说已经不完整，从我们经历的来说足矣管中窥豹。”
沈青云开口，低声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遇到了解决便是。”
时间，在寻找中渐渐流失。
藏经阁塔层不高，两人一狼一层一层的排查搜索，也接近尾声。
又是一层探寻结束，望着比下面一层面积更小的地方，沈青云轻叹一声。莫不是向来十之八九都是正确的感觉，在这次翻了船？
沈青云摇摇头，不去想感觉是否正确，他们现在来到了最后一层。
藏经阁的顶层不是藏书之地，而入口也不是谁都能进入的，就算是沈青云，也是花费一些时间，才打开了禁制。
顶层空间只有紫霄书院的一个阁楼那么大，视野的对面是一扇门，隔绝了沈青云等人好奇的目光。
在神识的探知中，沈青云看到了一道人影，却毫无生命迹象。与他们，就只有一门之隔。
“怎么了？”
风楚寻感觉到沈青云的身体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疑惑问道。
“没事。”
沈青云摇摇头，并不打算把知道的告诉他。
风楚寻见状，挑了挑眉，也没说什么。
走过去推开门，门推开一条缝，一股阴寒气息和恶臭便顺着门缝飘出来。
大黑狼最受罪，鼻子灵敏的它，闻到这股恶臭，当即哀嚎一声，夹着尾巴逃命似的躲得远远的。
风楚寻和沈青云也不禁皱起眉。
“唔…这什么味啊，比茅坑的石头都臭！”大黑狼哀嚎道。
沈青云无奈，神识探视并不能探查到气味，这房间里这么臭，这是谁也没想到的。
过了好一会儿，这里面透出的味道才渐渐淡下去。
沈青云看了眼大黑狼，继而转向风楚寻，两人相视点头，沈青云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门！
嘎…吱…
随着门缝扩大，风楚寻召唤出赤雪，身上灵力涌动，目光紧紧盯着从门缝中窥到另一边的场景。
“你们终于上来了，我等你们好久了。”
当门半掩半开时，更为浓烈的恶臭和寒意涌出，同时还显露出一道黑色背影站在窗边。沈青云与风楚寻看到他，而他的背后却像是长着眼睛，也像是看到他们，苍老的声音如同远古传来，在他们耳边响起。
“活的？”
大黑狼一惊，嚎叫道。
“不是，死的。”沈青云目光紧盯着黑色背影，平静道。
“呵呵，被你看出来了。”
窗边的黑色背影听到沈青云的话，却也不恼，反而笑着转身。
沈青云和风楚寻看到面容时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皆是一惊，干瘪的皮肤，如同皮包骨头。苍老的面容，证明着他的久远…
黑色身影看到沈青云，愣了愣，道：“我在你身上嗅到了与我相同的气息，你不属于这个时期，但你却还完好的活着。怪哉，怪哉！”
沈青云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嗤笑道：“我与你不一样，我没抛弃灵魂，舍弃生命。”
“不可能！”
黑色身影听到沈青云的话怪叫起来，本来狰狞的面容变得更为恐怖。
“不舍弃生命，怎能铸就不灭之躯！？”
“不抛弃灵魂，怎能使灵魂被天地不认，永存于世？！”
“唯有这样，才能达到真正的永生，永存世间！”
“原来这就是永生的秘密。”沈青云冷笑，“既然你一开始就达到了永生，何必去牵连那些无辜的人？”
在倒数第三层里，沈青云找到了关于邪宗的历史，邪宗的宗主，在创立宗门之时便向世间宣布，他踏入了永生之列。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吸引了众多渴望永生的无知修士成为教徒，进一步在心甘情愿的情况下被洗脑。天资聪颖者，成为傀儡，反之成为可怜之人。
煞幽草养分，黑荆铁木林怨灵，炼傀燃料…惨无人道之事，比比皆是。
“看来你在这里，找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不错，本尊便是这里的宗主。除了本尊，其他人，都是本尊最虔诚的信徒！”
邪宗宗主侧身，露出他身后的窗户，一手指着窗外，“本尊施加在他们身上的，都是得到了他们的同意才行动的。他们但凡有一点不同意，本尊都不会去做。”
沈青云冷淡道：“在一开始就控制了他们精神，竟然还说遵重他们的选项。不觉得可笑吗？”
“你懂什么。”邪宗宗主瞪着沈青云，喝道：“为了永生，这是必须要做的。如果他们连这点觉悟都没有，谈何永生？！”
“冥顽不灵。”
沈青云冷冷道。
“你有何资格说本尊？邪宗宗主讥笑道：“你与本尊不同，灵魂和生命均是全盛状态，一个人怎么可能一直保持在这种状态。你能这样，敢说不是使用了某种禁忌手段？”
“闭嘴！”
沈青云浑身气息猛然一变，在这股气息笼罩之下，风楚寻首当其冲。周身涌动的灵力与剑意顿时一滞，不光如此，就连体内的血液都隐隐有沸腾的感觉，流速加快。
“这是什么感觉？”
大黑狼在身后，被沈青云所散发出来的气息笼罩之后，感觉沈青云的背影变得无比的巍峨，忍不住臣服。
“你…”
邪宗宗主感受到这股气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对生命气息尤为敏感，这股气息却超脱了生命的范畴。凌驾与所有生命之上，镇压之下所有生命。
“尊重生命，尊重每一个生命所做出的选择，乃顺应天命。诛尽世间该杀之人，乃为苍生积福。肆意践踏生命，乃天理所不容，你所谓的永生理论最终也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这么多年的孤寂也没能让你对你的想法产生一丝怀疑。那留你，有何用？！”
“你这是在说笑么？”
短暂的震惊过后，邪宗宗主再次恢复原样，对沈青云话嗤笑不已，“你以为本尊甘心孤寂？当年遭逢大劫，本尊就料到会有这一天。看着吧，不出三日，本尊在这一时期最虔诚的第一批教徒就将出现！”
“万年的谋划，忍受了万年的孤寂，最终本尊将回归巅峰！”
砰！
沈青云不知什么时候去到他面前，一拳重重的挥到他面庞上。
“你见不到那一天了。”
沈青云冷漠看着面庞塌陷的邪宗宗主，冷声道。
“呵呵，本尊是不死的，你凭什么断定本尊见不到？”
邪宗宗主阴森笑着，塌陷的面庞在自动恢复！
“不死，这世间不存在不死。”
沈青云报以冷笑，道：“只要我想，让你死的方法多如天上繁星。但现在不能…”
“本尊倒是想见识见识。”邪宗宗主显然不信，问：为什么不行？”
“我来，是为了让人恢复正常。你想死，可以在告诉我方法之后。”沈青云道。
“那些人是自愿成为教徒，这是他们的选择。你刚才还说尊重生命的选择，如今怎么又变了？”邪宗宗主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沈青云，满是嘲讽的道。
沈青云神色归于平静，淡淡道：“你真当我在意？我并不是必须要让他们恢复正常，如果不行，大可全部杀了。”
听到沈青云的话，邪宗宗主脸色终于变了，带着惊慌，吼道：“你不能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