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互相试探
看到颜求穆的眼神，于莫的心中却顿生凄凉。
没想到他躲在这里闭门不出也会被颜求穆发现，或许他的行踪早就暴露在这些权贵的眼中了。
终究，还是躲不过吗？
“先生可否为晚辈看一下伤？”颜求穆继续说，但他有意无意地强调了“晚辈”二字。
是啊，颜求穆既然自称“晚辈”，或许暂时也没有想用身份逼迫他吧，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于莫暂时放下了心中的念头，冲着屋外喊了一声：“木垚，将我的药箱拿来。”
医术虽然不精，但该有的物件儿于莫都有。
虽然不清楚于莫与颜求穆之间在打什么哑谜，但楚越炀此时也不太关心这个，只是因为于莫终于肯给颜求穆看伤了而高兴着。
木垚？小垚？颜求穆想到了之前老墨向他禀报的时候说起过的那个来买辽蓟辛的小厮。
两个人的名字很像，难道这只是巧合吗？颜求穆看向了门口，先前开门的小厮利索地拎着药箱进来了。
木垚很清楚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一定不一般，进了屋小心地低着头，并不与颜求穆对视。
将药箱放下后，木垚恭敬地候了一旁，于莫走了出来，抬手示意颜求穆坐到椅子上，楚越炀则是又好奇又担心地在旁边看着。
“哪里受伤了？”于莫问颜求穆，看向了他手臂上包扎的痕迹。
“手臂上的都是皮外伤，只是腹部受了伤，或许有毒。”颜求穆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受伤的人不是他似的。
于莫听了颜求穆的话，看向了他的腹部，伤口肯定是没有处理好，能看到淡淡的血迹渗了出来。
其实也难怪会渗出血迹，颜求穆腹部的伤口之前就没有包扎，换衣服的时候盖着的那块白布还掉了。
颜求穆虽然总是挑衅楚双霜，但楚双霜毕竟是个女子。
昨夜为了救他，两人有些肢体接触是不得已，如今他已经清醒了，自然也不想让楚双霜为难，于是就这么直接穿上了衣服。
小厮平日出门做活，衣服自然都是用粗布做的，这一路走来自然也不可避免地会剐蹭到伤口，因此颜求穆腹部的伤口又渗血了。
“你们都出去。”于莫看了一眼，一边打开药箱一边对楚越炀和木垚说。
木垚二话不说就应了，楚越炀却是有些担心。
在楚越炀的眼中，颜求穆与于莫是第一次见面，而于莫的性子又难以琢磨，楚越炀怕于莫会口无遮拦冒犯了颜求穆。
“子充。”看出了楚越炀的犹豫，颜求穆叫了他一声，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担心。
“那我就先出去，不打扰先生了。”楚越炀点了点头，朝着于莫拱手行礼后也退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于莫与颜求穆了，于莫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性子，克制而带着距离地抬手引向了内室，对颜求穆说：“请殿下移步内室。”
虽然颜求穆并没有想用自己的身份压制于莫的意思，但是听到于莫这么说，他也没有反驳，而是点了点头，抬脚走进了内室中。
进了内室，颜求穆解开了衣衫，露出了腹部的伤口。
于莫放下了药箱，低头看了一眼颜求穆的伤口，虽然他的医术并没有外头盛传的那般神仙，但是这样的外伤他还是信手拈来的。
“伤口看着不是很严重，请殿下伸出手来，在下把把脉。”于莫拿出了脉枕，放在了案几上。
颜求穆伸出了手，于莫把了一会脉之后却表情越来越凝重了。
“敢问殿下是否有服用什么药物？”把完了脉，于莫问颜求穆。
这个脉象很奇怪，像是有两股力量在对抗似的，应该是颜求穆吃了什么造成了这种情况。
“三小姐给我吃了一颗解毒的药丸。”颜求穆收回了手，平静地回答。
听到颜求穆的话，于莫一愣，收脉枕的手也顿住了。
“殿下，认识这侯府中的三小姐？”于莫谨慎地问，他很不希望楚双霜被牵扯进来。
在于莫看来，认识颜求穆，对于楚双霜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昨夜我受伤误入了三小姐的院中，被三小姐所救。”颜求穆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听闻这三小姐的性子不好，没有冒犯了殿下吧？”于莫收起了脉枕，一边在药箱中翻找着药一边说。
听到了于莫的话，颜求穆突然轻笑了一声，于莫抬头奇怪地看向了他。
“先生的话中刻意与三小姐撇清关系，看似是在问我是否被冒犯，实际上恐怕是担心我会对三小姐不利吧。”颜求穆坦荡地看着于莫，不过语气中也没有生气。
“虽然刚认识三小姐，不过已经让我有些羡慕了。”颜求穆笑了一下继续说。
“殿下此话怎讲？”被戳穿了心里的想法于莫也没有尴尬，而是平静地反问颜求穆。
“先生不知，方才子充也说了相同的话。”颜求穆笑着说，“三小姐虽身份不高，但却有子充与先生的真心相护，而我，虽然是皇嗣，却又如何？”
听到颜求穆这带着些自嘲与凄凉的话，于莫垂下了眼睛，低头继续找药，说：“殿下身边的能人异士众多，那是谁都羡慕不来的。”
“能人异士再多，又怎么比得上先生无双的才华呢？”颜求穆又将话题一转，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目的。
不过于莫却装没有听到，他拿起了一个药瓶，对颜求穆说：“找到了，殿下服下这个药丸即可解毒。”
听到颜求穆吃了楚双霜那儿的药丸，于莫知道他吃的肯定是楚双霜从自己这儿要走的清毒丸。
那个清毒丸平时解解吃坏了肚子的小毒还行，对于这种正经的毒只能暂时缓解，根本不能彻底解毒。
也就楚双霜这个比自己还差劲的半桶水会真的把那清毒丸当个解药用了。
而颜求穆明明看起来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居然也就那么吃了，大概是当时情况太紧急，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吧，于莫在心中想。
还好颜求穆来找了自己，不然这么拖下去肯定会毒根深种，到时要是颜求穆出了什么事，楚双霜的小命肯定也难保了。
看于莫的态度冷淡，颜求穆也不想太操之过急，笑着点了点头，说：“好，有劳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