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供货条件
倪少菁缓缓的说：“你以前不会躲开我的，你有意中人了对不对？”
朱信也回想起之前和倪少菁相处的时光，那时倪少菁偶尔会对自己有些身体的接触，但多数都是在玩游戏时。
倪少菁收回僵在半空的手抱在胸前说：“好吧，有钱的男人在外面玩女人是常有的事，我总不能把你限制成一个圣人，再说我也不可能永远年轻。”
倪少菁又长喘了一口气说：“我不介意你在外面有女人，只要没有私生子就行。怎么样，我对你够好了吧，你还能找到比我对你更好的吗？”
倪少菁板着脸说，像是在谈判，但语气中带有着哀求。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朱信说着站了起来，背向倪少菁走开两步。
“你还能找到比我对你更好的人吗？”倪少菁又问了一遍。
朱信想到了小妍，虽然他只和小妍见过一面，但他觉得和小妍相处非常开心。尽管他知道小妍在工作上不会给他任何帮助，还可能因为让自己陪她而影响自己的工作。他不想再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于是转头对倪少菁说：“我不想把我的婚姻当作交易。”
倪少菁缓缓站了起来，同时说：“这句话我也和我父母说过，但他们说我所处的生活环境不允许我那么做。所以我被迫会和很多不同的人相处，从父母带着去认识，到一场场无聊的约会。这其中，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最开心的，真的。”
倪少菁说着又上前一步问：“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开心吗？”
朱信的思绪又回到三年前，抛开倪少菁凶神恶煞的对着电话发火的场景，似乎和她在一起时自己一直是很开心的。
倪少菁又上前一步说：“你敢说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
朱信望着第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女人，他无法开口，他不想否认内心的想法，正如倪少菁所说他始终都在向对方讲实话。
倪少菁脸上又恢复那种小迷妹的神情说：“不敢否认吧！因为你是一个不会说谎的人。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不然你今天也不会穿着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穿的西装，都不合身了。不过在我眼中，依然那么帅气。”
朱信想解释这是自己唯一的一套西装，想想说了也没意义。他不再顺着倪少菁的话讲，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给出任何答案。于是说：“我父母……”
倪少菁听了表情也严肃起来说：“对了，你现在处于大丧期间，确实不适合立刻领证，不然同行也会有想法。那你觉得你需要多长时间？”
朱信还没想好如何开口，倪少菁又补充说：“才可以和我领证？”
朱信半张着嘴又苦笑的摇了摇头，他明白是否领证和何时领证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问题。他再次选择岔开话题说：“我今天其实是为了公司的事来的。”
倪少菁听了缓缓走回之前的座位，同时说：“公司的事很简单啊，你们出钱，我们卖货。你们钱给的越早，我们就能批发更低价的原料，也就能更大程度的为你们供货。所以希望你们越早结款越好。”
“可我们之前的账期都是六个月。”朱信说。
“所以影响我们生产了呀！” 倪少菁坐回位置，谈判一样的神态和朱信刚进来时一样。
朱信也坐回位置说：“这个后面可以谈，但有些商品已经断货，如果你们不供货的话，对我们经营会有影响。”
倪少菁拾起之前签字用的笔晃着说：“没问题，紧缺的货我们可以提供，但你既然认为是当前紧缺的货，肯定是要涨价的。这样吧，我和所有母婴用品生产商说，大家统一加价10给你们供货。再告诉他们一个好消息，你已经代表公司同意账期可谈了，以后再供的货，全按三个月账期结算。还有，所有加价后的订单必须要有你签字，我要让你这个总裁对所有加价认可。”
朱信此刻还不知道加价10公司能否接受，但对于账期缩短三个月，担心公司无法周转。于是说：“三个月时间是不是太紧了，能不能……”
倪少菁打断他说：“三个月时间已经不少了，三个月啊！你父母的七七都过了，你还不能和我领证吗？”
倪少菁的表情又恢复了笑意，向前探身说：“只要你和我领了证，所有价格恢复从前，说不定我还可以为你争取折扣。账期嘛，可以无限延长，直到……”
她说到这里，脸上的笑意变成了苦笑，看着手中的笔说：“直到我被踢出家族企业。”
