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魔狼
莫菲当能够变身狼人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样的猜想。
当十五月圆的时候,能不能使用跟毛皮族一样的,化身月狮?得到力量的增长?
不过莫菲处于的战栗孤岛,却从来没有迎来圆月。
五年多的遗憾,但是现在却被证实是可以的。
只是这个月狮形态,似乎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很可惜的是,莫菲现在意识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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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人的身形迎风暴涨,小山般身躯完全遮掩了洒在萨博身上的月光。
灰蓝色的毛皮逐渐变深,化为比黑夜更黑的墨色,周身笼罩着诡异邪恶的气息。
尖牙呲出,面色狰狞,野兽厚重急促的吐息。
一双凶猛的猩红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猎物。
萨博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浓重血腥气……这个怪物简直就像是刚刚从无尽炼狱中爬出来魔狼王!
“嗷——!”
沉闷有力的狼嚎瞬间传遍整座岛屿。
“喂,冷静。”萨博退了几步,捂着耳朵。
这里可是他们的地盘,以她的能力再撑一会儿,就算打不赢,萨博也必须撤退了。
这女人还真是输不起,打不过就直接开大吗?
而这幅模样,萨博不相信一点代价都没有。
她为什么要蠢到这样做!
魔狼怒吼着,一掌拍下。
萨博翻身堪堪闪躲。
“吼——!”
魔狼的另外一只爪子却以更快的速度抓了过来。
当萨博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无法闪避。
轰——
一道身影疾飞,穿破整座银塔和身后的数座工厂,撞进一颗数人环抱的大树中。
这家伙的力气大到可怕。
萨博咳一口血,脑袋被撞的七晕八素。
而那怪物的身影却已经追到他的面前,将他从树洞中抓了出来。
魔狼的速度亦惊人,比怪物更像怪物。
“伤害德林杰的家伙,都该死。”
那声音沉闷的声音,可还是能够分辨出几分女性特征。
萨博被气到发笑,“分明是你们动手在先,别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不止是比特多蒙,整座岛屿的人都在承受着你们世界政府带来的痛苦!”
怪物用那双眼睛死死盯着萨博。
“我跟世界政府没关系。德林杰没有杀比特多蒙,你却差点杀了他。”
她的声音缓慢,话语磕绊,但似乎意识尚在的样子。
“萨博,你也是有弟弟的人。你难道会容忍别人伤害他吗?”
“弟弟?”萨博一愣。
似乎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但却快到根本抓不住。
下一秒,怪物高举右手,狠狠将萨博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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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等人赶到此处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那魔狼出世,空气中飘满了令人不安的邪恶气息。
“那,那是莫菲?”布琳惊恐。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卡文迪许看向古伊娜。
“别看我,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莫菲这个样子!”古伊娜喊道。
“也许跟月亮有关。毛皮族的那个月狮形态……”罗眯着眼睛,回忆他曾经看过的内容,“不是谁都能够掌控的。很有可能暴走了。”
“那有什么办法阻止?”布琳担忧的眼神,“咖啡吗?妈妈每次暴走,只要给她想吃的东西就可以了。”
“那是什么毛病?”罗皱眉,“跟莫菲这样应该没有关系。”
“就没有办法吗?她看起来要毁了整座岛。”古伊娜说道。
“防盗,一个小时之后改过来。”
她像是虚弱一样从床上缓缓爬起,但随后她又缓缓趴下,像一只蜷缩取暖的猫,被褥之下,传来的,是她轻啜的声音。
是的,她看见了。
在一个月之前的车祸现场——她父母丧生的地方。
母亲的脸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模样,像个破败的血红娃娃躺在马路上,父亲的喉咙被破碎的玻璃贯穿,眼睛瞪的很大,脸上写满了恐惧。
这个现场没有第三者。
没错,肇事者是父亲,受害人是母亲,而买冰激凌回来的她,是目击者。
其实,说没有第三者这个说法并不准确。精准的说法是,没有第三人。但是却有第三动物。
那个前半身趴伏在车尾的蜥蜴。
蜥蜴出现只有一瞬,她只是眨了下眼睛,便消失不见。
唯一留下的,只有满是鲜血的车祸现场。
不知道是那个惊恐的路人报的警,等到她有意识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处询问室。
昏暗的灯光令她厌恶。
这件事以车祸事故处理,报纸上也轰动了一时。但仅仅是过了一个月之后,便像投入大海的石子,再无反响。
因为毕竟车祸和死亡每天都在发生,路人是平静麻木地读取报纸上的讯息。没有人会多关心一点。
她在学校中,倒是夺取了不少人的同情。甚至还弄了一个什么什么爱心捐款。她拿到那笔对她来说很多,但对整个人生很少的钱,不喜不淡。
她本应该以着痛哭涕零的感激抱歉在捐款之后那个仪式上出现,但她却发现她怎么也动不了嘴角,整张脸像是一张带着木刺的板子。
之后的时间里,她开始学着忘记。再有几个月便是高考的日子。考完,她就会离开这里,那些只会假兮兮关心的亲戚她也就不用再面对。
自己一个人生活,她相信自己能够做到。
只不过……
那个噩梦……还有那只蜥蜴……
可恶。
本来能够遗忘的,为什么却忘不了呢。
那么清楚的一幕一幕在她的脑海中重复放映着。
她能听到她沉重的呼吸和颤抖的心脏。
她花费了很长时间才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眼时间,已经六点五十了。快要迟到了。
她轻手轻脚地起床,因为隔壁正住着她熟睡的姑姑和姑父。他们以照顾她的名义,从廉价的包租房搬到这里。而她又不能拒绝,否则她就会被扣上可怜又狠毒的名义。丧失父母就会被她其他的姑姑和姨婶说成赢得的报应。
她尽量在整个过程中不发出任何一丝噪音,但在关门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发出了声音。
仅仅一门之隔,她清楚地听见了那边恶毒的咒骂声。
还是避免不了听不到她不想听的东西。那些污秽的话语。
她总是一味地在让步,在学校是这样,在家也是。她不知道她还要怎样让步,如果没有争吵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她在迁就着自己,以别人看不懂的方式,换取她那份奇怪的内心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