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边吐，一边画
大恭市。
西红中学门口。
舒款看着熙熙攘攘的学生，百无聊赖的坐在小板凳上，在他面前正摆着一个摊位，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妖魔头领画像。
前段时间网上都吵着要去杀妖魔。
一个个拍视频宣泄情绪，拿着画像又砍又烧。
他好不容易画了一堆出来摆摊，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健忘吗？
已经不需要发泄情绪了吗？
舒款眯着眼站起身，一边吆喝一边扇风。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你想成为最火最亮的仔吗？只需一张妖魔图。”
“诶！同学买张魔人画呗！”舒款叫住一人。
男生看了一眼摊位，“我不喜欢男妖魔。”
“那你喜欢什么画？”舒款不死心的问道。
第一次创业可不能血本无归。
男生上下看了看那些线条流畅的妖魔画，好似想到什么，他望向舒款低声问道：“有‘那种’女妖魔吗？”
“没有！”
“不过我有电子版的要不要？”舒款坏笑。
“你确定是我说的‘那种’？”男生有点不相信。
“要不要？”
“要！”
“多少钱。”男生低声问道。
“五十。”
“五十啊！有点贵了。”
“内容十分丰富细致，足足一千张，市面上都没有。”舒款给了他一个你懂的表情。
闻言，男生脸上的表情差点绷不住，嘴角忍不住上扬。
“好，我要了！”说着他扫码付款。
舒款加了他的微微随手把文件发了过去，顺便说道：“男性附送的，不用谢。”
男生眼睛突然变得贼亮。
还有男性？
他迫不及待的快跑进入学校，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打开文件。
《妖魔录》
当他看到上面的图画与文字时彻底傻眼。
上面的图案全都是分析妖魔技能弱点，以及妖兽，魔人所用的语言和异能等级。
他感觉上当受骗了。
说好的，小姐姐呢？说好的血脉喷张呢？
他气冲冲的回到学校门口，发现那人早已不在，查看微微，已经被拉黑了。
他气愤的跳脚大骂，引来路人频频侧目。
“嘿嘿…！”
回到画室，舒款想到那人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
“舒款！作业画好没？”
突然他背后传来一道女声。
“好了。”
舒款收敛笑容，回到坐位置上，从画板上取下一幅画，看也没看就递给女生。
女生接过画扫了一眼，秀眉微蹙。
“你这画？”
“怎么了？”舒款疑惑的看着她。
“你确定要交这幅画？这可是毕业前最后一幅画，将来学弟学妹都要看。”
“如果你天赋测试为a级的话，是会贴在粘贴栏上让人观摩学习的。”
舒款狐疑，他画的很正常好吗？
想要他伸手拿过画，低头一看，一张你在拉屎吗的表情包出现在眼前。
舒款尴尬一笑，“嘿嘿，抱歉，拿错了。”
接着他又从画板上抽出一张递给女生。
女生瘪嘴，接过画这一看嘴角抽搐，“舒款你确定是这幅？”
“怎么了？”
舒款看了一眼画，肯定的点头。
其余人也好奇的凑上前，到底是什么画让班长如此惊讶。
就见一只猫身青蛙头的巨形生物出现在众人眼前，青蛙头大张着嘴，嘴里长满了猫眼，每只猫眼的形态与流露出来的情绪都不一样，有贪婪，有垂涎，还有嗜血，鲜血从密密麻麻的牙齿中流了出来。
在猫脚下堆满了层层叠叠的尸骨，整个画面看起来惊悚诡异。
一股凉风吹来，众人对上舒款脸上的笑容，只感觉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妈呀！你这画的是什么？”一个女生好奇的走上前惊叫道，眸子里带着一丝胆怯。
他们都觉得舒款最近越来越奇怪，不是画异形体，就是画各种古怪生物。
画画时还不停的怪笑，听着就让人发怵。
舒款白了她一眼，“大惊小怪，以后去了战场怎么杀妖魔？”
女生颇为委屈，“我们画师都是幕后辅助，不用亲自上战场。”
舒款懒得理她，也不管其他人的想法，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下午五点。
该下课了。
他迅速收起画和书包向外走去。
一个男生见舒款要走，急忙跟上，“大款，等等我！”
此人就是舒款一起长大的谭鳌。
舒款走出校门，径直向学校后山走去，走到一处小溪边，他佝着腰仔细观察地上的角角落落，偶尔停下来听周围的声音。
跟在后面的谭鳌见舒款这猥琐的动作，隐隐有个猜测：“大款你在做什么？”
“嘘！”舒款严肃的做出噤声的动作。
