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灵元之启
进入灵元界，就像是来到古时，
热闹的集市，人们脸上洋溢着微笑，来来往往，闹磕家常。
很难见到修真者，只偶尔有那么几个练气境的混杂在凡人之中。
“凡人终究是基数最大的群体，这是凡人的国度，是有‘秩序的’。”
乞丐糙汉，天魔门大长老的凡身，说这话时语气显而易见的怪。
“唉，都需要看他们口中的仙师怎么对他们。”最后，他还补充了这么一句。
“嗯。”余明不傻，大长老的只言片语中，他已基本窥见灵元界的体系。
两个世界都是，基数大的人命……皆为草芥。
盛世的表面下是不可见的深渊。
显然，他们经过的这一个凡人国度，上面的“仙师”还是很宽容的。
可…注定不会是普遍，
在前往禁魔谷的路上，余明见了太多，
有鼓动战乱炼人血丹的国度，凡人的烈士尸骨无存，被所谓仙师炼为口中之物。
有宗族为上乱伦无序的国度，近亲通婚，父不是父，母不是母，兄不是兄，姊不是姊，任何人都只是宗族的繁殖工具。
有杀戮为主鲜血为饮的国度，一座座的角斗场，上演血腥的斗争，只为选拔每个地方最强的凡人战士，最后……在“上神”们面前厮杀，供其娱乐。
有男子为宫女子皆奴的国度，重男轻女，又毁坏所有男子生殖能力，只因控制该国度的宗主，是个不男不女的妖人。
也有目之所及皆为美色的国度，颜值至上，生而洗脑，千万美人……都只是供弟子采撷的玩物……
这些国度毫无例外，是被大长老杀着走的，其上的仙师，皆被灭门。
用大长老的话说就是：“遇不平事，杀就对了，他们正道会认为我们滥杀无辜，但我们堂堂魔道杀人还需找他们要理由吗？”
这不怕事的狂妄态度，确实有几分魔道乖戾的影子，对此，余明红着脸，表示赞成。
看不惯，那为什么要让其出现在眼前呢
一头黄牛拉着车，就这样，以血为迹，驶向绝地—禁魔谷。
越近绝地，环境越加恶劣，可凡人的密度却不减反增，亦有更多的、更强大的散修没有架子地混迹在其中。
其中缘由，自大长老身上便可得知，禁魔谷周边虽危险，但比起畸形的统治，更似“仙境”。
「那为什么天魔门不在谷外建一个庇护所呢」
很快他便知道答案，
禁魔谷中的天魔门，上下总共只有百名余弟子，而且近半……已残…
走火入魔在多数，自残倾向在少数，因为……苍生经的特殊性，从各脉的层次划分可知：
苍生经“苦情经”，经苍生情苦，有失之苦，离别之苦，相思之苦，背叛之苦，孤独之苦，容易成为精神病。
苍生经“制欲经”，经苍生七欲罪之苦，暴食之欲，贪婪之欲，懒惰之欲，色淫之欲，傲慢之欲，嫉妒之欲，暴怒之欲，容易控制不住自己。
苍生经“体肤经”，经苍生体肤之苦，这也是最容易的，最普遍的一种，对自己身体的折磨，从上至下，从外至内，五脏六腑 尽经苦痛。
苍生经折磨自己不成人样，而自己又要承受他人不能忍的痛楚去反补苍生，论这点，很多人的想法都是…“不值得”。
圣人不在世，魔鬼在人间，
余明了解后，看向大长老，传音道：“前辈，你修的哪部。”
大长老挠挠耳朵答道：“制欲，暴怒之层。”
「原来如此……」
余明点点头：“那么前辈，我就先进行闭关了。”
大长老摆手道：“去吧去吧，好好的，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把你搞回来，你可别把自己搞死了。”
“嗯。”余明憋红着脸，回以眉间笑意，便转身进入给自己准备的洞府之中。
而大长老在目送余明背影后，化为黑气离开，
转瞬，他已来到祖祠之处，在这里，一身影背手而立，
大长老笑道：“老祖，人带回来了。”
老祖转身，满是皱纹的脸上也浮现几许笑意，问道：“精神状况怎么样？”
大长老在自己头上抓抓，回道：“还算正常，但是……总感觉他哪里怪怪的。”
“嗯？哪里怪了？”老祖疑惑的表情被皱纹掩盖，
“到处都很古怪，我只能总结出两点。”
“第一，他是自己找上我的，而不是我找到他的，通过莫名手段传音于我，似乎……他知道无卦子布下了天机杀阵。”
“这点倒是可以归咎于我们不知道的死苦特性。”
“第二，他，似乎对苍生有种矛盾的感觉。”
“我专门绕圈带他看世间苍生，来确认他的性子。”
“虽然他对一些可怜人展现出怜悯的一面，但是我能看见，他第一时间的本能反应……表达的意思大概是：弱者，理应如此。”
“哦”老祖颇有兴趣，道：“那么他表现出来的是假的？”
大长老沉默会，摇摇头：“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对那些人的憎恶是实实在在的。”
“而且，他也确实修成了苍生死苦，若没有对苍生的体会，我是不信的。”
“这样啊……”老祖喃喃道，接着他又笑道：“那等他出关后，去世间历练一遍吧。”
“是善是恶，是真是假，当他亲身接触此方生灵时，自会显现。”
“若恶，以法搜魂之，若善，可立为天魔种子。”
听此，大长老同意道：“极好。”
…………
天魔门，苦情峰
独属阴暗的黑色树叶沙沙作响，
一名身着孝服的少女，坐在屹立山峰的巍石上，两条玉腿随着谷风轻摆，
哼着乡野之中的丧歌，在谷中回荡，
而她一双眼睛在禁魔谷的黑夜下显得格外明亮，看向死苦峰的方向，平平无奇的脸上却浮出格外动人的笑容：
「好像……发现了什么意外之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