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各方云动(二十)
此时此刻,被浩大雷声震慑而丑态百出的不仅仅只有百花院里的娇软美人和风流客,百花院地下二十余丈的地窑内,也正上演着极其精彩的一幕。
泠月国百花院被誉为众院之首,也因为其地位的特殊,导致合欢宗宗主申亦潇在选人的时候,也是慎之又慎。
最终,百般衡量之下,申亦潇选择了自己的贴身侍女沈馥雅担任楼主。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沈馥雅从小和她一起长大,两人名义上虽为主仆关系,实则亲如姐妹。
泠月国是他们合欢中唯一掌控的前百大国,安置在这里的百花楼,不派一个亲近的人过去,她实在不放心。
而沈馥雅与她亲如姐妹,管理事物的能力极强,但天赋算不得好,留在合欢宗实在难以施展拳脚抱负,既然如此,不如将她放出去,好让她一展所长,也免的有心之人在她们之间挑拨,毁了她们的姐妹情谊。
只是申亦潇到底是忘了,能被轻易挑拨的姐妹情谊,能有几分真心在里面。而这样的姐妹情谊,只要有心之人想挑拨的话,又如何挑拨不了?
在沈馥雅心中,申亦潇的父亲是自己父亲的属下,那申亦潇也自当是自己的小跟班,如果不是那起案子牵连到了父亲,导致她父亲这一派系的人全部落马,家中男丁全部处死,女子拳都迈入百花楼,以前那个屁颠屁颠跟在自己后面的小跟班何德何能成为自己的主子,都怪这该死的天赋。
玄修的天赋分为两个方面,一是资质,二是悟性。两个方面的天赋从高到低分为五品十三阶。五品是超品、甲品、乙品、丙品、丁品,而除了超品之外,其余四品又细分为上中下三阶,笼共五品十三阶,一阶一重天。
一般都是带了至少两种相辅相成的特殊体质,在某一方面拥有至少一种神通的人才能被称之为超品资质。至于超品悟性,只有一柱香的时间内完全领悟一套天阶功法,才能被评为超品悟性。
天行大陆有记载以来,拥有超品资质的人不过一百之数,拥有超品悟性的人数不满十个手指头。
以百年为一代的话,这一代人,上一代人,上上一代人里,一个超品悟性都没有,超品资质也只有三个。可以说,在如今的天行大陆,甲上悟性,就是悟性的最高等级了。可就算是甲上悟性,这两代人里也只有两个人。
而这两个甲上悟性的人中,一个正是申亦潇,另一个则是她的好徒弟兼远房侄女申玥希。不过不同于申亦潇只有丙上的资质,申玥希的资质是超品。
当初,合欢宗这么一个在六大门派里夹缝求生的宗门,之所以能够留下申亦潇,就是因为她这差劲的资质。而之所以能够留下申玥希,正是因为申亦潇那五岳倒为轻意气素霓生的一剑。【1】
那段时间,天下第一剑出自以色侍人的合欢宗的传言,让天下剑修都羞愧不已。如果不是发出那一招之后,申亦潇那一头青丝过半转白,加上申玥希六识未开,晋升玄君有碍,只怕早已被带入六大圣地。
不,应该是三大圣地。不夜城万魔门有那个妖女,普云山金光寺不收女弟子,涅槃乡神凰台,只收拥有凤凰血脉的弟子。不过就算这样,也让她对申亦潇和申玥希师徒二人充满了恨意。
对于申亦潇,她恨的是申亦潇家世低微,本应是被她踩在脚下的泥,那怕后来测出天赋,她虽然悟性方面远不如申亦潇,可在资质上却比申亦潇强上不少,而玄修资质悟性缺一不可。
两两均衡下来,在她心里,申亦潇还是不如她的。为此,她愿意照顾申亦潇,而且她在这合欢宗内也只认识申亦潇,不管什么时候,抱团总比单独行侠好。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拥有甲上悟性的申亦潇,硬是凭着勤学苦练,克服了资质上的不足,资质上有缺,她就走悟道通神之路。
因为在资质上的不足,加上一些人对她的冷嘲热讽,申亦潇她很是沉的住气,朝练三伏,晚练三九,依靠着这样的心性和超高的悟性,有些人一辈子也碰不上的顿悟,申亦潇简直就和吃饭喝水一样容易,虽然因为她资质的缘故拖了不少后腿,她仍然在五十岁以前成了玄王。
玄王啊!在玄皇销声匿迹的如今,玄王可以说是天行大陆的巅峰战力,每一尊玄王行走在世间,都是备受推崇的。更何况合欢宗在申亦潇之前并没有玄王,申亦潇如今成了玄王,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本来,从理智上来讲,她不应该憎恨申亦潇,毕竟对方成了宗主,她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而以她原本的修为,是完全不可能达到这一地步的,她应当感恩才是。
可是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将申亦潇当作主子看,她本该是自己脚下的泥,却凭借着那离谱的悟性,成了她头顶上的云,这让她如何心平气和。
如果她自己没有努力过也就算了,可是她努力了,申亦潇朝练三伏,她也跟着朝练三伏。申亦潇晚练三九,她比她只多不少。
可结果却是申亦潇顿悟,她反而因为练功过度伤了心脉,养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伤,不仅修为进程耽误了下来,还错过了门内十年一度的大比。
虽说她们这是合欢宗,在实力的要求方面,不如其它玄修门派要求高,可也并不意味着这场大比不重要。
自此以后,一步蹉跎,步步皆输。而就在她在外门出头的时候,申亦潇她却被宗主收为关门弟子,从此一步登天,逢风化龙。
从那时候起,她就恨透了这些所谓的天才,凭什么,明明都是一样的努力,就因为你天赋高,所以你只要努力就有回报,而我们这些庸人的努力就是逆水行舟。
而这一点情绪,在申亦潇将申玥希领回来,让她照顾申玥希的时候,膨胀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