谭鳌快速捂嘴点头，眼里充满了兴奋，这地方可是有名的约会圣地。
这大款不老实啊！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居然喜欢偷窥。
就在谭鳌胡思乱想中，舒款从书包里拿出一根折叠铁钩，以及一双加厚手套。
谭鳌见他拿着这副装备，颇为为难的说道：“大款，这会不会不太好？”
偷窥就偷窥为什么要拿铁钩，是准备钩人？
舒款一脸喜色，“没什么不好的，我已经看到了一对。”
“啊！”谭鳌吃惊。
这么快？
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丝坏笑。
也不知道是哪对儿要倒霉了。
在谭鳌的期待中，舒款拿着铁钩伸向脚边洞口，片刻的功夫勾出两条盘在一起的毒蛇。
舒款眼疾手快的抓住两条蛇的脑袋。
“嘿嘿…！”
“不错是五步蛇。”
他笑嘻嘻的从包里拿出钳子，拔掉毒牙，把毒牙收好，随手又把蛇丢入蛇皮袋中。
动作非常娴熟。
谭鳌只感觉有些梦幻，说好的偷窥呢？
他咽了咽口水，“你抓蛇干什么？”
“画画呀？”舒款一脸你傻的表情。
谭鳌：“……”
他觉得自己堕落了。
南河小区。
舒款回到家就迫不及待进入仓库。
之前这里是杂物间，最后改成了他的画室。
画室里摆满了瓶瓶罐罐，除了一些颜料其它都装着各式各样的昆虫。
这些小东西都是他最近在山上抓的。
舒款看着手中的五步蛇，用手摸了摸它们的脑袋，“放心，等过了今晚就让你们双宿双飞。”
即将天赋测试，他再找不到突破口就只好放弃换风格的想法。
晚上，舒平威夫妇回到家发现仓库亮着灯，眼里除了担忧更多的是欣慰。
冯兰盯着仓库说道：“我们给他的压力会不会太大了。”
舒平威叹息一声，没有说话，抬着一箱废纸朝仓库走去。
仓库内，舒款一直盯着这几天收集起来的五毒。
铅笔不停的在纸上比划，却始终找不到感觉。
他索性停笔去翻资料。
“砰砰！”
这时房门被敲响。
“幺儿，爸爸这里收了一些废纸要不要。”
舒款快速打开门。“老汉你们回来啦！”
“啥子废纸哦，我看看。”
舒平威把纸箱放到门口。
“你国自看，有用的你就留着，没用的纸明天爸爸拿出去卖了。”
舒款点头，把纸箱搬进仓库。
他扒拉着里面的画，发现都是一些各种风格的临摹画作。
他也就随便翻翻，并没在意，就在他即将翻完最后一张时，无意扫到一幅色彩鲜艳的抽象画，他好奇的抽了出来。
抽像画他见过很多，除了觉得脑洞大一点，并无感觉，或许是觉悟不够。
但这幅抽像画……。
不知不觉他盯着这画很久，久到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只是隐隐中有种微妙的感觉。
突然一道白光从抽象画中冒出，直接闯入他的右眼。
“啊—!”
一股火辣辣的灼痛袭来，舒款险些摔倒，他使劲揉眼，想把那东西弄出去。
本以为会有些麻烦，刚揉了两下，突然眼睛居然不疼了。
他快速不停的眨动，确定没事，这才松一口气。
还好没事！
刚想到这里，抬眼看向那幅画，震撼的画面出现在他眼前。
左眼看到的画面很正常，普通的画，安静的五毒。
右眼却是各种扭曲的画面，五毒在朝他张牙舞爪，那些瓶瓶罐罐里的东西，扭曲成各种怪物的形状。
整个画面看起来压抑，沉闷，甚至带着一丝恐惧。
舒款不但不害怕，反而特别兴奋。
一阵头晕目眩袭来，胃里翻江倒海。
他快速闭上右眼，一切恢复正常。
再次睁眼，扭曲的画面再次出现，胃里又开始汹涌翻腾。
“哇！”舒款一口气缓不上来，彻底把午饭吐了出来。
他也不管胃里的难受，兴奋的大叫。
就是这个感觉，这个画面，他找到了。
舒款笑得越发癫狂。
“幺儿，啷个了？”舒平威听到动静跑了过来。
舒平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舒款这才恢复清明，“没事老汉，明天天赋测试有点兴奋。”
“真没事？”舒平威有些不放心。
“真的没事。”舒款回道。
舒平威转动门把的手，停了下来。
在门口停留片刻，见确实没事，这才离开。
舒款快速坐回椅子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五毒，他一边画，一边干呕。
整个画面看起来滑稽而又诡异。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怪味，污秽之物到处都是。
半个小时后。
舒款放下手中画笔，气喘吁吁的盯着画布，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他得找个人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