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低估的论文
和路宇聊完后，许昊放下手机，继续认真听课。
“下面，我们来讲一下全概率公式与贝叶斯公式……”
经过大一的重新适应，和这学期的全身心学习，现在他上课不只是记忆和理解知识点，还开始关注老师的讲课技巧和方式。
比如某一章的授课框架如何搭建，什么时候在枯燥的知识点之间穿插有趣的段子吸引同学们的注意力等等。
想要成为一名好老师，至少要做到两点，一是能把该讲的内容讲得清楚明白，二是能把干巴巴的知识点讲得生动有趣。
根据许昊观察，不要说模拟记忆中经历的普通大学，即使是在江大这种一等ss级大学，能做到这两点的老师也是屈指可数。
当然，这可能也和当下大学里以科研成果决定教职和职称的评价标准有关。
想要获得终身教职？拿出科研成果来！想要评副教授教授甚至各种奖励？拿出科研成果来！
至于给学生上课质量的好坏，反而成了大学老师工作日程中不那么重要的一环。
不过好在江大的老师毕竟个人素质在那里，虽然可能态度上一般，讲课干巴巴，但是该讲的重点讲清楚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并且对于许昊来说，他能判断哪些内容是干货，对自己现在和未来的项目重要，哪些是水课没什么卵用，有选择性地分配时间，老师讲课是否有趣并不太影响他的学习效果。
接下来，在每天上课、锻炼、做游戏项目、指导路宇锻炼的循环中，时间很快过去了一个月。
随着天气渐冷，校园里马路两旁白桦树的叶子完全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这段时间里，好友路宇终于恢复了身体状态，并且对健身初步入门，甚至还练出了一丢丢胸肌。
“我现在可以发反转视频了吧？”
这两周，路宇问过好几次这个问题，都被他否决了。
因为前后对比只有足够强烈，才能一次吸引到足够多的关注。
许昊认为现在路宇充其量只是回到健康状态了而已，离计划所需的身材水平还差的远，即使发到网上也掀不起什么水花。
不过除了身体状态方面，运动健身也给好友带来了其他好处。
第一就是路宇说现在对前女友方蕊的事情已经基本放下了。虽然他偶尔想起来心中还是会有些阵痛，但绝大部分时候会被运动健身带来的提升和成就感所冲淡。
第二是学习效率的提高。每天抽出时间去运动，不仅没影响路宇的期末考试成绩，甚至在系里的名次比上个学期还要高。如果下学期排名再提高一点儿，有希望摸到保研的门槛。
考试一结束，路宇就回家了，临走前声称要赶紧回去打工赚钱，还上之前的五百块钱伙食费。
许昊没有拒绝，只是说不用急。
他知道，虽然五百块钱对现在的自己来说不算什么，甚至一百多万本金在智能量化程序的运转下一天的利息都不止这些。
但对于底层家庭的大学生来说，五百块还是比较大的一笔钱。
无论是电子厂打工、跑外卖，还是做家教、当服务员，都要付出不少时间和汗水才能赚回来。
可以这么说，许昊已经事实上成为了即使在家躺着啥也不干，资产增殖速度都比大部分普通人996打工赚钱快得多的“有钱人”，这也是他不再和过去一样整天焦虑未来人生的底气所在。
江大的考试周比雾州大学结束的稍晚几天，但老师们批卷子打分的效率更高一些。
在路宇告诉许昊自己期末考试排名的第二天晚上，江大官网上就公布了计算机学院本学期的成绩排名表。
第5名。
一个学期的努力没有白费，许昊本学期的总成绩最终窜到了全班第5名，这还是在许多水课划水的情况下取得的成绩。
不过高兴之余，让他有些担心的是，这学期何映辉的成绩却下滑到了全班20多名，几乎就要倒数了。
晚上在办公室搞完游戏项目，何映辉回到宿舍，知道了自己这学期的期末成绩后，却满不在乎地笑道：“没事儿，我能顺利毕业就行了。”
虽然为同伴的豁达松了口气，但许昊也感到了淡淡的悲哀。
不知道那个当初挤掉何映辉转专业名额的教授的孩子，会对老何感到哪怕一丝丝的愧疚吗？还是会把自己获得的那个宝贵名额视为理所应当呢？
当然，现在老何已经成为了“修仙世界模拟器”项目实际上的负责人，每月的收入差不多有两万块钱，甚至超过了本校计算机系部分大四毕业生的起薪。
在学习方面，这学期除了成绩，还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两周前，他和老师张若芸联合署名的关于新型强化学习算法的论文见刊了。
看着编辑发来的电子版期刊里，自己论文的文字和彩色图片被精心排版，与众多来自世界各地知名研究机构和院校的论文并列，他有种满满的成就感。
不过许昊从未对外宣扬自己以第一作者发了二区sci，即使对何映辉也没提起过，班上的同学们更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并未在周围引起什么波澜。
与此同时，张若芸和往常一样，晚上在实验室加班。
自从最近的论文见刊后，她对于留校考核的焦虑稍微减轻了一些，所以晚上不会和之前一样经常熬到凌晨一两点了。
她看了看时间，刚好十点半。
实验室里的学生们也开始陆续回宿舍休息了。
呼~今天先这样吧。
不过在关上电脑之前，张若芸忽然想到自己有段时间没查看邮箱了，于是顺手在浏览器里点开了学校邮箱页面。
自从她博士毕业脱离了之前的平台和团队后，便体验到了作为学术小透明的无奈，邮箱里除了偶尔的期刊录用通知，其他大部分时候都是空空如也，所以也懒得和上学时候一样经常查看了。
“咦？”
然而这次，她却惊讶地发现，邮箱里竟然躺了十几封未读邮件。
一一点开查看，内容全部都是关于最近见刊的那篇论文的，有咨询技术细节的，有请求合作的，发件人除了几所著名大学的研究团队，居然还有几家名字有些眼熟的游戏公司。
详细看过每封邮件的内容后，张若芸忽然意识到，从来不玩游戏的自己，好像低估了学生所提出的算法模型在实际应用方面的巨大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