朱信又感到一丝心酸，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全都认可了。” 倪少菁说着把笔往桌上一拍，起身走向出口，走到门前又停下背对着朱信说：“我的电话号码没变，那是我的私人号码，打这个号码的人我都会立刻接听的。”
说完，倪少菁打开门走了出去。
朱信一直愣在那里，没理会来打招呼并取走电脑的徐越和坐到他身边的汤保忠。
他对倪少菁的看法有了180度的转变，对于倪少菁所处的环境他也非常同情，只是这种逼婚一样的态度是他无法接受的。
刘毅送他回家后，他便让刘毅带着武通一起去工作室，宣布工作室的解散和处理退租之类的工作。
他陪着爷爷过了一个下午，也从武常顺这里详细了解了爷爷的近况。随即他们就聊到了公司的事，武常顺讲了不少公司经营方面的事。
朱信听了感觉又见到一丝曙光，便问：“武大爷，你对公司经营情况显然非常了解，要么你到公司来帮我吧！”
武常顺摇了摇头说：“我知道的多，是因为你爷爷还没退休的时候，我跟着做董助，听的多，但真做起来，我已经力不从心了。其实，我也只会说说，我认识的写都有限，帮不上忙了。”
说完他又看了看爷爷说：“老爷子给过我机会。当初公司业务平稳增长后，他才想到因为忙着做生意，没关心过你爸的学业，于是让你爸去读个成人教育，学学企业管理，当时也让我跟着一起去。我一是懒，不爱动脑，二是觉得公司这摊活我做得已经非常顺了，觉得够用了，三是怕公司离不开我，担心别人做不好。”
他转向朱信说：“后来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你爸在读书的时候认识了你妈，他们都是精力旺盛、有事业心的人，公司在他们的带领下，从一个店铺，转型成集团化运作，现在十几家门店了。我就只能转后勤岗位，闲了之后，才回去讨个老婆。你看，我比你爸大十岁，但武通还比你小半岁，你就知道我是一个多么安于现状的人了。”
他说着又拿出水壶，给爷爷喝了点水说：“再说，把老爷子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他白天每隔半小时就得喝次水，不然嗓子干就容易干咳。”
朱信心中深受感触说：“您多费心了。”
武常顺笑了笑说：“家里这边你就放心吧，公司里的事，才是你要多操心的。至于你提到的公司里的人不知道该用哪些人好，其实新人我也多数都不认识了。老汤和老金管财务和技术，都是和我们那一批人了，能力没比我强多少，高志和常晓婷是你爸妈的同学，他们管市场和品牌，公司转型就是他们两人和你父母一起做的，能力应该可以，现在算起来也是老员工了，可以请教请教他们。”
“哦，好的。”朱信随口答应着，随即想到昨天在会议室出门时，在会议桌斜对角盯着他笑的女人感觉很熟悉，那就是小时候常来家里的常阿姨。那天她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嘲笑。
这时，门外有人喊道：“朱信，大舅来了。”
朱信听了迎了出来，只见大舅拿着一个文件夹出来，一见到朱信就展开给朱信看：“大外甥，我来给你看，这是我找到本市最豪华的殡葬一条龙服务，给你看看。”
他讲述了各项流程、各种用品、所有服务和场地选择，然后指着最后一页的价目表说：“你看，这个价格没问题吧！可以开发票进公司账的。”
朱信没仔细听，只是指着总金额说：“这个价格让他们给打个七折吧。”
大舅听了一愣说：“别呀，出殡是大事，而且你父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参加葬礼的人一定很多，如果搞得太寒酸……”
朱信打断他说：“我没说标准降，我是说价格让他们降一些，标准还是按你刚才说的来。”
大舅听了嘴张的更大了，缓了缓说：“这个估计有点难吧，要不我和他们商量一下打个八折行不行。“
“不，就七折。”朱信认真的说，“他们这行利润很高，咱们做这么高的标准，打七折他们还有得赚。你就和他们说，他们不做就找别家。”
大舅听了一脸委屈的说：“大外甥，事儿不带这么做的，你当初说给你个数就行。”
“对啊，你给我个数，我来砍价呀。”朱信说。
大舅摇头叹气说：“好吧，咱家这么大的事，我总得多磨磨嘴皮子，看能不能争取下来吧。”
见大舅答应了，朱信才笑着说：“大舅，公司现在资金紧张，供应商都在催款。”
大舅边回头上车边说：“行了，我知道了，你现在当家了，知道省钱了，长这么大没见过你有省钱的时候。”
见大舅上了车，朱信提高声音说：“大舅，你放心，我省钱不会拿去正月剪头的。”
“切！坏小子，你敢！”大舅透过车窗笑着说，然后开走了。
送走大舅，朱信回去陪了爷爷一会，武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武通在电话中说：“信哥，工作室里的事我谈好了，这边地段好，房东还想涨价租给别人呢，咱们月底前搬走就好。人员也都谈好了，工资结到月底，账号全归他们个人。只有大张和小张他们兄弟，想和你谈谈，看能不继续跟着你干。”